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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典
第十七卷目錄
文昌之神部外編一
神異典第十七卷
文昌之神部外編一
《雲笈七籤》:文昌星神君字先常,天子司命之符也。中央司命者,或曰制命丈人,主生年之本命;攝壽夭之簡札。太一變魂而符列;司命混合而對魂。帝君司命之神,主典年壽魁柄長短之期,是以混合太一,以符籍而由之,故稱丈人焉。名理明初,字元度卿,一名神宗,一名靈華。
老君曰:左司命一人也。姓韓,名思,字元信,長樂人也。司錄,司伐等屬焉。左司命有三十六大員官。右司命姓張,名獲邑,字子良,廣陽人也。司錄、司非等屬焉。右司命亦有三十六大員官。天師曰:韓、張二司命,皆漢高帝之臣也。
公元1487年
《梓潼化書·清河內傳》:余本吳會間人,生於周初後七十三代,為士大夫未嘗酷民虐吏,性烈而行察同秋霜,白日之不可犯。後西晉末降生於越之西,嶲之南,兩郡之間,是時丁未年二月三日。誕生祥光塞戶,黃雲迷野,居處地俯近海里。人謂清河叟曰:君今六十而獲貴嗣,童稚時不喜嬉戲,每慕山澤往往語言若有隱顯。晝誦群書。夜避眾予自笑且樂身體光射居民祈禱則余嗤而訕長嘯曰:土木而能,衣人之衣,食人之食,享之而有應,謗之而有禍我為人而焉,無靈乎。自後夜夢。或為龍。或為王者天符。或為水府漕自怪而不甚信為。吉兆後三農𠍴旱嘉禾無望舞雩。祝神恬然無驗。余思曰:寢中夢治水府,今夕當驗,夜往水際以夢中官銜牒河伯而驚魂猶恐。忸怩不能。忽爾之間。陰雲四合。風飛雷震。一吏稽首余前曰:運判徙居余曰非我也。我乃張戶老之子。名亞〈緣水府得達故字霶夫〉吏曰:奉命。促子余曰:家人如何。吏曰:先到治所。余惶懼未決。吏揖上一白驢而去。俯首里閈風雨聲中,頓失鄉地到一山連劍嶺而撐參宮。若鳳凰之偃下,有古湫引余入一巨穴,門有數石筍。吏曰:民之禱雨。祝此石而有應。名曰:雷柱吾方褰衣入穴。吏又曰:君記周室。為人七十三代。陰德傳家。而迄今否余方大悟若夢。覺也。吏曰:君在天譜得神仙之品於人世鮮有知者。晉不日有中興之兆。君可尋方而顯化。余曰:謝天使響報也。入穴則若墮千仞之壑。近地而足不沾。若騰身虛空。有王者之。宮中有禁衛。余入遂見。家人悉都其間,改日作儒士往咸陽,講姚萇之故事。第一元命化,予本吳會間人,生於周初,迄今七十三化前降內傳化字,世人誤傳作代字,今正之。
第二流行化。予方遊人間,忽至會稽山陰,見一隱者年五十許,具香燈仰天而祈,時仲春丙夜,天文煥爛張翼,二宿昭然在上,俯而聽之。隱者姓張適符列宿,予於是生焉。
第三生民化。張氏出黃帝之子,名揮,始造弦矢張羅網世掌。其職子孫因以張為姓顯於吳。
第四易俗化。予之鄉剪髮而文身。蓋便於入水而習成夷俗也。予既成童矣,心所不樂,乃尋冠履自習,禮文內外莫不以予為異。及其久也。從予化者十有七八焉。
第五稽古化。予鄉距京周甚遠,文物無稱焉。一日有耆舊謁吾父者曰:《口誦唐虞大訓》數篇曰:有中國使人傳此,予好之,就彼習焉。隨口記授無遺於是邑人,願學者從予習之,皆以予為師。
第六奉真化,予之居事畝澮,忽於鉏下得一金像頂冠如崇山疊翠,被服如霞綺舒麗紺,眉月面儼然慈祥憑几,巍坐荷花為臺,高尺許,重鈞餘。初未知為何神,詢之故老,或曰元始天尊像也。昔夏禹理水治金以為神物,用鎮方嶽。豈此像之類乎。吾家素貧,雖迫於衣食,不敢起鉟鎔之心。一日海風翻浪,遠至奔駭,非人力可,支予謂眾曰:家有金像得之儻來今為眾捨之以祈海,若冀其安息。乃率眾乘高以像投狂瀾中,俄而風止潮回,一境獲免。邑人以是為德也,皆以糗糧布帛見謝。拒之不能,自是溫溫然家道苟合矣。異時記憶投像之,所蹤跡之砂磧有,光掘之舊像仍在,歸築宮室以安奉邦人敬事之。
