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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列传 第六十二 (自动笺注)
董卓
董卓字仲穎別傳》曰:「君雅為穎川輪氏,生及弟旻,故字仲穎,旻字叔穎。
隴西臨洮人也。
麤猛有謀。
少嘗游羌中,盡與豪帥相結
歸耕於野,諸豪帥有來之者為殺耕牛與共宴樂豪帥感其意,歸相斂得雜畜千餘頭以遺之,由是健俠知名
為州兵馬掾,常徼守塞下
說文》曰:「徼,巡也。
」《前書》曰:「中尉巡徼京師
」《音義》曰:「所謂游徼備盜賊。
膂力過人雙帶兩鞬左右馳射方言》曰:「所以藏箭謂之服,藏弓謂之鞬。
」《左氏傳》云:「右屬櫜鞬
羌胡所畏
桓帝末,以六郡良家子羽林郎,從中郎將張奐軍司馬,共擊漢陽叛羌,破之,拜郎中賜縑九千匹。
曰:「為者則己,有者則士。
為功者雖己,共有者乃士。
乃悉分與吏兵無所留。
稍遷西域戊己校尉坐事免。
後為并州刺史河東太守
公元184年
中平元年,拜東中郎將持節,代盧植張角下曲陽,軍敗抵罪
其冬北地先零羌及枹罕河關群盜反叛,遂共立湟中義從胡北宮伯玉李文侯將軍,殺護羌校尉泠征。
伯玉等乃劫致金城邊章韓遂獻帝春秋》曰:「涼州義從宋建王國等反。
金城郡降,求見涼州大人新安邊允、從事韓約。
不見太守陳懿勸之使往,國等便劫質約等數十人
金城亂,懿出,國等扶以到護羌營,殺之,而釋約、允等。
隴西愛憎露布,冠約、允名以為賊,州購約、允各千戶侯
約、允被購,『約』改為』,『允』改為』。
使專任軍政,共殺金城太守陳懿,攻燒州郡
明年春,將數萬騎入寇三輔侵逼園陵,託誅宦官為名。
詔以中郎將,副左車騎將軍皇甫嵩征之。
無功免歸,而邊章韓遂大盛
朝廷復以司空張溫車騎將軍假節執金吾袁滂為副。
袁宏《漢紀》曰:「字公熙
純素寡慾,終不言人短。
當權寵之盛,或以同異致禍,中立於朝,故愛憎不及焉。
破虜將軍,與蕩寇將軍周慎並統於
并諸郡兵步騎合十餘萬,屯美陽美陽故城在今雍州武功縣北。
以衛園陵
進兵美陽
與戰,輒不利
十一月,夜有流星如火,光長十餘丈,照章營中驢馬盡鳴。
以為不祥,欲歸金城
聞之喜,明日,乃與右扶風鮑鴻并兵俱攻,大破之,斬首千級
敗走榆中榆中,縣,屬金城郡故城在今蘭州金城縣中。
乃遣周慎將三萬人追討之。
參軍事孫堅字文台吳郡富春人,即孫權之父也。
見《吳》。
說慎曰:「賊城中無穀,當外轉糧食
願得萬人斷其運道將軍大兵繼後,賊必困乏不敢戰。
若走入羌中,并力討之,則涼州可定也。
」慎不從引軍榆中城
分屯葵園狹,反斷慎運道
慎懼,乃弃車重而退。
時亦使將兵三萬討先零羌,於望垣北望垣,縣,屬天水郡
羌胡所圍,糧食乏絕進退逼急
乃於所度水中偽立鄢,以為捕魚,而潛從鄢下過軍
《續漢書》「鄢」字作「堰」,其字義則同,但異體耳。
比賊追之,決水已深,不得度
時眾敗退,唯全師而還,屯於扶風封斄鄉侯千戶
斄,縣,故城在今雍州武功縣。
字或作「邰」,音台。
公元186年
三年春,遣使者持節長安張溫太尉
三公在外,始之於
其冬,徵京師韓遂乃殺邊章伯玉文侯擁兵十餘萬,進圍隴西
太守相如反,與連和,共殺涼州刺史耿鄙。
而鄙司馬扶風馬騰《典略》曰:「字壽成扶風茂陵人馬援後也。
八尺餘,身體洪大,面鼻雄異,而性賢厚,人多敬之。
擁兵反叛,又漢陽王國,自號「合眾將軍」,皆與韓遂合。
共推王國為主,悉令領其眾,寇掠三輔
公元188年
五年,圍陳倉
乃拜卓前將軍,與左將軍皇甫嵩擊破之。
韓遂等復共廢王國,而劫故信都漢陽閻忠英雄記》曰:「王國起兵,劫為主,統三十六部,號『車騎將軍』。
使督統諸部。
恥為眾所脅,感恚病死。
等稍爭權利,更相殺害其諸部曲並各分乖
公元189年
六年,徵卓為少府不肯就,上書言:「所將湟中義從及秦胡兵皆詣臣曰:『牢直不畢,稟賜斷絕前書音義》曰:「牢,稟食也。
古者名稟為牢。
妻子饑凍
牽挽臣車,使不得行。
羌胡敝腸狗態羌胡心腸敝惡情態如狗也。
《續漢書》「敝」作「憋」。
方言》云:「憋,惡也。
」郭璞曰:「憋怤急性也。
」憋音芳烈反,怤音芳于反。
不能禁止,輒將順安慰
增異復上。
如其增異志,當復聞上。
朝廷不能制,頗以為慮。
靈帝寑疾璽書拜卓為并州,令以兵屬皇甫嵩
卓復上書言曰:「臣既無老謀,又無壯事天恩誤加,掌戎十年
士卒大小相狎彌久,戀臣畜養之恩,為臣一旦之命。
乞將之北州效力邊垂
於是駐兵河東,以觀時變。
崩,大將軍何進司隸校尉袁紹謀誅閹宦,而太后不許,乃私呼卓將兵入朝,以脅太后
得召即時就道
上書並猶兼也。
曰:「中常侍張讓等竊倖承寵濁亂海內
臣聞揚湯止沸,莫若去薪;前漢枚乘上書曰:「欲湯之滄,一人吹之百人揚之,無益也。
不如絕薪止火而已
」滄音測亮反,寒也。
潰癕雖痛,勝於內食
趙鞅晉陽之甲,以逐君側惡人
公羊傳》曰:「晉趙鞅晉陽之甲以逐荀寅與士吉射。
荀寅與士吉射者曷為者也?
