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考工典
第一百五卷目录
亭部汇考三
广东通志〈广州府 韶州府 惠州府 潮州府 肇庆府 高州府 廉州府 雷州府 琼州府 罗定州〉
广西通志〈桂林府〉
云南通志〈武定府 广西府 大理府〉
贵州通志〈贵阳府 平越府 镇远府 思州府 铜仁府〉
亭部艺文一
高祖沛水亭碑铭 汉班固
荆州放生亭碑 梁元帝
永阳王斋后山亭铭 陈江总
山亭兴序 唐王勃
越州秋日宴山亭序 前人
夏日宴张二林亭序 前人
绵州北亭群公宴序 前人
宇文德阳宅秋夜山亭宴序 前人
李舍人山亭诗序 杨炯
宴梓州南亭诗序 卢照邻
薛大夫上亭宴序 陈子昂
奉陪武驸马宴唐卿山亭序 宋之问
沔州秋兴亭记 贾至
陪司马武公宴姑孰亭序 李白
赵公西侯新亭序 前人
汝州薛家竹亭赋 王泠然
李晋陵茅亭记 梁肃
还珠亭赋 令狐楚
寒亭记 元结
殊亭记 前人
广宴亭记 前人
零陵三亭记 柳宗元
永州万石亭记 前人
柳州东亭记 前人
马退山茅亭记 前人
桂州訾家洲亭记 前人
永州法华寺新作西亭记 前人
考工典第一百五卷
亭部汇考三
《广东通志》《广州府》
馀莫亭 在朝台,唐刺史李毗建,凡使客舟楫避风雨者皆泊此。
甘溪陆公亭 在郡城东北五里北山下,吴刺史陆引自西北百馀里筑堤潴水以便民汲,民遂建亭其上以寓思焉。
仙履亭 在东莞县紫霞坛上,道士崔羽羽化之所。览秀亭 在东莞县道家山,尉廨后大德己亥。县尉刘进程尝刲肝疗母疾于此,今废。
谪仙亭 在顺德县古楼,知县吴廷举为邹智建明、陈献章、吴廷举,蒋升有诗。
坡亭 在新会县北八十里石瀑冈下,枕南海。宋绍圣中,苏轼谪官儋州过此,值江潦大涨,留数日,居人慕之,筑亭于上。
列秀亭 在连州学东南,群峦拱秀,众流环绕。登其上,超然如在蓬瀛中。张魏公浚常登临焉。
飞泳亭 在龙津门外。亭下岩石清绝,唐为祝圣放生之所,刺史蒋防有
《磨崖铭》。
湖上十亭 在连州海阳湖上,刺史刘禹锡建。曰吏隐、曰切云、曰英云潭、曰真览、曰裴溪、曰飞练瀑、曰濛池、曰棼丝瀑、曰月窟、曰双溪。唐元和间,裴佋以御史贬连州,尝与禹锡倡和其间,谓之海阳十咏。
元丰十二亭 曰燕喜、曰四望、曰八顾、曰百花、曰撷芳、曰莲照、曰清晖阁、曰清怀阁、曰都景楼、曰海阳楼、曰峡山洞、曰大云洞。宋治平以前亭,名已废。至元丰初,知州杜杆乃刻石记之。
绍兴十二亭 曰燕居、曰月窟、曰真览、曰振鹭瀑、曰飞练、曰君子、曰天泽、曰卧龙、曰钟美、曰十韵、曰聚秀、曰勿幕。郡守徐常记自天泽以上,因唐人遗迹;卧龙以下,乃后人所创。宋绍兴知府陈晔重创,有张瑄诗敬亭。 在南海县西樵山聚仙堂上,嘉靖初霍文敏公建。万历己丑,从孙尚守重修亭,可望万里山川,一瞬可悉。缙绅游西樵者多宴集于此。
番山亭 在府学尊经阁后番山之上。宋乾道三年,经略使周自强建匾曰九思。
浴日亭 在南海县神庙西山。前瞰大海,鸡鸣见日,从海起,故名。洪武二年,平章廖永忠易曰拱日。劝农亭 在顺德县阜南门外,知县吴廷举建。书农事要语于壁间。
观风亭 在新会县兵备道后北,依苍厓,南瞰远海,景胜幽雅。
福泉亭 在连州静福山。石甃流杯,池为福字。寿泉亭 在连州北山寺右,石砌流杯,池为寿字。燕喜亭 在连州城北,唐贞元间吏部侍郎王弘中,谪官于连,建是亭以为燕游之所,韩愈记之。
《韶州府》
三枫亭 在曲江县之界,
《图经》云:曲江有脩仁水,水北有三枫亭,梁范云有诗。
望韶亭 在府城东八十里,甘竹都望韶庵,宋郡守范端臣记。
整冠亭 在帽子峰上,乃取唐韩愈诗上宾虞舜整冠裾而名,左瞰浈水,右俯武溪,万山层叠,悉聚目前,宋守梁安世记。
众乐亭 在英德县涵晖谷外,下临澄江,宋郡守方信孺建,连希觉记。
寒翠亭 在英德县南,山石壁有苏轼题。
湘江亭 在府城东门外一里,宋时饯别处。
拱极亭 在府城芙蓉山,汉康容炼丹之所,泉出山顶石罅,味至清冽。
更上亭 芙蓉山旧有亭,后圮学道魏浣,初题此名,知县潘复敏建。
东郊亭 府郡东河堤上,嘉靖庚子知府符锡建,为迎春之所。
写心亭 旧为濂溪祠,地后接笔峰祠,地蓄山泉,秋冬不竭,夏月莲花盛开,有茂叔之遗爱存焉,亭额有跋。
清平亭 在府城北数,武亭前一片地,旧为墟市,嘉靖丙午,郡守陈大纶建,侍御何维柏有记。
止渴亭 在乳源县滩头渡,煮茶施众教谕,庞炜有记。
雪溪亭 在翁源县西门外三里,今建为桥。
薰风亭 在英德县南山,宋郡守李修有记。
读易亭 在英德县南山石,汝砺解易于此,故名。所茇亭 在英德县南二十里峡山铺之左,英民为知府符锡开凿,峡路往来,经画憩此,立亭刻石以志之。
观泉亭
超然亭 俱在英德县潮水岭,嘉靖十九年建,尚书湛若水书额。
