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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十八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交誼
 第九十八卷目錄
 嘲謔紀事
交誼典第九十八卷
嘲謔紀事
《隋書·柳機傳》在周,與族人文成公昂俱歷顯要
、昂並為外職楊素時為納言,方用事,因上賜宴,曰:二柳俱摧,孤楊獨聳。
坐皆歡笑竟無言。
柳昂傳》子調,轉侍御史
左僕射楊素嘗於朝堂調,因獨言曰:條通體弱獨搖不須風。
調斂板正色曰:調無取,公不當以為侍御史調信有可取不應發此言。
公當具瞻之秋,樞機何可輕發
甚奇之。
朝野僉載》隋牛弘吏部侍郎
選人馬敞者,形貌最陋。
輕之,側臥果子,嘲曰:嘗聞扶風馬,謂言天上下。
今見扶風馬,得驢亦不假
應聲曰:嘗聞隴西牛,千石不用軥。
今見隴西牛,臥地打草頭。
驚起,遂與官。
《世說補》侯白俳謔
一日楊素牛弘退朝白語之曰:日之夕矣。
曰:以我為牛羊下來邪。
《盧氏雜說侯白捷辯,楊素相善
關中人山東人
嘗卒難之,欲其無對
關中下俚人言音,謂水為霸。
山東亦言擎將去為桀刁。
嘗戲曰:山東固多仁義借一得兩
曰:若為得兩
曰:有人從某借弓者。
乃曰:桀刁去。
豈非借一得兩
應聲曰:關中人亦甚聰明問一知二
曰:何以得知
曰:日有人問,比來多雨渭水漲否。
答曰:霸長。
豈非問一知二
伏其辯捷也。
啟顏錄》隋侯白,州舉秀才,至
機辯捷,時莫之比。
嘗與僕射越國公楊素馬言話。
路旁槐樹,顦粹死。
乃曰:侯秀才理道過人,能令此樹活否。
曰:能。
素云:何計得活
曰:取槐樹子於樹枝上懸著,即當自活
素云:因何得活。
答曰:可不論語云:子在,回何敢死。
大笑
開皇中有人姓出,名六斤
欲參,齎名紙省門
,請為題其姓。
乃書曰:六觔半。
名既入召其人問曰:卿姓六觔半。
答曰:是出六觔。
曰:何為六觔半。
曰:向請侯秀才題之,當是錯矣。
即召至。
謂曰:卿何為錯題人姓名
對云:不錯
曰:若不錯,因何姓出名六觔,請卿題之,乃言六觔半。
對曰:向在省門,會卒無處見稱
聞道是出六觔,斟酌只應六觔半。
大笑之。
散官隸屬楊素,愛其能劇談
上番日,即令談戲弄。
或從旦至晚,始得歸。
纔出省門,即逢子元感。
乃云:侯秀才可以感說一箇好話
留連不獲已
乃云:有一大蟲,欲向野中覓肉,見一刺仰臥,謂是肉臠。
欲銜之,忽被蝟卷著鼻,驚走,不知休息
直至山中困乏不覺昏睡
刺蝟乃放鼻而去。
大蟲忽起歡喜,走至橡樹樹下低頭橡斗,乃側身語云:旦來遭見賢尊,願郎君避道
劇談,因曰:今有一深坑,可有數百尺
公入其中若為得出
曰:入中不須餘物,惟用一針即出。
曰:用針何為
答曰:針頭中令水飽坑,拍浮而出。
曰:頭中何處爾許水。
曰:若無爾許水,何因肯入爾許深坑。
又謂曰:僕為君作一謎,君射之,不得遲,便須罰酒
曰:頭長一分,眉長一寸,未到日中,已打兩頓。
應聲曰:此是道人
曰:君須作謎,亦不得遲。
即云:頭長一分,眉長一寸,未到日中,已打兩頓。
曰:君因何學吾作道人謎。
曰:此是阿歷。
大笑
,嘗與人各為謎。
白云必須實物不得作解釋。
惑眾人,若解訖,無有此物,即須受罰
即云:背共屋許大,肚共碗許大,口共盞許大
眾人不得
皆云:天下何處有物,共盞許大口,而背共屋許大者,定無此物。
必須共賭。
白與眾賭訖,解云:此是胡鷰窠。
眾皆大笑
又逢眾宴,眾皆笑後至
令作謎,必不得幽隱難識,及詭譎希奇,亦不假合而成,人所不見者。
應聲云:有物如狗,面貌極似牛。
此是何物
云是獐,或云是鹿,皆云不是
即令解,云:此是犢子
又與路中遇胡,負青草而行。
曰:長安路上,乃見青草湖
須臾,又有兩醉胡。
衣孝重服騎馬而走。
俄而一胡落馬
曰:真所謂孝乎,惟孝有之矣。
初未知名,在本邑。
宰初至,即謁。
知識曰:能令明府狗吠
曰:何有明府得遣作狗吠,誠如言,我輩一會饌食
若妄,君當輸。
於是入謁知識門外伺之。
令曰:君何須,得重來相見
曰:公初至,民間有不便事,望諮公。
公未到前,甚多賊盜
請命家養狗,令吠驚,自然賊盜止息
令曰:若然我家亦須養能吠之狗,若為可得。
曰:家中新有一群犬,其吠聲與餘狗不同
曰:其聲如何
答曰:其吠聲怮怮者。
令曰:君全不識狗吠聲。
狗吠聲,當作號號
怮怮聲者,全不是能吠之狗。
伺者聞之,莫不掩口而笑
自知得勝,乃云:若覓如此能吠者,當出訪之。
遂辭而出。
啟顏錄》隋朝有人敏慧然而口吃
楊素每閑悶,即召與劇談
歲暮無事對坐,因戲之云:有大坑深一丈。
方圓一丈
遣公入其中,何法得出
此人低頭良久,乃問云:有梯出否。
素云:只論無梯,若論有梯,何須更問。
其人又低頭良久,問曰:白白日,夜夜夜夜地。
素云何須日夜地,若為得出
乃云:若不是夜地,眼眼不瞎,為甚入入裏許
大笑
又問云:忽命公作軍將,有小城。
不過一千已下,糧食唯有數日。
城外數萬人圍,若遣公向城中,作何謀計
低頭良久,問云:有有救救兵否。
素云只緣無救所以問公。
沈吟良久,舉頭向素云:審審如如公言不免須敗。
大笑
又問云:計公多能
無種不解
今日家中,有人蛇咬足,若為醫治
此人即應聲報云:取取五月五日南牆下雪雪塗塗即即治。
素云五月何處有雪
答云:若五月五日無雪,臘月何處有蛇咬。
笑而遣之。
啟顏錄》:隋有三藏法師父本商胡法師生於中國儀容面目,猶作胡人
行業極高,又有辯捷。
嘗以四月八日設齋講說道俗觀者千餘人
大德名僧官人辯捷者,前後十餘人論議
法師隨難即對,義理不窮
最後小兒姓趙,年十三,即出於眾中
法師辯捷既已過人又復向來皆是高明舊德,忽見此兒欲來論議,眾咸怪笑
小兒精神自若,即就座
大聲語此僧:昔野狐和尚自有經文未審狐作阿闍黎,出何典語。
語云:此郎子聲高而身小,何不以聲而補身。
兒即應聲報云:法師弟子聲高而身小,何不以聲而補身。
法師眼深而鼻長,何不截鼻而補眼。
眾皆驚異起立大笑
時暑月,法師左手把如意,右手搖扇
笑聲未定法師思量答語:以所搖扇掩面低頭
兒又大聲語云團圓形如滿月,不藏顧兔,飜掩雄狐