君側惡人也。
此逐君側惡人曷為以叛言之?
君命也。
今臣輒鳴鐘鼓洛陽鳴鍾鼓者,聲其罪也。
論語曰:「小子鳴鼓而攻之
」《典略》載卓表曰:「張讓慆慢天常,擅操王命父子兄弟並據州郡一書出門高獲千金,下數百萬膏腴美田,皆屬等。
使變氣上蒸,妖賊蜂起
請收等,以清姦穢
」卓未至而何進敗,虎賁中郎將袁術乃燒南宮,欲討宦官,而中常侍段珪山陽公載記》「段」字作「殷」。
少帝陳留王夜走小平津
卓遠火起引兵急進,未明到城西,聞少帝北芒,因往奉迎
見卓將兵卒至,恐怖涕泣
《典略》曰:「望見涕泣羣公謂卓有詔却兵。
卓曰:『公諸人為國大臣不能匡正王室至使國家播蕩,何却兵之有?
』遂俱入城。
卓與言,不能辭對;與陳留王語,遂及禍亂之事。
卓以王為賢,且為董太后所養,卓自以與太后同族,有廢立意。
公元184年
初,卓之入也,步騎不過三千,自嫌兵少,恐不為遠近所服,率四五日輒夜潛出軍近營,明旦乃大陳旌鼓而還以為西兵復至,洛中無知者。
尋而何進及弟苗先所領部曲歸於卓,卓又使呂布執金吾丁原而并其眾,英雄記》曰:「字建陽
為人麤略有勇,善射,受使不辭,有警急,追寇虜在前
兵士大盛
乃諷朝廷策免司空劉弘而自代之。
《魏志》曰:「以乆不雨策免
」《漢官儀》曰:「字子高安衆人
集議廢立
百僚大會,卓乃奮首而言曰:「大者天地其次君臣所以為政
皇帝闇弱,不可奉宗,為天下主。
今欲依伊尹霍光故事更立陳留王何如
公卿以下莫敢對。
卓又抗言抗,高也。
曰:「昔霍光定策延年案劔
有敢沮大議,皆以軍法從之。
」坐者震動
前書昭帝崩,霍光迎立昌邑王賀即位二十七日,行淫亂丞相已下會議莫敢發言
田延年前,離席桉劔曰:「羣臣有後應者請斬之。
尚書盧植獨曰:「昔太甲既立不明太甲湯孫太丁子也。
尚書》曰「太甲旣立不明伊尹放諸桐宮」也。
昌邑罪過千餘故有廢立之事。
昌邑王所徵發一千一百二十七事。
今上富於春秋,行無失德,非前事之比也。
」卓大怒,罷坐。
明日集群僚於崇德前殿,遂脅太后,策廢少帝
曰:「皇帝在喪無人子之心,威儀不類人君,今廢為弘農
」乃立陳留王,是為獻帝
又議太后靈帝何皇后
蹙迫樂太后仁董皇后靈帝之母。
至令憂死,逆婦姑之禮,無孝順之節,左傳》曰:「婦,養姑者也。
虧姑以成婦,逆莫大焉。
遷於永安宮,遂以弒崩。
卓遷太尉,領前將軍事,加節傳斧鉞虎賁,更封郿侯
傳音陟戀反。
,今岐州縣。
卓乃與司徒黃琬司空楊彪,俱帶鈇鑕詣闕上書追理陳蕃竇武及諸黨人,以從人望。
於是悉復爵位擢用子孫
尋進卓為相國入朝不趨劔履上殿
封母為池陽君,置
公元62年
是時洛中貴戚室第相望金帛財產家家殷積
縱放兵士,突其廬舍淫略婦女剽虜資物,謂之「搜牢」。
牢固者皆搜索取之也。
一曰牢,漉也。
二字皆從去聲,今俗有此言。
人情崩恐,不保朝夕。
及何后葬,開文陵,靈帝陵。
卓悉取藏中珍物
姦亂公主妻略宮人虐刑濫罰,睚眦必死,群僚內外莫能自固
卓嘗遣軍陽城時人會於社下,悉令就斬之,駕其車重,載其婦女,以頭系車轅歌呼而還
又壞五銖錢,更鑄小錢,悉取洛陽長安銅人鐘虡飛廉銅馬之屬,以充鑄焉。
鍾虡以銅為之,故賈山上書云「懸石鍾虡」。
前書音義》曰:「虡,鹿頭龍身神獸也。
」《說文》:「鍾鼓之跗,以猛獸為飾也。
武帝飛廉館。
音義》云:「飛廉神禽,身似鹿,頭如爵,有角,蛇尾,文如豹文
明帝永平五年長安迎取飛廉銅馬置上西門外,名平樂館
銅馬東門京所作,致於金馬門外者也。
張璠《紀》曰:「太史靈臺永安候銅楯,卓亦取之。
故貨賤物貴,穀石數萬。
又錢無輪郭文章不便人用。
《魏志》曰:「卓鑄小錢,大五分無文章,肉好輪郭,不磨鑢
時人以為秦始皇見長人於臨洮,乃鑄銅人。
三輔舊事》曰:「秦王立二十六年,初定天下,稱皇帝
大人臨洮身長五丈,跡長六尺,作銅人以厭之,立在阿房殿前。
漢徙長樂宮中大夏殿前。
史記曰:「始皇天下兵器十二金人
卓,臨洮人也,而今毀之。
雖成毀不同凶暴相類焉。
公元190年
素聞天下同疾閹官誅殺忠良,及其在事,雖行無道,而猶忍性矯情擢用群士
乃任吏部尚書漢陽周珌侍中汝南伍瓊英雄記》「」作「」,字仲遠武威人
瓊字德瑜
音祕。
尚書鄭公業公業名泰
餘人皆書名,范曄父名,避其諱耳。
長史何顒等。
處士荀爽司空
其染黨錮陳紀韓融之徒,皆為列卿
幽滯之士,多所顯拔
尚書韓馥冀州刺史英雄記》字文節潁川人
侍中劉岱兗州刺史《吳志》曰:「劉岱字公山東萊牟平人
陳留孔伷豫州刺史英雄記》字公緒
九州春秋》「」為「冑」。
穎川張咨南陽太守
獻帝春秋》「」作「資」。
後為孫堅所殺。
所親愛,並不處顯職,但將校而已
初平元年等到官,與袁紹之徒十餘人,各興義兵,同盟討卓,而伍瓊周珌陰為內主
初,靈帝末,黃巾餘黨郭太復起西河白波谷,轉寇太原,遂破河東百姓流轉三輔,號為「白波賊」,眾十餘萬。
卓遣中郎將牛輔擊之,不能却。
及聞東方兵起,懼,乃鴆殺弘農,欲徙都長安
公卿議,太尉黃琬司徒楊彪廷爭不能得,而伍瓊周珌固諫之。
卓因大怒曰:「卓初入朝,二子勸用善士,故相從,而諸君到官舉兵相圖
二君賣卓,卓何用相負!