第七寧親化。予既冠母氏六旬矣,少時勤於織紝,飲食失時,常致疾疹。逮至衰暮,重之以六氣所淫遂成疽瘡。舉發於臂,始以巫覡祈禱中,更醫工砭劑。月餘皆不效,予不離臥內,日夕省視未嘗解衣而息,計窮矣。乃為吮疽出大膿血,疾少間,醫曰:疽根附骨,未易出也。越三日,復吮之,忽覺口中充滿,吐而視之有膜如綿纊膿乳如米粒。母氏漸安,而以病久食少,復成羸瘵。醫曰:此痼疾以人補人真補其真,庶可平復。予因夜中自剔股肉烹而供之,忽聞空中語曰:上天以汝純孝延爾母二紀之壽。翌日勿藥果符神告。第八幽婚化吾少也,賤性靜而寡合。年逾冠矣,未有室家,非特良媒之不至抑亦予無好逑之心也。向因母氏嬰疾以未見孫息為恨予亦有不孝之憂。一夕夢至一林麓孤塚,巍然傍有一門。一女靚妝而坐其中,顧余而語曰:君非張善勳乎。予訝其以名見斥也,請問其由。女曰:妾與雞犬相聞,乃仲氏也。曩者妾之叔父與君會談,君之美以為好學,尚禮古君子也。議以妾歸於君,吾父以君貌異寢而難之。然妾之慕君心已一矣,後許於鍾安孺鍾富家子,而清議無聞,妾心恥焉。由此得疾而終。今三年矣。妾之來此以君之故。君曷為我圖之,予悸而寤。月餘再夢如初。暇日因與友人儀堅成。縱步尋幽,忽至一所,宛然夢中境也。方告吾友共訝之,塚中人出呼予為郎。蓋夢中所見者也。儀實仲之舅家,因是告仲之父母,迎女以歸,卒為婚姻云。
第九淵石化。仲氏婚三月鄉人士女已嫁而未孕者,相與臨神潭摸石得石者宜男,得瓦者宜女。蓋舊俗也。仲與遊人中,吾母謂仲曰:潭水靜深,黝然莫測,宜從上流淺處求之。仲方徘徊潭中,忽起花沫如吹,仲以手捫之,得一石大如雞卵,六出如龜狀,青而白紋隱隱如淵,字意因而有孕。既生。名之曰:淵石方,齠齔仲忽告予曰:吾兒真似君者,宜善視之,妾與君世緣盡矣。語畢而逝,予乃不復再娶。
第十馴雉化,予年三十有六歲,在作噩,疫毒流行,人無免者。鄉邑蕭條路無人跡。予父八十有五,母七十有三,盛暑中皆得疾。同日而逝於是。自持畚鍤以經營大事乃於墓傍倚廬枕塊以終。三年常有白雉一雙,棲於林上,每遇祭奠飛鳴而下,俯仰伊啞如欲言者,及終制而去。
公元1488年
第十一回流化,予考妣墳岡,去居之南纔百餘,步蓋一時匆遽卜之云吉。自以為便於省視,初不遑他恤也,葬之五年。墳西三十里,洪水瀑發,平陸成溪,以墳為岸,水源不竭,勢頗浚急,吾心懼焉。欲改卜之無及矣。乃齋戒,守墳日夜誦大洞經不輟,併取家藏金像而嚴事之期於無虞。次年秋雨霖霪,傍溪湧漲,數流為一。吾益恐及水落。視之則墳前溪谷變成堅埆廣一里餘,自是松楸無害矣。
公元1487年
第十二降瘟化,予之二老皆死於瘟時,盛暑嬰毒荼苦滋甚,每念瘟疫之酷,恨之切骨,而幽冥路殊力不能。報心常怏怏,比因墳岸回流,實自大洞真經金像之力。於是益勤持誦而敬事之洎獲陰祐以治瘟鬼。又三年忽夢所事金像語予曰:大洞仙經爾熟記矣,大洞法籙爾未見也。今當授汝以治邪魔,非惟可以契,汝初心亦可佐天行化助國救民也。袖中出書二。予拜而受之。既覺書在枕前,其一曰:大洞籙。又一曰:大洞法,因開籙讀之,至天騶甲卒,一萬人度之句。忽風雷晝暝,金甲朱綬者無數列於余前,俯而請命。三人持紅旌立於眾先白予曰:願聽使令。予方恍惚不覺,厲聲謂之曰:吾要汝等治瘟鬼,某鄉某家闔門病瘟,為吾驅來語畢一持旌者領百餘人入,其家俄頃執鬼使五人出,有蒙虎皮者,冠雄雞者,貌若犬者,若烏鴉者,若驢馬者,所執有水火羽翣斧鑿之具。予怒而叱之,將滅其形,彼乃有辭曰:弟子等歲運所生,歲氣所成,所遊有方,所病有人,陰譴至者,受其災,天命絕者。至於死亦非弟子等敢私若蒙,真官賜以寬貸。此後願聽約束,遇行瘟見真官符籙所在,即不敢至矣。予因依法授以教敕而去。閭里有病瘟者,予與之符法皆得全活。
第十三好生化,予以法籙救人疾疢眾矣。遠近之人踵門求治者不可數計,其有染病者著邪祟者,受瘧厲者,逢殃魂者,遭鬼擊者,犯兇神者,遇惡氣者,一一全活然有臟腑寒熱虛實之不齊,飲食起居勞佚之各異,或因喜怒哀樂而感於其內,或因風寒暑濕而受之於外,此皆岐伯神農氏之學,非道家法籙之事也。人有懇於予而不能全其生者,予實赧然不足於是講究,脈理翫味藥性討論,五行之勝復習熟五鍼之迎隨勤苦。六年始造其妙,自是天命未盡者,無橫夭矣。
第十四天官化予活人眾矣,或聞於君上方以砭劑為事,而又為京周所知驛。召至都,既以國君所薦又歷試,之以予為醫師,掌萬民之疾苦,隸於天官。予甘心焉,於是教戒徒屬使勤其業。蓋成王之世也,時王畿豐稔六氣和。平民少札瘥之疾,良由上德之所,致使予得以稱職焉。
第十五薦賢化予之屬有瘍醫公孫智叔,賦性慈慧而記問詳博,深明百藥之性,味創造丹砂雄黃礬石磁石石膽為五毒之劑。其說蓋取丹砂養血而益心,雄黃長肉而補,脾礬石理脂膏而助肺,磁石通骨液而壯腎,石膽治筋而滋肝。外療瘡瘍之五證,內應五臟。拘之以黃堥,熟之以火候,藥成傅瘍,無不神效。乃以其法著於典,則予自以為不如彼,而位居於下,因舉智叔,自代以兼予職未幾,上躬不豫。鬢有疽生一夕,決潰厥勢危殆,以前藥傅之,應手而瘥。於是智叔始有醫師之,命王以為直情無隱,所薦得人宜膺上,賞遷為司諫。
