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讱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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讱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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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冈先生文集跋
人固有生质之美。而舍声名利禄之趋。有志于讲学明道者。鲜矣。志既立矣。而择精守固。坚苦刻厉。进修至道者。尤鲜矣。道既进矣。而不画小成。勇往不已。能造成德之域者。千百而无一焉。余在髫年。闻先生少时。颇有棱角。在群居讲习之中。对案兀坐。终日自持。朋友迫戏。益自矜束。人或排笑以作为。愈排而愈不动。未几而崭崭然拔乎流俗。人莫敢易之。又未几而秩秩然威仪左右规绳。学者争趋而尊之。此盖先生之中年。而四方之士。已知有寒冈先生矣。视彼群排而不作不为者。非中人则下流也。仰先生为何如哉。抑又视先生志学立脚之初。未知着几工力。历几阶级而至于此哉。余闻风薰德。粗得其绪论于门人。犹未及束脩而亲炙焉。乱离之后。始拜先生于关东。留侍数日。得闻所未闻。充然其容。粹然其色。无复棱角之可寻也。又其后。或拜于苍坪。或拜于京洛。或拜于泗滨。承謦咳闻提诲。出入乎门墙。恨其抠衣之不早也。噫余因此而有所警矣。先生少时。群居独立。不以排笑而自沮者。立志之确也。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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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精进。不至不已者。自期之大也。博通群书。约乎精微。而不自为足。至老无倦者。不息之诚也。向使先生。少无有为若是之志。而避作为之嫌。而怠进进之工。不加贲育莫夺之勇。则安能收功于汗马之地。竟上百尺竿头又一层也。由其用力也久。充积也真。其发为文词者。根乎理致。邃奥亲切。温温乎如玉之润。蔼蔼乎如春之荣。恳恳恻怛之诚。意在言先。字字句句。皆可为法于后也。韩子所谓仁义之人。其言蔼如者。非此之谓乎。至于戊申以后。祸极滔天。朝野结舌。莫婴其锋。先生惧夫民彝之将绝也。昏曀之莫开也。抗雷霆而陈道义。冲烈焰而沃神水。前后疏劄。尽言不讳。读未终篇。使人陨涕。虽以残忍锢蔽之主。而动其羞恶之良心。至有非尧舜不陈之批。群狐众䘌之按剑相待。而缩瑟胆寒。莫敢加害。相戒以毋犯杀贤之罪。当此之时。自非动天地泣鬼神之诚之文。则其能免菹醢之祸哉。以此知先生之只字片言。皆为准则。可以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矣。先生殁后十有七年。而后学。益切羹墙之慕。裒集遗文。编次入梓。以淑来世。不可无一语以记其首末。而先生之执友门生在世者无几。既请旅轩张先生序之。而属余以跋。余非知言者。固知洴澼之媪。不足以着指文绣。而平生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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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追慕之诚。庶或因是以寓焉。则谈龙画蛇。托姓名于其尾。亦何敢终辞焉。皇明纪元崇祯柔兆困敦复月至日。门人通政大夫前守江原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知制 教崔晛。谨跋。
耕隐先生事迹跋
余阅山花李氏世谱及耕隐先生事迹。窃有所感焉。山花李氏。星州之大族。历年弥久。簪组相望。至于先生。生清显之门。而登盛明之朝。清德令望。著于朝右。不幸中年。有忧违之志。退伏乡曲。恬静自守。仕宦非意。而名声日逐。非循例辞退之可免。故托以昏瞆。杜门谢客。断绝人事。索居五十馀年。家无苫席。食无匙箸。而处之益裕。身殁之后。子孙众多。散处他乡。家事零落。因以不振。且其平生清苦之节。略见舆地胜览及佔毕所撰彝尊录中。而出处之义。则当时所讳。故没而不阐。但云中年。不乐仕宦。退老乡里而已。则言外之旨。后人鲜有知者。先生之德。终至于泯泯焉。先生曾孙女。寔余先妣。余未十岁见背。鞠于从母。每言家人。不识先生托盲聋之意。夫人屡使婢仆试之。犹不能识。及临殁。乃知之语。余时尚少。多不记忆。其后。见草涧权斯文,西厓柳先生。尝语及吾乡事。谓曰。一善固是忠贤之乡。而高人数等者。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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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焉。秀才知之乎。余曰未也。曰丽未。金某(讳澍)奉使赴京。闻天命有归。还入中原。终身不返。 英庙未年。李某(耕隐先生)以名宦。知时事日非。退老乡曲。禅受之后。六七臣相继就死。而李独托于盲聋。终身不仕而免于刑戮。其见几之明。高蹈之坚。虽当时诸贤。亦有所难。曰两贤有如是节行。而不显于世何耶。曰全其节而晦其迹。使人莫得以知其意。此其高人数等处也。余与朴君遂一相从久。每称两先生出处。示其先祖龙岩先生(讳云)手录。盖龙岩近古人也。得于见闻者颇详。而恐其泯没无传。略记其事迹。龙岩尝欲撰海东名贤录。而以两贤并录事。抵书于退溪先生。答以数公之事。恐在所商量。未可遽然揭出。以犯古人所谓虑患之道也云。名贤录。既未得撰出。则一编手录。以遗其后者。岂无意欤。自是余有志于裒集两先生出处行迹。而无他可徵。先生之弟恭僖公所记行状及遗稿二帙。亦失于兵中。尤可叹也。噫邦家多事之时。故国无君之日。全节义而安贫贱者。固罕其人。而托疾遁世。终身丘壑而不悔者。汉之龚胜。晋之渊明。唐之甄济数人。而时人亦莫能窥测。则先生之志。无惑乎世人之不识也。识与不识。非所以加损于先生之高义。而生吾一乡者。苟有尊贤慕德之诚。则其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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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发潜德之幽光。激清风于后来也哉。古人所谓乡先生殁而可祭于社者。其在斯人。而空山蔓草。短碣欹侧。百许年来。香火寂寥。使我忠贤之乡。无所尊述。以至于今。愈远而愈晦。此权斯文柳先生之所以啧啧称叹。而朴君之所以惓惓于其先人之所记而托之者也。余虽不文。惟是泯灭是惧。谨因子孙所撰先生事迹。参以朴君家藏手录及传诵于父老者。而志其梗概如右。外玄孙崔晛跋。