」遂斬
恐懼,詣卓謝曰:「小人戀舊,非欲沮國事也,請以不及為罪。
」卓既殺,旋亦悔之,故表光祿大夫
於是天子西都
初,長安赤眉之亂,宮室營寺焚滅無餘,是時唯有高廟京兆府舍,遂便時幸焉。
便時時日吉便。
後移未央宮
於是盡徙洛陽人數百萬口於長安步騎驅蹙更相蹈藉飢餓寇掠積尸盈路
卓自屯留畢圭苑中,悉燒宮廟官府居家,二百里內無復孑遺
又使呂布發諸陵,及公卿已下冢墓,收其珍寶
時長沙太守孫堅亦率豫州郡兵討卓。
先遣將徐榮、李蒙四出虜掠
榮遇於梁,故城在今汝州梁縣西南
與戰,破生禽穎川太守李旻,亨之。
所得義兵士卒,皆以纏裹倒立於地,熱膏灌殺之。
公元191年
河內太守王匡英雄記》曰:「字公節泰山人
輕財好施,以任俠聞。
屯兵河陽津,將以圖卓。
卓遣疑兵挑戰,而潛使銳卒小平津津北,破之,死者略盡
明年孫堅收合散卒進屯梁縣陽人
梁縣河南郡,今汝州縣也。
陽人,聚,故城梁縣西。
遣將胡軫呂布攻之,布與不相能軍中自驚恐,士卒散亂
九州春秋》曰:「卓以東郡太守胡軫大督呂布騎督
性急,豫宣言『今此行也,要當一青綬,乃整齊耳』。
等惡之,宣言相警云『賊至』,軍衆大亂奔走
追擊之,敗走
遣將李傕求和拒絕不受,進軍大谷,距洛九十里。
大谷口在故嵩陽西北三十五里,北出洛陽故城。
張衡東京賦》云「盟津其後大谷通其前」是也
距,至也。
自出於諸陵墓閒,卓敗走,却屯黽池聚兵於陝。
洛陽宣陽城門洛陽記》洛陽城南面有四門,從東第三門
更擊呂布布復破走
埽除宗廟平塞諸陵,分兵函谷關,至新安黽池閒,以𢧵卓後。
卓謂長史劉艾曰:「關東諸將數敗矣,無能為也
孫堅小戇,說文》曰:「戇,愚也。
」音都降反。
將軍宜慎之。
」乃使東中郎將董越屯黽池中郎將段煨華陰《典略》曰:「華陰,特修農事
天子東遷迎,貢饋周急
」《魏志》曰:「武威人也。
音壹回反。
中郎將牛輔安邑,其餘中郎將校尉諸縣,以御山東
卓諷朝廷使光祿勳宣璠璠音煩,又音甫袁反。
持節拜卓為太師,位在諸侯王上。
引還長安
百官迎路拜揖,卓遂僭擬車服,乘金華青蓋,爪畫兩轓時人號「竿摩車」,言其服飾近天子也。
金華,以金為華飾車也。
爪者,蓋弓頭為爪形也。
轓音甫袁反。
《廣雅》云:「車箱也。
」畫為文彩。
《續漢志》曰:「轓長六尺,下屈,廣八寸
」又云:「皇太子青蓋金華蚤畫轓。
竿摩相逼近也。
今俗以事干人者,謂之「相竿摩」。
以弟旻為左將軍封鄠侯,兄子璜侍中中軍校尉,皆典兵事。
於是宗族內外並居列位
子孫雖在髫齔,男皆封侯,女為邑君。
數與百官置酒宴會淫樂縱恣
乃結壘於長安城東以自居
築塢於郿高厚七丈,號曰「萬歲塢」。
今案:塢舊基高一丈周迴一里一百步。
積穀為三十年儲。
自云:「事成,雄據天下不成,守此足以畢老
」嘗至郿行塢,公卿已下祖道橫門外。
橫音光。
卓施帳幔飲設,誘降北地反者數百人,於坐中殺之。
先斷其舌,次斬手足,次鑿其眼目,以鑊煑之。
未及得死偃轉柸案閒。
會者戰慄,亡失匕箸,而卓飲食自若
諸將有言蹉跌,便戮於前。
又稍誅關中舊族,陷以叛逆
太史望氣,言當有大臣戮死者。
卓乃使人衛尉張溫袁術交通,遂笞於市,殺之,以塞天變
屯美陽,令卓與邊章等戰無功召又不時應命,既到而辭對不遜
孫堅為溫參軍,勸陳兵斬之。
曰:「卓有威名,方倚以西行
曰:「明公親帥王師威振天下,何恃於卓而賴之乎?
聞古之名將杖鉞臨眾,未有不斷斬以示威武者也。
故穰苴斬莊賈史記齊景公時,晉伐阿、鄄而燕侵河上,以司馬穰苴將軍,使寵臣莊賈監軍
後至穰苴斬以徇三軍,鄄音絹。
魏絳楊干
魏絳大夫
楊干,晉公弟。
諸侯曲梁楊干亂行魏絳戮其僕。
事在《左傳》。
若縱之,自虧威重後悔何及!
不能從,而卓猶懷忌恨,故及於難。
張溫
字伯慎漢官儀》曰:「穰人
少有名譽,累登公卿,亦陰與司徒王允共謀誅卓,事未及發而見害
越騎校尉汝南伍孚謝承書曰:「字德瑜汝南吳房人
質性剛毅勇壯好義力能兼人
忿卓凶毒,志手刃之,乃朝服佩刀以見卓。
畢辭去,卓起送至閤,以手撫其背,因出刀刺之,不中
自奮得免,急呼左右執殺之,而大詬詬,罵也,音許豆反。
曰:「虜欲反耶!