观州亭 在英德县后山岭,登之可观一方胜概。
《惠州府》
松风亭 在归善县学东北,见苏轼诗。
第一江山亭 在归善县治后,圃旁有二小亭,东曰方舟,西曰方壶,有参政吴高旧记。
野吏亭 在府治东北隅,苏轼记其壁曰故相,陈文惠公建立此亭,榜曰野吏。
挹秀亭 近东坡故居,三亭皆前令游憩之所,邑人比之甘棠焉。
湖山胜览亭 在归善县永福寺,正德中郡守陈祥辟淫祠改建,知县祝允明记。
印山亭 在郡城内百官池上,嘉靖己亥郡守李𤣱捐资重建,推官方邦望,复两峰侵疆辟为路,自西北至平湖钜钟楼之下,往来甚便。
朝东亭 在博罗县东门外,溯江流而东向之,建此以应谶。
望骊亭 在博罗县浮碇冈上,登此以望黄甲峰骊光也。
登高亭 在博罗县北登高镇,邑人重九登高于此。方饭亭 在海丰县五坡祠后,中有文天祥像,甘公亮记。
爱梅亭 在龙川县迎衢驿侧,正德十四年,刑部主事李中谪于驿,见公署中多梅,遂构有记。
介寿亭 在龙川县雷乡驿左,宋郡守韩京因母老疾笃,祷于天妃而愈,乃创于天妃宫前。
飞跃亭 在龙川县北一里水心之北,前宋韩京劝农于此,立焉。
浴风亭 在龙川县东山书院之左,知县彭峻偕绅士讲学憩游于此,因构亭焉。
丰济亭 在兴宁县南三里,萧瓒造为行人待渡之所。
中道亭 在兴宁县西十五里,明隆庆二年,副使张承弘立于兴宁长乐界中。
《潮州府》
仰高亭 在潮阳县东二百里,有石门在其东,题曰张许二公祠。
思亭 在镇平县石窟都,相传宋知州刘安雅濒行,父老送之馈,以赆不受,乃建思亭云。
观澜亭 在府城金山上,旧名望海,明知府郭春震易以今名。
水帘亭 在潮阳县东山,有泉溜垂下如帘,流于亭下可以浮觞,又谓之曲水流觞亭。
栖云亭 在饶平县黄冈石壁,山松筠苍翠,石洞烟霞,群峰盘旋,沧海在目,一方之胜。
《肇庆府》
鹄奔亭 在高要县南七里新江水口。
《搜神记》:汉,九江何敞,为交趾刺史,行部至高要,宿于此,夜有女子,呼曰:妾本广信县,苏氏女,名娥,嫁为同县施氏,妻夫死,有杂缯与婢,致富鬻之,旁县。日暮,俱为亭长龚寿,刺死,合埋楼下。敞掘尸,捕寿具,伏初发尸,时有双鹄奔其亭,故名。
桄榔亭 在高要县西五里白沙冈,唐李翱题。云翱与监察御史韦君词皆自东京来岭南,约偕行。翱及西江韦君已前行矣,上桄榔亭见韦纪姓名,且有念我之言。
南薰亭 在府城南门外,俯瞰长江。
仰忠亭 在新兴县南百步。宋绍兴中,胡铨谪官新州,寓居于此,去而茅苇丛生矣。淳熙中,王揆来守州,即其旧址祀公。又作亭,名曰仰忠,环植桃梅松竹,幽趣可爱;又辟池引泉,穷冬不竭。
锦阜亭 在新兴县西南一里腊冈上,宋守
黄义卿筑亭,因改名曰锦阜。
湖天亭 在新兴县东南五十步,宋嘉定中郡守杨承祖建,山色湖光,实此邦奇胜。
芰荷亭 在新兴县东五十步,有池植荷,宋主簿谭宗作亭,其上改曰再香。
瑞禾亭 在阳江县东一里东山之阳。宋咸淳中,南风大有年,嘉禾三穟郡守涂久大建亭,鑴嘉禾二字于石。
沈香亭 在香山,宋建。
浣花亭 在封川城外西园,又有桂岩、知津二亭。清风亭 在四会县南门外。
相游亭 在新兴县东二十里秀罗寺后,宋相蔡确谪新州,作亭以游,因名。
五里亭 明万历十九年,兵巡道黄时雨移文建置。知县黄仰勘东北二路为肇高要道,于十里一铺中每五里间建一亭,极其壮固,北路凡四座,东路凡五座。
得一亭 在广宁县圆岭,山九十九坑,谶云:九十九坑还少一,若还得一是名邦。知县罗彦霄建亭其上。锦波亭 在德庆州南瞰江。
万寿亭 在德庆州东一里万寿桥上。
得月亭 在德庆州西厢得月桥上,后改名步蟾。九曲亭 在德庆州东一里濠之侧。
太平亭 在德庆州城东六里独树庙巷口。
江山一览亭 在封川县西南麟山驿前。
《高州府》
潘仙亭 在郡城外东门百步许,今洗庙小学之东。晋潘茂名炼丹于此,故建。
海国遐观亭 在府城太平桥南宫岭巅,一瞰鉴江,萦回澄彻;四顾层城,楼台隐见。明嘉靖己酉,知府欧阳烈用砖于亭前架捲篷一间,匾曰小醉亭。
洗心亭 在鉴江西岸观山寺前。
极浦亭 在吴川县城南河畔。宋季邑人李凌云作此隐居,宋丞相陈宜中经此有诗。
《廉州府》
瑞芝亭 在府城旧学泮池旁,明正德六年产紫芝一,故建。
还珠亭 旧在府治东明。成化间,副使林锦迁于南门外。
鸿飞亭 在钦州东门外游鱼洲上,知州林希元满去因感苏东坡鸿飞那复计东西之句,改东岳庙为鸿飞亭,其亭四水环抱,诸峰朝拱,称胜景焉,因名之曰鸿台环壁。
《雷州府》
思亭 在雷州卫治,宋郡守张纮建。取君子思,不出其位之义,自为记。
横舟亭 在郡治西,宋郡守陈大震建。取寇准孤舟尽日横之句而名。又有曰总宜、曰州之眉目、曰流水孤村、曰泳飞、曰活泼地、曰狎鸥、曰放生,俱大震建。祭海亭 在遂溪县南第三都英灵村。每岁三月十二日六月十二日,郡官遥祭东海之神于是亭。陆公泉亭 在府城北十五里。明嘉靖间郡守陆瓒觐行,士民送之载道,道有流泉涌出,众谓清与公同,因建亭竖碑,勒陆公泉三字。迄今过泉饮水者,犹思慕之不置。
