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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六 列传第四十六 (自动笺注)
張弘策
張弘策字真簡范陽方城人,梁文獻皇后從父弟也。
父安之,青州主簿南蠻行參軍
弘策以孝聞,母嘗有疾五日不食弘策不食
強為進粥,弘策食母所餘。
母憂三年不食鹽菜幾至滅性
兄弟友愛不忍暫離。
雖各有室,常同臥起,世比之姜肱兄弟
弘策梁武帝年相輩,幼見親狎,恒隨遊處
入室常覺雲氣,體輒肅然弘策由此特加敬異
建武末,與兄弘胄從武帝宿,酒酣,移席星下,語及時事。
曰:「天下方亂,舅知之乎?
冬下魏軍方動,則亡漢北
王敬則猜嫌已久,當乘間而作。
弘策曰:「敬則張兩赤眼,容能立事
曰:「敬則庸才,為天下唱先爾。
主上運祚盡于來年國權當歸江、劉。
而江甚隘,劉又闇弱,都下大亂死人如亂麻。
齊之歷數自茲亡矣。
、楚、漢當有英雄興。
弘策曰:「瞻烏爰止,於誰之屋?
笑曰:「光武所雲,'安知非僕'。
弘策起曰:「今夜之言,是天意也,請定君臣之分。
曰:「舅欲斅鄧晨乎?」
是冬,魏軍攻新野齊明帝密詔武帝曹武監雍州事。
弘策聞之心喜,謂曰:「夜中言當驗。
笑曰:「且勿多言
弘策西行,仍參帷幄身親勞役不憚辛苦
齊明帝崩,遺詔雍州刺史,乃表弘策錄事參軍,帶襄陽
觀海內方亂,有匡濟之心,密為儲備
謀猷所及,唯弘策而已
時帝長兄懿罷益州還,為西中長史、行郢州事。
使弘策,陳計於懿曰:「昔晉惠庸主諸王爭權,遂內難九興,外寇三作
方今喪亂有甚於此六貴爭權,人握王憲,制主畫敕,各欲專成。
嗣主在宮本無令譽媟近左右蜂目忍人
一居萬機,恣其所欲,豈肯虛坐主諾委政朝臣
積相嫌貳必大誅戮
始安欲為趙倫,形跡已露,蹇人上天,信無此理。
且性甚猜狹徒取禍機,所可當軸,江、劉而已
祏怯而無斷,暄弱而不才折鼎覆餗跂踵可待
蕭坦胸懷猜忌動言相傷
徐孝嗣才非柱石聽人穿鼻
隙開釁起,必中外土崩
今得外藩,幸圖身計。
及今猜防未生,宜召諸弟以時聚集
郢州控帶荊、湘,西注漢、沔。
雍州士馬呼吸數萬。
時安則竭誠本朝,時亂則為國翦暴,如不早圖,悔無及也。
」懿聞之變色,心未之許。
及懿遇禍起兵夜召弘策呂僧珍入定議,旦乃發兵
弘策輔國將軍軍主,領萬人後部事。
及郢城平蕭穎達楊公則諸將皆欲頓軍夏口以為宜乘長驅直指建鄴弘策意合。
又訪甯朔將軍庾域又同。
即日上道,凡磯浦、村落軍行宿次,立頓處所,弘策預為圖,皆在目中。
城平弘策呂僧珍先往清宮封檢府庫
于時城內珍寶委積弘策申勒部曲秋毫無犯
衛尉卿,加給事中
天監初,加散騎常侍封洮陽縣侯
弘策盡忠奉上知無不為交友故舊,隨才薦拔縉紳皆趨焉。
東昏餘党孫文明等初逢赦令,多未自安
文明又嘗夢乘馬至雲龍門,心惑其夢,遂作亂
數百人,因運荻炬束仗,得入南、北掖門,至夜燒神獸門總章觀,入衛尉府弘策踰垣匿于龍廄,遇賊見害
賊又進燒尚書省閣道龍門,前軍司馬呂僧珍殿省,帥羽林邀擊不能卻。
戎服前殿,謂僧珍曰:「賊夜來眾少,曉則走矣。
」命打五鼓
賊謂已曉,乃散,官軍文明斬於東市,張氏親屬臠食之。
哭之慟,曰:「痛哉衛尉
天下事當復與誰論?