大笑
法師即去扇,以如意指麾,別送問,並語未得盡,忽如意頭落。
兒即起謂法師曰:如意既折,義鋒亦摧。
即於座前長揖而去。
此僧既怒且慚,更無以應,無不驚嘆稱笑。
群居解頤唐初,有裴略宿衛考滿兵部試判,為錯一字落第
此人即向溫彥博披訴
彥博時與杜如晦坐,不理其訴。
此人即云少小以來自許明辨至於通博言語,堪作通事舍人,并解文章,兼能嘲戲
彥博回意共語,時廳前有彥博即令
此人應聲嘲曰:風吹肅肅
凌寒不凋經冬不熟
虛心未能待國士,皮上何勞節目
彥博即云:爾解通博言語可傳語廳前屏牆。
此人走至廳前,大聲語曰:方今聖上聰明,闢四門以待士,君是何人物,在此妨賢路。
推倒
彥博曰:此意著博。
此人云:非但著博,亦當著肚。
彥博如晦嘆喜,即令吏部與官。
蕭瑀嘗因宴,太宗近臣曰:自知一座貴者把酒
長孫無忌、房元齡相顧未言,引手取杯,帝問曰:卿有何說。
對曰:臣是梁朝兒,隋室皇后弟,唐朝左僕射天子親家翁
太宗撫掌極歡而罷。
散樂高崔嵬善弄癡大帝給事捺頭向水下良久,帝問之,曰:見屈原云:我逢楚懷王,乃沈汨羅水
汝逢聖明君,何為亦來此。
大笑賜物百段。
韋慶本女選為妃,詣明堂欲謝。
而慶本兩耳先卷,朝士多呼為卷耳
長安杜松壽,見慶本而賀之
因曰:僕固知足下女得妃。
慶本曰:何以知之。
松壽乃自摸其耳而卷之曰:卷耳后妃之德也。
吏部侍郎李迥秀,好機警
選人被放,訴云:羞見夾路
迥秀問:從何來。
曰:從蒲津關來。
迥秀曰:取潼關路去。
選者曰:恥己妻子
迥秀曰:賢室本是相知,亦應不怪。
杭州參軍獨孤守忠租船赴都,夜半,急追集船人,更無他語,乃云:逆風不得張帆。
大哂焉。
御史臺記》唐管國公任瓌酷怕妻。
太宗以功賜二侍子拜謝不敢以歸。
太宗召其妻,賜酒
謂之曰:婦人妒忌合當七出
若能改行無妒,則無飲此酒。
不爾,可飲之。
曰:妾不能改妒,請飲酒
遂飲之。
比醉歸。
與其家死訣。
其實非鴆也,既不死。
他日杜正倫譏弄
曰:婦當怕者三,初娶之時,端居菩薩豈有不怕菩薩耶。
長生男女,如養兒大蟲豈有不怕大蟲耶。
年老面皺,如鳩盤荼鬼,豈有不怕鬼耶。
以此怕婦亦何怪焉。
聞者歡喜
啟顏錄》曹左司郎中封道弘,身形長大,而臀甚闊。
道弘將入閣奏事英公李勣在後,謂道弘曰:封道弘,你臀斟酌坐得即休,何須許大
唐有僧法軌形容短小
於寺開講李榮往共論議
往復數番。
有舊作詩《詠,於高座上誦之云:姓李應須李,言又不
此僧未及得道下句李榮應聲接曰:身長三尺半,頭毛猶未生。
四座歡喜,服其辯捷
趙元楷令狐德棻從駕
元楷德棻河邊砥柱德棻不去,遂獨行
及還,德棻曰:砥柱共公作何語。
答曰:砥柱參承公。
德棻應聲曰:石不能言,物或憑焉。
群公以為佳對
唐崔行功敬播相逐。
帶櫚木柄刀子行功云:此是何木。
對曰:是栟櫚木。
行功曰:唯問刀子不問佩人。
大唐新語裴元本好諧謔,為戶部郎中
左僕射元齡疾甚,省郎將問疾本戲曰:僕射病可,須問之;既甚矣,何須問也。
有洩其言者
既而隨例元齡元齡笑曰:裴郎中來,元齡不死矣。
賈嘉隱,年七歲,以神童召見
太尉長孫無忌司空李勣朝堂立語,李戲之曰:吾所倚者何樹
嘉隱曰:松樹
李曰:此也,何忽言
嘉隱曰:以公配木,則為松樹
無忌連問之曰:吾所倚者何樹
嘉隱曰:槐樹
無忌曰:汝不能復矯對耶。
嘉隱應聲曰:何須矯對,但取其以鬼配木耳
溫彥博吏部侍郎,有選人裴略被放,乃自贊彥博,稱解白嘲。
彥博即令嘲廳前叢曰:冬月不肯凋,夏月不肯熱,肚裏不能國士,皮外何勞枝節
又令嘲屏牆,曰:高下八九尺,東西六七步,突兀當廳坐,幾許賢路
彥博曰:此語似傷博。
曰:即扳公肋,何止傷博。
博慚而與官。
《隋唐嘉話太宗近臣,戲以嘲謔
趙公無忌歐陽率更曰:聳髆成山字,埋肩不出頭
誰家麟閣上,畫此一獮猴。
應聲云:索頭連背暖,襠畏肚寒。
由心溷溷所以面團團
改容曰:歐陽詢豈不皇后聞。
趙公,后之弟也。
唐書·谷那律傳》那律太宗出獵,遇雨沾漬,因問曰:油衣若為無漏邪。
那律曰:以瓦為之,當不漏。
帝悅其直,賜帛二百段。
國朝雜記唐吏部侍郎楊思元外戚之貴,待選流多不以禮,而排斥之。
選人夏侯彪之所訟,御史中丞郎餘慶彈奏免。
中書令許敬宗曰:固知楊吏部之敗也。
或問之,宗曰:一彪一狼,共著一羊,不敗何待
敬宗輕傲見人多忘之。
或謂其不聰,曰:卿自難記,若遇沈謝暗中摸索著,亦可識。
大唐新語李義府賦詩曰:鏤月成歌扇裁雲舞衣
自憐迴雪影,好取洛川歸。
棗強張懷慶,好偷名士文章,乃為詩曰:生情月成歌扇出意裁雲舞衣
照鏡自憐迴雪影,時來好取洛川歸。
人為之諺曰:活剝王昌齡生吞郭正一
元崇逵為果州司馬,有一婢死,處分直典云:逵家老婢死,驅使未久,為覓一棺木殯之。
逵初到,家貧不能買得新者,但經一用者,充事即得。
不須道逵買,直云君家自有須。
直典出說之,一州以為口實
啟顏錄》唐四門助教弘綽與弟子邊仁表論議
弘綽義理將屈,乃高聲大怒
表遂報曰:先生聞義即怒,豈曰弘。
弘又報云:我姓既曰弘,是事皆弘。
邊又應聲曰:先生雖曰弘,義終不綽。
座下大笑,弘竟被屈而歸。
大唐新語京城流俗,僧、道嘗爭二教優劣遞相非斥
總章中興善寺火災所焚,尊像蕩盡。
東明道士李榮因詠之曰:道善何曾善,云興不興如來燒亦盡,唯有一群僧。
時人雖賞詩,然聲稱從此而減。
竇懷貞京兆尹神龍之際,政令多門京尉墨敕入臺者,不可勝數
或謂懷貞曰:縣官相次入臺,縣事多辦否。
懷貞對曰:倍辦於往時
問其故,懷貞曰:好者總在,僥倖者去故也。
聞者皆大噱
御史臺記》:唐曹懷舜,金鄉人
父繼叔死王事,贈雲麾將軍
襁褓遊擊將軍,歷內外文武官。
則天云:久歷文資,而屈於武職
左鷹揚衛郎將右玉衛將軍
宋州司馬曹元本,父名乞伯。
汲縣丞元晉,好談,多警策
或問元晉元本從叔
元晉應聲答曰:雖則同堂,俱非本族
人怪而問之,晉曰:元本伯子繼叔兒,以此知矣。
本事詩》唐中宗朝,御史大夫裴談釋氏
悍妒之如嚴君
時韋庶人頗襲武后之風,中宗漸畏之。
內宴,唱迴波詞,有優人詞曰:迴波爾時栲栳怕婦也是大好
外邊秖有裴談內裏無過李老
韋后意色自得,以束帛賜之。
御史臺記》:唐殿中內供奉盧廙持法細密,雖親故貴勢無所迴避
舉止閑雅,必翔而後集。
嘗於景龍觀,監官行香