一览亭 在府城天宁寺后,亭高豁,登望葱翠环绕。湖心亭 在雷州西湖中,嘉靖十八年,同知孟雷建,大参张岳改名信芳,佥宪翁溥书,张岳有记。
仰止亭 在官路五里。明嘉靖壬寅建。都御史蔡经提兵过雷,誓师琼崖,居数月,律严省费,运筹之暇文事,兼举德惠在雷,人仰思之,作亭以志。
十贤亭 在西湖上。咸淳九年,郡守虞应龙建,立以祀寇准、苏轼、苏辙、赵鼎、李纲、王岩叟、胡铨、秦观、李光、任伯雨。望云亭 在府城外南亭坊,郡守何庾凿西湖水以灌田,故名。
劝农亭 在特侣塘西,每岁二月望日,郡守即其地祀先农。明正德丙子,知府王秉良为之亭,重民事也。清咏亭 在遂溪县治西南,有二水合流通大溪,树木夭乔。
《琼州府》
望阙亭 在琼山县,张吴都唐崖州址南。李德裕贬时建并,有诗。
丽泽亭 在郡学门外江中。跨桥以渡,环植芙蓉,最为胜概。
广荫亭 在府城东一里。宋隐士唐文严建于所居之后,初名松轩,翰林学士陈士徽更名广荫元,万户解珣迁于通衢之上。
瑞莲亭 在郡城南。有双池植莲,元至正间开双萼。文宗时游亭上,匾为瑞莲。
涌月亭 在儋州城北,宋郡人陈氏家塾。下临大江,李光取杜诗月涌大江流句名之。
黎顺亭 在万州城东山岭下。宋端平中知军刘椿有德政,民为立亭。
怀宁亭 在崖州城东南三里南厢,亭左右有二台,前有塘数亩,林峦环秀。
相公亭 在崖州南,南山铺之东地,名兢。田丁谓贬崖州,续有旨,拘于荒僻之处。郡乃建屋数椽于此处,之后名曰相公亭。
洗兵亭 在崖州西南二里。宋胡铨与郡人陈迪功游得胜地,有池数亩,乃建亭其上,匾曰洗兵,盖谓迪功能弹压诸黎也。
表贤亭 在大城西。明成化丁卯副使涂裴建,以表尚书薛远都御史邢宥、学士丘浚佥事林杰及诸缙绅之贤。
瑞莲亭 在府城南。双池植莲,并开双蒂,建亭于上。怀沙亭 在琼州小英村社学内。明提举司汪廷贞于弘治年间作亭以覆陈白沙社学记。
宝燕亭 在儋州城南,东坡所居。
《罗定州》
双龙胜概亭 在州南十五里,树竹乡之前,南凿一池,中有小丘,作亭曰澄心思忠亭。
《广西通志》《桂林府》
瑞莲亭 在医学西院。廉访司经历郭思诚建,至元乙亥学前,莲池开有并头者,因以名亭。
阳亭 在阳城瞰阳江,南轩仲春过阳亭,有诗。禊亭 在雉山之下。宋经略使张南轩建,有诗。漱玉亭 在龙岩后。宋守黄仲建,以岩泉峥嵘如漱玉,故名。
超然亭 在西峰。折彦质诗有叠峰断续天容缺,高岩萦纡地势悭之句。
《云南通志》《武定府》
跃龙亭 在文庙泮池前。
《广西府》
阿卢洞亭 在府西五里,有雕阑、宝塔、钟鼓、狮象之异。
《大理府》
混沌亭 在龙尾关西谷中,有李将军祠,为唐死事之臣,南诏祀之。
古柏亭 在浪穹县东五里,古柏轮囷如盖。
《贵州通志》《贵阳府》
半山亭 在府城南隅学道署内。
《平越府》
礼斗亭 在府城高真观内,延陵景迁题爱而不见四字并诗。
《镇远府》
拟岘亭 在香炉崖上。
独啸亭 在石屏山上。
濯香亭 在天枢山。
《思州府》
省耕亭 在府城南一里。
《铜仁府》
跨鳌亭 在府城西南铜崖上。
亭部艺文一
《高祖沛水亭碑铭》汉·班固
皇皇圣汉,兆自沛丰,乾降著符,精感赤龙,承鬿流裔,袭唐末风,寸天尺土,无俟斯亭,建号宣基,维以沛公,扬威斩蛇,金精摧伤,涉关陵郊,系获秦王,应门造势,斗璧纳忠,天期乘祚,受爵汉中,勒陈东征,剟擒三秦,灵威神祐,鸿沟是乘,汉军改歌,楚众易心,诛项讨羽,诸夏以康,陈张画策,萧勃翼终,出爵褒贤,裂土封功,炎火之德,弥光以明,源清流洁,本盛末荣,叙将十八,赞述股肱,休显运祚,永永无疆,国宁家安,我君是升,根生叶茂,旧邑是仍,于皇旧亭,苗嗣是承,天之福祐,万年是兴。
《荆州放生亭碑》元帝
鱼从流水,本在桃花之源;龙处大林,恒捻浮云之路。岂谓陵阳垂钓,失云失水;庄子悬竿,吞钩吞饵。虽复元龟夜梦,终见取于宋王;朱鹭晨飞,尚张罗于汉后。譬如黄雀伺蝉,不知随弹应至;青鹯逐兔,讵识扛鼎方前。北海之餐鹦鹉,未始非人;西王之使传信,谁云贱鸟。故知鱼鸟一观,俱在好生。欲使金床之雁,更反衡阳之侣。雪山之鹿,不充食萍之宴。
《永阳王斋后山亭铭》陈江总
丛台造日,淄馆连云,锦墙列缋,绣地成文,吾王卓尔,逸趣不群,梅梁蕙阁,桂栋兰枌,竹深盖雨,石暗迎曛,激流疑疏,构峰似削,苔滑危磴,藤攀耸萼,树影摇窗,池光动幕,月澄遥溆,风清近壑,雪岸难消,花园易落,高桐百尺,垂杨五株,开荣九畹,结秀三珠,山条紫的,水叶红须,抽芳绕霤,接翠分衢,亭欢旅鹤,浦澡惊凫,前列枚马,后招申白,讽诵楚诗,精微沛易,丛桂留赏,散金匪惜,不羡睢阳,还嗤碣石,驰声终古,服义无斁。