杜谷先生文集跋
文章末艺也。习而玩之。终至于丧志。故君子不贵焉。孔子曰。有馀力则学文。四教之中。文居其一。未尝以末艺而小之者。何也。七十子之徒。游夏最贤。而以文学列于四科之目德行之次。夫子既殁。而非游夏之徒记载其道而传之。则斯文几丧矣。然则文为载道之器。其不轻而重也。较然矣。呜呼。中夏而吾东。文章之士。代不乏人。其用功于明理载道之文者。绝无而仅有焉。其他率皆惫心疲精于文艺之末。片言只句。摘抉雕镂。自成一家之言。以期不朽之传者。世皆仰望其光辉而称诵之不已。若其理胜之文。淡泊而无味。朴素而无采。音不中声律之工。句不合长短之制。则必群笑而挥斥之。呜呼。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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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之弊。一至此哉。虽然。君子之文。不期工丽。而淡泊之中。自有其味。君子之心。不期传后。而百世之后。必有知言者。是岂争新逞异。用意雕刻者比哉。吾乡杜谷先生。自少时。留心明理之学。不见非圣之书。平生吃紧用工。只是庸学濂洛之书。所著文字。无非发挥费隐知行之语。晚岁喜易。尤慕康节之为人。放旷襟怀。超然自乐。身无完衣。食不厌糟糠。而其乐陶陶然。举世笑其迂阔。终身见弃。而其心欣欣然。故其发于文词咏叹者。夷旷超逸。如不系之舟天放之骥。无戚嗟局促之意。亦未尝搆草吟哦。或与人谈笑饮食之际。令人执笔。口诵如流。若不经意。或题木叶。或书窗壁。有怀必写。曾不吝情巧拙。人或谓先生之语。可以传后。而间或不中绳律。似违文章体制。宜略加点窜。以图不朽。先生哂之曰。唉。诗止于言志。词止于达意。文止于明理而已。何用意于传后为哉。其平生行事之简率。类如是。至见笑侮。亦不以为意也。噫余非知道者。其于先生之文。不知其载道否也。髫年从学。饱闻其仁义道德之说。而甚恶口耳枝叶之文也。孟子曰。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先生之于为文。虽未知果至于道。而亦可谓能言其道者也。先生犹子骋云氏。收拾遗篇于兵火流离之后。什存一二。总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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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以俟后之具眼者取舍焉。
完山崔氏别谱跋
余初不知和顺崔与全州崔同姓。谱牒亦未得其详。既问于人。心疑之。问于族姓人崔命龙。指谱中有海州牧使讳永濡。为和顺始祖云。然谱牒不知其分派之由。或疑传写之误。以女孙为子。必欲遍求和顺之谱最久。得之开宁崔民挺氏。首以牧使公为始。一展而了然无疑。以此尤知族谱之不可忽也。一本分枝。至于千万。虽不能尽其族亲之义。忽焉之。至使不知族姓之同异。或乱以婚娶。不亦可骇可恨之甚者哉。卷中。又摭曹适庵所为序。令人尤起感叹之情也。然牧使公。是侍中文成公阿之第二子。初名龙角。与兄龙生弟龙甲,龙凤并名。而后改赐永濡。谱与序。宜录而不载。此为一欠。今当添入于全州崔氏谱中。而载和顺支派。以明同为侍中文成公之后。庶使子孙。知本宗之不可忘而族姓之不可以远近视也。万历丁巳春暮。完山后人崔晛跋。
题车原頫雪冤记后
按车原頫。乃前朝正言。不仕 本朝。遁于平山。 太祖以故人请致甚勤。原頫不得已而起。布衣草履。相见于私邸。或邀语后苑。与议后嗣之事。原頫极陈不可。 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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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乃悟而止。及其还山之日。河崙等。素忌疾原頫。又急于图功。动摇东宫。激成芳硕之变。并及原頫。孥戮其三族。 太宗后觉其冤。赠爵赞成。 光庙受禅之后。白 上王再命伸冤。使朴彭年。记其出处谱系。逐条注解。满朝公卿文武诸臣。及泮宫粉袍方外有名儒生。召至 阙下。皆令作诗悬注以入。又令先生序之。一时称快。序记中。所谓 主上殿下。皆指 上王。此则当时必有其例。而借伸原頫之冤。暗指当时之事。故瘗辞隐语。有未易晓处。而慷慨不平之气。终不可掩。其曰逢时不利。未有如斯人。当欢反悲。又不似 殿下。古人云得莫欣欣失莫悲。此非 殿下宽心处而是古人言实之正句乎。此言 上王虽欲宽心于得失而不可得也。古人之诗。非实辞也。又曰虽欲扶持两腕绝。是微原頫怀恨之处。而非古人言正之实句乎。此以原頫自喻。而谓是实辞也。至于进退去就之际。自陈两难之义。尤不胜其愤恨郁抑之心。令人气塞。有不忍看过者。盖是记序。作于丙子五月之晦。未一月而祸作。乃其绝笔也。记云。臣昔肺腑之疾。在今骨髓之痛。饥无思食之念。倚绝平生之睡。昏不能记前所知。何察乎是非有归。序云。披靡公室之极。对隔千山之日。志存艰难。未遑个辞。观其临绝之辞。
讱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368H 页
正如屈原之惜往日悲回风。精神恍漾。不复致念乎文字。后人。默想先生当日之心事。然后可以晓得文义意味。吁可悲也。
讱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箴
  
友爱箴
   宁海。有人兄弟争讼大阋。病中。书此以示之。其人戚然心动。归而相责。遂止其讼。始知秉彝之天。有难诬也。
为兄为弟。分自一体。容貌相类。言语相似。弟在孩提。兄负其弟。弟未执匙。兄哺其弟。出则同行。入则同处。食则同案。寝则同抱。哀则同哭。乐则同笑。及其成人。兄爱弟敬。夫岂强为。良知素性。有妻有子。各自治生。较短量长。私心遂萌。臧获谗妒。妇娣反目。怨詈相雠。路人不若。诉官争财。发奸摘伏。同气楚越。天伦禽犊。世道至此。可堪痛哭。此令兄弟。其心绰绰。尚义疏财。不藏不宿。兄友弟顺。老而益笃。谗搆行言。无间可入。其次忍怒。禁抑斗诘。彼虽小过。我当自责。不忮不求。何用不睦。同居世九。忍字书百。乡里称孝。天子褒节。鬼神阴骘。子孙多福。呜呼。兄之骨。是父之骨。弟之肉。是母之肉。一气周流而无间。身虽二而本则一。兄弟和顺。则父母悦。兄弟违拂。则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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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戚。四海尚可为一家。况至亲之天属。古人有言曰。夫妇衣裳也。兄弟手足也。衣裳破时尚可换。手足断时安可续。彼常棣角弓之诗。使我心兮戚戚。续古人之格言。书短篇而自责。