右臺御史亦預焉。
臺中先號右臺高麗僧,時有一胡僧徙倚前庭
右臺侍御史黃守禮指之曰:何胡僧至此
廙徐謂之曰:亦有高麗僧,何獨胡僧為。
一時歡笑
廙與畬俱非善射者。
三元禮射,廙畬雖引滿射,俱不及垛而墜。
畬戲曰:畬與盧箭俱三十步。
左右不曉。
畬曰:畬箭去垛三十步,盧箭去身三十步。
歡笑久之
大唐新語:晉宋以還尚書始置員外郎分判曹事
國朝彌重其選。
舊例郎中不歷員外郎拜者,謂之土山頭果毅
言其不歷清資,便拜高品有似長征兵士,便得邊遠果毅也。
景隆中,趙謙光彭州司馬入為大理正,遷戶部郎中
賀遂涉時為員外,戲詠之曰:員外由來美,郎中望不優。
言粉署裏,翻作土山頭。
謙光酬之曰:錦帳隨情設,金爐任意薰。
唯愁員外署,不應列星文。
益州歲進柑子,皆以紙裹之。
他時長吏嫌紙不敬,代以細布
既而柑子為布所損,每懷憂懼
俄有御史甘子布使於蜀,驛使白長吏:有御史甘子布至。
長吏以為布裹柑子事,懼曰:果為所推。
子布到驛,長吏但序以布裹柑子為敬。
子布初不之知,久而方悟。
者莫大笑
上客自負其才,意在前員外
俄除膳部員外,既乖本志,頗懷悵惋
吏部郎中張敬忠戲詠之曰:有意嫌兵使,專心考功,誰知腳蹭蹬,幾落省牆東
膳部在省東北隅故有此詠。
唐書·楊再思傳》張易之司禮少卿同休,請公卿宴其寺,酒酣,戲曰:公面似高麗
再思欣然,為高麗舞滿座鄙笑
本事詩》沈佺期曾以罪謫,遇恩官還秩朱紱未復,嘗內宴,群臣皆歌迴波樂撰詞起舞因是多求遷擢
佺期詞曰:迴波爾時佺期流向嶺外生歸。
身名已蒙齒錄袍笏未復牙緋
中宗即以緋魚賜之。
崔日用御史中丞賜紫
是時佩魚須有特恩
內宴中宗命群臣撰詞
曰:臺中鼠子直須諳,信足跳梁壁龕
倚翻燈脂污張五還來齧帶報韓三。
浪語,其王相
大家必若賜金龜,賣卻貓兒相報上。
中宗亦以緋魚賜之。
啟顏錄》唐封抱一益州九隴與同列戲白打賭錢
座下百錢,輸已略盡,便欲斂手
旁人謂之曰:何不更覓錢迴取之。
抱一舉手摸錢曰:同賜也,何望回。
山東謂盡為賜,故言賜也。
御史臺記》:唐京臺察院西行中間號橫劈房
凡遷此房者,必先盛饌臺中而後居焉。
先無窗,後人置之。
神龍中侍中楊再思大夫諸相畢送視事
中書令魏元忠嘗任監察臺中故事素諳
謔指房曰:此是橫擘房。
諸相問故,元忠具述其由。
御史曰:此房近日遷耶。
曰:無別遷。
元忠曰:當為開窗出氣,故不遷耳。
左右歡笑不禁
且御史糾察郡司,綱紀庶務,實為眾官所忌。
御史冷峭,而突厥御史為吐屯。
則天朝,蕃使來朝者,而吐屯獨立不入班。
諭德張元一齊諧見稱,問蕃使曰:此獨立者為誰。
譯者曰:吐屯,此御史
元忠曰:人言朝御史獨冷峭,此蕃御史亦甚冷峭
舉朝喧笑
嘉話錄》唐楊國忠嘗會諸親,時知吏部銓。
且欲大噱以娛之,呼選人名,引入中庭
不問資敘短小者通道參軍,胡者云湖州文學
簾下大笑
御史臺記》:唐姚貞操云:自余評事入臺,侯承訓繼入。
此後相繼不絕,故知拔茅連茹也。
韓琬以為不然,自則天好法,刑曹望居九寺之首。
以此評事多入臺,迄今為雅例,豈評事之望,起於貞操耶。
須議戲云:畿尉六道,入御史佛道,入評事仙道,入京尉為人道,入畿丞為苦海道,入縣令畜生道
判司餓鬼道,故評事之望。
於時君好法也,非貞操所能升降之。
唐司門員外郎張文成工為俳諧詩賦,行於代。
大將軍黑齒常之將出征。
勉之曰:公官卑,何不從行
文成曰:寧可且將朱脣飲酒,誰能逐你黑齒常之
本事詩》則天朝,左司郎中張元一滑稽善謔
西戎犯邊則天欲諸武立功,因行封爵
武懿宗統兵以禦之。
未入懿宗始逾邠郊,畏懦而遁。
懿宗短陋元一嘲之曰:長弓度短箭,蜀馬臨高蹁。
去賊七百里,隈牆獨自戰。
忽然逢著賊,騎豬南竄
則天聞之,初未悟,曰:懿宗無馬耶。
何故騎豬
元一解之曰:騎豬者,是夾豕走也。
則天大笑懿宗怒曰:元一夙構貴,欲辱臣。
則天賦詩與之,懿宗請賦菶字,元一立嘲曰:裹頭草草,掠鬢不菶菶
未見桃花面皮,先作杏子眼孔。
則天大歡,故懿宗不能侵傷
大唐新語侯思止出自皁隸言音不正,以告變御史
時屬斷屠思止同列曰:今斷屠,宰圭〈雞〉,誅〈豬〉,虞〈魚〉,縷〈驢〉,居〈俱〉不得〈喫〉,空詰〈喫〉,弭〈米〉,泥〈麪〉去,儒〈如〉何得不饑。
侍御獻可笑之。
思止以聞,則天怒,謂獻可曰:我知思止識字,我已用之,卿何笑也。
獻可具以雞豬事對則天大笑,釋獻可
則天朝,諸蕃上封事,多獲官賞有為右臺御史者。
則天嘗問張元一曰:近日在外有何可笑事。
元一對曰:朱前宜著綠,綠仁傑著朱。
閻知微騎馬馬吉甫騎驢。
名作李千里,將姓作名吳楊吾。
左臺胡御史右臺御史胡。
元禮也,蕃人御史者。
尋授別敕。
則天革命,恐群心未附,乃令人自舉
供奉官正員之外置裏行拾遺補闕御史等,至有車載斗量之詠。
御史臺令史將入臺,值裏行數人聚立門內令史下驢,驅入其間裏行大怒,將加杖罰
令史曰:今日過實在驢,乞數之,然後受罰
裏行許之,乃數驢曰:汝技藝可知精神極鈍,何物驢畜敢於御史裏行
裏行羞赧而止。
朝野僉載》秋官侍郎狄仁傑,嘲秋官侍郎盧獻曰:足下配馬乃作驢。
曰:中劈明公乃成二犬
傑曰:狄字犬旁,火也。
曰:犬邊有火,乃是煮熟狗。
群居解頤祕書監賀知章高名告老吳中明皇嘉重之,每事優異
將行泣涕,上問何所欲,曰:臣有男未有定名,幸陛下賜之,歸鄉里之榮。
上曰:為道之要,莫如信,孚者、信也,履信思乎順,卿之子信順人也,宜名之孚。
再拜受命焉。
久而語人曰:上何謔我也,我是吳人,孚乃瓜下為子,豈非呼我瓜子也。
雲溪友議》賀祕監顧著作吳越人也,朝英慕其機捷,競嘲之,乃謂:南金復生中土也,每在班行,不妄言笑
賀知章曰:鈒鏤銀盤蛤蜊鏡湖蓴菜如絲
鄉曲近來此味遮渠不道男兒
顧況和曰:鈒鏤銀盤盛炒蝦,鏡湖蓴菜如麻
兒女嫁吳兒婦吳兒盡是漢兒爺。
大唐新語姚崇紫微令舊例:給、舍直次,不讓宰相年位俱高,不依其請。
令史持直簿詣之,批其簿曰:告直令史,遣去又來,必欲取人有同司命
老人年事,終不擬當。
給、舍見之歡笑,不復逼也。
後遂停宰相值宿
元宗初即位邵景蕭嵩韋鏗,並以殿中昇殿行事
既而俱加朝散不霑
二人多鬚,對立於庭
嘲之曰:一雙胡子著緋袍,一箇鬚多一鼻高
相對廳前搽早立,自言身品世間毛。
舉朝以為歡笑
睿宗承天門,百僚備列風眩而倒。