」詔贈車騎將軍諡曰閔侯
弘策為人寬厚通率篤舊故。
及居隆重不以貴地自高故人賓客之如布衣祿賜皆散之親友
遇害莫不痛惜焉。
子緬嗣。
緬字元長年數歲,外祖中山劉仲德異之曰:「此兒非常器,非止為張氏寶,方為海內令名也。
齊永元末兵起,弘策武帝向都,留襄陽年始十歲,每聞軍有勝負憂喜形於顏色
弘策遇害過於禮,武帝每遣喻之。
服闋襲封洮陽縣侯
起家秘書郎,出為淮南太守
時年十八,武帝疑其年少,未閑吏事,遣主書封取郡曹文案,見其斷決允愜,甚稱賞之。
再遷雲麾外兵參軍
勤學自課讀書,手不輟卷
質疑者,隨問便對,略無遺失
殿中郎缺,徐勉曰:「此曹舊用文學,且雁行之首,宜詳擇其人。
充選
頃之,為武陵太守還拜太子洗馬中舍人
母劉氏以父沒家貧,葬禮有闕,遂終身不居正室,不隨子入官府。
在郡所得俸祿不敢用,至乃妻子不易衣裳,及還都,並供之母振遺親屬。
累載所蓄,一朝隨盡,私室常閼然如貧素者。
累遷豫章內史。
為政恩惠,不設鉤距吏人化其德,亦不敢欺。
故老咸云:「數十未有也」。
後為御史中丞坐收捕人與外國使鬥,左降黃門兼領先職,俄復舊任。
憲司推繩無所顧望號為勁直
武帝乃遣圖其形於台省,以勵當官
侍中,未拜卒,詔便舉哀
昭明太子亦往臨哭。
抄後漢、晉書眾家異同為後漢紀四十卷,晉抄三十卷,又抄江左未及成,文集五卷
弟纘。
公元504年
纘字伯緒出繼從伯弘籍。
武帝舅也,梁初贈廷尉卿
年十一,尚武帝第四女富陽公主,拜駙馬都尉封利亭侯
召補國子生
起家秘書郎時年十七,身長七尺四寸眉目疏朗神采爽發
武帝異之,嘗曰:「張壯武雲'後八世有逮吾者',其此子乎。
好學,兄有書萬餘卷晝夜披讀,殆不輟手
秘書郎四員,宋、齊以來,為甲族起家之選,待次入補,其居職不數十日便遷任
固求不徙,欲遍觀閣內書籍
嘗執四部書目曰:「若讀此畢,可言優仕矣。
如此三載,方遷太子舍人,轉洗馬中舍人,並掌管記
琅邪王錫齊名
普通初,魏使彭城劉善明通和,求識
時年二十三,善明見而嗟服
累遷尚書吏部郎,俄而長兼侍中時人以為早達
河東裴子野曰:「張吏部喉唇之任,已恨其晚矣。
子野曠達,自雲年出三十不復詣人
初未與遇,便虛相推重,因為忘年之交。
大通中,為吳興太守,居郡省煩苛,務清靜人吏便之。
公元536年
大同二年,徵為吏部尚書
後門寒素一介者,皆見引拔,不為貴門屈意人士翕然稱之。
負其才氣無所與讓。
定襄侯祗無學術,頗有文性,與兄衡山侯恭俱為皇太子愛賞
從兄謐、聿並不學問,性又凡愚
恭、嘗預東宮盛集太子曰:「丈人謐、聿皆何在
從容曰:「有謐、聿,亦殿下之衡、定。
太子色慚。
或云從兄聿及弼愚短湘東王在坐,問曰:「丈人二從聿、弼藝業何如
曰:「下官從弟雖並無多,猶賢殿下之有衡、定。
舉坐愕然,其忤物如此
公元539年
五年武帝詔曰:「外氏英華,朝中領袖司空已後,名冠范陽
尚書僕射
寒門以外顯重,高自擬倫,而詔有「司空范陽
」之言,深用為狹。
朱異草詔,與不平