讱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铭
  
九知铭(戊申)
知持身不可不重。不重则见轻于人。知处事不可不审。不审则处事昏错。知发言不可不谨。不谨则祸患立至。知趋舍不可不明。不明则进退狼狈。知学识不可不广。不广则应对空空。知威仪不可不饬。不饬则为人侮弄。知交道不可不慎。不慎则陷身非义。知应接不可不诚。不诚则人亦不诚。知吏事不可不习。不习则颠倒失措。九知之中。有操心虑患工夫。无非学也。铭以自省焉。
讱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笺
  
冬至笺文
蓂生三叶。政既齐于玉衡。天复一阳。气初转于金管。欢沾蠢动。庆洽句芒。恭惟 主上殿下。革周为新。缵禹之旧。纲张目举。万物睹于亨衢。雨顺风调。四时成其乐岁。方当颂清之恐后。孰不贺至之争先。伏念臣。忝屏东关。徒拱北极。凫趋虎拜。迹虽阻于呼崇。葵向川驰。诚弥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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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祝圣。
冬至贺笺
伏以晷移北陆。方见一元之始生。气复东原。聿膺万福之竞至。臣邻胥悦。朝野均欢。恭惟 主上殿下。武烈文谟。尧仁舜哲。奉若天道。广施育物之恩。敬授人时。诞布仁民之政。兹当刚反之日。敢阙抃贺之辞。伏念臣。治愧甘棠。心坚苦节。蓬莱五色。虽阻玉笋之班。崇岳三呼。倍切寿康之祝。
讱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祝文
  
流寓中祭先考妣祝文
维万历二十年岁次壬辰十二月丁亥朔二十五日辛亥。孝子晛。敢昭告于显考处士府君。显妣孺人郑氏。显妣孺人奇氏。显妣孺人李氏神位。皇天降祸。倭贼长驱。举国沦陷。 君父蒙尘。子晛以四月二十日。举家入山。贼以是月二十三日。焚荡海平。祖先遗宅。鞠为灰烬。考妣神主。抱负林薮。身迫贼刃。竟不能保。藏护不谨。死有馀罪。妹死沙汰。妻殁贼手。地下先灵。想不瞑目。不孝一身。自尽非难。而先人遗体。不敢轻弃。东窜西奔。苟存馀命。亦知先灵。默祐其间。遭乱一年。香火不设。岁律将更。丘垄莫省。回望故基。拊膺痛哭。今寓义城申兄之家。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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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纸榜。祗荐清酌。有诚有神。无往不通。伏愿先灵。庶几降格。
维万历二十一年岁次癸巳三月丙辰朔三日戊午云云。子晛以正月二十一日。娶妇于宁海李氏。粗托馀生。先人遗体。惟有一身。一步不忘。如奉盘水。念是先灵。默祐冥冥。去年四月。遭乱弃家。岁月已周。节序知期。虏氛犹恶。遗民不返。封茔莫省。香火谁设。遥望故山。拊心悲痛。谨具醴酒时羞。敬伸奠献。丘垄虽隔。魂气流通。有诚有神。冀赐昭格。
万历癸巳十二月三十日云云。遭乱二载。未返故庐。获沾馀庥。苟全性命。丘垄隔绝。香火莫设。岁律将更。不胜痛慕。谨以清酌脯果。遥荐岁事。
万历二十二年甲午二月七日云云。幸保遗体。得返故墟。干戈三载。梧槚无恙。生存顾复之恩。殁有幽明之祐。馀泽攸庇。昊天罔极。节届清明。雨露以时。瞻扫封茔。不胜怵惕。谨以时菜香醪。荐此岁事。
先妣李氏迁葬祝文
维万历二十五年岁次丁酉十一月戊子朔二十八日乙卯。孝子晛。敢昭告于显妣孺人李氏。伏以慈亲。托体兹罔。二纪有馀。土地非宜。灵魄靡宁。永感于衷。日夜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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惕。兹以吉日良辰。改卜玄宅于上林吉地。且近先君之墓。迁动神宫。憯痛于中。伏惟慈灵。不震不惊。舍旧就新。永宁厥居。
讱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祭文
  
丹山书院牧隐李先生奉安文
文起八代。道济三韩。一世大儒。天下宗坛。生丁叔季。迹阻弹丸。俗陋风浇。礼坏经残。奋起颓波。独障狂澜。名达帝庭。踔步风搏。见几东归。志在扶艰。世运一变。吾道间关。邦虽沦丧。贞玉不刓。黄花靖节。相对旧颜。布衣无座。千乘何干。一棹骊江。有去无还。炎焚馥烈。猗彼芝兰。忠义骨髓。道理心肝。彼独何人。吹毛索瘢。留衣退之。逃世清寒。不究其趣。反加讥讪。太史挠笔。后学偏观。百世乃定。星斗云间。枌榆我乡。赤舄盘桓。观鱼台古。若亲跻攀。遗风所振。激我蒙顽。于焉庙食。庶几妥安。景仰由衷。何间韩山。崇我秬酿。爇我名檀。公无我违。格我忱丹。
月岩书院三先生奉安文
或去或死。或晦其躬。行虽不同。为仁则同。千载三仁。永媲高风。洛水清涣。凤山穹窿。桑梓尚遗。魂庶憧憧。立庙妥灵。敢不钦崇。(三仁。即金笼岩,河丹溪,李耕隐三先生也。)
白岩山祈雨祭文(代平海倅尹悦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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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岩惟岳兮镇于海封。挹沧溟兮朝群峰。翕霍变化兮其无穷。驱神龙兮雨以风。神既灵兮秩宗。烦祷祀兮肃恭。嗟今日兮神胡不聪。靳时雨兮伤我农。勤播植兮春事终。麦渐渐兮芒欲红。亢阳极兮魃为凶。唉炎帝兮不我恫。下无湿兮高已烘。其雨其雨兮火轮凝空。箕张舌兮风自东。龙欲升兮云不从。犁无施兮锄不庸。山川濯濯兮惨无容。哀我人兮丧乱弘。糜干戈兮吁苍穹。庶几神惠兮屡丰。胡宁忍此太蕴融。守此土兮泽靡下蒙。心忧劳兮诚未上通。职既愆兮罪在我躬。何无辜兮重罹此鞠凶。斋余心兮牲亦充。穆将祀兮登灵宫。神之听兮昭余衷。嘘大气兮阴云浓。戮蜚廉兮鞭潜龙。翻江波兮注域中。泽涸鲋兮苏疲癃。风露流津兮禾黍芃芃。讴歌蹈舞兮和气瀜瀜。嗟神之赐兮谁与同。敢不自今兮颂尔神功。钦祀事兮齐华崇。