肥短意酬其前嘲,乃詠之曰:飄風忽起團圝迴,倒地還如著腳搥。
昨夜殿上行事,直為元非五品才。
時人無不諷詠
本事詩》開元中宰相蘇味道,與張昌齡有名
暇日相遇互相誇誚。
昌齡曰:某詩所以不及相公者,為無銀花合故也。
蘇有觀燈詩》曰: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
味道云:子詩雖無銀花合,還有金銅釘
昌齡張昌宗詩曰:昔日浮丘伯,今同丁令威
相與拊掌大笑
南楚新聞李泌賦詩楊國忠云:青青東門歲晏憔悴
國忠訴之明皇,上曰:賦楊者,譏卿;賦李者,為朕可乎。
開天傳信記》唐裴寬子諝復為河南尹
素好詼諧,嘗有投牒誤書紙背
諝判云:這畔那畔那畔這畔
我也不辭與你判。
笑殺門前著靴漢。
婦人投狀貓兒,狀云:若是兒貓兒,即是兒貓兒。
若不是兒貓兒,即不是兒貓兒。
大笑,判其狀曰:貓兒識主,傍家搦老鼠
兩家不須爭,將來裴諝
遂納其貓兒
爭者亦止焉。
啟顏錄》華原崔思口吃,每共表弟杜延業遞相戲弄
杜嘗語崔云:延業能遣兄作雞鳴,但有所問,兄即須報。
旁人云:他口應自由何處遣人驅使
若不肯作,何能遣之。
即云:能得。
既而傍人即共杜私賭。
杜將一把穀來崔前云:此是何物
崔云:糓糓
旁人大笑,因輸延業。
唐路勵行初任大理丞親識並相賀。
坐定一人云:兄今既在要職,親皆為樂
諺云:一人在朝百人緩帶
豈非好事
答云:非直唯遣緩帶,並須將卻愨頭。
眾皆大笑
御史臺記》:唐蕭諴初拜員外,於朝列安閑自若
侍御史王旭曰:蕭子從容省達。
韓琬應聲答曰:蕭任司錄早已免杖。
豈止今日方省撻耶。
聞者歡笑
《因話錄》元宗黃幡綽是勿得人憐。
是勿猶言何兒也〉對曰:自家得人憐。
〈時楊貴妃寵極中宮祿山為子肅宗春宮危懼上聞幡綽俛首久之上又嘗登苑北樓,望渭水,見一醉人臨水臥。
左右:是何人。
左右不知,將遣使問之。
幡綽曰:是年滿令史
上問曰:汝何以知。
對曰:更一轉入流
上笑而止。
上又與諸王會食寧王對御坐歕一口飯,直及龍顏
上曰:寧哥何故錯喉
幡綽曰:此非錯喉,是歕嚏
幡綽優人戲謔之言警悟時主解紛救禍之事甚眾真滑稽之雄〉周愿奉使魏州節度使田季安引之連轡
路周一驢極肥,季安指示曰:此物大王世充
應聲答曰:總是竇建德
李尚書選,性嚴毅,不好戲笑
時愿江西鹽鐵留後事,將至。
李公戒從事曰:周生諧謔,忝僭無禮,幸諸賢稍莊以待之
至,數燕。
李公寒溫外,不與之言,周亦無由得發。
一日,饌親賓亦預焉。
公有故人子弟來投,落拓不事
李公遍問舊時別墅,及家僮有技者,圖書有名者,悉云賣卻。
李責曰:郎君官家貧,產業從賣,何至賣及書籍古畫
惆悵久之
復問曰:有一本虞永興手寫尚書,此猶在否。
其人慚懼不敢言賣,云:暫將典錢
忽言曰:尚書大屯。
李公忘卻先拒其談謔之事,遂問曰:尚書何屯。
曰:已遭《堯典》《舜典》,又被此兒郎典。
李公興怒之意大開,自此更不拒周。
一日後,洪之屬邑民一子,有三首,李公覽狀惡之,久不懌,曰:留待長大,令試愨頭。
李紓侍郎諧謔,又服用華鮮
嘗朝回,以同列坊門,有負販者呵不避
李罵云:頭錢奴兵,輒衝官長
負者顧而言曰:八錢措大,漫作威風。
樂採異語,使僕者誘之至家,為設酒饌徐問八錢之義。
負者答曰:只是衣短七耳。
同列以為破的甚慚。
下人呼舉不正故云短也〉
姚峴文學,而好滑稽遇機即發。
姚僕射南仲廉察陜郊。
初釋艱服候見,以宗從之舊,延于中堂
弔訖,未語及他事。
陜當兩京之路,賓客無時
門外忽有投刺者云:李過庭
僕射曰:過庭之名甚新,未知誰家子弟。
客將左右,皆稱不知,又:知之否。
初猶俛首嚬眉頃之自不可忍,斂手言曰:恐是李趨兒。
僕射久方悟而大笑
盧尚書弘宣,與弟盧衢州簡辭同在京。
一日衢州早出,尚書有何除改
答曰:無大除改,惟皮遐叔蜀中刺史
尚書不知皮是遐叔姓,謂是宗人低頭久之曰:吾弭當家,沒處得盧皮遐來。
衢州辯之,皆大笑
有人李寰建節晉州表兄武恭,性誕妄
又稱好道,及蓄古物
生日,無餉遺,乃箱擎一故皁襖子與云:此是李令公收復京師時所服,願尚書功業一似西平
以書謝。
後聞知恭生日箱擎一破職脂愨頭餉恭曰:知兄深慕高真,求得一洪崖先生得仙時愨頭,願兄得道一如洪崖
賓僚無不大笑
余嘗讀謝綽拾遺錄》云:江夏王義恭性愛古物,常遍就朝士求之。
侍中何勗已有所送,而王徵不已,何甚不平
出行于道,遇狗枷犢鼻,乃命左右取之還,以箱擎送之。
牋曰:承復須古物,今奉李斯狗枷相如犢鼻
此頗與、恭相類耳。
衢州視事際,有婦人姓翁,陳牒論田產,稱阿公阿翁在日〈下阿翁兩字言其大父也〉坐客笑之。
其類。
余嘗目睹者,王屋梓人女曰阿家京中阿輔洪州阿姑,蜀中有阿母洛中阿郎,皆因其姓,亦堪笑也。
《耕餘博覽盧杞遇馮盛於塗,各㩦一囊發盛囊,有墨一枚大笑
正色曰:天峰煤和針魚腦入金谿,子手中錄離騷古本,比公日提綾文刺三百,為名利奴顧當孰勝已。
而搜囊,果是三百刺。
群居解頤安祿山敗,史思明繼逆。
東都,遇櫻桃熟,其子在河北欲寄遺之,因作詩寄去。
詩云:櫻桃一籠子,半赤,半已黃。
一半懷王
一半周至
詩成,贊美之。
皆曰:明公此詩大佳,若能言一半周至一半懷王,即與黃字聲勢稍穩。
思明大怒曰:我兒豈可周至之下。
周至即其傅也。
杜佑淮南,進崔叔清百篇
德宗語使者曰:此惡詩,焉用進。
時人呼准敕惡詩
《世說補》:盧相邁不食鹽醋同列問之:足下不食鹽醋何堪
邁笑曰:足下終日食鹽醋,復又何堪
北夢瑣言李肇國史補》云:貞元末,有郎官四人,自行軍司馬賜紫而登粉署省中謔之為四君子也。
有一丞郎馬上內逼急,詣一空宅徑登溷軒,斯乃大優,穆刀綾空屋也。
優忽至,丞郎慚謝之優曰:侍郎他日內逼,但請先訪,人聞之莫不絕倒
唐裴晉公度風貌不揚自譔真讚云:爾身不長,爾貌不揚胡為而將。
胡為而相。
幕下從事遜以美之,且曰:明公以內揚為優。
公笑曰:諸賢好信謙也。
幕僚皆悚而退。
李洸者,渤海人昆仲皆有文章旅次至江村,宿於民家,見覆斗上安錫佛一軀詭詞以贊之,民曰:偶未慶贊為去僧院地遠爾。
曰:何必須僧,只我而已
民信之,明發隨分具齋餐炷香虔誠俯仰即稱曰:錫鑞佛子柔軟世尊斗上莊嚴為有十升功德,念摩呵般若波羅蜜
公元732年
《唐國史補》國子司業韋聿,皋之兄也,中朝以為戲弄