大言曰:「恨不得磔裂姦賊都市磔,車裂之也,音丁格反。
獻帝春秋「磔」作「車」。
謝天地
」言未畢而斃。
王允呂布僕射士孫瑞謀誅卓。
三輔決錄》曰:「瑞字君榮,扶風人博達無不通。
天子都許,追論瑞功,封子萌津亭侯
萌字文始,有才學,與王粲善,作詩贈萌。
有人書「呂」字於布上,負而行於市,歌曰:「乎!
」有告卓者,卓不悟
英雄記》曰:「有道士為『呂』字,將以示卓,卓不知其為呂布也。
三年四月,帝疾新愈,大會未央殿
朝服升車既而馬驚墯泥,還入更衣
少妻止之,卓不從遂行
陳兵夾道,自壘及宮,左步右騎屯衛周帀,令呂布扞衛前後
王允乃與士孫瑞密表其事,使瑞自書詔以授,令騎都尉李肅獻帝紀》曰:「肅,呂布同郡人也。
同心勇士十餘人,偽著衛士服於北掖門內以待卓。
卓將至,馬驚不行,怪懼欲還。
呂布勸令進,遂入門
肅以戟刺之,卓衷甲不入,傷臂墯車,顧大呼曰:「呂布何在
曰:「有詔討賊臣。
」卓大罵曰:「庸狗如是邪!
應聲持矛刺卓,趣兵斬之。
趣音促。
九州春秋》曰:「布素使秦誼、陳衞、李黑等偽作宮門衞士,持長戟。
卓到宮門,黑等以長戟俠叉卓車,或叉其馬。
驚呼布素施鎧於衣中,持矛,即應聲刺卓,墜於車。
主簿田儀九州春秋》「儀」字作「景」。
及卓倉頭前赴其尸,又殺之。
馳繼赦書,以令宮陛內外
士卒皆稱萬歲百姓歌舞於道。
安中士女賣其珠玉衣裝市酒肉相慶者,填滿街肆
使皇甫嵩攻卓弟旻於郿塢,殺其母妻男女,盡滅其族。
英雄記》曰:「卓母年九十,走至塢門,曰:『乞脫我死。
即時斬首
乃尸卓於市。
天時始熱,卓素充肥,脂流於地。
守尸吏然火置卓臍中,光明達曙如是積日
袁門生又聚董氏之尸,焚灰揚之於路。
塢中珍藏有金二三萬斤,銀八九萬斤,錦綺繢縠紈素奇玩,積如丘山
李傕郭汜
初,卓以牛輔子婿,素所親信,使以兵屯陝。
分遣校尉李傕郭汜張濟步騎數萬,英雄記》:「北地人
」劉艾《獻帝紀》曰:「字稚然
張掖人
擊破河南尹朱儁中牟
因掠陳留﹑穎川諸縣殺略男女,所過無復遺類
呂布乃使李肅以詔命至陝討等,等逆與肅戰,肅敗走弘農誅殺之。
其後牛輔營中無故大驚,懼,乃齎金寶踰城走。
左右利其貨,斬送首長安
《獻帝紀》曰:「帳下支胡赤兒等,素待之過急,盡以家寶與之,自帶二十餘餅金大白珠瓔
胡謂曰:『城北已有馬,可去也。
』以繩繫腰,踰城懸下之,未及地丈許放之,傷腰不能行,諸胡共取其金并珠,斬首長安
等以王允呂布董卓,故忿怒并州人并州人其在軍者男女數百人皆誅殺也。
牛輔既敗,眾無所依,欲各散去。
等恐,乃先遣使詣長安求乞赦免
王允以為一歲不可再赦不許之。
等益懷憂懼,不知所為
武威賈詡時在軍,說之《魏志》曰:「之入洛陽太尉掾平津尉,遷討虜校尉
牛輔屯陝,軍。
旣死,故軍。
曰:「聞長安中議欲盡誅涼州人諸君若弃軍單行,則一亭長能束君矣。
不如相率而西,以攻長安,為董公報仇
事濟奉國家以正天下若其不合,走未後也。
等然之,各相謂曰:「京師不赦我,我當以死決之。
若攻長安克,則得天下矣;不克,則鈔三輔婦女財物,西歸鄉里,尚可延命。
」眾以為然,於是結盟,率軍數千,晨夜西行
王允聞之,乃遣故將胡軫﹑徐榮擊之於新豐
九州春秋》曰:「胡文才、楊整脩皆涼州人王允所不善也。
李傕之叛,乃召文才、整脩,使東曉喻之。
不假借以溫顏,謂曰:『關東鼠子何為乎?
卿往曉之。
於是二人往,實召兵而還
榮戰死,以眾降。
隨道收兵比至長安,已十餘萬,與部曲樊稠﹑李蒙等合,袁宏《紀》曰:「蒙後為所殺。
長安
城峻不可攻,守之八日呂布軍有叟兵內反叟兵即蜀兵也。
漢代謂蜀為叟。
眾得入。
城潰,放兵虜掠死者萬餘人
衛尉种拂等。
呂布戰敗出奔
王允奉天子保宣平城門樓上。
三輔黃圖》曰:「長安城東面北頭門號宣平門
於是大赦天下
李傕郭汜樊稠等皆為將軍
袁山書曰「等曰:『臣無作威作福將軍放縱,欲何為乎?
不應
拜署揚武將軍揚烈將軍樊稠等皆為中郎將」也。
遂圍門樓,共表請司徒王允出,問「太師何罪」?
窮蹙乃下,後數日見殺。
等葬董卓於郿,並收董氏所焚尸之灰,合斂一棺而葬之。
葬日,大風雨,霆震墓,流水入藏,漂其棺木
獻帝起居注》曰:「冢戶開大風暴雨水土流入,抒出之。
棺向入,輒復風雨水溢郭戶,如此者三四。
中水半所,等共下棺,天風雨益暴甚,遂閉戶
戶閉大風復破其冢。
又遷車騎將軍開府,領司隸校尉假節
將軍右將軍張濟為鎮東將軍,並封列侯
共秉朝政
出屯弘農
賈詡左馮翊,欲侯之。
曰:「此救命之計,何功之有!
固辭乃止。
以為尚書典選
明年夏,大雨晝夜二十餘日,漂沒人庶,又風如冬時
帝使御史裴茂詔獄,原繫者二百餘人
其中有為枉繫者,赦之,乃表奏擅出囚徒,疑有姦故,請收之。
詔曰:「災異屢降,陰雨為害使者銜命宣佈恩澤原解輕微,庶合天心。
釋冤結而復罪之乎!