第十六格非化,王若曰:咨爾善勳,直情無隱,朕念良醫活人,大醫活國,今寘爾言路以旌汝賢汝,其以救疾之心救正,吾失嗚呼惟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汝往欽哉。毋易所守予三辭,而後受之,既與七人之列,日近清光,雖君相聖明,無大過失而予愛君,憂國之心一步趨,一食息,未嘗少懈也。成王幼沖之時聽政於周公,及親政事久矣,嘗有不平之語,予恐左右得以乘間也。每以君臣始終禍福幾微為戒,而諫章屢焚人無見者,故公之東征,雖有四國流言,召公不悅之。隙而終能保全者,蓋予亦少有力焉。第十七榮歸化,予在京周十年,久違桑梓,倦翼思還,每念怙恃無恙,時身在草莽,及怙恃既失,乃受榮祿,雖食稻衣錦,何樂之有。一日見周公䲭鴞之什,惻然有感,於是起歸,與之嘆告老乞骸之請,數上始從其欲公卿大夫設席東門之外,既歸里人迎候,予乃自近郊舍車而徒鄉曲以予為榮。
第十八敦宗化張有數族居多貧窶,予歸之後遍求訪之,幼者已壯,壯者已老,死生榮悴,惻然可驚,其貧不能自振者猶故也。於是興起義莊以淵石主之貧困者周給之,疾病者醫藥之,男女長成者婚嫁之,子弟俊秀者教養之,他族聞風翕然,相傚義莊滋廣習俗漸美矣。
公元887年
第十九歸寂化。予之在朝,聞方外之言曰西方之國有聖人古皇先生者,不言而自化,無為而自理,以慈悲為主,以方便為門,以齋戒為常,以寂滅為樂。視死生如朝暮,等恩讎如夢覺。無憂悲喜憤之情,蓋知浮生不久,求於無生者也。予嘗慕之及辭榮而歸道,逢隱者行且歌曰朝陽之霞,觸石生雲初焉。髣髴已而繽紛,隨風而出,蕩漾無垠,俄變化以歸,盡杳不知其所存,伊仕者之利祿忘其勞而駿奔,忽暮景之見迫,向大限兮逡巡,將投足於幽趣,為異類兮芒芒,予聞之始也。駐車而留聽少焉。憑軾以敬禮終乃下車而泣謝,謂之曰適聆妙理,深契愚衷,願惠格言以度殘喘,乃於通衢百拜而力懇之,行歌子仰天而嘆,指予以心印授予,以正訣曰此西方聖人,古皇先生歸寂法也。子念而習之,可度生死,死而不忘,證無量壽,若果終於彼岸,則可成正覺。如止中道而廢,則猶能擇地而處,可為神僊予受教焉。於是塵緣既畢,百慮頓灰,時丁未秋會集親友留頌而逝,頌曰秋風瑟瑟,秋月白白。得吾之真,知身是客。
第二十君山化。予既遷化,將往西方,適至洞庭君山之上,愛其勝境,因少留焉。於時上無君相臨制之威,下無血屬繫累之念,超然物外,獨往獨來,水光山色,四時可愛,吟風弄月,此樂何窮,追思前事,殆一夢爾方,且僊遊勝侶,朝夕往還,不聞塵境之勞,生但見洞天之真逸,久之有二青童自天而下,敬宣帝旨以予為君山主宰,兼洞庭水治。
第二十一感生化。予在君山久矣,一日春水初生,湖口有大舟艤岸刲羊,釃酒呼號而祭者,其聲哀婉清切,予聞之不覺情感迫而聽之,一婦人年三十餘,體有塗光,三俯而祝曰:良人不幸得罪於君,遠竄南荒,死於瘴癘,家鄉萬里旅櫬言歸,日月不居行將卒矣。重念家無,兼侍堂有二親,有子在腹未形,朕兆若山,川神靈察我夫君以忠獲罪,憐我姑嫜暮景無依。令臨蓐有期為垂陰,祐使得一男子,以續張氏則妾之。性命雖不保,猶無憾焉。予在雲路中不勝其悲涕泗從出,忽身墮婦懷,懵然無覺,久之聞人語曰:是男是男予開目視之,身在浴盆中,蓋已生矣。
公元1487年
第二十二奉先化,皇考諱無忌歸葬,河朔母黃氏慈祥,明辯篤於教訓,凡乳哺偃息寤歌之次,必以詩書語言誘習,鄰兒與予嬉戲,則以泥土繒帛結束設像,以為古人稱揚故事,或為君臣朝會,或為父子告戒,或為師徒訓勵,或為朋友接陪。每事指陳俾予曉習,故十歲使就外學,名予曰忠嗣,追先志也。既長而冠,王父平子字予曰:仲母氏嚴三加之禮,西序答拜因泣,謂予曰爾父曩事厲王為保氏掌諫,王惡而王性多忌,恥聞其過諫者必誅,久之至於監謗罪死者眾。道路相語以目,人不堪命,百姓離怨乃以疏告王,願王改行,除誹謗之令以通下情。王不聽,於是流於番禺,既而不祿,天下冤之。今王行仁政,詔先朝臣子死以非辜者,咸錄其後,汝其往哉。予乃詣京師登肺石,以自明有詔,追復皇考官諡之曰獻法,曰忠,必告上曰獻仍以予為保氐,奉先臣之職宣王之時也。第二十三孝友化,予兄允思不幸早世,弗及見之,予年既壯,有二子長曰:然明次曰楙陽,楙陽早慧,見憐於曾大父長至之前,夕家廟祭奠,予母哭之,哀因言亡兄終無子,請以楙陽繼之,俾承其後,以慰母心。王母趙氏八十而終,王父以哀廢食,尋亦不起。予以孫承子服,斬衰三年,哀毀盡禮,聞於中外,時以孝友稱,予字而不名。