有人九宮休咎
曰:我家白方,常在西南二十年矣。
權相舍人,以聞望自處,嘗語同僚曰:未嘗科第為資。
鄭雲逵戲曰:更有一人
遽問:誰。
答曰:韋聿者也。
滿座絕倒
鄭雲逵王彥伯鄰居,嘗有客來求醫,誤造雲逵門
雲逵知之,延入診候曰:熱風頗甚
客又請藥方。
雲逵曰:某是給事中,若覓國醫王彥伯東鄰是也
驚走而出。
自是京城乖宜者,皆曰熱風
或云即劉俛也。
進士何儒亮自外州至,訪其從叔,誤造郎中趙需宅。
白云同房
冬至家致宴揮霍
既是同房,便令引入就宴。
姊妹妻女並在座焉。
儒亮食畢徐出,細審之,乃何氏子也。
大笑儒亮歲餘不敢出,京師自是為何郎中
太平廣記》僕射韓皋夏口,嘗病小瘡,令醫付膏藥,不濡。
公問之,醫云:天寒膏硬。
公笑曰:韓皋實是硬。
《盧氏雜說裴晉公度相位日,有人槐癭一枚,欲削為枕。
郎中庾威世稱博物,召請別之。
庾捧翫良久,白曰:此槐癭是雌樹生者,恐不堪用。
裴曰:郎中甲子多少
庾曰:某與令公同是甲辰生。
公笑曰:郎中便是甲辰
太平廣記》汝南袁德師,故給事高之子。
嘗於東都買得婁師德故園地,起書樓。
人語曰:昔日婁師德園,今乃袁德師樓。
《唐國史補》貞元末,有郎官四人,自行軍司馬賜紫而登郎署省中謔為四軍
杜陽雜編》朱泚始亂長安
源休姚令言等廣陳圖讖,以堅意。
及為偽宰相日益自負
乃收圖書,貯倉廩,作蕭何事業
或聞王師不利,而喜色出面,謂令言曰:天下將定,吾等之功,豈後於蕭何矣。
令言曰:漢皇未弱於劉季
休退語偽黃門侍郎蔣諫曰:若度其才,即吾為蕭,姚為曹耳。
識者聞之,謂不奈官職
喬琳雖受偽官,而性好諧謔,因語舊僚曰:源公真所謂火迫酇侯耳。
群居解頤元和初達官中外親重婚者,已涉溱洧之譏,就禮之夕儐相,則有清河張仲素宗室李程女家催妝詩仲素朗吟曰:舜耕草木,禹鑿舊山川。
久之乃悟曰:張九張九,舜禹之事,我知之矣。
群客大笑
嶺南地暖,草菜經冬不衰,故蔬圃之中,栽種茄子宿根多二三年者,漸長枝幹,乃成大樹
夏秋熟,時梯樹摘之。
三年後,樹老子稀,即伐去,別栽嫩者。
又其俗:入冬好食餛飩往往稍暄食須用扇。
至十月,旦率以扇一柄相遺,書中以吃餛飩為題,故俗云:踏梯摘茄子,把扇吃餛飩
嶺南無問貧富之家,教女不以針縷紡績為功,但窮庖廚,勤刀杌而已
醯醢葅鮮者,得為大好女矣。
俚民爭婚聘者,相與語曰:我女裁袍補襖,即的然不會;若修治水蛇黃鱔,即一條必勝一條矣。
李福妻裴氏性妒忌,姬侍甚多未嘗屬意
滑臺日,有以女奴之者意欲之而未果
一日乘間言於妻曰:某官巳至節度使矣,然其所使者,率不過老僕
夫人待某,無乃薄乎。
裴曰:然,不知公意所屬何人。
即指所獻女奴,裴許諾
爾後不過執衣侍膳未嘗得一繾綣
又囑妻之左右曰:設夫人沐髮,必當來報我。
既而有以沐髮來告者,偽言腹痛,且召其女奴
既往左右以裴方沐,不可遽聞,即告以所疾。
以為信然,遽出髮盆中,問所苦。
業以為言即若不可忍狀。
裴極憂之,由是以藥投兒溺中進之。
明日監軍從事,悉來候問。
即具以告之,因言曰:一事無成,固當有分
所苦者,虛咽一甌溺耳。
者莫大笑
公元820年
全唐詩話》施肩吾崔嘏同年不睦,舊失一目,以珠代之,施嘲之曰:二十九人及第,五十七眼看花。
元和十五年也。
《唐國史補》于司空頔,撰順聖樂》,每宴必使奏之。
其曲將半,約綴皆伏,獨一卒舞其中
幕客韋受笑曰:何用窮兵獨舞
言雖恢諧一時亦有謂也。
本事詩》詩人張祜未嘗白公白公蘇州始來謁。
才見白,白曰:久欽籍,嘗記得款頭詩。
愕然曰:舍人何所謂。
白曰:鴛鴦鈿帶何處孔雀羅衫阿誰
款頭何邪。
頓首微笑,仰而答曰:亦嘗記得舍人目連變。
白曰:何也。
曰: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不見
目連變何邪。
遂與歡宴竟日
《摭言》唐白居易初舉未振,以歌詩顧況
謔曰:居易
長安百物貴,居大不易
及讀至賦得原上草送友》曰:野火不盡春風吹又生。
歎曰:有句如此,居大不難。
老夫前言戲之耳。
《因話錄》:唐北省諫議,在給事中上。
中書舍人,在給事中下。
裴佶諫議形質短小
舍人戲之曰:如此短,何得向上
裴佶曰:若怪即曳向下著。
眾人大笑
後除舍人
全唐詩話》白樂天求馬裴度贈以馬,因戲云:君若有心求逸,足我還留。
意在名姝妾換馬之事,樂天答曰:安石風無奈何,欲將赤驥換青娥
不辭便送東山去,臨老何人與唱歌。
雲溪友議》張祜客于丹徒,有朱檀者,輕佻侮慢祜之篇詠,後卷,欲其潤飾之,乃戲簡二十字,欣而不悟,詩曰:昔人玉盌,擊之千里鳴。
今日睹斯文,盌有當時聲。
溫州顏郎,中儒士也。
不知弧矢之能張,觀其騎獵馬上,以詩戲之曰:忽聞射獵軍城,人著戎衣馬帶纓。
倒把角弓一箭,滿山狐兔當頭行。
為東瓜堰官,憾其牛戶無禮,實欲鞭笞,但無不取,給于其中也。
無名秀士居多職事,皆怯于
錢塘酒徒朱沖和小舟經過令語曰:張祜前稱進士不亦難乎。
沖和乃自啟名而贈詩嘲之,平生傲誕至于公侯未如斯之挫也,其詩曰:白在東都元已薨,蘭臺鳳閣少人登。
冬瓜堰下逢張祜牛屎堆邊說我能。
韋鵬翼戲題盱眙邵明府壁詩曰:豈肯尋竹徑行卻嫌絲竹好娃聲。
自從煮鶴燒琴後,背卻青山月明
樂營子女席上賓客,量三木書榜,子示諸妓云:嶺南掌書記張保徹,綠羅裙上三棒紅粉腮邊淚兩行
叉手向前大使,這回不敢兒郎
時謂張書記文彩縱橫,比之何遜人才瑰偉有似元宗,及罷府北歸留詩戲諸同院,聞者,莫不大咍。
詩曰:憶昔前年富貴時,如今頭腦依稀布袍破後思宮內錦褲穿時憶御衣
鶻子背攢高力士,嬋娥翻畫太真妃
如今憔悴南海,卻似當時幸蜀歸。
莆田縣有染巨富,因醉毆兄,至高標十木既歸,鄉親為會。
柳逢秀才旅遊掇席,主人不樂,柳生怒而題壁染人,遂與束帛贖其詩。
詩曰:紫緣終朝染,因何不識非。
莆田竹木貴,背負十柴歸。
北夢瑣言趙璘員外裴坦漢南從事甚陋,裴公戲之曰:趙公本不醜,孩抱時,乳母憐惜往往撫弄云作醜子、作醜子,因此一定
裴公大咍。
薛侍郎昭緯氣貌昏濁杜紫微脣厚。
溫庭筠號溫鍾馗不稱才名也。
薛侍郎登第前,就肆買鞋,鞋主曰:秀士腳第幾對。
曰:與昭緯作腳來,未曾立行第也。
杜德祥侍郎昆弟力困,要舉息利錢濟急用。
召同坊富民到宅且問曰:子本對是幾錢。