《山亭兴序》唐·王勃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即云深山大泽,龙蛇为得性之场;广汉巨川,珠贝是有殊之地。岂徒茂林修竹,王右军山阴之兰亭;流水长堤,石季伦河阳之梓泽。下官天性任真,直言淳朴,拙容陋质眇小之丈夫,蹇步穷途坎壈之君子。文史足用,不读非道之书;气调不羁,未被可人之目。颖川人物,有荀家兄弟之风;汉代英奇,守陈氏门宗之德。乐天知命一十九年,负笈从师二千馀里。有弘农公者,日下无双,风流第一。仁崖知宇照临,明日月之辉;广度冲襟磊落,压乾坤之气。王夷甫之瑶林琼树,直出风尘;嵇叔夜之龙章凤姿,混同人野。雄谈逸辨,吐满腹之精神;达学奇才,抱填胸之文籍。簪裾见屈,轻脱履于西阳;山水来游,重横琴于南涧。百年奇表,开壮志于高明;千里心期,得神交于下走。山人对兴,即是桃花之源;隐士相逢,不异菖蒲之涧。黄精野馔,赤石神脂。玉案金盘,徵石髓于蛟龙之窟;山樽野酌,求玉液于蓬莱之峰。溪横燕尾,岩竖龙头。锻野老之真珠,挂幽人之明镜。山腰半折,溜王烈之香膏;洞口横开,滴严遵之芳乳。藤牵赤絮,南方之物产可知;粉渍青田,外域之谣风在即。人高调远,地爽气清。抱玉策而登高,出琼林而更远。汉家二百所之都郭,宫殿平看;秦树四十郡之封畿,山河坐见。班孟坚,骋两京,雄笔以为天地之奥;区张平,子奋一代,宏才以为帝王之神丽。珠城隐隐,阑干象北斗之宫;清渭澄澄,滉漾即天河之水。长松茂柏,钻宇宙而顿风云;大壑横溪,吐江河而悬日月。凤凰神岳,起烟雾而当轩;鹦鹉春泉,杂风花而满谷。望平原荫丛,薄山情放旷。即沧浪之水清,野气萧条;即崆峒之人智,摇头坐唱,顿足起舞。风尘洒落,直上天池九万里;丘墟雄壮,傍吞少华五千仞。裁二仪为舆盖,倚八荒为户牖。荣者吾不知其荣,美者吾不知其美。下官以词峰直,上振笔札而前驱,高明以翰苑横开,列文章于后殿。情兴未已,即令樽中酒空;彩笔未穷,须使山中兔尽。
《越州秋日宴山亭序》前人
昔王子敬,琅琊之名士,常怀习氏之园;阮嗣宗,陈留之俊人,直至山阳之坐。岂非琴樽远契,必兆朕于佳辰风月高情,每留连于胜地,是以东山可望,林泉生谢客之文;南国多才,江山助屈平之气。况乎扬子云之故地,岩壑依然;宓子贱之芳猷,弦歌在属。红兰翠菊,俯映砂亭;黛柏苍松,深环玉砌。参差夕树烟,侵橘柚之园;的历秋荷,月照芙蓉之水。既而星回汉转,露下风高,银烛掩花,瑶觞抒兴。一时仙驭,方深摈俗之怀;五际飞文,情动缘情之作。人分一字,四韵成篇。
《夏日宴张二林亭序》前人
张二官松驾乘闲桂筵追赏,引簪裾之胜侣,狎丘壑之神交。辨纵于解颐,道深于喻指。香秠浊醴是河朔之平生,雄笔清词得高阳之意气。林亭旷望,季伦调伎之园;泉石周游,子晋登仙之浦。舟浮叶影,簟积花文。黄鹊度而飙惊,丹乌倾而日晚。出处之情一致,筌蹄之义两忘。沉辖留骧眺乘羊于卫玉,弹毫可作明掷地于孙金。共题横吹之篇,用记兹辰之乐。人采一字,四韵成篇。
《绵州北亭群公宴序》前人
下官人间,独傲海内,少徒志不屈于王侯,身不绝于尘俗,孤吟五岳,长啸三山。昔往东吴,已有梁鸿之志;今来西蜀,非无张载之怀。况乎践名场携胜友,风月无几琴酒。俄乖半面十年,一别千里。何少府故人攀桂,抚金石而论心;韩法曹新饯班荆,临江湖而执手。离亭北望,烟霞生故国之悲;别馆南开,风雨积他乡之思。于时苍云寡色,白日无光。沙尘起而桂浦昏,凫雁下而芦洲晚。傍邻苍野,霜风橘柚之园;斜枕碧潭,直断芙蓉之水。既而登临惜别,骖驾少留。季札何人,亲逢赠缟;子荆不敏,思挂倾城。惆怅北梁,揖琴台而渐间;徘徊东道,思锦署以行遥。嗟乎。人事乖矣,江山远矣。请命离前之笔,为题别后之资。五际飞文,想群公之不让;一言有赠,知下笔之有神。
《宇文德阳宅秋夜山亭宴序》前人
若夫龙津宴喜,地切登仙;凤阁元虚,门称好事。亦有似仙山临水,长想巨源秋风明月,每思元度未有能。星驰一介,留美迹于芳亭;云委八行,抒劳思于彩笔。遂命启瑶缄者攀胜集而长怀,披琼翰者仰高筵而不暇。王子猷之独兴,不觉浮舟;嵇叔夜之相知,欣然命驾。琴樽重赏,始诣临邛口腹良游;未辞安邑,乃知两乡投分林泉。可攘袂而游千里,同心烟霞;可传檄而定友人。河南宇文峤,清虚君子;中山郎馀令,风流名士。或三秋意契,辟林院而开襟;或一面新交,叙风云而倒屣。彭泽陶潜之菊,影泛仙樽;河阳潘岳之花,光县妙理。岩岩思壁家,藏虹岫之珍;淼淼言河,各探骊泉之宝。偶同金碧,暂照词场。巴汉英灵,潜光翰院。亹亹焉,萧萧焉,信天下之奇托也。于时白藏开序,青女御律,金风高而林野动,秋露下而江山静。琴亭酒榭,磊落乘烟;竹径松扉,参差向月。鱼鳞积磴,还升兰桂之峰;鸳翼分桥,即映芙蓉之水。亦有红蘋绿荇,亘渚连翘;玉带瑶华,分楹间植。池帘夕敞,香牵十步之风;岫幌宵褰,气袭二危之露。纵冲衿于俗表,留逸契于人间。东山之赏在焉,南涧之情不远。夫以中牟驯雉,犹婴触网之悲;单父歌鱼,罕继鸣琴之趣。俾夫一同诗酒,不劳于牵丝;千载岩溪,无惭于秉烛云尔。