第二十四沔水化,王有賢臣尹吉甫,文武兼資,縉紳所慕,國家中更板蕩,四夷交侵,及王即位,北伐西征,以復文武之境,吉甫嘗任專鉞之命,惟予與王居吉甫居多大略而忽細,故王之左右多不悅者,於是讒譖迭興,王亦未免於疑,方其在鎬有飛語聞於上。予為多方解釋,意猶未明,予為沔水之什,王聽之洎,吉甫歸,功烈既成,君宰膠固中興之績視,少康高宗為優焉。
第二十五白駒化,王以大業克濟,普覃異恩陞,予為大夫,於時四方無虞,王心少怠,一日師氏韋仲將諫,章方上天威肅震寘韋於理,於是道德之士,老成之人有翻然而去者。予心憂焉,乃作白駒之詩以為譏,刺勸王留意賢才,寬容受諫,使有位者無去志,已去者冀其來,歸隱跡者期於願仕,詩聞於上,上意感焉。於是詔告在廷,貴躬悔過,復韋之職,束帛弓旌日遺無虛,未幾清議歸美,士風藹盛,天下復見成康之化矣。
第二十六舉讎化,先人之死蓋出於南風成之譖,朝士之所悉知終天之痛,予未之忘,風成死久矣。有子名溫叔,有才而賢,嘗以國子肄業於韋師氏,予以問韋,韋謂予曰風成之子,好學無厭,語言可法,容止可則。當今貴遊子弟中未有也。天道難知不意,風成青蠅之行有子如此,蓋瞽鯀生舜禹之,比他日必為大器。予雖有不共戴天之隙,而聞其善行,心嘗悅之。予既陞大夫保氏,闕人詔許舉所知以自代予薦,溫叔王聽之卒善其職。
第二十七恤孤化,師氏韋仲將與予為聯事,相知且久,一日宮車夙駕出於虎門,仲將欲有所陳,既前而卻,忽偃於地,衛士掖而起之,蓋已奄奄矣。歸而告殂韋氏,無子,唯女五人,長者以寡而歸,宗次者及笄而未聘,幼者已十五,韋以忤於王暴卒,禁中既無恤典五女何依,予為備禮而嫁三人,其二幼者寄養於司諫高之量家俟,其長也。納為然明楙陽之婦。
第二十八慈訓化,母氏早年守寡,享壽百歲而視聽不衰,蓋由平日常持內觀經紬繹意義,晚有所得,一日予方朝退,趨而過庭,呼予而坐,兩孫侍喟然嘆息曰:吾與汝因緣相際,得為母子,汝且華顛,吾老可知矣。我矜人之在世,生滅無定,暫來還去,如虧盈月,如開謝花。今世之生乃前之死,前若無死,今何以生。今日之死不明後日之生,豈保若解知身是妄直,須謹守真常,但能性定命堅,所謂曠劫不壞,有功行者超升上境,無惡業者不失人身。忍於夢幻之中,更結冤讎之果。吾將永逝勿用,深悲臨別之言,切須專聽,語畢儼然,隱几而逝,後再以童女得道,乃生天上,是為妙惠真人。
第二十九盡忠化,予有齊衰之憂,上有旨奪情辭者,再三不得已而從事禮之變也。上即位之久,倦於政事,一時勳舊如尹吉甫,召穆公南仲方叔或以病廢,或以物故,惟予為老臣,上初以宮涅為太子,予力諫之,不能移其愛,卒立之。及王棄社稷,嗣王親政,淫酗暴虐,予又諫之,王以予恃先朝之舊,且銜前疏,怒形於色,予乞骸家居,一日有使賜酒,予拜受之,飲畢有後命,予惟盡忠於國,初不以一死亂吾之真,然尚憂周道不振,有失文武之基緒爾。
第三十棲真化,予生於斯世而堅守古道,既有言而不用,又獲罪焉。魂無所歸,情猶不已,哭於宮闈者三日,王聞之,以予為妖。乃命庭氏率其屬以弓矢,望聲而射之,予無身矣。射予何為。於是望故家而靦甚辭王國以遠遊一意西方歷岷峨背井絡蜀之西陲有山名飛越,予以先世生於吳,會與越為鄰,俯而察之,名同俗異。又望西極一山高廣殆百餘里,盛暑之時積雪凝寒,非塵境也。山神白輝曰此名雪山,往昔多寶如來修行於此,八年得道。又西極真人久住於此,因而證果大夫仙風凜然,盍留於此,予聽而止焉,無幾帝有旨,以予為雪山太僊。
第三十一山王化,予方留雪山而被太僊之命,旋有旨以蜀門行化乃返,鶴馭而來,東北見萬峰青翠,絕境可愛,久之山神公元長等五人來謁,予曰某等職隸於斯,近見真官神,丰峻嚴目有光芒,謦欬之音震響巖谷,豈非天人乎。此間自武王伐紂,微盧彭濮諸國之長佐蜀,君主大軍北向實經於此。逮今三百餘年,路僻人稀,未有貴顯者來,真官勢焰如此。幸示其來,予告之實山神曰某等亦厭人間遊於斯者也。此山隸蜀帝所治名之曰劍嶺,其勢北距終南,西接岷峨,南通卭徠,東挹巴庸,廣袤周匝殆千餘里,此山為要地也。自山王白峰主託孕為蜀王太子,且百年矣。居未有王真官既聖人之裔,清明在躬積德,累行忠孝,全節神遊於此,行藏有數,宜少休焉。兼劍嶺之下近有白額大獸千餘歲矣,負北山嵎以人為食,真官既嘗為天子大臣,則山川之神皆嘗所治者。又玉音來此,自可號召群靈呼吸變化役遣幽陰驅除此虎,亦助天好生之事也。予傳之乃矯宣帝旨,召集千里之內山川鬼神咸來聽命,謂之曰帝,有玉旨以白虎害人,命吾為此山王董,爾眾靈誅滅之用命者,世享血食,否則天行威刑。眾曰唯謹聽,令予乃仰觀周覽,現相變化自見身與山等拔一孤竹,叱化長劍,屏翳號風雨師清道揮劍一呼,響震山谷,虎亦怒氣成雲,目光出電,跳梁反覆吾身當之眾力併前,斃於刃下。又於血汁中獲一圓石,狀如墜星,公元長識之曰此虎威也。予佩之百神,懾畏功成因奏帝先陳矯詔之愆,次及集功之語,帝因以予為蜀北門山王。