其人拂袖而出。
孔緯拜官教坊優伶繼至各求利市
野豬獨先行到,公有所賜,謂曰:宅中甚闕,不得厚致,若有諸野豬,幸勿言也。
復有一伶繼來,公索其笛,喚近階,指笛竅問之曰:何者浣溪紗籠子笛。
大笑之。
道士陳子霄登華山上方,偶有顛撲
宇文郎中致書戲之曰:不知上得不得,且怪垂之又垂。
斯皆清賢雅戲,以之群居,又何傷也。
公元835年
嘉話錄》唐劉禹錫云:李二十六丞相善謔,為夏口日,有客辭焉。
李曰:且更三兩日。
客曰:業已行矣,舟船已在漢口
李曰:但相信住,那漢口不足信
其客胡盧掩口而退。
又因與裳以丞相留守投店酒飲,石收頭子,糾者罰之。
石曰:何罰之有。
曰:汝忙鬧時,把他堂印將去,又何辭焉。
酒家謂重四為堂印,蓋譏石。
太和九年冬朝廷有事之際,而登庸用也。
啟顏錄》:唐竇曉形容短小眼大露睛;樂彥偉身長露齒
彥偉先弄之云:足下有功德。
旁人怪問,彥偉曰:既已短肉,又復精進
豈不大有功德
竇即應聲答曰:公自有大功德,因何道曉。
人問其故,竇云:樂工小來長齋
又問長齋之意,竇云:身長如許口齒齊崖。
豈不長齋
眾皆大笑
全唐詩話》魏扶大中初知禮,闈入貢院題詩云:梧桐葉落滿庭陰,鎖閉朱門試院深。
曾是當年辛苦地,不將今日初心
牓出無名,子削為五言詩以譏之。
群居解頤咸通中優人李可及滑稽諧戲獨出流輩,雖不能托諷論,然巧智敏捷,亦不可多得
嘗因延慶節緇黃講論畢,次及優倡為戲。
可及褒衣博帶攝齊升坐,稱三教論衡。
偶坐者問曰:既言博通三教,釋迦如來是何人。
對曰:婦人
問者驚曰:何也。
曰:金剛經》云:趺座而坐,非婦人
云夫而後坐也。
上為之啟齒
又曰:太上老君何人。
曰:亦婦人也。
問者益以不喻。
乃曰:道德經云:吾有大患,為吾有身
及吾無身,吾有何患。
倘非婦人何患有娠乎。
上大悅。
又問曰:文宣王何人也。
曰:婦人也。
問者曰:何以知之。
論語曰:沽之哉,我待價者也。
向非婦人,奚待嫁為。
上意極歡賜予頗厚。
公元888年
魏博節度使韓簡麤質,每對文士,不曉其說,心嘗恥之,乃召一孝廉論語
為政篇》翊日從事曰:近方知古人淳樸年至三十,方能行立
聞者大笑
南中小郡,多無緇流
宣德音,須假作僧道陪位
昭宗即位柳韜容管宣告使,赦下到,下屬州。
自來僧道,皆臨事差攝
宣時,有一假僧不伏排位,太守王弘大怪而問之。
僧曰:役未到,差遣偏併,去歲已曾作文宣王今年又差作和尚
者莫絕倒
廣南海中數州,多不立文宣
刺史不知禮,將釋奠。
即署二書吏文宣王亞聖鞠躬門外
進止如儀,即判云:文宣王亞聖各決若干
信州一女落拓貧屢,好歌飲酒居常衣食甚迫。
有人乞與州圖,因浣染為裙,墨跡不落,會鄰過之出妓設酒,良久一婢驚出,云:娘子誤燒裙。
其人遽問損處,婢曰:正燒著大雲寺門。
玉泉子》盧肇丁稜及第也,先是放牓訖,則須謁宰相
其導啟詞語,一出牓元者,俯仰疾徐,尢宜精審
首冠有故不至
次及也。
口吃,又形體小陋
引見,則俛而致詞
本言稜等登科,而赭然發汗鞠躬移時,乃曰:稜等登稜等登
竟不發其後語而罷。
左右皆笑。
翼日友人戲之曰:聞君善箏,可得聞乎。
曰:無之
友人曰:昨日稜等登稜等登豈非箏之聲乎。
明道雜志世傳朱全忠四鎮時,一日,與賓佐出游全忠忽指一方地,曰:此可建一神祠,試召一視地工驗之。
而召工久不至,全忠怒甚,見于辭色
左右皆恐,良久,工至,全忠指地祝之。
再拜賀曰:此所謂上龍尾地,建廟固宜,然非大貴人不見此地
全忠喜,薄賜而遣之,工出,賓僚或戲之曰:爾若非上龍尾,當坎下驢頭矣。
東北人謂砍伐為坎。
本事詩》唐郎中張又新,與虔州楊虞卿,齊名友善。
楊妻李氏有德無容
未嘗介意,敬待特甚
張嘗語楊曰:我年少成美名,不憂仕矣。
唯得美室平生之望斯足。
楊曰:必求是,但與我同好,定諧君心。
張深信之。
既婚,殊不愜心
楊秉笏觸之曰:君何太癡。
言之數四
不勝其忿,迴應之曰:與君無間,以情告君。
誤我如是何為癡。
於是歷數求名從宦之由,曰:豈不與君皆同邪。
曰:然。
然則我得醜婦,君詎不同邪。
張色解,問:君室何如我。
曰:特甚
張大笑,遂如初
張既成家,乃為詩曰:牡丹一朵千金,將謂從來色最
今日滿欄開似雪一生辜負看花心。
《摭言》唐沈亞之客游,為小輩所試,曰:某改令,書俗各兩句伐木丁丁鳥鳴嚶嚶
東行西行,遇飯遇羹。
亞之答曰: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欺客打婦,不當婁羅
《盧氏雜記:交廣間遊客,各求館帖。
所至迎接甚厚,贐路每處十千。
廣帥盧鈞深知其弊。
凡求館帖者,皆云:累路館驛供菜而已
有客齎帖到驛,驛司依帖供訖,客不發。
驛吏曰:恐後更有使客,前驛又遠,此非宿處
客曰:食帖如何處分
吏曰:供菜而已
客曰:菜飯供了,還我而已來。
驛吏相顧,莫知所為
客又迫促,無計,問吏曰:不知而已
大於驢,小於騾。
若無可供,但還我價值
驛吏問:每一而已
其價幾何
客曰:三五千。
驛吏遂斂送耳。
《摭言》唐盧肇舉,先達或問所來。
曰:某袁民也。
或曰袁州舉人邪。
曰:袁州舉人,亦猶沅江鱉甲九肋者蓋稀矣。
江西解試,為試官未送。
啟事謝曰:巨鼇屓贔首冠蓬山
試官謂之曰:某昨限以人數擠排,雖獲申展,深慚名第奉浼
焉得翻有首冠蓬山之謂。
曰:必知明公垂問。
大凡頑石處上,巨鼇戴之。
豈非首冠邪。
一座聞之大笑
公元836年
《唐章》孝標及第後,寄淮南李紳詩曰:及第全勝十政官,金湯渡了出長安
馬頭漸入揚州郭,為報時人洗眼看。
亟以一絕答之曰:假金只用真金鍍,若是真金鍍金
十載長安得一第,何須空腹高心
《盧氏雜說唐郎中南卓,與李修古親表昆弟
李性迂僻常輕之。
李俄授許州從事,奏官敕下,時許帥方大讌,忽遞到開角,有李書
遂執書喜白帥曰:某與二十三表兄弟多蒙相輕
今日某忝為尚書賓幕又奏署敕下,遽與某書,大奇
及啟緘云:即日老不死,生見李修古上除因。
請書看,合座大笑
修古慚甚。
松窗雜錄曲江池秦畤舊址
唐開元中疏鑿勝境
南即紫雲樓芙蓉苑,西即杏園慈恩寺
花卉環周煙水明媚都人遊賞
盛於中和上已節。
即錫宴臣僚,會于山亭,賜太常教坊樂。
備彩舟,唯宰相三使、北省官翰林學士登焉。
傾動皇州以為盛觀