祭旗文(代都元帅张晚作)
象太白以昭揭。仿彩云以高麾。三军耳目。一阵容仪。某官某。白首奉节。素心殉国。承 新圣之明命。荷专征之委督。暂驻黄冈。驰心鸭绿。于以讲武。亦阅旗纛。革旧物之漫漶。焕新彩之鲜明。堂堂龙虎之变幻。整整风云之纵横。可以指挥左右。可以号令坐作。矢三千一心之众。
讱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371H 页
扫天下同仇之贼。太公默运其奇正。蚩尤阴效其勇力。高悬可汗之头。奏捷明光之阙。师直则气壮。岂在士马之众寡。义胜者谋立。何论兵力之强弱。神其阴骘。助顺摧逆。清浴齐心。庶冀昭格。
祭鹤峰先生文
呜呼。先生之存乎世也。世之人。不问遐迩贵贱。莫不为喜曰。可为于当世者。有若人在。其出也。吾知其蓍龟于一世。其入也。亦不失山斗于斯文。先生之殁于世也。世之人。不问遐迩贵贱。莫不为悲曰。斯人亡矣。吾谁与有为。仁者谁与为善。勇者谁与为义。向之喜也。非为先生喜也。为一世喜也。今之悲也。非为先生悲也。为一世悲也。先生之存亡。一世之所为悲喜。而世之悲喜。先生亦不得不为悲喜。则吾知先生忧国忧民之念。殁且不瞑于地下矣。呜呼。先生之德。不可一二举。况小子之生也后。所见者糟粕耳。岂足以尽先生之美哉。谈龙画蛇。亦出于不自量也。徒见其浑刚之德。百鍊之金也。和粹之容。追琢之玉也。恳恻之诚。无顽不动。正直之气。无懦不立。非天所赋。曷由能致。而践实之功。盖亦发轫乎亲炙退溪之门也。是故。持己于幽独之时。常如严师之在侧。少无昏惰之气。燕闲益庄而应接雍容。笃于内修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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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人知。乐于取善而勇于徙义也。平居未尝见其崖岸违俗之行。而至于义理公私之分。则截然难犯。勇往不顾。虽一时之闻人。举莫能执鞭而先后焉。惜吾未及其事亲之日。而尚见其居庐之时。伯仲及季。相对泣血。动必遵礼。礼必从厚。哀慕之诚。奠享之仪。皆古人遗法。非人子职分之外。而亦非他人之所及也。事亡如是。可知其事生之礼。而先生未尝以此自尽。而人或以过礼言之也。呜呼。吾益信夫忠孝无二致矣。先生之立朝也。出入内外。未尝久居其位。而先生所在为重焉。至于社稷之安危。贤邪之进退。时所忌讳。 上所厌闻。人所难言者。先生必言之。而人亦知非先生莫能言也。鹗立台省。 九重动容。揽辔四方。污吏解印。干谒杜绝。权贵屏息。人戒阽危。公不少惕。其忧国如家。爱君如父之诚。昭如日星。可质神明。而世之谈者。只以过刚。为先生病之者。岂足以知先生之志。而知不知。岂足以为先生轻重哉。呜呼。士之节义。养于平素之日。而乃见于板荡之时。君子之德。立于隐微之中。而益见于颠沛之际。先生之奉使日域也。值风涛颠危之险。而不变其静定之虑。先生之受任南道也。遇风尘抢攘之极。而自任以柱石之重。毅然正直之气。能折骄夷桀骜之性。至令改其悖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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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凛然忠义之志。能孚南路义士之心。至使倚为长城。以遏长驱之势。孔子所谓蛮貊可行。至死不变者。其在斯人。而世之忌克者。以不能弭海寇之锋。收恢复之功。为先生藉口。呜呼。成败利钝。诸葛孔明之亦难逆睹。先生亦将如之何哉。祈山一表。汉贼胆破。倡义江南。义士云集。当列郡瓦解之日。靡然若疾风之落叶。无复有着手用力之处。而委身锋镝之中。略不动容。洒泣誓众。激以忠义。收拾涣散之人心。以基恢复之根柢者。岂比于攻城掠阵之功乎。当初先生。杖钺南下也。晛拜于道左。泣而言曰。不意先生有此行也。临事而惧。慎毋轻敌。先生正色责之曰。汝何出此言。无非臣职也。且男儿生世。做得甚事。不遇盘错。无以别利器。天若助顺。必不使我虚死凶锋。无以老书生而危之也。噫此言在耳。能使余惕然也。先生之视师江左而还渡洛也。晛又拜于闻韶。神气尚健。志虑益壮。殊不似风尘中奔走人。与二子潗,浤临诀。喻以死国之义。略无悲戚之怀。晛中心喜幸。以为神明所扶。天将遗我一老。大有期于异日也。那知此行。永不复返也。噫赤心忧国。白尽范老之须。出师未捷。奄髽蜀妇之髻。旌旗所指。方系父老之望。万丈头流。忽倾撑天之柱。人皆曰地维绝矣。人纪尽矣。时耶命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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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欲佑我东耶。下民之喜。天不以为喜。下民之悲。天不以为悲耶。抑苍苍茫茫。任其悲喜。而死生善淫。都不管耶。是未可知也。意者天之降大任于先生者。初不期于事业。而先生之所期。亦不在乎是矣。先生晚岁。尝营精舍于湖水之城山。以为退闲养病之地。而 国有大艰。使先生之志不遂。是亦所遇之不幸耳。使先生优游恬静之地。假之学易之年。致力博约之地。以卒中晚之业。则其所造诣。岂可限量。而天之所赋。先生所期。殆其庶矣。而使先生进不得尽其忠。退不能遂其志。负一世陶冶之望。遗后学山梁之痛。生民之不禄。而斯道之不幸也。空空如我。学迷趋向。不量朽木之难雕。自多依归之有所。方将俟其退闲于城山也。遗弃百事。执经承教。则虽曰不敏。亦岂自甘于下流。而一去莫追。夺我平生之志。无涯之痛。宜倍蓰于他人。而此子贡所以独悲于治任之日也。已焉哉。永不复闻先生之教矣。既不得启手于易箦之时。又不及执绋于返柩之日。奔走来哭。尚在人后。罪负幽明。言亦非情。薄奠非物也。聊以寓我诚也。
祭寒冈先生文