《李舍人山亭诗序》杨炯
永嘉有高阳公山亭者,今为李舍人别墅也。廊宇重复,楼台左右,烟霞栖梁栋之间,竹树在洲汀之外,龟山对出,背东武而飞来;鹤阜相临,向东吴而不进。青溪数曲,赤岩千丈。廖廓兮恍惚似蓬岭之难,行深邃兮渺然若桃源之失。路信可谓赤县幽栖,黄图胜景,从来八子,辟高阳之邑居;今日四郊,逢舍人之置驿。故知樊家失业,遂作庾公之园;习氏不游,终成濮阴之地。其人也,凝脂点漆,琼树瑶林,学富文史,言成准的,葭莩为汉帝之亲,凡蒋是周公之裔,田孟尝之待客,照饭无疑,孔文举之邀欢,樽中自溢。三冬事隙,五日归。休奏金石而满堂,召琳琅而触目。心焉而醉,德焉而饱。大隐朝市,本无车马之喧;不出户庭,坐得云霄之致。于是乎百年无几,万事徒劳,唯谈笑可以遣平生,唯文词可以陈心赏。既因良会,咸请赋诗,虽向之所欢已为陈迹,俾千载之下感于斯文。
《宴梓州南亭诗序》卢照邻
梓州城池亭者,长史张公听讼之别所也。徒观其岩嶂重复,川流灌注。云窗绮阁,负绣堞之逶迤;涧户山楼,带金隍之缭绕。信巴蜀之奇制也,时凤扆多闲。上得和平之政,鳀瀛有截;下无交争之人,以公寄切。上僚故久无州将连。四千石之重任,总十万井之雄班。职逾剧而道弥高,位愈崇而德弥广。市狱无事,时狎鸟于城隅;邦国不空,但观鱼于濠上。宾阶月上,横联蜷之桂枝;野院风归,动葳蕤之萱草。则有明珠爱客,置芳酒于十旬;羽服神交,契仙游于五日。圆潭写镜,光浮落日之津;杂树开帷,彩缀飞烟之路。藤萝杳霭,挂疏阴以送秋;凫雁参差,结流音而将夕。百年之欢不再,千里之贺何常。下客悽惶暂停归,辔高人赏玩,岂辍斯文。咸请赋诗,六韵成章云尔。
《薛大夫上亭宴序》陈子昂
夫贫贱之交而不可忘,珠玉满堂而不足贵。闭门无事对黄卷,以终年高论不疲。逢故人而永夜,薛大夫其人也。下官昔承颜色,早蒙车骑之知;晚接恩光,不异平津之旧。蔡邕书史,许以相资;张载文章,见称于代尔。其华堂别业,秀木清泉,去朝廷而不遥,与江湖而自远。名流不杂,既入芙蓉之池;君子有邻,还得芝兰之室。披翠微而列坐,左对青山,俯盘石而开襟;右临澄水,斟渌酒弄清弦,索皓月而按歌,追凉风而解带。谈高趣逸,体静心闲。神眇眇而临云,思飘飘而寓物。林轩寂寞,星汉纵横思。欲乘汗漫而群游,与真情而合契。欢穷兴洽,乐往悲来。怅鸾鹤之不存,哀鹴鸠之久没。徘徊永叹,慷慨长怀。东方明而毕昴升,北阁曙而天云净。悲夫向之所得已,失于无何;今之所游,复羁于有物。诗言志也,可得闻乎。
《奉陪武驸马宴唐卿山亭序》宋之问
一人御历,乾坤尽覆载之功。四海为家,朝野得欢娱之契。若乃侯门向术近对城隅,帝子垂休时过戚里。银炉绛节辞北禁而渡河桥,骏马香车出东城而临甲第。林园洞启,亭壑幽深,落霞归而叠嶂明,飞泉洒而回潭响。灵槎仙石,徘徊有造化之姿;苔阁茅轩,髣髴入神仙之境。芳醪既溢,妙曲新调。林园过卫尉之家,歌舞入平阳之馆。是日也,凉阴稍下,溽暑将阑。前阶晚而白露生,后池夕而秋风起。重兹行乐,欣陪驷马之游。继以望舒,不顿六龙之辔。爰命
札,咸令赋诗,记清夜之良游,歌太平之乐事,各探一字,先成受赏。云尔。
《沔州秋兴亭记》贾至
在阳而舒,在阴而惨,性之常也;履险而慄,涉夷而泰,情之变也。观揖让而退,睹交战而竞,目之感也;闻韶濩而和,聆郑卫而靡,耳之动也。夫其舒则怡,惨则悴,慄则止,泰则通,退则无咎,竞则有悔,和则安乐,靡则忧危,情性耳。目优劣若此,故君子慎居处,谨视听焉。沔州刺史贾载,吾家之良也。理沔州,未期月而政和。于听讼堂之西,因高构宇,不出庭户,在云霄矣。却负大别之固,俯视沧浪之浸,阅吴蜀楼船之殷,览荆衡薮泽之大,亦有旨哉。性得情适,耳虚目开。且处动则倦,理倦莫若静处;静则明惟,明以理动,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今沔州灵府,恬而神用爽政,是以和观其前,户后牖顺开阖之义,简也;上栋下宇无雕斲之饰,俭也。简近于智,俭近于仁,仁智居之,何陋之有。况乎当发生之辰,则攒秀木于高砌,见莺其鸣矣;处台榭之月,则纳清风于洞户,见暑之徂矣;洎摇落之时,则俯颢气于轩,槛见火之流矣;值严凝之序,则目素彩于檐楹,见雪之纷矣。政成颂清,体安心逸,而诗人之兴常在。当时秋兴最高,因以命亭焉。余自己丑,徵赴宣室,歇鞍棠树之侧,解带竹林之下。嘉其俛仰,美其动息,乃命进牍,抽毫以记之。