裴休廉察宣城,未離京,值曲江池荷花盛發,同省閣名士遊賞
慈恩寺,各屏左右,隨以小僕,步至紫雲樓
見數人坐於水濱,裴與朝士憩其旁。
中有黃衣半酣軒昂自若,指諸人笑語輕脫
裴意稍不平,揖而問之:吾賢所任何官。
率爾對曰:喏,即不敢,新授宣州廣德
反問裴曰:押衙任何職。
裴效之曰:喏,即不敢,新授宣州觀察使
於是狼狽而走,同座亦皆奔散
朝士撫掌大笑
不數日,布於京華
後於銓司訪之,云:有廣德請換羅江矣。
宣皇藩邸聞是說,與諸王每為戲談
其後龍飛,裴入相
因書麻制,迴謂樞近曰:喏,即不敢,新授中書門下平章事矣。
北夢瑣言荊州衣冠藪澤,每歲解送舉人,多不成名號曰天荒解
劉蛻荊州及第號為破天荒
爾來關圖、常翛,皆荊人也,率有高文,連登上第
即戎之子及第歸鄉都押衙輩為具張筵
乃指盤上醬甌,戲老校曰:要校卒為者。
其人以醋樽進之曰:此亦校卒為者也。
人大噱。
關圖妻,即常翛妹,才思婦也,有《祭夫文》行於世。
公元835年
盧氏衣冠之盛,而累代未嘗知舉
乾符中,盧㩦中書,以宗人掌文柄者,乃擢群從陝虢觀察使盧渥,司禮闈
是年秋黃巢犯闕,僖皇播遷舉人星迸。
迨復京都裴贄連知三舉有羨色。
趙崇戲之曰:閣下所謂出腹不生養主司也。
《摭言》鄭光業中表有同人試者。
時舉子率以白紙案子光業潛紀之曰:新糊案子,其白如銀。
入試出試。
千春萬春
光業弟兄共有一巨皮箱
同人投獻,詞有可嗤者,即投其中號苦海
昆季從容,用資諧謔
即命二僕。
苦海於前,人閱一編,皆極歡而罷。
光業嘗言及第之歲,策試夜。
一同人突入試鋪。
吳語,謂光業曰:必先必先可以相容否。
光業為輟半鋪之地。
又曰:必先必先,諮仗取一杓水。
亦為取之。
又曰:便干託一碗,得否。
欣然與之烹煎
二日光業狀元及第,其人首貢一啟,頗敘一宵之素。
略曰:既蒙取水,又使煎茶
當時不識貴人凡夫俗眼
今日為後進,窮相骨頭
北夢瑣言唐中書令王鐸位望崇顯率由文雅,然非定亂才。
出鎮渚宮,為都統,以禦黃巢
姬妾赴鎮,而妻妒忌,忽報夫人離京在道
從事曰:黃巢漸似南來夫人又自北至,旦情味何以安處
幕僚戲曰:不如黃巢
王亦大笑
荊州失守,復把潼關黃巢傳語云:令公儒生非是我敵,請自退避,無污鋒刃
於是棄關,隨僖皇播遷於蜀。
再授都統收復京都大勳不成,竟罹非命
啟顏錄》:敬啟白社官三老等:切聞政本於農,當須務茲稼穡若不雲騰致雨,何以稅熟貢新
聖上臣伏戎羌愛育黎首用能閏餘成歲,律呂調陽
某乙等,並景行維賢,德建名立,遂乃肆筵設席祭祀蒸嘗鼓瑟吹笙絃歌酒讌上和下睦,悅豫且康,禮別尊卑,樂殊貴賤,酒則川流不息,肉則似斯馨,非直菜重,兼亦果珍李莫不矯首頓足,俱共接杯舉觴豈徒戚謝歡招,信乃福緣善慶
某乙索居閑處孤陋寡聞雖復屬耳垣牆未曾攝職從政不能堅持雅操,專欲逐物意移,憶內則執熱愿涼,思酒如骸垢想浴,老人飽飫烹宰某乙則饑厭糟糠欽風空谷傳聲,仰惠則虛堂習聽,脫蒙仁慈隱惻庶有濟弱扶傾,希垂顧審詳,咸望渠滴歷。
某乙稽顙再拜
終冀勒碑刻銘,但知悚懼恐惶,實若臨深履薄
北夢瑣言唐盧延讓業詩,二十五舉方登第。
中有狐衝官道過,狗觸店門開之句,租庸調張濬親見此事,每稱賞之。
又有餓貓臨鼠穴,饞犬舐魚砧句,為中書令成汭所賞。
又有栗爆燒氈破,貓跳觸鼎翻,為蜀王建所賞。
盧謂人曰:平生投謁公卿不意得力貓鼠狗子也。
人聞而笑之。
光化中朱樸毛詩博士拜相
恃其口辯,謂可立太平
藩邸引導,聞於昭宗,遂有此拜。
對敭之日,陳言數條,每言臣必為陛下致之。
洎操大柄,殊無所成,自是恩澤日衰中外騰沸
內宴日,俳優穆刁陵作念經行者,至前朗諷曰:若是朱相即是非相
翼日出官
時人語曰:博士自古有之,君子不恥其言之不出,恥躬之不逮
況唐末喪亂天下阻兵,雖負荷奇才不能為討。
朱樸一儒生,恃區區之辯,欲整其亂,祇取辱焉。
宜其涓縷未申,而黜放已至,故大為識者之所嗤也。
唐乾寧中荊南成令公汭曾為僧,盜據渚宮,尋即真命。
末年騁辯每事摽特。
初以澧、朗舊在巡屬,為土豪雷滿所據,奏請割隸
相國徐公彥若中書不為處置由是銜之。
相國出鎮番禺,路由渚宮,成令雖加接延,而常怏怏
饌後,更席而坐,詭辯鋒起
相國曰:令公位尊方面,自比桓、文。
雷滿者,偏州一夥草賊耳,令公不能加兵,而怨朝廷乎。
成公赧焉而屈。
東海文雅高談,聽之亹亹,成令雖甚敬憚,猶以嶺外黃瘴,患者髮落,而戲曰:黃茅瘴,望重。
相國曰:廣海黃茅瘴,不死成和尚
蓋譏成令曾為僧也,終席漸恥之。
鑒戒錄》濠州西有高唐館,俯近淮水御史閻欽授宿此館,題詩曰:借問襄王安在哉。
山川此地陽臺
今朝寓宿高唐館,神女何曾入夢來。
李和風至此,又作詩曰:高唐不是高唐淮上江南異方
向此中求薦枕參差笑殺楚襄王
全唐詩話》鍾陵雲英羅隱舊見之。
一日,譏未第嘲之曰:鍾陵醉別十餘春,重見雲英掌上身
我未成名君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北夢瑣言:盧沆自廉察入朝知舉,遇黃寇犯闕不及終場
趙崇大夫戲之曰:出腹不生養主司也。
盧家未嘗知舉,盧相㩦恥之,故拔沆為主,文竟不果。
《唐語林:或有朝客譏宋濟曰:近日白袍子,何太紛紛
曰:蓋因緋袍子、紫袍紛紛使然也。
北夢瑣言皮日休謁歸尚書不見,因撰《夾蛇龜賦》,譏其不出頭也,而歸氏子亦撰《皮靸鞋賦》遞相謗誚
全唐詩話》皮日休賦龜詩嘲歸氏曰:硬骨殘形知幾屍骸終是不風流
頑皮死後鑽須遍,都為平生出頭
歸氏以姓嘲日休云:八片尖斜砌作毬,火中燖了水中揉。
一團閑氣如常在,惹踢招拳卒未休。
朝野僉載》尚書右丞陸餘慶洛州長史,其子嘲之曰:陸餘慶筆頭無力觜頭硬,一朝受詞詔,十日判不竟。
送案稿下。
餘慶得而讀之曰:是必那狗。
鞭之
讀書鏡》韓熙載性好謔浪,有投贄大荒惡者,熙載使妓炷艾熏之,俟來即歸之,出乃嗅之,曰:子之卷軸,何多艾氣
聞者大笑
夢溪筆談江南宋齊丘智謀之士也。
以謂江南精兵三十萬:士卒十萬,大江當十萬,而已當十萬。
江南初主,本徐溫養子,及僭號,遷徐氏海陵
中主繼統,用齊丘謀,徐氏男女少長,皆殺之。
其後齊丘嘗有一小兒病,閉閤謝客中主置燕召之,亦不出。
有老樂工,且雙瞽,作一詩書紙鳶上,放入齊丘第中,詩曰:化家為國良圖總是先生畫計謨。