天地之元气。著于四时。国家之元气。依乎君子。天地之于万物。生养焉。条畅焉。成实焉者。气得其和也。气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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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和。而风霜以凋落之。冰雪以戕铄之。万物几乎绝灭。而此气归于本根。藏乎地中。以基生养之根柢焉。君子之于时也。亦然。其得行于世也。纪纲立焉。政教明焉。群材毕举而庶绩成焉。不幸而不用于世。则颓然遁藏乎山林江湖之间。而不与于时事。俨然独处乎浊浪奔流之中。而不变其所守。修洁其身。讲学明礼。若无关于世道之治乱。而亦未尝不关焉。不言不动。不烦诱掖。而薰风醉德。有不能自觉。智者知其方。勇者趋其义。贤者友其道。愚者有所畏而不溺。懦者有所耻而不为。不肖者有所畏而不敢。间有私淑之徒。传习其说。以继后来之倡明焉。世道赖以维持而人心不为禽兽者。是谁之使然欤。然则是气也。不在朝廷。则在乎山林。不行于时。则行于后世。或显或晦而终不绝灭者。非依乎君子者乎。昔欧阳公之殁也。东坡苏子以文哭之曰。公之生也。如大川乔岳。不见其运。而功利之及物者。不可数计而周知。公之亡也。如穷山大泽。龙亡而虎逝。变怪百出。舞䲡鳝而号狐狸。呜呼。此欧阳公之气。随存而存。随死而灭。苏子之所以为公私恸哭者然也。今先生之存亡。异于是焉。存能扶世道而淑人心。殁犹习其学而传其后。人纪犹有所植。公论犹有所倚。譬如日星虽匿而馀光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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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人得以寻识路径于幽暗之中。而不陷于虎豹狐狸之穴。此先生之气。不待生而存。不随死而亡。公私悲恸之中。犹有所慰幸焉尔。先生学问之精粗。造诣之田地。非瞢学后生。所能摹像。而概以一生用力之勤。持守之固。而著见于动作言语之间者。则温然而春风袭。蔼然而德容晬。斐然而文理到。斯岂非好学好礼有德有言之君子耶。况乎以豪迈之气。而折之以礼义。以俊逸之才。而韬之以敦朴。慕高义于桐江。寻道脉于云谷。讲以求之。好而乐之。不知衰老之相侵。先生之所得。不既多于人乎。故其见诸事业者。抚字百里。则民乐弦歌之化。献替 九重。则乃嘉启沃之忠。专制方面。而公黜陟之典。持宪霜台。而明用法之当。以至沥血抗章。优容以尧舜之道。解组归田。争致其考问之礼。虽不久于朝。不卒其施。而安危之重。表率之望。恒存乎一身。毕竟优游闲静之地。逍遥湖泗之上。无愠无闷。自乐羲皇之岁月。则天之所以享先生者。亦不可谓不多也。惟余小子。歆德慕义。盖有年矣。而抠衣承教。未得其依。幸而汨没颠踬之馀。得返于草泽之中。天借五六载之闲。使得磬折于泗上之门屏。一至再至三至而不厌。屡承謦咳之音。时闻镌诲之语。向之歆敬慕悦之诚。庶遂其亲炙之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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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先生。遘疾沈绵。良药莫效。然而所恃者。神气充然。酬酢如常。日与诸子。讲礼不辍。意者神明或为斯世斯文而有所扶护也。那知侍讲之笔未椟。而匀天之诏忽降。不念斯民之无禄。而厌世而长逝乎。呜呼。七十八年。非不寿也。而共悲山梁之摧。百卷谟言。非不盛矣。而莫保回禄之馀。士林之痛。庸有极乎。尚幸心经有解。礼说已成。授受之微言。从此可寻。众说之异同。从此可定。先生虽殁。而道则未亡。国家之元气。终有所托。而起我后学。其不在兹乎。呜呼。去岁十月。告辞而返。三杯饯别。尚歉不满。今岁之春。哭送灵輴。拜侑一觞。莫见其尝。呜呼哀哉。宇宙茫茫。
祭杜谷先生文
呜呼。天地之东。洛水之滨。有学古人之学而心古人之心者。惟我先生实其人焉。幼而自奋。志不在于名利。晚岁研穷。识日跻于高明。澹然清水之胸襟。一尘无累。恬然太虚之方寸。万象咸囿。先生之于见得。可谓大矣。鸡鸣孜孜。寸阴汲汲。精思乎八年庸学。横渠执烛。康节不枕。玩心乎三绝羲易。恒讲鸢鱼之章。发辉费隐之妙。每咏寒水之句。推明精一之道。先生之于为学。可谓诚矣。千言万语。过眼辄记。而酷排诡辨淫辞。观物咏怀。洒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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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章。而不要精律工词。目不睹百家九流非圣之书。而龙翔虎跃。自然奇变之呈露。言不出六经四子传道之旨。而日光玉洁。灿然文理之粹奥。先生之于为文。可谓塞其流而清其源矣。弊袍危冠。谈笑自如。藐视王公之尊贵。食息坐卧。讲究不辍。辨析精微之义理。修己治人。体用之学。矻矻称口。形上形下。道器之分。谆谆善诱。先生之于诲人。可谓指其要而导其归矣。高车驷马。世所羡慕。而视之不啻粪壤。豆粥藜羹。人所厌苦。而嗜之甘如蔗浆。斯实己大而物小。利欲不挠乎心上。既知内重而外轻。贫贱亦足以怡养。嗟呼先生。能审于取舍矣。明新之学富矣。而空老一亩之蓬荜。致泽之志大矣。而终身白首之提督。陶靖节容膝窗前。五柳清风之身世。邵康节安乐窝中。梧桐霁月之胸次。嗟呼先生。有乐乎此矣。治安之策屡上。而未近乎白日之耿光。身后之事凄凉。而付之于苍昊之茫茫。此则其所遇之不幸。或出乎天。或系乎人。而先生亦将如之何哉。至于长歌慢舞。晲视一世。有心远地偏之意。放言大笑。不事羁束。有啸傲自适之趣。此则其高才豪气。时有不可得以测知。而或有嘲讽其简率。先生略不动意。呜呼。安贫一节。是常人所难之地。而先生处之裕如。迂阔二字。为终世讥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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囮。而先生受之不辞。人所难而独安之。人所笑而独好之。此其所得所信。岂无所自而然耶。噫尚德之世远矣。知音之人绝矣。孰知先生居不信之位而有二尊之贵。处不堪之忧而有润屋之富哉。今世之所谓学者。口诵耳记。决科进取。而反以先生为訾謷。吁亦不自量也。曰余小子。甚无类也。髫年承诲。敬佩屏山三字之符。迟暮蹉跎。每服师旷炳烛之戒。汨没千丈之黄流。未返弱丧之旧宅。稍知趋向者。赖先生之警策。尚为摘埴者。乃小子之迷复。存不能抱经而卒业。殁不得视含而治木。非但负罪于幽明。抑且自负乎平日。痛矣已矣。悔何及矣。噫翠屏山中千卷书。无复凄凉之契活。洛东江上一航月。可嗟潇洒之犹昔。庐阜之庭草无色。龙门之断弦谁续。单杯长痛。宇宙益窄。
祭朴纯伯文