初,與參何敬容意趣不協敬容權軸賓客輻湊有過輒距不前,曰:「吾不能何敬容殘客
」及是遷,為讓表曰:「自出股肱,入居衡尺可以仰首伸眉論列是非者矣。
而寸衿所滯,近蔽耳目深淺清濁豈有能預。
加以矯心飾貌,酷非所閑,不喜俗人,與之共事
」此言以敬容也。
在職南郊御乘素輦,適古今之衷。
又議印綬官若備朝服,宜並著綬。
時並施行
改為湘州刺史述職經塗,作南征賦。
初,吳興吳規頗有才學,邵陵王綸引為賓客,深相禮遇。
作牧蕃,規隨從江
出之湘鎮路經服,餞之南浦
見規在坐,意不能平,忽舉杯曰:「吳規,此酒慶汝得陪今宴。
」規尋起還,其子翁孺見父不悅,問而知之,翁孺氣結,爾夜便卒。
規恨慟兒,憤哭兼至信次之間又致殞。
規妻深痛夫、子,翌日又亡。
時人張纘一杯酒殺吳氏三人,其輕傲皆此類也。
至州務公平,遣十郡慰勞解放老疾吏役,及關市戍邏、先所防人一皆省並,州界零陵衡陽等郡有莫徭蠻者,依山險為居,曆政賓服因此向化
益陽縣人作田二頃,皆異畝同穎
在政四年,流人自歸戶口增十餘萬,州境大寧
晚頗好積聚,多寫圖數萬卷,有油二百斛,米四千石,佗物稱是
公元364年
太清二年,徙授領軍,俄改雍州刺史
初聞邵陵王綸當代己為湘州其後更用河東王譽
纘素輕少王,州府候迎資待甚薄。
深銜之。
及至州,托疾不見纘,仍檢括州府庶事,留纘不遣
會聞侯景建鄴當下援。
湘東王時鎮江陵,與纘有舊,纘將因之以斃兄弟
湘東王信州刺史桂陽王慥各率所領入援台,下硤江津江口湘東王郢州武城
侯景請和武帝詔罷援軍
江口將旋湘鎮欲待湘東至,謁督府方還州。
纘乃貽湘東書曰:「河東戴檣上水,欲襲江陵岳陽在雍,共謀不逞
江陵游軍主朱榮遣使報云:「桂陽住此欲應、察。
湘東信之,乃鑿船沈米,斬纜而歸。
江陵收慥殺之。
荊、湘因構嫌隙。
纘尋棄其部曲,攜其二女單舸江陵
湘東遣使責讓,索纘部下,仍遣纘向雍州
刺史岳陽王察推遷未去鎮,但以城西白馬寺處之。
會聞賊陷台城,察因不受代
州助防杜岸紿纘曰:「觀岳陽不容使君使君得物情,若走入西山義舉,事無不濟。
」纘以為然。
因與兄弟盟,乃要雍州人席引等於西山聚眾
乃服婦人衣,乘青布輿,與親信十餘人奔引等。
杜岸馳告察,察令中兵參軍尹正追討
以為赴期大喜及至並禽之。
纘懼不免,請為沙門名法緒
察襲江陵,常載纘隨後逼使為檄,固辭以疾。
及軍退敗行至水南防守纘者慮追兵至,遂害之,棄屍而去。
元帝承制,贈開府儀同三司諡簡憲公
元帝少時,纘便推誠委結,及即位追思之,嘗為詩序云:「簡憲為人也,不事王侯負才任氣
見余則申旦達夕不能已已
夫人之德,何日忘之。
」纘著鴻寶一百卷文集二十卷
初,纘之往雍州資產悉留江陵
性既貪婪南中貲賄填積
及死,湘東王皆使收之,書二萬卷並摙還齋,珍寶財物悉付庫,以粽蜜之屬還其家。
次子希字子顏早知名,尚簡文第九女海鹽公主
承聖初,位侍中
纘弟綰。
公元538年
綰字孝卿少與兄纘齊名
湘東王繹嘗策之百事對闕其六,號為百六公
員外散騎常侍中軍宣城王長史
御史中丞