第三十二刑賞化,予既即真為諸山之王,凡所部山川水旱豐凶妖祥功過皆得與聞,而平治之青黎山神高魚生部民孫滌女方婚之夕,魚生悅慕拘其魂而亂之,為鄰封白池龍神化,察予覘之,與女俱訊,既伏其辜,歸其魂,女乃蘇鞭,魚生背三百,黜其職山下,有故孝子吳宜肩嘗為父,疾刺血寫《楞伽經》四卷,壽終三年,未有所受,予為保奏以代魚生,帝報曰可,自是大小之神咸知敬畏焉。
第三十三存褒化,幽王始娶申侯之女為后,后賢有子,宜臼嫡且長,仁孝之風見於岐嶷。及褒侯以姒進,遂寵姒而疏后,尋以姒有子乃廢申后,以姒代之,姒生子王名之曰伯服。意謂伯者,上無長也。服者,天下咸服也。於是逐宜臼立伯服為太子,大臣諫者九人,悉族之穢聞於上帝,俾西嶽為孽,以警於王山川鬼,神從而不寧,三川皆震,山摧水壅勢皆逆流嶽神者,蓋白帝招矩之降靈也。從而遷怒移檄漢沔褒,斜山神欲湮褒邑,褒與蜀接境,予訝其太甚,即上奏言治褒侯,固不足卹國人,何辜請赦之,有旨言金天之神擅檄所治薄責之褒邑之民,免於湮厭厥,後犬戎伐周,棄漢沔褒邑之地於蜀皆帝意也。
第三十四回風化,劍嶺之南民李轅孝於母,薄暮有客投之,轅方烹雞具食,客以為相館,喜形色言。少頃客至乃脫粟飯也。客不舉匕轅曰:家有老母,病起思肉,適之司晨不及供客矣。客赧然揚袂而起曰:汝以吾為未嘗食肉邪。不揖而出,夜闌因風縱火以盡其居,時方歲寒,草木黃落,煙焰蓬勃,勢不可當,轅負母而出,仰天呼號而適遊其上,大不平之因吹氣成風,使虐焰自反,客執燧猶在手燎其鬚眉,欲走而迷顛仆火中,僅脫其命訊之則曰某俠士蒲光度也。今夏緣都人士女浣花嬉遊,有友因醉而觸良家,為人所辱,濱死。某以解紛之故投入水中,幾欲不救,訴於有司,於是亡命周流,半載昨實餒甚,心怨於子,方爇草時如有人比之火及子家而為風所吹,今即死矣,不作無名鬼,故告之語畢而殂。
第三十五明冤化,踰劍之北三百里龜山之下民何志清,有男無方娶魚山侯釜之女,逾年釜得疾勢急,女告於姑,請以歸寧許之,與其夫偕往,至中途記憶奩篋中有黃金耳璫二垂,欲持以隨備父,急難行速而忘之,欲歸而復取,則日西矣。俄無方之弟良能踵後而呼㩦耳。璫至曰婆有不豫,遣我呼兄,且令附嫂無方曰弟與嫂行,吾將歸以省母,無方既別移時,侯氏悔曰妾家不十里可到,無勞叔相從也。良能信之,遽與嫂別,既還而夜深,翌日侯訝其女已約歸而來,遲遣人迎於路,乃見女死而無首釜,疾革而亡,其家告於所治,何氏以幼子而鞫之,日餘,獄成良能自誣別兄乏後,逼嫂以非禮,不從而殺之,其首不存,殆為虎豹食之矣。將就戮良能,怨泣龜山之神,艾敏來告予察之得,實蓋有強賊牛資與妻毛氏有所忤,資路逢侯劫而逼之,取侯之衣與毛相易,毛與侯年相若也。梟毛之首,㩦侯與俱予為追毛之魂,附資之體,藉資之口,吐毛之辭,自陳而得實資赴於理,女歸於侯良能免焉。
第三十六苴邑化,劍北百里折而東之兩舍之餘有邑曰苴饒,地瘠人貧,編戶有子,甲則蓄之,乙則或否,至於丙丁則不舉矣。蓋嗇於衣食以便目,前而不恤其後也,張千十富室也,租其田而食者八十餘家,授田之日不容留,率以為常,千十有二子,長者有廢疾不任事,次子三歲有癇,醫卜巫禁皆不能治,禱邑之神公孫掌十日不蘇,掌告於予,請救之,予從焉,詢其所以致殃之由,蓋前後租民不舉之子四十有奇。冥漠無歸共為祟焉,予夢其妻李氏且言之,故李氏雖言之,千十不悔,予乃遣功曹荀明傳,予之語使幼子言之曰棄人之子,猶吾子也。愛汝之子,猶他子也。汝貪人之力,惡人之冗食,以耗其穀,今四十餘命迫於汝子,行且死矣。千十自怨自艾,叩頭出血,請命於予,予為戒之,使改其行,千十從之,其子乃安,自是一邑之人重惜人命,生齒漸蕃矣。
第三十七拯溺化,白馬之邑有民八百餘所,都當三江之口,秋雨霖霪三月不止,東西二谷與江俱漲。咽於靈巖峽口,卒不能泄,波濤弘浸居民昏墊,有魚腹之憂,邑神柏堅來告曰白馬小邑舊為民屬。今附庸於蜀邑侯黃高仁而愛人乃者,天作霖雨害其粢,盛三江環合,邑人之命不保,予以封疆所治,與堅俱行,既至則水勢壅溢,比常十倍,民人攪擾若蟻移穴,城雉所存十有五六,幼者㩦持而不息,老者棄置而待斃,予心閔焉。於是以柏堅傳帝旨敕水,潤下俾安故流,今所謂喝河神者是也。自是一邑之人數千之命免於沈溺之患矣。