年月日。族友结义兄弟生员崔晛。来哭于处士朴公纯伯氏之灵。嗟哉朴兄乎。我尚忍哭我兄耶。昔在真安。闻兄之丧。始而惊。昏仆于地也。旬日而惑。疑其传之妄也。逾月而悲。恨不得复与兄面而诘其由也。嗟哉朴兄乎。尔乃何如人。而今其何以归也。茫茫乎人世。如尔兄者。盖未之见。而风靡波荡之际。尤验其所守之确。屹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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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松筠。不敢以巨浸霜雪。少挠其一发。正所谓水不能没。火不能焦。处乱世而不能祸者。人所共恃乎吾兄。而今至于此极。吾安得不惑也。惑之不解。遑遑焉如有求而未得者累日。在众中语。知不知。莫不惜其亡而怪其理。知吾兄之德。饱人耳目者宿矣。而不惟不得施于斯世。而为知己者痛。今反为不肖者藉焉。为善者沮焉。天之福祸善恶之理。果何也。吾安得不永恨长痛。愈久而愈切也。近有玉山太守李君。君子人也。于兄于我。俱为莫逆交也。怜我之悲。解我之惑曰。天之佑德为常。而数之穷也。天亦反其常。善人之得福为恒。而变之极也。善亦罹其殃。匪今斯今。自古有之。然而有德而不得佑者不朽。而无德而得福者无闻焉。为善而罹殃者为荣。而不善而久视者无称焉。芝兰焚而益芳。何羡乎栎寿也。良玉毁而弥章。可哀哉瓦全也。以纯伯之德。可以陶甄斯世。而不得佑于苍天者。非值其数之穷耶。以纯伯之孝。可以远害全身。而不得全于乱世者。非遇其变之极耶。然而不全其躯。必全其天。可不谓全其归乎。不佑其身。而必佑其后。可不谓佑其德乎。全其天而佑其后。吾何恨乎纯伯。而不可与世之幸免苟活。自生自死者。同日语矣。吾之生也犹死也。纯伯之死也犹生也。不以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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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之不寿而小其德。不以仲由之非命而没其名。于我纯伯。复何悲焉。于是乎我之惑小解。而我之悲则无已也。非我悲我朴兄也。自悲其失我兄也。嗟哉朴兄乎。尔其止于是耶。知兄者众。而不知兄者愈多。知与不知。于兄无少损益也。德晦张丈。兄之友而我之师也。诚伯朴君。我之友而兄之弟也。知兄之知我也。犹兄于我也。知我之知兄也。犹我于兄也。温然之容。粹然之质。清苦之操履。淳正之学问。见兄者皆服。闻兄者皆饱。至其知人之所不知。见人之所未见。惟我数人同之。而兄之自知而我数人之所不知者。亦何限焉。游心经训。得不传之妙旨。夜思昼践。应万变于日用。抱膝长吟。秘经济之大手。饭粟饮水。处乱离而裕如。盖其所得于胸中者。千仓万囷。而世莫得窥焉。若其优游洛水之泮。非其所乐。而预见忧危。益自韬晦。掉头名誉。不出户庭。将使万卷图书。永作终老之域。一善江山。衣被昭回之光。发挥先师之业。无忝邹鲁之乡。兄其跃如。我当从之。不以在外之欣戚易吾之乐。而不幸于今中道罹殃。我其有耳。谁使闻之。我其有目。谁使明之。昏昏蒙蒙。谁使牖之。已矣乎。永不得承兄之警策矣。我所以不悲兄而自悲也。吁咄哉。以龙岩先生之德行。而使我兄夭。以我兄纯明之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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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善其终命。天其有定于后日而佑其嗣欤。我于是具薄奠以哭焉。道玉山守之意而解我之惑。以慰其诸孝子。辞不尽意。以寓一哀。
祭卢惧仲文 (名景佖。乙未夏。以安奇察访。暴卒于驿馆。返葬古丘。是冬改葬。)
岁属青羊。月生一阳。日惟配甲。兹辰之良。我送卢君。适彼泉乡。包果于榼。浥酒于觞。既蠲既清。君胡不尝。君归之遽。我恨之长。我哭之恸。君莫之详。阅岁年来。最堪悲伤。斯人又逝。吾谁与臧。我君在世。金精玉刚。砺志内植。服义信芳。惟我旧邑。邹鲁之邦。有传有受。遗训洋洋。君承庭教。早脱面墙。孜孜无画。期跻室堂。志既笃矣。取友亦方。同心同臭。维朴维张。优游晚岁。与尔徜徉。我虽顽朴。亦循周行。蒙君策励。敢不激昂。澄江得月。明镜迎凉。相对披襟。共玩清光。何暇外慕。乐且无央。如何遘闵。海寇狺猖。血我川原。腥我衣裳。挥涕奋义。志存扶匡。移山填海。何可较量。驲官之除。非君所望。义不辞难。黾勉趋跄。时艰事殷。将毋未遑。君亲系念。煎肺焦肠。忧世双鬓。未秋先霜。犹有所恃。神气益庄。那知真元。暗铄潜戕。将谁为与。善人云亡。福善者天。今胡反常。寿仁者理。今何渺茫。昔贤所受。在今何妨。槐不成三。呜呼彼苍。自君之逝。势益苍黄。不知死生。谁福谁殃。故园如昨。魂庶彷徨。
讱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377H 页
一枕青山。万事黄粱。逝水呜咽。繁云悠扬。魂兮归来。一炷清香。鉴我微诚。右我菲将。
祭朴大丘弘长文
嗟乎令公。命至斯耶。夫既生之。夺者伊谁。公之生世。天放骥骐。眼空四海。视险如夷。长途未骋。世路险巇。公之壮志。鹏击天地。气隘溟海。蚁视蛟螭。垂天有翼。戢而不飞。公之自树。贞松百围。特秀霜崖。挺然不移。世无匠石。大厦谁支。嗟嗟荣利。人所共窥。赵孟门前。汗颜膝婢。孰谓令公。武人自持。升沈任数。志操愈奇。嗟嗟口腹。人所营为。穷则戚戚。利则规规。孰谓令公。丈夫而饥。甔石屡罄。一笑怡怡。嗟嗟畏途。人所共危。风涛拍天。鲸鳄狺伺。孰谓令公。蛮貊可之。邦传使乎。乡耀锦衣。生也寡合。独许公知。服公清仪。揖公风姿。谓公得展。拨乱可期。公名方重。望属旌旗。公病不医。世运其衰。叹公大才。百里仅施。惜公远略。絷乎褊裨。公生之晚。公遽其归。在公何恨。我为公悲。悲之为何。爱之莫追。一杯长恸。非为吾私。
哭赵咸阳(宗道)(己亥)
呜呼丈人之卓荦兮。志何瑰而杰也。服忠信而靡他兮。行何修而烈也。学溯风于南冥。判义利之截也。文鄙夷乎纤丽。凌天衢而振玉玦也。音不谐于齐竽。发清啸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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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樾也。暂就服于盐车。路险巇而颠蹶也。何遭世之孔艰。值邦家之扤捏也。奔鲸振鬣而横腾。震荡海岳吞鱼鳖也。彼首鼠窜雀之何诛。羌独哀此风教之蔑也。如公辈之几介。挥义戈而先发也。非赏罚之可凭。有义字之揭也。约同志而守保障。抗孤墉之屹也。独横臂于崩崖。甘糜粉其骨也。椒兰焚而松桂摧。芳菲菲其未沫也。贺兰生而遗臭。孰与巡远之磔也。吾有剑其何用兮。恨未擢逃将之发也。嗟肉食之满堂。徒君禄之窃也。生无补而金玉。公视之若蟛蚎也。公归遌其鹤老。我不知其何说也。吁时势之益艰。愤入地应未泄也。岂其鬼之不厉。胡贼徒犹未杀也。汨余贸贸其走肉。宁不为公而怛也。生不能切磋而就正。死吾敬拜乎高节也。奠椒浆而来哭。仰苍穹兮胆欲裂也。
祭李汝直(庭柏)(庚子)
呜呼。人孰无生。卓立者希。士孰无闻。确守者谁。嗟吾李君。今世其独。质既禀正。坚铁刚玉。学又就正。识路驰疾。孳孳不足。惟孝惟友。馀事举业。不落科臼。众人惑惑。叵耐贫窭。得失关心。丧其所守。君不失义。处穷愈裕。俭约自持。周给以厚。名声所在。举世恐后。赵孟高门。婢膝穿股。君不汲汲。杜门缩首。介然其操。亢亢难頫。世道险巇。