武帝遣其弟中書舍人宣旨曰:「為國之急,唯在執憲直繩用人之本,不限升降
晉、宋時,周閔蔡廓兼以侍中為之,卿勿疑是左遷
」時宣城王府望重,故有此旨焉。
大同四年元日舊制僕射中丞坐位東西相當,時兄纘為僕射,及百司就列兄弟導騶分趨兩陛前代未有時人榮之。
出為豫章內史,在郡述制禮記正言義,四姓衣冠士子聽者數百人
公元542年
八年安成劉敬宮挾祅道,遂聚黨攻郡,進寇豫章刺史湘東王司馬王僧辯討賊,受節度
旬月間,賊党悉平。
公元544年
十年,復為御史中丞
再為憲司彈糾無所回避豪右憚之。
城西士林館學者右衛朱異太府卿賀琛遞述制旨禮記中庸義。
太清三年,為吏部尚書宮城陷,奔江陵,位尚書右僕射
魏克江陵朝士皆俘入關,疾免,卒於江陵
公元553年
次子交,字少游尚簡文第十一女定陽公主
承聖二年,官至秘書丞,掌東宮管記
庾域
庾域字司大新野人也。
沈靜有名鄉曲
梁文帝郢州,辟為主簿歎美其才,曰:「荊南杞梓,其在斯乎。
加以恩禮
長沙宣武王梁州以為錄事參軍,帶華陽太守
時魏軍攻圍南鄭,州有空倉數十所,自封題,指示將士曰:「此中皆滿,足支二年
努力堅守
眾心以安。
軍退,以功拜羽林監
長沙王益州隨為懷甯太守
罷任還家妻子猶事井臼,而所衣大布,餘奉專充供養
母好鶴唳在位營求孜孜不怠一旦雙鶴來下,論者以為孝感所致
永元初南康王西中諮議參軍母憂去職
梁武帝舉兵,起為甯朔將軍,領行選。
武帝東下,師次楊口和帝御史中丞宗夬勞軍
乃諷曰:「黃鉞未加,非所總率侯伯
反,西台即授武帝黃鉞
蕭穎胄都督中外諸軍事,論者謂武帝應致箋,爭不聽,乃止。
郢城平,張弘策議與武帝意同,即命眾軍便下,謀多被納用
霸府初開,為諮議參軍
天監初,封廣牧縣、後軍司馬
出為甯朔將軍巴西梓潼郡太守
梁州長史夏侯道遷,魏襲巴西固守
城中糧盡將士皆齕草供食,無有離心
魏軍退,進爵為伯。
于時後人饑,上表振貸不待報輒開倉,為有司所糾。
上遷西中司馬輔國將軍甯蜀太守
卒於官。
子輿
子輿字孝卿,幼而歧嶷
五歲讀孝經,手不釋卷
或曰:「此書文句不多,何用自苦
」答曰:「孝,德之本,何謂不多。
齊永明末,除州主簿
時父在梁州遇疾子輿侍醫藥,言淚恒並。
長沙宣武王省疾見之,顧曰:「庾錄事危殆,可憂更在子輿
」尋丁母憂,哀至輒嘔血,父戒以滅性,乃禁其哭泣
梁初為尚書郎
公元504年
天監三年,父出守巴西子輿以蜀路險難啟求侍從以孝養獲許。
父遷甯蜀子輿相隨
父于路感心疾,每痛至必叫,子輿悶絕
及父卒,哀慟將絕者再。
奉喪還鄉秋水猶壯。
巴東淫預,石高出二十許丈,及秋至,則才如見焉,次有瞿塘大灘,行旅忌之,部伍至此,石猶不見
子輿撫心長叫,其夜五更水忽退減安流南下
及度,水復舊,行人為之語曰:「淫預如襥本不通瞿塘水退庾公
」初發蜀,有雙鳩舟中及至又棲廬側,每聞哭泣之聲,必飛翔簷宇悲鳴激切
欲為父立佛寺,未有定處
夢有僧謂曰:「將修勝業嶺南原即可營造
」明往履歷,果見標度處所有若人功,因立精舍
墓所終喪服闋手足枯攣待人而起。