《陪司马武公宴姑孰亭序》李白
通驿公馆南有水亭焉,四甍翚飞,巉绝浦屿。盖有前摄令河东薛公栋而宇之今宰,陇西李公明化开物成务,又横其梁而阁之昼,鸣閒琴夕玩清月,盖为接輶轩祖远客之佳境也。制置既久,莫知何名,司马武公,长材博古,独映方外,因据胡床,岸帻啸咏。而谓前长史李公及诸公曰:此亭跨姑孰之水,可称为姑孰亭。嘉名胜概,自我作也。且夫曹宫绂冕者,大贤处之。若游青山,卧白云,逍遥偃傲,何适不可。小才居之,窘而自拘,悄若桎梏。则清风朗月,河英岳秀,皆为弃物。安得称焉。所以司马南邻当文章之旗鼓,翰林客卿挥辞锋以战胜,名教乐地,无非得俊之场也。千载一时,言诗纪志。
《赵公西侯新亭序》前人
惟十有四载,皇帝以岁之骄阳;秋五不稔,乃慎择明牧恤南方之凋枯。伊四月孟夏,自淮阴迁我。天水赵公作藩于宛陵,祗明命也。惟公代秉天宪,作程南台。洪柯大本聿生懿,硕宜乎哉。横风霜之秀气,郁王霸之奇略。初以铁冠白笔佐我,燕京威雄振肃,敌不敢视;而后鸣琴二邦天下取,则起草三省,朝端有声,天子识面,宰衡动听。殷南山之雷,剖赤县之剧。强项不屈,三州所居大化,咸列碑颂。至于是邦也,酌古以训俗,宣风以布和。平心理人,兵镇唯静画一千里。时无莠言退公之暇清,眺原隰,以此郡东堑巨海,西襟长江。咽三吴,扼五岭。輶轩错出无旬,时而息焉。出自西郭,苍然古道,道宽列树,行无清阴。至有疾,雷破,山狂飙震,壑炎景烁,野秋霖灌,途马虺隤于谷口,人周章于山顶。亭候靡设逢迎,阙如自唐。有天下作牧百数,因循龌龊,罔恢永图。及公来思,大革前弊,实相此土。陟降观之,壮其回冈,龙盘沓岭波起,声势交至,可以有作方农之隙,廓如是营。遂铲崖堙,卑驱石,剪棘削污,壤阶高。隅以门以墉,乃栋乃宇。俭则不陋,丽而不奢。森沉闬闳,燥湿有庇,若鳌之涌,如鹏斯骞。萦流镜转,涵映池底。纳远海之馀清,泻莲峰之积翠。信一方雄胜之郊,五马踟蹰之地也。长史齐公光乂,人伦之师表,司马武公幼成衣冠之髦,彦录事参军吴镇。宣城令崔钦令德之,后良材间,生纵风教之乐地,出人伦之高格,卓绝,映古清明在躬,佥谋僝功,不日而就。然是役也,伊二公之力欤过客沈吟以称,叹邦人聚舞以相贺,佥曰:我,赵公之亭也。群寮献议,请因谣诵以名之,则必与谢公北亭同不朽矣。白以为谢公德不及后世,亭不留,要冲无勿拜之。言鲜登高之赋,方之今日,我则过矣。敢询耆老而作颂曰:耽耽高亭,赵公所营。如鳌背突,兀于太清。如鹏翼开,张而欲行。赵公来翔,有礼有章。煌煌锵锵,如文翁之堂。清风洋洋,永世不忘。
《汝州薛家竹亭赋》王泠然
梁颖多士,闻来久矣。出伊洛以南游,登嵩岘以顾视。信乎,精华实息,恢怪森起,惟万户与千门,咸带山而傍水。畿甸殷壮,闾阎密迩,当天象之西郊,近皇居之百里。其人和,而贤俊,其地厚,而淳美,则吾先文王行化之始,烈祖成王定鼎于此,宜其蕃我良能,诞生君子,世序虽远,英灵不穷,其气浑浑,其光雄雄,横古今而特秀者,惟我薛公。卜幽栖于汝北,夷旧业于河东。夫其礼乐成器,清明在躬,官非称才,吾不谓之仕;宦人非克,己吾不谓之交。通处未全,隐和而莫同。且欲墀岝,崿苑蒙
,闲亭一所,修竹一丛。萧然物外,乐自其中。其竹也,初栽尚少,未长仍小,杂以乔木,环为曲沼。遵远水以浇,浸编长栏而护绕。向日森森,当风袅袅。劲节迷其寒燠,繁枝失其昏晓。疏茎历历傍见人,交叶重重上闻鸟。其亭也,溪左岩右,川空地平,材非难得,功则易成。一门四柱,石础松棂。泥含椒气,瓦覆苔青。才容小榻,更设短屏,后陈酒器,前开药经。薛公谓予曰:自造此亭,未有兹客。跪而应曰:自从为客,未见此亭。既而物且,遍好多能,所造亭间坐卧,清户开而向林。门下往来,翠阴合而无草禁,行路使勿伐,命家僮使数扫。游子见而忘归,居人对而遗老。余何为者累载,栖遑学应成癖,走则非狂宇宙至宽。顾立锥而无地;公卿未识,久弹铗而辞乡。一见竹亭之美,竟嗟叹而成章。
《李晋陵茅亭记》梁肃
赵郡李兖仲山,大历中由秘书郎为晋陵令,思所以退食修政,思所以端巳崇俭,乃作茅亭于正寝之北偏,功甚易,制甚朴,大足以布函丈之席,税履而跻宾位者,适容数人。则仲山约身临人,专固简一之道可知矣。解龟后,继其任凡六七人,每居于斯必称作者之美。而仲山安贫养性,寓于旧邑者,十有二年。方牧知之又檄而摄焉,仲山,清德之嗣,孝于家,勤于官,其摄也,念前之非久,政之未成也,乃必躬必亲,必诚必信,顺思不懈而众务咸叙,未有及者。必访问咨度,择善而从之,则其治足可徵也。君子谓仲山居处,恭执事敬,出入一纪,再临斯人,有以见位,不苟进仕,不苟行大,来必俟时,于是乎始矣。予曩睹亭之起,今又观进德之美,辄直笔志之,谓之