讱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378H 页
聱牙曲岪。浮说横骛。是非相夺。舍正趋好。背绳追曲。平胁曼肤。竞取软熟。君耻枉循。廉刿棘棘。尚义嫉邪。所性非假。君笃己见。彼何人者。昔吾鹤峰。暨我聘君。绳墨律己。卓然不群。惟君弟兄。切磋陶薰。友有达远。与定甫云。讲劘辅仁。唱和篪埙。斯为道交。馀子纷纷。今也俱亡。所恃惟君。纵不大施。洗彼垢氛。矜式士林。以淑斯文。天若寿君。夫岂止此。君而不寿。抑又何理。我所敬服。君之伯氏。难兄难弟。相尚德义。一家知音。乐孰如是。同室之欢。不换三公。自谓无求。于以将终。胡弃中道。贻伯氏恫。嗟我丘垤。视君华崇。夙联莲榻。晚托相从。服君高标。振我惛蒙。挥君利斧。斲我心蓬。毛皮既去。情意交融。去岁春暮。文岩之东。柳汀投竿。石径鸣筇。花明锦屏。雨洗疏松。鼎坐观鱼。玉潭溶溶。一杯明月。三尺枯桐。悠然浪抚。古意无穷。一笑忘言。宇宙皆空。从此优游。往来憧憧。期以卜筑。以遣浮生。君言语默。以时晦明。风雨凄凄。何用鸡鸣。白首蓬窗。慷慨何成。自修而已。责人奚暇。斯言砭我。惕焉汗下。庶几反求。外务都谢。眷此兴原。宽闲其野。可耕可居。连栋为舍。材鸠索绹。不违春夏。佳期将遂。奄催仙驾。玉川萧瑟。猿鹤悲吒。言历林皋。泪陨如泻。鹤柱宛然。谁与翱翔。瑶琴弦断。谁和峨洋。凉秋告别。节换载
讱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378L 页
阳。君病周村。我往桑乡。半岁离怀。益恸于肠。永拟相好。书问亦忘。修缄未寄。凶问先将。失声长号。如丧如狂。善人不佑。呜呼彼苍。熊兆有遗。天或可量。庶其右之。永锡尔昌。炙鸡百里。酸酒一觞。一恸长辞。穷途悲凉。
祭金云川(涌)
呜呼。我昔弱龄。鼓箧河汾。共登龙门。济济如云。辈行三十。公独超伦。鸾停碧梧。鹤倚霜筠。仪表端雅。内植精纯。神清而莹。气刚而温。挺然梧槚。匠石之园。材良理纯。绳斲何烦。见闻家庭。亲切陶薰。行惇孝友。学就多闻。惟我朽木。托公风斤。资以丽泽。劘以学文。切磋相规。古义犹存。然此鴳翼。敢拟鹏鶱。公登云汉。我滞江濆。我忝鹓班。公宰南藩。燕去鸿留。出处无群。一违芝室。久隔清芬。时闻柏茂。聊慰停云。公时于仕。文物昌殷。翱翔凤池。曳佩脩门。弘谟馆阁。振彩台垣。名声日逐。谦恪愈勤。世好朋徒。龊龊龂龂。公不诡随。平正持论。世慕荣宠。曲趋径奔。公忘得丧。不为戚欣。世耽权柄。悦誉市恩。公执铨衡。孤介无援。升沈任数。世道翩反。乞郡荣养。五州忧分。单父鸣琴。渤海理纷。清操如一。不衒而闻。中遭百罹。奇祸萃门。兰摧璧碎。剔骨消魂。断悬投绂。归卧山樊。庶几优游。亦保天真。那意神明。不佑善人。呜呼。酸梨多实。芝蕙不
讱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379H 页
蕃。瓦砾善全。白璧多痕。昔人所叹。矧今何言。公在床席。我亦沈绵。奔问未果。梦想徒频。往岁东林。一睹精神。形容羸悴。言辞谆谆。共叙悲欢。相对沾巾。秋日易夕。江水无津。后会何时。恻恻慇勤。讵知此别。幽明之分。却悔当时。遄回征轩。呜呼。庐江有庙。先正有魂。君民一念。无间九原。公其归拜。何以询只。民生计极。胡不仁只。道义晦盲。胡不新只。邦其厄穷。胡胥沦只。敷衽而跪。情申申只。揽子之蕙。涕泪沄沄。呜呼痛哉。已矣何云。平生契许。白首情亲。临穴一哭。我独后人。代奠绵酒。哀抱莫伸。神其不昧。鉴此精禋。
祭郑江陵(宗溟)
谢家宝树。江左风流。早跃天池。久絷骅骝。明时际会。声誉腾骧。三清华显。二隽蜚飏。余于是时。亦忝鹓行。凤阁乌台。共佩联裳。俱迫桑榆。志切丐闲。公宰江陵。余按东关。仙区烟月。庶可盘桓。军政方殷。未暇同欢。一笑真珠。再觌临瀛。征骖催返。公疾又婴。倏迅分袂。奄隔幽明。旅榇飘遥。岭路欹倾。护送千里。敢不经营。龙輴言迈。夕次原城。笑语相别。泣涕相迎。单杯薄奠。庶歆于诚。
祭高彦龙(骋云)
人孰无生。有才者名。人或有才。众好者荣。孰不为好。好
讱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379L 页
恶何异。孰不有死。寿夭谁使。呜呼我公。我实难晓。子有好才。众莫同好。子有寿徵。竟啬寿考。四海声名。不沾一名。百岁精神。六十催程。云雨人心。固不可明。公平天道。亦胡不平。子之英悟。有贤父兄。早事诗书。博通群经。服膺诵习。性理学庸。耳濡目惯。肯綮皆通。伯乐厩中。群骥嘶风。荀氏诸彦。世称八龙。战艺千军。劲敌皆空。拟骋云衢。大展才猷。一何蹭蹬。命与仇谋。卞和三刖。楚国之羞。齐皞不第。有司之尤。中罹瘼矣。颠沛飘流。幸全百口。返于狐丘。亦乐齐成。可处以游。式谷嗣息。会话朋俦。朝焉灌圃。夕焉焚油。供赋自给。庶保馀龄。责鬓才衰。黄粱告惊。得丧淹速。物理难凭。赍咨邻里。含恸亲朋。自余童稚。受学翠屏。从游出入。阅几霜星。义存师友。视子若兄。讲劘日少。阔别时多。怅望停云。金玉无遐。我病罕起。尺地天涯。吟诗起予。命驾相过。责我疏慵。怜我沈痾。那意如今。子先溘然。去岁季冬。风寒折绵。我与静膺。问子候愆。感冒所伤。勿药而痊。还家数日。凶耗忽传。疑梦非真。惊呼痴颠。闻子危剧。念我谆谆。意必有托。欲言莫伸。我知子志。其敢终湮。成就两胤。我不敢当。阐幽杜谷。我岂敢忘。人间多事。运丁抢攘。民命近止。日黭无光。我虽在世。百疾攻肠。羡子脱落。闲卧牛冈。归侍父师。兄弟之傍。
讱斋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380H 页
子其宁矣。魂魄久藏。一疾为祟。竟负临穴。代奠绵酒。讵尽衷曲。幽明虽隔。情意无间。魂其不昧。鉴此诚款。
祭朴诚伯文
呜呼痛矣。余忍复哭我诚伯乎。去岁哭纯伯。前年哭汝直。嗟在天祸福予夺。非吾之所敢知。若兄弟知。已之云亡。非夫人之恸而谁为。嗟吾朴君。在今世而罕觌。质纯正而无杂。操贞洁而自立。学亲炙乎家庭。早识路又驱疾。孳孳焉亦不为利。惟孝友之是笃。汲汲乎志非荣贵。闻善言则必服。象关心于得丧。纷利害之夺目。寓穷途而戚戚。丧厥守而摇惑。君处穷之裕如。约乎己而人厚。聱牙岪。世途之险巇。是非浮说之横骛。平胁曼肤。强为欢笑。嗟不知所得之多少。枉循诡随。恶有甚于死者。从君心之所好。尚义疾邪。乃君所性。任铄金之万口。怡然静默。闭门自修。乃青毡之厚遗。池明镜兮无累。堂风雷兮有义。朝焉夕焉。讲之磨之。誓先训之不坠。推其所得。以励同志。亦好善之美意。孰不谓龙岩之有孙。识者爱而否者服。天假之以学易之年。知不止乎此日所得。寿也福也。所厚者何人。奄摧子于强仕之秋。风雨寒暑。非不慎所致。子平日惟疾之忧。求医和药。悔余诚之不尽。命矣乎其难追。粤孟春之上旬。涉清洛而夷犹。连裾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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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信宿乎南村。澹忘言而忘归。乌之峰兮万仞。凛雪壑之清奇。优游相对。永以为好。舍此乐土焉何之。励己勉人。无非道义。尤致意乎发潜德之幽微。同生一世真可幸。拟连栋乎山南北。言如昨兮笑在目。痛仪刑之永隔。时多虞方家事寒。窆不待乎踰月。友朋乡邻莫不来送惜。君归兮伤心骨。青山去家六里许。北连赤林兮山之族。土既厚兮木亦称。庶可慰乎冥漠。归去兮宁君躯。锡尔昌兮纯嘏。斟单醪兮荐香蔬。灵庶几乎顾我。