布衣蔬食,志守墳墓。
叔該謂曰:「汝若固志,吾亦抽簪
於是始仕。
雖以嫡長襲爵,國秩盡推諸弟
累遷兼中郎司馬
公元528年
大通二年,除巴陵內史,便道之官路中遇疾
或勸上郡就醫子輿曰:「吾疾患危重全濟理難,豈可貪官,陳屍公廨
」因勒門生不得輒入城市,即於渚次卒。
遺令單衣帢履以斂,酒脯施靈而已
鄭紹叔
鄭紹叔字仲明滎陽開封人也。
累世壽陽
祖琨,高平太守
紹叔年二十餘,為安豐,有能名
後為本州從事史。
刺史蕭誕弟諶被誅,台遣收,兵使卒至,左右驚散紹叔獨馳赴焉。
死,侍送喪柩,眾咸稱之。
到都,司空徐孝嗣見而異之,曰:「祖逖之流也」。
梁武帝司州,命為中兵參軍,領長流
因是自結附。
罷州還都謝遣賓客紹叔獨固請願留。
曰:「卿才幸自有用,我今未能相益,宜更思佗塗。
」固不許
於是乃還壽陽
刺史蕭遙昌要引紹叔終不受命
遙昌將囚之,鄉人救解得免。
雍州紹叔間道西歸,補甯蠻長史扶風太守
東昏既害朝宰,頗疑於
紹叔兄植為東昏直後東昏遣至雍州,托候紹叔潛使刺客
紹叔知之,密白
及植至,紹叔處置酒宴之,戲植曰:「朝廷遣卿見圖,今日閑宴,是見取良會也。
賓主大笑
令植登城隍周觀府署士卒器械舟艫戎馬莫不富實
植退謂紹叔曰:「雍州實力未易圖也。
紹叔曰:「兄還具為天子言之,兄若取雍州紹叔以此一戰
」送兄于南峴相持慟哭而別。
續復遣主帥杜伯符亦欲為刺客詐言作使,上亦密知,宴接如常
伯符不敢發。
上後即位,作五百字詩具及之。
初起兵,紹叔冠軍將軍,改驍騎將軍,從東下
江州平,留紹叔監州事,曰:「昔蕭何關中漢祖得成山東之業;寇恂河內光武建河北之基。
今之九江,昔之河內,我故留卿以為羽翼
前途不捷,我當其咎,糧運不繼,卿任其責。
紹叔流涕拜辭於是督江、湘糧運闕乏
天監初,入為衛尉卿
紹叔孤貧,事母及祖母以孝聞,奉兄恭謹
乃居顯要,糧賜所得四方遺餉,悉歸之兄室
忠於事上所聞纖豪無隱
每為帝言事,善則曰:「臣愚不及,此皆聖主之策。
不善,則曰:「臣智慮淺短以為其事當如是,殆以此朝廷也。
臣之罪深矣。
」帝甚親信之。
母憂去職
紹叔至性,帝常使人節其哭。
頃之封營道縣侯,復為衛尉卿
營道縣凋弊改封東興縣侯
公元504年
三年,魏圍合肥紹叔本號眾軍鎮東關。
事平,復為衛尉
既而義陽入魏司州移鎮關南,以紹叔司州刺史
紹叔至,創立城隍繕兵積穀流人百姓安之。
性頗矜躁,以權勢自居,然能傾心接物,多所舉薦
士亦以此歸之。
徵為左衛將軍,至家疾篤,詔於宅拜授,輿載還府。
中使醫藥一日數至。
卒於府舍
帝將臨其殯,紹叔宅巷陋,不容輿駕,乃止。
詔贈散騎常侍護軍將軍諡曰忠
紹叔卒後,帝嘗潸然朝臣曰:「鄭紹叔立志忠烈,善必稱君,過則歸己,當今殆無其比。
」其見賞如此
子貞嗣。
呂僧珍
呂僧珍字元瑜東平範人也。
世居廣陵,家甚寒微
童兒時從師學有相曆觀諸生,指僧珍曰:「此兒有奇聲,封侯相也。
」事梁文帝門下書佐
身長七尺七寸容貌甚偉,曹輩皆敬之。
文帝豫州刺史以為典簽,帶