第三十八雨穀化,巴西大邑,富者百有一二,貧者力作度日,蜀帝初立,歲大荒歉,帝雖奉養菲薄,勤心為民而德馨未著,餘殃未衰,巴西之民至於阻饑者尢甚。邑有富農羅密閉糴而義士許容竭產賑貧,來者無窮,力不能繼,終夜炷香祈天,請祐邑靈和來孫以告,予奏上帝有旨取羅所蓄之穀凡五千斛雨之,予乃敕喻風師發羅之屋,穀隨風旋自空而雨,各以色聚,遍於郊衢,一邑之人無不飽飫羅之蓄,藏一日而盡,邑人感許之惠,往往酬還幸羅之災從而稱快,蜀帝以容為邑佐密聞之自經。
第三十九曲雨化,苴邑之北,巴江之西有龍山焉。龍山之下,居民三百戶許,秦帝之初,全蜀亢旱,邑神蘇公長不忍遺黎死於凶歲,引咎自責曰:臣所部民少壯力作老者,休息非不孝也。征徭不寬,未嘗敢怨,非不忠也。春耕夏種必祭天地,視田之美,盡以方隅許為粢盛,非不敬也。既有所收不敢先嘗,非不順也。有民忠孝敬順如此而旱暵為災,曾不我遺,是臣之罪也。吾為達天聽有命,許地祇自理,予乃併苴邑之工,借巴江之水曲施雨澤,二日而止,一方有秋邑,人名鄉曰嘉澤,他居有遷來者漸眾矣。
第四十殞賊化,漢水之源孝婦曰楊靚中,衣冠之後也。適寒士雍有章,有章早逝,靚中矢言不復他,適及囊篋罄空家無兼侍,姑老且病,媒妁日至,靚中曰人之所慕色與財爾,妾家素貧,方丁大禍。今好逑之人不已,意者以妾年齒未衰,氣血尚盛,身無惡疾,唯此為逑爾。妾豈忍棄晚年之姑,忘結髮之夫,革面而事他人乎。針指小巧,素所不廢,為人縫緝浣濯,粗以自給妾與姑老焉。不得已則待姑百年,改卜未晚也。乃自斷髮喪面,不御鉛華以婦功自給。如此六年姑死,禮葬之,三日復祭,里人助者百數,有盜乘其出,踰牆啟鑰盡㩦所藏,靚中未知也。家有土地白致一與邑里正神康潮王欲治之,適會予來,褒中就以報予遣兵三十人執盜於市,舉揚所竊告於人曰:此節婦楊氏之物也,當還之,已而舉手口自齧十指盡而死。第四十一北郭化,蜀都北郭民王尚忠富而無子,行年四十,心憂而計速廣求妾媵,終無所出。又取本宗之子以為繼,紹然資性險急,妾媵少不如意則鞭笞之,轉易之,養子有違教訓則復逐之,用心愈急,為計愈疏,歲月因循,行將半百,於是大設供具延請群望覡祝巫歌,月餘不已,予因化一居士語之曰栽植桃李既培壅之,又灌溉之,日月未久,剔其枝葉以冀速長,復移其處,加以糞壤,時令未至撥其根荄,視其堅否,見其種植枝葉茂潤。又復取之,棄其舊土,又復移,易用心過勤,終不成實,可謂智乎。曰:不可。予曰:汝之求嗣,何以異此。吾今勸汝寧汝身心,改汝前行,寬人之力,容人之過,婢妾可畜者,留之不可畜者,嫁之宗人之子,既捨所生,呼汝為父,堅汝初志略其細,故汝室有子無萌,棄心脫人之死,濟人之急,周人之窮,憫人之孤,一志行此聽命於天。若此三年,必有善報。語畢而隱形不見,尚忠信之以為神,告厥後嫁婢一十三人,所養二子皆為娶婦,指授別業,使為久計葬貧人父母五十餘喪,成貧男女八十餘,婚三年之內果獲貴嗣,名曰神保,長而克家焉。
第四十二返火化,蜀主魚鳧有弟葭萌封之於苴,是為苴侯,久之苴遣使求賄,蜀主不應,於是遣人焚蜀府庫,火勢孔熾,予聞之,命風師返火,明言苴之無道,須臾苴之行人皆死火中,自是苴蜀交攻者三年,竟不勝蜀。
第四十三平苴化,苴蜀既交惡,干戈相爭者久矣,蜀主厭之,遣使莊蘇議平,苴侯不聽莊蘇,因言蜀之兵,眾手指西隰,予因現神兵而儆之,苴侯疑其襲己,遂乞盟焉。使者言之於王,王為予立廟於都之北。第四十四費丁化,武都山精化為女子,色美而艷,蜀之所無有聞於王開明,尚王見而悅之,納以為妃。未幾物故王念之不已,築墓使高以示不忘,武都長人費氏五丁從而媚,王以大力負武都山土增壘之,不日墓與山齊王名之曰武擔山,謂妃死而懷土也。既而王親信之寵用之,日侍左右,曾不暫捨,王亦多力恃勇,既得五丁,自謂空拳可以格戈戟,奔走可以敵車騎,於是不修邊備,至撤亭障罷烽,燧予既為之神,享其血食且彊秦接境,慮有不測,乃化為文士,自稱北郭張生,叩閽上書其略曰:臣聞專德者,昌專力者亡,昔堯舜禹湯之治天下,在庭之臣姓氏昭然,未有以力為專者。且匹夫之勇不可以為恃,絕人之技不足以威,敵惡來飛廉無救於商,辛羿射奡舟竟死於非命,近世三狄長人多力卒加誅勦,今邊隅費氏昆弟五人初無道德,以力為任,王以其身材長大而賢之,乃不脩武備,臣以為費氏之力一可當十,以至百人,為敵力無施矣。若以置諸臺皁列為僕御,俾其裸股肱,執射御奔走從事則可,若以為折衝,鄰國則不可要其所比,不過赤白長狄三者之如也。