祭任疏庵(叔英)
呜呼。鼓橐钥于洪炉兮。钟奎璧之精芒。降瑞世之英豪兮。披云锦之衣裳。蕴贞操之内植兮。袭兰茝之芬芳。凌天衢而振玉玦兮。扫浊世之秕糠。何遭时之险巇兮。忽曃暧而曭莽。黝云郁结而渰漠兮。朔吹厉以振荡。哀民生之震愆兮。日蹙蹙兮靡所骋。嫉世俗之污浊兮。纷诡随而巧佞。何夫子之踔厉兮。独愠愤而耿耿。危冠弊袍直行而不顾兮。固众兆之病也。登龙墀兮历阊阖。抗刘蕡之策也。鸣鸑鷟于鸱群兮。乃奇祸之的也。虎豹守关而喙害兮。抱忠赤而莫之白也。圣有戒于不居兮。诚可耻乎谷也。贾生之达识兮。又何为乎痛哭也。申屠之明哲兮。遂云徂乎梁砀之谷也。斸青岩以为扄兮。斫丹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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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为梁。葺之兮白云。悬明月兮中堂。荫松柏之晻蔼兮。罗芳草兮坛场。邀六七之仙侣兮。散珠玑之篇章。叱鼋鼍兮麾蛟龙。泛黄骊之清江。驾青鹤兮骖玄豹。陟龙门之崇冈。策征驴于商颜兮。联玉成之匡床。知同气之相求兮。会不期于远方。杂古今以雄谈兮。迭赋诗以酬唱。诚忧喜之不可并兮。付世事于相忘。隔知音于十年兮。望停云而茫茫。简牍之潜传兮。亦难吐其肺肠。指西山而相勉兮。誓东海之洋洋。惟否泰之相乘兮。谅天道之难常。青春代谢乎玄冥兮。屏阴翳于朝阳。发枯槁于阴墟。登俊乂于鹓行。我衣华兮我佩光。聊与子兮翱翔。翼皇猷于 经席。振柏台之风霜。纡 盛眷于鱼水兮。方有望乎陶镕。何容饰之方壮兮。奄摇落于秋风。朝之笑兮嬉嬉。夕之言兮雍雍。吁一夜溘然其逝兮。隔黄垆于形音。悲亡镜于黼扆兮。惜埋璧于儒林。胡盍簪之未几兮。忽断弦于瑶琴。吁知心已矣其难再觌兮。涣余涕之淫淫。吾知子之精神兮。不随死而遽亡。御冷风之浏浏兮。载云旗之扬扬。轶浮埃而上征兮。历太清兮朝玉皇。不然骖鸾凤而游玄圃兮。伴群仙而相羊。俯尘寰之喧啾兮。哂此生之劻勷。搢绅亲朋莫不掩泣而咨嗟兮。子又焉知夫痛伤。历吉日兮即远。青乌卜兮牛冈。奠椒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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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桂醑。瓣一炷之清香。愿陈辞兮道余意。灵彷佛兮来在傍。
祭从侄真宝(山立)
呜呼。岁运循环。春而复秋。人胡长往逝而莫留。自君之丧。如梦如疑。今其远矣。愈杳愈微。有耶无耶。知乎不知。传闻冥道。与世殊方。表贤容直。悠扬▦傍。如其有之。屈少伸长。君之在世。警我无良。若有期我。毋令荒隳。我既不竞。能副君期。君虽即幽。我实忸怩。世序迭迁。礼也如何。祖先所托。衰绪堪嗟。未知于今。孰大吾家。怀不尽泻。涕泪滂沱。
祭亡室李氏文(乙卯十二月三日)
呜呼。相彼中林。有菀其树。根蟠玄壤。叶滋清露。相彼路左。有杖之杜。朝焉野烧。夕焉樵斧。有谁栽植。有谁戕蠹。胡罪而薄。胡德而厚。人生于世。谁无父母。我生险衅。早失怙恃。谁无兄弟。如足如手。我姊我兄。有德无寿。谁无夫妇。如宾如友。我独何辜。孑孑孤苦。人生所乐。于我何有。人生忧患。独我偏受。已矣勿论。逝者可悼。嗟嗟室君。克顺妇道。性靡乖争。德宜纯嘏。备经艰难。糟糠不饱。相随踰岭。至于洛浒。我怀首丘。子远故土。桑柘依依。载瞻载宇。风雨攸庇。可以偕老。中园膴膴。有菽有豆。可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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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实我笾豆。百年成说。二纪而谬。四十忽焉。逝水东倒。如何如何。弃余不顾。脩短即然。已矣谁诉。尤有所恨。永噫长号。人生至亲。子母夫妇。生无远别。殁有托后。子独不育。痛在肺腑。我又远征。音耗久阻。子疾斯亟。我不能救。子无亲戚。诀语谁告。茹恨溘然。伊我之故。千里来奔。但见灵柩。子不我知。我莫子睹。不睹不闻。知子情抱。子之所愿。我岂相负。已矣已矣。幽明异路。即远有期。灵輀既具。永宁尔宅。见于舅姑。即以是月。迁改同兆。魂无冤哉。托体有所。相别几时。毕竟同聚。永诀此夕。一杯相侑。
哭子山辉文(丁丑九月)
恸哉恸哉。墓木已拱。我年七十有几。五十服官。尔年正当彊仕。少者何故而先亡。老者何故而后死。五世惟我一家。二世惟汝独子。十岁曾孙。未辨人事。老父所依者伊谁。祖先所托者谁是。试观今日之事势。朝夕死亡之孔迩。未能高飞而远走。更谁扶我而奔避。汝既先我。使我呼痛而埋尔。我死后汝。谁复掩我乎泉里。恸哉恸哉。汝以委质之身。当 国家危急之秋。不顾私亲者。义固然矣。奈何赴 朝奔问之后。迟迟于去国之心。恋终南而不忍便诀。彷徨乎戎马疾疫之中。归不及家。染毒疠而奄忽。恸哉恸哉。昔汝之生发未燥。丧母而借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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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脚。及其稍解言语。就鞠于襄阳之外族。汝冠而娶。我久从事乎四方。我老而返。汝又供职乎京乡。自幼至老。何尝有一年一堂父子之乐。生不能相养而同居。死不得执手而永诀。吾眼虽存。再不见冰玉之面目。汝罕交游。谁得知冰檗之苦节。恸哉恸哉。以汝为孝也。则何使老父吁天无归。遑遑怨恫。若此之极也。以汝为不孝。则分忧两邑。清慎自持。不忝所生。非孝也耶。孝不孝才不才。吾实不知其如何。各言其子。贤愚谁别。肝肠非石。利刀谁割。民今方殆。胥将及溺。孰先孰后。欲问天兮天漠漠。今既卜吉乎牛冈。庶其往宁乎尔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