一切勿問。」
公元194年
初,卓之入關,要韓遂馬騰共謀山東
獻帝傳》曰:「父平,扶風人
天水蘭干尉,失官隴西,與羌雜居
家貧無妻,取羌女,生
見天下方亂,亦欲倚卓起兵
興平元年馬騰隴右來朝進屯霸橋
私有求於不獲而怒,侍中馬宇右中郎將劉範﹑焉之子。
涼州刺史种劭中郎將杜稟獻帝紀》曰:「賈詡有隙,脅扶風吏人槐里,欲共攻
樊稠及兄子利數萬人攻圍槐里,夜梯城城陷,斬梟首
合兵連日不決。
韓遂聞之,乃率眾來欲和既而復與合。
使兄子利郭汜樊稠等戰於長平觀下。
前書音義曰:「長平,阪名也,在池陽南。
長平觀,去長安五十里。
敗,斬首萬餘級,种劭﹑劉範等皆死。
騰走涼州等又追之。
韓遂使人曰:「天下反覆未可知,相與州裡,今雖小違要當大同,欲共一言
」乃駢馬交臂相加,駢,並也。
笑語良久
軍還,利告曰:「樊﹑韓駢馬笑語,不知其辭,而意愛甚密
於是相猜疑。
猶加郭汜開府,與三公合為六府,皆參選舉。
獻帝起居注》曰:「等各欲用其所舉,若壹違之,便忿憤恚怒
主者患之,乃以次第用其所舉,先從起,次之次之
三公所舉,終不見用。
長安盜賊不禁白日虜掠乃參分城內,各備其界,猶不能制,而其子弟縱橫侵暴百姓
時穀一斛五十萬,豆麥二十萬,人相食啖啖音徒敢反。
白骨委樍,臭穢滿路。
帝使侍御史侯汶音問
太倉米豆為饑人作糜,經日而死者無降
帝疑賦恤有虛,賦,布也。
卹,憂也。
乃親於御前自加臨檢
既知不實,使侍中劉艾出讓有司
於是尚書令以下皆詣省閣謝,奏收侯汶考實
詔曰:「未忍致于理,可杖五十。
自是多得全濟
公元195年
明年春因會刺殺樊稠於坐,獻帝紀》曰:「果勇得衆心,疾害之,醉酒潛使外生騎都尉胡封於坐中拉殺
由是諸將各相疑異,遂復理兵相攻。
袁宏《紀》曰「李傕數設酒請,或留止宿
妻懼與婢妾私而奪己愛,思有以離閒之。
送饋妻乃以豉為藥。
將食,妻曰:『食從外來儻或有故
』遂摘藥示之,曰:『一栖兩雄,我固疑將軍之信李公也。
他日大醉藥之,絞糞汁飲之乃解,於是相猜疑」也。
安西將軍楊定者,故卓部曲將也。
忍害,乃與合謀天子幸其營。
知其計,即使兄子暹音纖。
數千人圍宮。
以車三乘天子皇后
太尉楊彪謂暹曰:「古今帝王無在人臣家者。
諸君舉事當上順天心,何如是!
」暹曰:「將軍計決矣。
」帝於是遂幸營,等皆徒從
亂兵入殿,掠宮人什物又徙御府金帛乘輿器服,而放火宮殿官府居人悉盡。
帝使楊彪司空張喜等十餘人不從,遂質留公卿
曰:「將軍達人閒事,柰何君臣分爭一人天子一人公卿,此可行邪?
怒,欲手刃
曰:「卿尚不奉國家,吾豈求生邪!
左右多諫乃止。
引兵,矢及帝前,獻帝紀》曰:「張苞、張龍謀誅將兵夜攻門。
開門兵,等燒屋,火不然
弓弩並發,矢及天子樓帷簾中
又貫耳。
楊奉白波賊帥,乃將兵救於是眾乃退。
是日復移帝幸其北塢,唯皇后宋貴人俱。
使校尉監門隔絕內外
獻帝紀》曰:「門設反關校尉守察。
盛夏炎暑不能冷水飢渴流離
以前宮人侍臣不得穀米自隨入門禁防不得出市,困乏,使就粳米五斛,牛骨五具,欲為食賜宮人左右
不與米,取乆牛肉牛骨給,皆已臭蟲不可啖食
尋復欲徙帝於池陽白城池陽,縣,故城在今涇陽縣西北
君臣惶懼
司徒趙溫深解譬之,乃止。
詔遣謁者僕射皇甫酈和
酈先譬從命
又詣不聽
曰:「郭多盜馬虜耳,何敢欲與我同邪!
必誅之。
君觀我方略士眾足辦郭多不?
多又劫質公卿
所為如是,而君苟欲左右之邪!
左右,助也,音佐又。
一名多
酈曰:「今公卿,而將軍脅主,誰輕重乎?
怒,呵遣酈,因令虎賁王昌追殺之。
昌偽不及,酈得以免。
自為大司馬
獻帝起居注》曰:「性喜鬼怪左道之術,常有道人及女巫歌謳擊鼓下神祭,六丁符劾厭勝之具,無所不為
又於朝廷省門外為董卓神坐,數以牛羊祠之。
天子使左中郎將李國持節大司馬,在三公之右。
以為鬼神之助,乃厚賜諸巫。
郭汜相攻連月死者萬數
張濟自陝和解二人,仍欲遷帝權幸弘農
帝亦思舊京,因遣使敦請東歸十反乃許。
袁宏《紀》曰:「使太官令孫篤、校尉張式宣諭十反
車駕即日發邁
獻帝起居注》曰:「初,天子出,到宣平門,當度橋,數百人遮橋曰:『是天子非?
』車不得前
數百人皆持大戟乘輿車前,侍中劉艾大呼云:『是天子也!
』使侍中楊琦高舉車帷
帝言諸兵:『汝却,何敢迫近至尊邪!
等兵乃却。
旣度橋,士衆咸稱萬歲
李傕出屯曹陽。
張濟驃騎將軍復還屯陝。
郭汜車騎將軍楊定將軍楊奉興義將軍
以故牛輔部曲董承安集將軍
《蜀志》曰:「獻帝舅也。
裴松之注曰:「靈帝太后之姪。
等並侍送乘輿
遂復欲脅幸郿,不聽
恐變生,乃弃軍還就李傕
車駕進至華陰
帝王紀》曰:「尚書郎郭溥喻屯部未定,乞須留之。
溥因罵曰:『卿真庸人賤夫為國上將今天子有命,何須留之?