臣願謹先王之慶,基嚴彊秦之邊備,無以匹夫之勇而弛三軍之令。王不悅曰:汝諫吾謹武備而誚吾養材士,是欲獵而廢鷹警盜而廢犬也,予力辯之時,五丁在前恃王之寵,欲來見辱予,乃隱而不現,五丁以予為妖。又曰此殆北郭張仲子也,於是毀予廟,予亦不較焉。第四十五石牛化,周室寖微,諸侯互相侵伐,巴蜀交隙,秦與蜀鄰,惠王用司馬錯計啟謀吞蜀,而蜀道險甚,行兵無路,乃於秦蜀之境鐫石為牛形,製既大置於草中,又鎔黃金為餅置之尾下,如此者五所陰使人伺之,月餘金餅為人取去,旋復置之,所取既頻,蜀王知之使人臨蒞之,數月得千餘斤,乃命五丁開鑿險路,興兵五千牽挽石牛以歸,方發兵日予復化形為儒者,以仲弓子長為名,詣闕請見,王許之,予乃上疏言開路非便,獲金非利,王笑謂予曰:天不愛道,地不愛寶,吾以社稷之靈石牛糞,金自入吾境。黃金,至寶也。可以富國,可以強兵,可以寬民,先生疑鄰國之詐誠過計焉。豈有捐金數千而設詐乎。先生少遲之石牛,行且至矣。予仰天而吁,澘然出涕,王以予為不祥,左右掖予出,予從而隱焉。
第四十六五婦化,石牛既歸,秦王曰:此用之開路則可矣,若牛歸而無金,則吾計敗矣。乃復遣人與蜀約婚曰:秦與蜀鄰親仁而善,鄰禮之常也。吾有宗女五人,請嫁蜀王,王其納之,蜀王大悅,予聞之嘆曰:彼強國也。此物奚宜至哉。王乃遣五丁迎女於境上,王方日備千乘候於北郊,以伺音容,予乃於衛士中現儒生像,自陳七疏諫之,王怒曰:汝非北郭張仲子乎。讒言見侮者三矣,敕左右兵之,予乃現忿怒之像,衛士驚潰,予獲免焉。
第四十七顯靈化,五丁既迎秦女以歸,蜀人萬眾小大歡悅,蓋昧於禍機以非為是,以禍為慶,眾人之常見也。予乃於劍嶺之陽化大身像橫截於路,意謂秦女畏駭,可以迴轅,秦蜀之人觀者駭異,忽於譊譊中聽有玉音,若曰天之所廢,不可以興蜀王是也。天之所興不可以廢秦王是也,子誠忠矣。如天命何。予乃收縮,會五丁識之曰:此必北郭神張仲子也,我將縛而食之,萬眾呼聲震動,山川五丁逐予,予乃經山腹行路成七曲,將入洞穴為丁所及,持予甚急,予不得已化身百倍,任其搖曳,尋以首穿山頂,回光返顧以震蕩之,山隨身動,五丁與秦女俱至岩下,山推勢逼,於是五丁五婦皆墮沉焉。爾後蜀併於秦吾亦無憾。第四十八大丹化,予以蜀亡社稷,變置百靈,廢祀血食無歸,神遊崆峒,聊以休息,忽雲衢中旌幢車騎過者三日,山靈相謂曰:景象如此,殆有聖賢經過,已而老氏將左右二真人自東而西,予列拜於西嶽,所部諸地祇中,西嶽有令諸地祇皆拜送十程,予在翼護數一日,請於老氏具陳往昔在蜀功過。老氏曰:大道之行,天下為公,爾既公於心,三諫於蜀,爾之功也。五丁五婦雖死,於汝以公存心亦非過也。既有功於蜀,今國號雖,秦而并邑仍蜀也。爾宜永享蜀祀以慰斯民,乃命徐甲取囊中藥一粒授予曰:此大丹也,汝宜餌之,大者與道合,真丹者,與心為一,爾後五通具足,非汝夙昔之比中原擾擾,吾甚厭之。今將入西域行化,三百年後,西方之教法盛行,當來中國,爾宜信之,予敬受焉。
第四十九巴都化秦既并蜀,使張儀虜巴王而取其地,因以巴都為郡,久之巴郡守相伊庭儀以太守侯攝事,郡民張威家奴萬貞投井而死,獄威月餘不勝,箠楚誣服曰實威殺而投之。蓋萬貞先有所犯威,嘗撻之,不數日貞竊其貲欲逃他所,為威所覺,貞臆度不免,乃自盡其命,實非威殺之也。獄成威之子聞之,以大珠百枚遣人獻於庭儀,庭儀謂用事者曰汝醫者,別日但以小篋作風藥,來雖在客,前無忸怩也。其家甚喜,至日候門獻之,庭儀適會客十餘,方具酒殽,醫者至且延之坐未酒,三行醫起以獻藥為言伊受之方,入中霤旋悔之曰事有不明,恐招謗議,命出之封題如故,伊復命醫者開篋,取藥猶恐事泄,分獻眾客,翌旦以威之款伏辜,卒陷大辟,威之子行哭於市,仰天呼冤曰:還有靈神察此冤抑否。予見之夜入庭儀,及威之父子醫者魂爽訊之得情,庭儀曰:珠寶某取之篋中之藥,乃素所備者,珠方入而易之,既受其珠,復畏太守知之,故不敢易其款。予命鞭庭儀,背二百,明日所訊之人寖言皆同方共訐之,俄聞庭儀疽發於背,號呼月餘乃死,威之家為予立廟,一郡之人從而見敬。