《晋陵茅亭记》时贞元元年夏五月记。
《还珠亭赋》令狐楚
物之多兮珠为珍,通其货而济乎人。才披沙以晶耀,俄错彩以璘玢。避无厌之心,去之他境;归克俭之政,还乎旧津。由是观德,孰云无神。相彼南州,昔无廉吏,富其润屋,贪以败类。孤汉主析圭之恩,夺苍梧易末之利。滥源既启,真质斯浼。从予旧而不瑕,谅天
兮有自孟君来止惠政。潜施欲不欲之欲,为无为之为。不召其珠,珠无胫而至;不移其俗,俗如影之随尔。其状也,掩星彩,迷瑶月,灿灿离离,与波逶迤,乍入潭心,时依浦口,惊泉客之初泣,疑冯夷之始剖,依于仁里,夫亦何言。富彼贪夫,神之所否。沙下兮泥间,韬光兮自閒。映百华之皎皎,杂鱼目之鳏鳏。岂比皇帝之使罔象元珠,乃得蔺生之诡秦主荆玉。斯还由是发润,洲蘋增辉,岸草水容益媚,泽气弥好,川实效珍,地宁爱宝,隐见既符乎龙跃,亏全非系乎蚌老。岂惟彰太守之深仁,所以表天子之至道。观夫采耀外澈,英华内含,饰君之履兮,岂不可照。君之车兮,岂不堪犹。未遭于采拾,尚见滞于江潭。虽旧史之录,与前贤之谈。终思入掬以腾价,愿得书绅而励贪。于惟明时不贵,异物徒饰表者。招累而握珍者,难屈是珍也。居下流而委弃,历终岁而堙郁,望高鉴兮暗投,幸馀光之洗拂。
《寒亭记》元结
永泰丙午中,巡属县至江华县,大夫瞿令问咨曰:县南水石相胜,望之可爱,相传不可登临。俾求之得洞穴,而入栈险以通之,始得构茅亭于石上。及亭成也,以阶槛凭空,下临长江,轩楹云端,上齐绝颠,若旦暮景。风烟霭异色,苍苍石墉,含映水木,欲名斯亭,状类不得,敢请名之,表示来世。于是休于亭上,为商之曰:今大暑登之,疑天时将寒,炎蒸之地而清凉,可安合命之曰寒亭,乃为寒亭,作记刻之亭背。
《殊亭记》前人
癸卯中,扶风马向兼理武昌,以明信严断惠正为理,故不待时而成于戏。若明而不信,严而不断,惠而不正,虽欲理身,终不自理,况于人哉。公能令人理,始身多暇,昭我畏暑,且为凉亭。亭临大江,复在山上,加水杨荫,常多清风。巡回极望,目不厌远。吾见公材殊、政殊、迹殊为此亭,又殊因,命之曰殊亭,斲石刻记立于亭侧,庶几来者无所惑焉。
《广宴亭记》前人
樊水东尽,其南乃樊山,北鲜津。吏欲于鲜上而为候舍,漫叟家于樊上,不醉则閒,乃相其地形,验之图记,实吴故宴游之处。县大夫马公登之叹曰:谢公赠伏武昌诗,云樊山开广宴,非此地耶。吾欲因而修之,命曰广宴亭,何如。漫叟颂之曰:古人将修废遗,尤异之事,为君子之道。于戏天下之废遗,尤异之事。如此亭者,谁能修而旌之。天将厌悔往乎。公方壮而有是心也,吾当裁畜简札,待为之颂。故作
《广宴亭记》以先意云。
《零陵三亭记》柳宗元
邑之有观游,或者以为非政,是大不然。夫气烦则虑乱,视壅则志滞,君子必有游息之物,高明之具,使之清宁平夷。恒若有馀,然后理达而事成。零陵县东有山麓泉出石中,沮洳污涂,群畜食焉。墙藩以蔽之,为县者积数十人,莫知发视。河东薛存义,以吏能闻荆楚间潭,部举之假湘源令。会零陵政庞赋扰民,讼于牧。推能济弊来莅玆邑,遁逃复还,愁痛笑歌,逋租匿役期月,办理宿蠹藏奸披露,首服民。既卒,税相与欢。归道涂迎,贺里闾门不施胥吏之席,耳不闻鼛鼓之音。鸡豚糗醑,得及宗族。州牧尚焉,旁邑仿焉。然而未尝以剧自挠,山水鸟鱼之乐,澹然自若也。乃发墙藩,驱群畜,决疏沮洳,搜剔山麓,万石如林,积坳为池,爰有嘉木、美卉、垂水、丛峰、玲珑、萧条、清风,自生翠烟,自留不植而遂鱼乐广閒,鸟慕静深,别孕巢穴。沉浮啸萃,不畜而富。伐木坠江流于邑门,陶土以埴亦在署侧。人无劳力,工得以利。乃作三亭,陟降晦明。高者冠山巅,下者俯清池。更衣膳饔,列置备具。宾以燕好,旅以馆舍。高明游息之道,具于是邑。由薛为首,在昔裨谌谋野而获宓子,弹琴而理乱虑,滞志无所容。入则夫观游者,果为政之具欤。薛之志,其果出于是欤。及其弊也,则以玩替政,以荒去理。使继是者,咸有薛之志,则邑民之福;其可既乎。余爱其始而欲久其道,乃撰其事以书于石,薛拜手曰吾志也遂刻之。
《永州万石亭记》前人
御史中丞清河男崔公来莅永州间,日登城北墉,临于荒野丛翳之隙,见怪石特出,度其下必有殊胜,步自西门以求其墟,伐竹披奥,攲侧以入绵谷。跨溪皆大石林立,涣若奔云,错若置棋,怒者虎斗,企者舄厉。抉其穴则鼻口相呀,搜其根则蹄股交峙。环行卒愕,疑若搏噬。于是刳辟朽坏,剪焚榛秽,决浍沟,导伏流。散为疏林,洄为清池。廖廓泓渟若造物者,始判清浊。效奇于兹地,非人力也。乃立游亭以宅,厥中直亭之西石,若掖分可以眺望,其上青壁斗绝,沉于渊源,莫究其极。自下而望,则合乎攒,峦与山无穷。明日州邑耋老杂然而至,曰:吾侪生是州,艺是野,眉庞齿鲵,未尝知此,岂天坠地出,设兹神物以彰我公之德欤。既贺而请名,公曰:是石之数,不可知也。以其多而命之曰万石亭。耋老又言曰:懿夫公之名亭也,岂专状物而已哉。公尝六为二千石,既盈其数,然而有道之士,咸恨公之嘉绩未洽于人,敢颂休声。祝公于明神汉之三公秩,号万石。我公之德,宜受玆锡。汉有礼臣惟万石君,我公之化始于闺门,道合于古祐之自天。野夫献辞公寿万年,宗元尝以笺奏隶尚书,敢专笔削以附零陵故事,时元和十年正月五日记。