不忍見卿所行,請先殺我,以章卿惡。
得溥言切,意乃少喻。
寧輯將軍段煨具服御及公卿以下資儲,請幸其營。
初,楊定有隙,遂誣欲反,乃攻其營,十餘日不下
袁宏《紀》曰:「楊定有隙乘輿不敢下馬,揖馬上
侍中种輯素與定親,乃言曰:『段煨欲反。
』上曰:『屬來迎,何謂反?
』對曰:『迎不至界,拜不下馬,其色變,必有異心
太尉楊彪等曰:『不反,臣等敢以死保,車駕可幸其營。
董承楊定言曰:『郭汜今且將七百騎來入營。
天子信之,遂露次道南等功也。
奉給御膳稟贍百官,終無二意
李傕郭汜既悔令天子東,乃來救段煨,因欲劫而西,楊定所遮,亡奔荊州
張濟楊奉董承不相平,乃反合,共追乘輿大戰弘農東澗
軍敗,百官士卒死者不可勝數,皆弃其婦女輜重御物符策典籍略無所遺
獻帝傳》曰:「掠婦女衣被遲違不時解,即斫刺之。
美髮斷取
凍死嬰兒隨流而浮者塞水。
射聲校尉沮儁被創墜馬。
李傕左右曰:「尚可活不?
」儁罵之曰:「汝等凶逆逼迫天子亂臣賊子未有如汝者!
使殺之。
袁山《書》曰:「儁年二十五,其督戰訾寶負其尸而瘞之。
天子露次曹陽。
乃譎等與連和,而密遣閒使至河東,招故白波李樂韓暹胡才南匈奴右賢王去卑,並率其眾數千騎來,與共擊等,大破之,斬首千級乘輿乃得進。
董承李樂擁衛左右胡才楊奉韓暹、去卑為後距。
等復來戰,大敗死者甚於東澗
東澗相連綴四十里中,方得至,乃結營自守
殘破之餘,虎賁羽林不滿百人,皆有離心
等夜乃潛議過河,袁宏紀曰:「繞營叫呼吏士失色,各有分散意。
李樂懼,欲令車駕御舡過砥柱,出盟津
楊彪曰:『臣弘農人也。
自此以東,有三十六難,非萬乘所當登。
宗正劉艾亦曰:『臣前為,知其危險
舊故河師,猶時有傾危況今無師
太尉所慮是也
』」
使李樂先度具舟舡,舉火為應。
步出營,臨河岸高十餘丈,乃以絹縋而下
縋音直類反。
餘人或匍匐岸側,或從上自投死亡傷殘,不復相知
爭赴舡者,不可禁制董承戈擊披之,斷手指於舟中可掬
同濟皇后宋貴人宋貴人名都,常太守泓之女也。
獻帝起居注
楊彪董承后父執金吾伏完數十人
宮女皆為兵所掠奪,凍溺死者甚眾。
既到大陽,止於人家大陽,縣,屬河東郡
前書音義曰「在大河之陽」也。
即今陝州河北縣是也
《十三州記》曰:「傅巖在其界,今住穴尚存
然後李樂營。
百官飢餓河內太守張楊《魏志》曰:「字稚叔雲中人
使數千人負米貢餉。
乃御牛車,因都安邑
河東太守王邑奉獻綿帛,悉賦公卿以下
列侯字文都北地涇陽人,鎮北將軍
同歲名。
胡才征東將軍張楊安國將軍,皆假節開府
壘壁群豎,競求拜職刻印不給至乃錐畫之。
齎酒肉就天子燕飲
《魏志》曰「乘輿時居棘籬中,門戶無關閉,天子與羣臣會,兵士籬上觀,互相鎮壓以為笑。
諸將或遣婢詣省問,或齎酒天子侍中不通喧呼罵詈」也。
又遣太僕韓融弘農,與連和
放遣公卿百官,頗歸宮人婦女,及乘輿器服
公元196年
初,入關,三輔戶口數十萬,自相攻,天子東歸後,長安城空四十餘日,強者四散,羸者相食,二三年閒,關中無復人跡
建安元年春,諸將爭權韓暹遂攻董承張楊,楊乃使承先繕修洛宮。
七月還至洛陽,幸楊安殿。
張楊以為己功,故因以「名殿
獻帝起居注》曰:「舊時宮殿悉壞,倉卒之際,拾摭故瓦材木工匠無法度之制,所作並無足觀也。
乃謂諸將曰:「天子與天下共之,朝廷自有公卿大臣當出外難何事京師
」遂還野王
楊奉亦出屯梁。
乃以張楊大司馬楊奉車騎將軍韓暹大將軍,領司隸校尉,皆假節鉞
董承並留宿衛
公元197年
矜功恣睢恣睢自任用之貌。
睢音火季反。
干亂政事董承患之,潛召兗州曹操
詣闕貢獻,稟公卿以下,因奏韓暹張楊之罪。
懼誅,單騎楊奉
帝以有翼車駕之功,詔一切勿問。
於是衛將軍董承輔國將軍伏完十餘人列侯,贈沮儁弘農太守
袁宏紀曰:「誅議郎侯祈、尚書馮碩、侍中臺崇,討有罪也。
衞將軍董承輔國將軍伏完侍中丁沖种輯尚書僕射鍾繇尚書郭溥、御史中丞董芬、彭城相劉艾、馮翊韓斌、東郡太守楊衆議郎羅邵、伏德、趙蕤為列侯,賞有功也。
射聲校尉沮儁弘農太守,旌死節也。
曹操洛陽殘荒,遂移帝幸許
楊奉韓暹要遮車駕不及曹操擊之,獻帝春秋》曰:「車駕洛陽,自轘轅而東,楊奉韓暹引軍追之。
輕騎旣至設伏兵要陽城山峽中,大敗之。
袁術,遂縱暴、徐閒。
明年左將軍劉備斬之。
懼,走還并州,道為人所殺。
九州春秋》曰:「孤特,與千餘騎欲歸并州,為張宣所殺。
胡才李樂河東,才為怨家所害,自病死。
張濟飢餓,出至南陽,攻穰,戰死。
郭汜為其將伍習所殺。
公元198年
三年,使謁者僕射裴茂關中諸將段煨等討李傕夷三族
《典略》曰:「頭至,有詔高縣之。
段煨安南將軍封閺鄉侯
闅鄉,今虢州縣也。
說文「闅」,今作「閿」,流俗誤也。
公元199年
四年張楊為其將醜所殺。
《魏志》曰:「楊素與呂布善。
曹公之圍欲救之不能,乃出兵東巿,遙為之埶。
其將醜殺以應曹公
董承車騎將軍開府
自都許之後,權歸曹氏,天子緫己百官備員而已
帝忌操專偪,乃密詔董承,使結天下義士共誅之。
遂與劉備同謀,未發,會出征更與偏將軍王服、長水校尉种輯議郎吳碩結謀。
事泄,、服、皆為操所誅。
韓遂馬騰
韓遂馬騰自還涼州更相戰爭,乃下隴據關中
方事河北,慮其乘閒為亂七年,乃拜征南將軍征西將軍,並開府
後徵段煨大鴻臚,病卒。
復徵馬騰衛尉封槐里侯
應召,而留子超領其部曲
十六年,超與韓遂關中曹操擊破之,、超敗走夷三族
攻殺涼州刺史韋康太僕之子也。
弟誕,魏光祿大夫
復據隴右
十九年,天水楊阜破超,《魏志》曰:「字義山天水兾人也。
韋康以為別駕
馬超萬餘人兾城率國士大夫宗族子弟勝兵千餘人,使弟岳於城上偃月營,與接戰
正月八月拒守,而救兵不至
入,拘岳於兾,殺刺史太守
內有報超之志,而未得其便。
外兄姜敘屯歷城少長詣敘家,見敘母,說前在兾中時事,歔欷悲甚。
敘曰:『何為爾?