第五十婆娑化,巴蜀二郡之境有山曰婆娑山,神轅安行來至巴郡渝水之上,見予曰:某之所治居民勤而信孝於祖,禰敬於鬼神,事無大小,占之於龜筮,云吉乃敢行焉。山王嘗總蜀神,今巴蜀黔漢列為四郡,秦人視之一概為蜀,某之所治王盍臨之,予以非公事不欲輕往,一日安行又至曰:某之所治有民,周符本袁氏子,某之族也。去車從袁俗省之也,符之生日時皆惡,乃祖忌之命勿舉其父,平叔不忍棄之,乳養於外,三歲正旦拜諸孫中,翁乃大怒,詬其子曰:汝欲以此凶命之子殺我耶。平叔提㩦而出,適友人周寧之相遇於途,且告之,故寧之曰:我未有後人,今鞠養之他日,吾室有所出則還君之姓,平叔與之,自後周日益富,袁以家禍連綿貧甚。及周有子而前約不復講矣。寧之既亡,平叔時往訪符或告之,急則亦相濟,至於數四,平叔私計以為符,實己子且嘗念我,乘間為符,言其始末會符之弟,筮適聞平叔之語,叱平叔出明日,投牒於官以平叔之言不直笞之,平叔炷香於頂以告,安行且言,子敢笞父,安行知其詳,念非符本心未有所裁,王為決之。予乃與安行偕往,夜夢於符,見己之初生,乃祖命勿舉之語,及乃親乳養之事,夢未畢,哭而起,欲自決。又以形於公牘,牽制於弟,隱忍間予復夢中,責其不即聽從,笞之百下,符既覺,達旦不寐。明日拜於袁氏之門,謂平叔曰:符不早悟,為大人遺體。今神來見責於我幾死,今悔矣,且周氏自有子可承祭祀,符已不願預其家產,惟恐父之不從,鄉人知之以符為賢,周之子筮乃分家貲與符。第五十一戒龍化,青衣之水自西而東與岷江相會,秦既并周九鼎,西遷諸山之祇,會於嶽靈諸川之龍,朝於海若。所以聽革命而效靈社也。二龍俱東相值於江合之中流,爭先以行氣不相下鬥於江淵,一水俱壅,波濤橫湧,民居其滸者千有餘家,一旦浸潰,奔避無及,怨苦之聲達於四境。予適見之先遣陰兵萬眾障其狂波,予造水中解紛謂之曰維新之命,易我舊德餘忿不忘,百靈皆然,何獨二君,今以爭道而鬥禍,及居人向非吾兵障,流則此邑之民靡有孑遺矣。且上帝好生,後悔何及,二龍曰:敬受教,令既遣俱行且約歸而戒之,及朝宗回日予與之尸事,仰天設誓,指東西二大石叱之,使起須臾,兩石峙而立,予復戒之曰:二江之龍言歸於好,天地為質,斯言不渝,若二石合而為一,則今日之盟可塞訣別而退。
第五十二鳳山化,果山之隅富人王基五旬無子,一日醉飽形言睨其妻曰:人之欲富者,生有衣食之養,死有祭祀之歸。今富而無子,安用富為哉。妻安氏亦巨室也,生平不字,性嚴而妬,聞而自愧,乃出妝資買柳氏女以奉良人,逾年有娠,安喜甚,早夜焚香祝於天地,每以王氏嗣續為請,知柳有娠即以己之衣飾與之,至於防護飲食寢處無不經意,臨蓐之月前期請女醫為備。既分娩,果得男子,大喜,兒之乳哺襁褓,大小便利皆自洗濯,視其子猶己生也。夫君賢之子百晬,名曰宜壽,亦安之意也。尋別召乳母專飼養之,語柳曰:吾與汝主客也,汝至吾家飲食受用與吾無異,蓋以吾兒之故,爾兒將周晬矣。吾將擇媒嫁與為良人妻也。柳乃號泣曰:非所願也,願與宜壽相處,死而後已。安不悅曰:汝欲與我為代耶。尋撻之,即易其衣妝,食以粗糲,視之如犬豕,呼則以畜,名之力作辛苦,畢責於柳。宜壽三歲一日走柳懷相向而泣柳曰:我以兒故饑寒辛苦,無所恨也。邇來月餘不見,兒憶母否。宜壽亦哭,哭之聲聞於外,安往視之,奪兒出,持梃箠之甚苦,時當寒月盡褫,其衣夜屏之外,及旦呼里胥而逐之基以重傷。宜壽之心勸留之安曰:我與此畜勢不俱存,今欲以此畜為妾,則我且出必欲留我,則無容此畜儻移,時不決則我且求死於君前,基不能拒與柳所服裙釵俾㩦而為資,安乃奪之,柳以久於饑困,憔悴骨立,鬢髮童禿,身肉枯黑,人無取焉。乃行於城郭捃食自養,適王之族有徙居通川者,挈柳偕行年餘,安知之貽書詰責,又被逐焉。既無所向,乃以薪水力作糊口於人厥,後兩周星紀宜壽父母皆死,己亦有子,十歲名知微,忽告其妻康氏曰:我家生理頗豐,無不足者,惟我所生不知存歿,日夜愁苦,我今三十而已,華髮伊此之故也。即以家務委其妻曰:善視吾子,我將訪母見而後歸,乃出而北行,凡遇井邑觸處徘徊,淹留道途,俄爾經歲宜壽每出,行路哀哭,摧毀日惟一飯菜米而已。誠動幽明,所至靈祇為之感格,巴渠二江相合之地有鳳凰山,予徜徉焉。見一老嫗負薪行烈日中,揮汗不已,息於松下,南向長號曰:宜壽宜壽,吾兒健否。母困極於此,兒安得而念之。予聞之有所不忍,呼里域獨孤正而詢之,正曰:是王宜壽之所生母也,時宜壽久外其家促歸已返,中途予為夢之,宜壽目見所生,在家之日苦樂之詳,及路中相見之處,明日大喜曰:神明告我,子母相見有兆矣。乃復北首所經山川道里皆夢中境也。行三日到鳳凰山之下,方炊暴雨忽至,行人莫進,良久一村婦負薪而入,見宜壽揖之,宜壽心動詢之,乃其母也,迎而歸之,柳年八十而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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