《柳州东亭记》前人
出州南谯门,左行二十六步,有弃地在道南。南值江西际,垂杨传置;东曰东馆,其内草木猥奥,有崖谷倾亚缺圮,豕得以为囿,蛇得以为薮,人莫能居。至是始命披刜蠲疏树,以竹箭松柽桂桧柏杉易为堂亭,梢为杠梁下上徊翔,前出两翼,凭空拒江,江化为湖,众山横环,嶛阔瀴湾,当邑居之剧而忘乎人间,斯亦奇矣。乃取馆之北宇,右辟之以为夕室;取传置之东宇,左辟之以为朝室;又北辟之以为阴室,作屋于北墉下,以为阳室;作斯亭于中,以为中室;朝室以夕,居之夕室,以朝居之中室,日中而居之阴室,以违温风焉,阳室以违凄风焉,若无寒暑也。则朝夕复其号。既成,作石于中室,书以告后之人庶勿坏。元和十二年九月三日柳宗元记。
《马退山茅亭记》前人
冬十月,作新亭于马退山之阳。因高丘之阻以面势,无欂栌节棁之华,不斲椽,不剪茨,不列墉,以白云为藩篱,碧山为屏风,昭其俭也。是山崒然起于莽苍之中,驰奔云矗亘数十百里尾,蟠荒陬首,注大溪,诸山来朝,势若星拱。苍翠诡状,绮绾绣错,盖天钟秀于是,不限于遐裔也。然以壤接荒,服俗参夷,徼周王之马迹不至,谢公之屐齿不及。岩径萧条,登探者以为叹,岁在辛卯。我仲兄以方牧之命试于是邦,夫其德及,故信孚信孚,故人和人和,故政多暇日,由是尝徘徊此山以寄胜,概乃涂乃涂作我攸宇于是,不崇朝而土木之工。告成,每风止雨收,烟霞澄鲜,辄角巾鹿裘,率昆弟友生冠者五六人,步山嶕而登焉。于是手挥丝桐,目送还云,西山爽气在我襟袖以极,万类揽不盈掌,夫美不自美,因人而彰。兰亭也,不遭右军则清湍修竹,芜没于空山矣;是亭也,僻介闽岭,佳境罕到,不书所作,使盛迹郁堙,是贻林涧之愧,故志之。
《桂州訾家洲亭记》前人
大凡以观游名于代者,不过视于一方。其或傍达左右,则以为特异;至若不骛远,不陵危,环山洄江,四出如一,夸奇竞秀,咸不相让,遍行天下者,惟是得之。桂州多灵山,发地峭坚,林立四野,署之左曰漓水,水之中曰訾氏之洲。凡峤南之山川,达于海,上于是,毕出而古今莫能知。元和十二年,御史中丞裴公来莅兹邦都督,二十七州诸军州事盗遁奸革,德惠敷施期年政成,而当天子平淮彝,定河朔,告于诸侯。公既施庆于下,乃合僚吏登兹以嬉,观望攸长,悼前之遗于是厚,货居氓移于閒壤。伐恶木,刜奥草,前指后画,心舒目行,忽焉若飘浮,上腾以临云气,万山面内,重江束隘,联岚含辉,旋视其宜常所未睹。倏然互见,以为飞舞奔走,与游者偕来,乃经工庀材考,极相方南为燕亭。延宇垂阿步檐,更衣周若一。舍北有崇轩,以临千里,左浮飞阁,右列閒馆,比舟为梁,与波升降,苞漓山含龙宫,昔之所大蓄。在庭内日出扶桑,云飞苍梧,海霞岛雾来助游,物其隙则抗月,槛于回溪出,风榭于篁中,昼极其美,又益以夜。列星下布,颢气回合,邃然万变。若与安期,羡门接于物外,则凡名观游于天下者,有不屈伏退让以推高是亭者。乎既成,以燕欢极而贺,咸曰昔之遗胜概者,必于深山穷谷,人罕能至。而好事者后得以为己功,未有直治城,挟阛阓车舆步骑,朝过夕视,迄千百年莫或异顾,一旦得之,遂出于他邦,虽博物辨口,莫能举其状者。然则人之心目,其果有辽绝特殊而不可至者耶。盖非桂山之灵,不足以瑰观;非是洲之旷,不足以极视;非公之鉴,不能以独得。噫造物者之设是久矣,而尽之于今,余其可以无籍乎。
《永州法华寺新作西亭记》前人
法华寺居永州地,最高。有僧曰觉照,照居寺,西庑下庑之外有大竹数万,又其外山形下,绝然而薪蒸筱簜,蒙杂拥蔽,吾意伐而除之,必将有见焉。照谓余曰:是其下有陂池芙蕖,申以湘水之流,众山之会。果去是,其见远矣。遂命仆人持刀斧,群而剪焉。丛莽下颓,万类皆出,旷焉茫焉,天为之益高,地为之加。辟丘陵山谷之峻,江湖池泽之大,咸若有增广之者。夫其地之奇,必以遗乎后,不可旷也。余时谪为州司马,官外常员,而心得无事,乃取官之禄秩,以为其亭其高且广,盖方丈者二焉。或异照之居于斯,而不早为是也。余谓昔之上人者不起宴坐,足以观于空色之实,而游乎物之终。始其照也逾寂,其觉也逾有。然则向之碍之者,为果碍耶。今之辟之者,为果辟耶。彼所谓觉而照者,吾讵知其不由是道也。岂若吾族之挈挈于通塞有无之方,以自狭耶。或曰:然则宜书之。乃书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