曰:『守城不能完,君亡不能死,亦何面目視息天下
時敘慨然勑從計。
等兵起,自將出襲歷城得敘母。
敘母罵之曰:『若背父之逆子,殺君之桀賊天地豈乆容,敢以面目視人乎?
怒,殺之。
與戰,身被五創,宗族昆季死者七人南奔張魯
漢中,降劉備
《蜀志》曰:「字孟起
旣奔漢中,聞劉璋成都密書請降
遣迎,將兵徑到城下
漢中震怖稽首
韓遂金城羌中,為其帳下所殺。
初,隴西宗建枹罕自稱河首平漢王」,以居河上流,故稱「河首」也。
署置百官三十許年。
曹操因遣夏侯淵,斬之,涼州悉平。
《魏志》曰:「泉字妙才沛國人也,為征西護軍,魏太祖使帥諸將討,拔之。
史論
論曰:董卓初以虓闞為情《詩·大雅》曰:「闞如虓虎
毛傳曰:「虎怒之貌也。
因遭崩剝之埶,剝猶亂也。
左傳》曰:「天實剝亂
故得蹈藉彝倫毀裂畿服
彝,常也。
倫,理也。
書云:「我不知其彝倫攸敘。
」《左傳》曰:「裂冠毀冕
」畿謂王畿也。
服,九服也。
夫以刳肝斮趾之性,刳,剖也。
斮,斬也。
刳剔孕婦,剖比干之心,斮朝涉之脛。
群生不足以厭其快,然猶折意縉紳遲疑陵奪折,屈也。
忍性屈情擢用鄭泰蔡邕何顒荀爽等。
尚有盜竊之道焉。
莊子》曰:「跖之徒問於跖曰:『盜亦有道乎?
』跖曰:『何適無有邪?
妄意室中之藏,聖也;入先,勇也;出後,義也;知可否,智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備而能成大盜者,天下未之有也。
』」
及殘寇乘之,殘寇謂傕、汜等。
倒山傾海昆岡之火,自茲而焚,《書》曰:「火炎崑岡玉石俱焚
版蕩之篇,於焉而極。
《詩.大雅》曰:「上帝版版下人卒癉。
毛萇注:「版,反也。
癉,病也。
厲王為政,反先王之道,下人盡病也。
」又《蕩之什》曰:「蕩蕩上帝下人之辟,疾威上帝,其命多辟
鄭玄注云:「蕩蕩法度廢壞之貌。
嗚呼,人之生也難矣!
左傳》曰:「人生實難,其有不獲死乎?
天地不仁甚矣!
老子》曰:「天地不仁,以萬物芻狗
贊曰:百六有會,前書音義》曰:「四千五百歲為一元一元中有九戹,陽戹五,陰戹四。
陽為旱,陰為水。
」初入元百六歲有陽戹,故曰「百六之會」。
過、剝成災
《易》曰大過:「棟撓本末弱也。
」剝:「不利有攸往,小人也。
董卓滔天干逆三才
滔,漫也。
《書》曰:「象龔滔天
方夏崩沸方,四方;夏,華夏也。
《詩.小雅》云:「百川沸騰山冢崒崩
皇京烟埃
無禮雖及,餘祲遂廣。
左傳》曰:「多行無禮,必自及
矢延王輅,兵纏魏象
周禮巾車氏掌王之五輅
纏,遶也。
魏象,闕也。
區服傾回人神波蕩
校勘
二三一九頁 三行 董卓字仲穎 按:刊誤謂依注則「穎」當作「穎」。
二三二0頁 三行 護羌校尉泠征 按:沉家本謂靈紀「泠」作「伶」。
二三二一頁 二行 涼州義從宋建王國等反 「涼」原作「梁」,各本同,逕改正
 按:《种暠傳》「後涼州羌動,以暠為涼州刺史」,汲本、殿本「涼」並作「梁」,集解引陳景雲說,謂「梁」當作「涼」,漢無梁州,至晉始置耳。
二三二一頁 二行 太守陳懿勸之使*(王)**[往]* 按:刊誤謂此「王」當作「往」,陳懿勸約使往也
今據改。
二三二一頁 三行 國等扶以到護羌 按:校補謂作「扶」無義當是「挾」之訛。
二三二二頁 七行 又無壯事 按:殿本「事」作「士」,疑訛。
二三二二頁一四行 濁亂海內 按:集解引王補說,謂袁紀「濁」作「汨」。
二三二三頁 二行 中常侍段珪 「段」原作「弃」,逕改正
下同不悉出校記。
二三二三頁 八行 晉趙鞅晉陽之甲以逐荀寅與士吉射*[荀寅與士吉射]*者曷為*[者也]* 注有脫文不可句讀,今據公羊傳補。
二三二三頁一一行 下數百萬膏腴美田 按:沉家本謂「下」字不可解,當依魏志董卓傳注作「京畿諸郡」四字
二三二五頁 八行 岐州 按:「岐」原作「歧」,逕改正
二三二五頁 九行 置*(丞)*令*[丞]* 刊誤漢書內皆言「令丞」,此不合倒之。
今據改。
 按:魏志卓傳作「置家令丞」。
二三二六頁一二行 漢陽周珌 按:集解引錢大昕說,謂章懷注引英雄記,雲周毖武威人,此與蜀志許靖傳俱云「漢陽」,未知孰是。
又引惠棟說,謂袁宏紀云「侍中周毖」,魏志亦作「」。
二三二六頁一二行 侍中汝南伍瓊 按:集解引惠棟說,謂魏志云「城門校尉汝南伍瓊」。
二三二七頁 六行 獻帝春秋咨作資 按:魏志亦作「資」。
二三二七頁一五行 悉燒宮廟官府居家 按:集解引惠棟說,謂魏志引續漢書居家」作「民家」。