領軍將軍,補主簿
祅賊唐宇之寇東陽文帝率眾東討,使僧珍知行軍眾局事。
僧珍在建陽門東,自受命當行每日建陽門道不過私室
文帝以此知之。
司空陳顯達出軍沔北,見而呼坐,謂曰:「卿有貴相,後當不見減,深自努力。」
公元495年
建武二年,魏軍南攻五道並進
武帝帥師援義陽僧珍從在軍中
長沙宣武王梁州刺史,魏軍圍守連月義陽雍州路斷。
武帝遣使襄陽,求梁州問,眾莫敢行。
僧珍固請充使,即日單舸上道
及至襄陽,督遣援軍,且獲宣武王書而反,武帝嘉之
東昏即位司空徐孝嗣朝政,欲要僧珍與共事。
僧珍不久當敗,竟弗往。
武帝雍州僧珍固求西歸,得補
及至武帝命為中兵參軍,委以心膂
僧珍陰養死士,歸之者甚眾。
武帝招武猛,士庶響從,會者萬餘人
因命按行城西空地,將起數千間為止舍。
多伐材,沈于檀溪,積茅蓋山阜,皆未之用。
僧珍獨悟其指,因私具櫓數百張
及兵起,悉取檀溪,裝為船艦,葺之以並立辦。
軍將發,諸將須櫓甚多僧珍乃出先所具,每船付二張,爭者乃息。
武帝僧珍輔國將軍步兵校尉出入臥內宣通意旨
大軍江甯武帝使僧珍王茂精兵先登赤鼻邏。
其日,東昏李居士來戰,僧珍等大破之,乃與進白板橋
壘立移頓越城,僧珍守白板。
李居士知城眾少直來薄城。
僧珍將士曰:「今力不敵,不可戰,亦勿遙射。
須至塹裏,當並力破之。
俄而越塹僧珍人上城,自率馬步三百人其後內外齊擊,居士應時奔散
武帝受禪,為冠軍將軍、前軍司馬封平固縣侯
再遷左衛將軍,加散騎常侍入直秘書省,總知宿衛
公元505年
天監四年大舉北侵自是僧珍直中書省夜還秘書
五年旋軍,以本官太子中庶子
僧珍去家久,表求拜墓武帝欲榮以本州,乃拜南兗州刺史
僧珍在任,見士大夫迎送過禮平心率下不私親戚
兄弟在外堂,並不得坐。
客位謂曰:「此兗州刺史坐,非呂僧珍床。
」及別室促膝如故
從父兄子先以販為業,僧珍至,乃棄業求州官。
僧珍曰:「吾荷國重恩,無以報效,汝等自有常分豈可妄求叨越
速反蔥肆耳。
僧珍舊宅市北,前有督郵廨,鄉人咸勸徙廨以益其宅。
僧珍怒曰:「豈可徙官廨以益吾私宅乎。
」姊適於氏,住市西小屋臨路,與列肆雜。
僧珍導從鹵簿到其宅,不以為恥
公元506年
在州百日,徵為領軍將軍,直秘書省如先。
常以私車輦水御路
僧珍既有大勳,任總心膂,性甚恭慎
當直禁中盛暑不敢解衣
侍御坐,屏氣鞠躬,對果食未嘗舉箸。
因醉後取一甘食,武帝笑謂曰:「卿今日便是大有所進。
祿俸外,又月給錢十萬,其餘賜賚不絕于時
武帝起兵,攻郢州久不下,咸欲走北
僧珍不肯累日乃見從。
一夜僧珍頭痛壯熱,及明而顙骨益大,其骨法蓋有異焉
公元511年
十年疾病車駕臨幸中使醫藥有數四。
僧珍親舊曰:「吾昔在蒙縣熱病髮黃,時必謂不濟
主上見語,'卿有富貴相,必當不死'。
俄而果愈。
吾今已富貴,而復髮黃,所苦與昔政同,必不復起
」竟如言卒于領軍官舍
武帝即日臨殯,贈驃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諡曰忠敬