二三二八頁一一行 聚兵於陝 「陝」原作「陜」,逕改正
下同
二三二九頁 五行 東第三門 按:刊誤謂案文少「名宣陽三字
二三二九頁 七行 *(貢)**[弃]*饋周急 據殿本改。
 按:王先謙謂作「弃」是。
二三二九頁一四行 今俗以事干人者謂之相竿摩 汲本「相竿摩」之「竿」作「干」。
 按:校補注本通竿於干,承上「干人」來,作「干」為長。
二三三0頁 一行 卓施帳幔飲設 按:校補謂:案《魏志》原文本無「設」字,此「飲設」當作設飲」。
二三三0頁 二行 偃轉*(柸)**[杯]*案閒 按:「柸」非「杯」字,各本並訛,今改正
二三三一頁一一行 騎都尉李肅 按:通鑒考異謂袁紀作「李順」。
二三三一頁一四行 主簿田儀 按:魏志作「田景」。
二三三二頁 五行 瑞字君榮 殿本考證謂:何焯校本「榮」改「策」。
 按:王允傳作「策」。
二三三二頁 五行 封子萌津亭侯 按:殿本「津」作「車」。
二三三二頁 九行 俠叉卓車 汲本「俠」作「挾」。
 按:俠與挾通。
二三三三頁一三行 弃尉種拂 按:集解引錢大昕說,謂案獻帝紀、種拂傳皆云「太常」,非「弃尉」也。
二三三四頁 五行 袁宏紀曰 「紀」原作「記」,逕改正
 按:注中紀記互誤,各本多有,以後改正,不出校記。
二三三五頁 四行 右中郎將劉范 集解引惠棟說,謂本紀種劭傳皆云「左中郎將」。
 按:沈家本謂魏志卓傳、蜀志劉焉傳並作「左中郎將」。
二三三五頁 五行 涼州刺史種劭 按:「原作「邵」,各本並訛,徑改正
二三三六頁 二行 便忿憤恚怒 按:「恚」原作「喜」,逕據汲本、殿本改正
二三二六頁 七行 皆詣省閣 按:刊誤謂案文「閣」當作「合」。
二三三七頁一三行 尋復欲徙帝於池陽白城 按:「徙」原作「徒」,逕改正
二三三八頁 九行 歌謳擊鼓下神 按:沈家本謂魏志裴注引獻帝起居注,「祭」上有「祠」字,此奪。
二三三八頁一0行 左中郎將李國持節拜傕為大司馬 按:沈家本謂魏志注「李國」作「李固」。
又}} 按:「持」原作「特」,逕改正
二三三九頁 二行 濟使太官令孫篤校尉張式 按:校補從辰說,謂袁紀作「太官令狐篤綏民校尉張裁」。
二三三九頁 三行 天子 按:袁紀作「此天子非也」。
沈家本謂魏志注「非」作「邪」。
二三四0頁一一行 胡才征東將軍 按:校補案照下文「征」上亦應有「為」字。
二三四0頁一五行 儁年二十五 按:「儁」原作「俊」,逕據汲本、殿本改正
二三四0頁一五行 督戰訾寶 按:校補從辰說,謂袁紀「訾寶」作「訾置」。
二三四一頁 二行 有三十六難 按:袁紀同。
汲本、殿本「難」作「灘」,魏志注引獻帝紀同。
二三四一頁 二行 舊故*[有]*河師猶時有傾危 「舊故河師不成文理,今據袁紀補一「有」字。
 按:魏志注作「有師猶有傾覆」。
二三四一頁 五行 按:校補謂此注當在上文「唯皇后宋貴人俱」下。
二三四一頁一0行 *(志)**[書]*曰 據惠棟補注改。
 按:注所引乃王沈書文,魏志董卓傳裴注亦引之。
二三四一頁一0行 諸將或遣婢詣省 刊誤謂「問」當作「合」。
今 按:魏志董卓傳裴注引正作「合」。
集解壽昌說,謂此時天子棘籬中,尚有何省合可詣乎?
省問存問,恐魏書本如是不必作「合」字也。
二三四二頁 七行 明年左將軍劉備誘奉斬之 按:李慈銘謂案三國先主傳,是時尚為鎮東將軍,未拜左將軍也。
二三四二頁一0行 侍中*(壺)**[台]* 崇集解引惠棟說,謂「壺」當作「台」,詳見獻帝紀。
今據改。
二三四三頁 四行 四年張楊為其將丑所殺 集解引錢大昕說,謂案獻帝紀,在三年十二月。
 按:校補謂袁紀亦屬之三年,與獻紀合。
又「丑」袁紀作「眭固」,亦異。
二三四三頁一五行 太僕之子 按:殿本「端」作「瑞」。
二三四四頁 二行 使弟岳於城上偃月營 按:「岳」原作「岳」,而下文又作「岳」,今據汲本、殿本改為「岳」,俾前後一致,與魏志亦合。
二三四四頁 三行 少長*(詣)*弃家刊誤謂此言阜自少長於弃家,後人不曉,妄加一「詣」字。
 按:《魏志·楊阜傳》亦作「少長弃家」,今據刪。
二三四四頁 五行 得棄母*[棄母]*罵之曰 按:不重「弃母」二字,則文意不明,今據魏志楊阜傳補。
二三四四頁一0行 泉字妙才汲本、殿本「泉」作「」。
 按:此避唐諱,漏未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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