武帝痛惜之,言為流涕
子淡嗣。
初,宋季雅南康郡,市宅居僧珍宅側。
僧珍問宅價,曰:「一千一百萬」。
怪其貴,季雅曰:「一百萬買宅,千萬買鄰
」及僧珍生子季雅往賀,署函曰:「錢一千」。
閽人少之,弗為通,強之乃進。
僧珍疑其故,親自發,乃金錢也。
遂言于帝,陳其才能以為壯武將軍衡州刺史
將行,謂所親曰:「不可以負呂公
」在州大有政績
樂藹
樂藹字蔚遠南陽淯陽人尚書令廣之六世孫也。
家居江陵
方頤隆准舉動醞藉
其舅雍州刺史宗愨嘗陳器物,試諸甥侄。
時尚幼,而無所取,由此奇之。
又取史傳一卷等,使讀畢言所記。
略讀具舉,益善之。
齊豫章王嶷為荊州刺史,以驃騎行參軍,領州主簿,參知州事
嶷嘗問城隍風俗山川險易隨問立對,若案圖牒,嶷益重焉。
州人嫉之,或譖廨門如市,嶷遣覘之,方見閉合讀書
後為大司馬記室
公元490年
永明八年荊州刺史巴東王子稱兵反,及敗,焚燒府舍官曹文書一時蕩盡。
齊武帝,問以西事占對詳敏悅,用為荊州從事,敕付以修復府州事。
還州,繕修廨署百區頃之咸畢。
豫章王嶷薨,解官赴喪,率湘二州故吏建碑墓所
南康王西中郎,以諮議參軍
蕭穎胄宗夬劉坦任以經略
天監初,累遷御史中丞
初,江陵無故於船得八車輻,如中丞健步道者,至是果遷焉。
公強,居憲台稱職
長沙宣武王將葬,而車府忽於庫失油絡,欲推主者
曰:「昔晉武庫火張華以為積油萬石必然,今庫若灰,非吏罪也。
既而檢之,果有積灰時稱博物弘恕
二年,出為平越中郎將廣州刺史
刺史元瑜罷歸,遇始興人士反,逐內史崔睦舒,因掠元瑜財產
元瑜走歸廣州借兵,托欲討賊,而實謀襲
覺誅之。
尋卒於官。
姊適征士同郡劉虯,亦明識有禮訓。
為州,迎姊居官舍,三分祿秩以供焉,西土稱之。
法才
法才字元備,幼與弟法藏俱有美名
沈約見之曰:「法才實才子。
」為建康,不受奉秩,比去將至百金,縣曹啟台庫
武帝嘉其清節,曰:「居職若斯可以百城表矣」。
遷太舟卿,尋除南康內史。
恥以讓奉受名,辭不拜
歷位少府卿,江夏太守,因被代,表求便道還鄉
至家,割宅為寺,棲心物表
尋卒。
法藏位征西錄事參軍,早亡。
子雲美容貌,善舉止。
江陵令元帝承制,除光祿卿
魏克江陵,眾奔散,呼子云
子雲曰:「終為虜矣,不如守以死節
」遂僕地,卒於馬蹄之下。
【論】
論曰:張弘策惇厚慎密,首預帝圖,其位遇之隆,豈徒外戚云爾
至如太清板蕩親屬離貳,纘不能協和蕃嶽克濟溫、陶之功;而苟懷私怨,以成釁隙之首。
風格若此,而為梁之亂階,惜乎!
庾域鄭紹叔呂僧珍等,或忠誠亮藎,或恪勤匪懈締構王業,皆有力焉。
僧珍肅恭禁省紹叔勤誠靡貳,蓋有人臣之節矣。
藹雖異帷幄之勳,亦贊雲雷之業,其當官任事寵秩不亦宜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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