一個小兒不得上皇當日如何
海陵州宅之東,至今小兒數十,皆當時所殺徐氏之族也。
馬令·南唐書·李家明傳》建州王延政僭號元宗遣將平之,俘延政建康封鄱陽王
公卿宴其第,延政吝于賜予家明謔之曰:賤工無伎優賜叵當,然告大王乞取一物
延政曰:汝何求。
家明曰:大殷平天冠,今已無用家明敢取為優服。
延政默然慚恨而罷,自是怏怏病卒。
陸游·南唐書·馮延己傳》延己負其材藝狎侮朝士
嘗誚孫忌曰:君有何所解。
而為丞郎
忌憤然答曰:僕山東書生鴻筆藻麗十生不及君,詼諧歌酒百生不及君,諂媚險詐累劫不及君。
然上所以寘君於王邸者,欲君以道義規益,非遣君為聲色狗馬之友也。
延己不能對。
馬令·南唐書·汪台符傳》宋齊丘始字超回台符貽書誚之曰:聞足下大聖以為名,超亞聖以稱字。
齊丘大慚改字子嵩
公元943年
史虛白傳》元宗即位,畫江為界,虛白《割江賦以誚云:舟車有限,沿汀島以俱閑;魚鱉無知,尚浮游不止
陸游·南唐書·喬匡舜傳》:匡舜知貢舉及第樂史五人多,久滯名場者,時稱得人,而少年輕薄子嘲之謂之陳成牓。
馬令·南唐書·毛炳傳》豐城人也,好學不能自給,因隨里人廬山,每與諸生曲講苟獲貲鏹,即市酒盡醉
時彭會好茶好酒,或嘲之曰:彭生說賦三觔,毛氏傳經酒半升。
聞之,小哂而去。
南唐近事章齊一為道士滑稽無度善於嘲毀,倡俚樂籍多稱其詞長曰:二次,曰齊三保大中任樂坊判官一旦暴疾齊一齚舌而終。
馮謐總戎廣陵周師,所陷乃削髮披緇以紿,周人將圖間道南歸,為識者所擒,送至行在,時鍾謨亦使周人或譏之曰:昔日旌旗擁出坐籌之將,今朝毛髮為行腳之僧。
世宗甚悅,因釋罪歸之,終中書侍郎
善謔集》南唐馮謐嘗對諸閣老,言及元宗賀知章鏡湖事,因曰:他日賜歸得後湖足矣
徐鉉答曰:主上尊賢下士,豈愛一湖所乏者。
賀知章大慚
宜春傳信錄》彭伉唐徵士構雲之孫也,妻即湛齎之姨。
進士及第,湛猶為縣吏
妻旋為置賀宴,皆官人名流居客右,一座盡傾。
湛至,命飯于後閣,湛無難色。
其妻忿然責之曰:男子不能自勵窘辱如此,復何為哉。
湛感其言,孜孜學業
未數歲,一舉登第
常侮之,方跨長耳,縱遊郊郭
忽有僮馳報:湛郎及第
失聲而墜。
故友人謔曰:湛郎登第彭伉落驢。
今落驢橋,即其地也。
十國春秋·吳越羅隱傳》作詩文及謔語,常涉刺譏顧雲淮南高駢譏之。
夏飲于海風亭曰:青蠅被扇扇離席
遽曰:白澤釘釘在門在浙幕,沈崧得新榜示題其末曰:霸陵老將無功業,猶憶當時夜獵歸。
歸田錄故老能言五代時事馮相道和相凝同在中書
一日和問馮曰:公靴新買,其直幾何
舉左足示和曰:九百。
和性褊急,遽回顧小吏:吾靴何得用一千八百。
詬責久之,馮徐舉其右足曰:此亦九百。
於是哄堂大笑,時謂:宰相如此何以鎮服百僚
五代史·劉岳傳》宰相馮道本田家,狀貌質野朝士都笑其陋。
入朝兵部侍郎任贊其後道行反顧反顧何為
曰:遺下兔園冊爾。
兔園冊者,鄉校俚儒田夫牧子之所誦也,故舉以誚
聞之大怒,徙祕書監
《賢奕編》李茂貞居岐,以地狹賦薄,下令榷油,因禁城無內松薪,以其可為炬也,有優者笑曰:臣請并禁明月
南部新書王延彬獨據建州,稱偽號。
一旦大設,為伶官作戲,辭云:只聞有泗州和尚不見五縣天子
群居解頤:偽蜀王先主,未開國前,西域胡僧
瞻敬,如見釋迦
舍於大慈院,蜀主復謁坐於廳,士女就院,不令止之。
婦女列次拜,俳優王舍城揚言曰:女弟禮拜,願後身面孔一似和尚
蜀主大笑
蜀王先主晏駕前來,大禿鶖鳥遊於摩訶池上,顧敻時為上臣,直于內禁,遂潛吟二十八字,詠曰:昔日曾聞瑞應圖,萬般徵意不如無。
摩詞池上分明見,仔細看來是那胡。
十國春秋·後蜀掌聿修傳》聿修春秋魯黨氏之後也,性豪縱不羈歷仕太子左贊善大夫,與同官家述雅相親愛兩人滑稽
聿修一日伺述,酒罋將竭叩門求飲,既而尊罍果罄,聿修書壁曰:酒客乾喉去,惟存呷大夫
顧敻傳》常于前蜀時見隸武秩者,多拳勇之夫,戲造武舉諜以譏之人,以為滑稽云諜曰:大順年,侍郎李吒叱下進士及第三十餘人癩子張打胸李,嗑咀李,破肋李,吉了,樊忽雷王號駝郝牛矢,陳波斯蠻子等試亡命澤,賊到處不生草詩。
公元956年
馬令南唐書》彭利用廣陵人也。
顯德中周師淮南,遂奔建康廬陵利用樸鄙,頗拘古禮,雖燕居拱手正坐對家稚子下逮奴隸言,必據書史斷章破句,以代常談
俗謂之掉書袋,因自為彭書,袋每出
遠塗雖冒雨雪,不徹冠幘,或喻之曰:跋涉勞頓,當從簡易利用對曰:有禮則安,無禮則危焉,可悖之為,先聖罪人哉。
或問其高姓,對曰:隴西之遺,苗昌邑之餘。
胄又問其居處,對曰:生自廣陵,長僑螺渚。
其僕嘗有過利用責之曰:始予以紀綱之僕,人百其身賴爾,同心同德左之右之,今乃中道而廢,侮慢自賢,故勞心勞力日不暇給,若而今而後過而勿改,予當循公滅私,撻諸市朝,任汝自西自東以遨以遊而已
江南士人每於宴語,必道此以戲笑
利用喪父,客弔之曰:賢尊窀穸不勝哀悼
利用對曰:家君不幸短命諸子餬口四方,歸見相如之壁,空餘仲堪之棺,實可痛心疾首不寒而栗,苟泣血三年不可再見
遂大慟,客復勉之曰:自寬哀慼,冀闋喪制
利用又曰:自古毀不滅性,杖而後起,卜其宅兆安措之,雖則君子有終然而孝子不匱三年不改,何日忘之。
又大歔欷,弔者於是失笑
鄰家火災利用往救,徐望之曰:煌煌然,赫赫然,不可嚮邇,自鑽燧而降未有若斯之盛,其可撲滅乎。
又嘗與同遠遊迨至一舍,俄不告而返,詰旦復至,或問之故,利用曰:忽思朱亥之椎,猶倚陳平之戶,竊恐數鈞之重,轉傷六尺之孤
其言可哂者,類如此。
利用雖舉進士才調鄙俚,多類俳優
故凡六上不第一夕晏寢,而卒年六十。
公元923年
十國春秋·前蜀後主本紀乾德五年九月庚戌重陽節近臣宣華苑,酒半嘉王宗壽乘間社稷將危,狀繼以隕涕韓昭輩共以諧笑溷之。
冬十月,以韓昭吏部侍郎判三銓昭受賂徇私選人,詣鼓院撾鼓上訴,又為嘲語曰:嘉眉邛侍郎骨肉導江,清城侍郎親情果閬,二州侍郎自留,巴蓬集壁,侍郎不惜
帝聞言召問對曰:此皆太后太妃國舅之戚,非臣之親。
默然
《遼史·蕭柳傳》滑稽,雖君臣宴飲詼諧無所忌,時人比之俳優
臨終,謂人曰:吾少有致君志,不能直遂故以諧進。
萬有一補俳優名何避
公元942年
海思傳》海思字鐸袞隋國王釋魯之庶子
機警口辯
會同五年詔求直言
海思年十八,衣羊裘,乘牛詣闕
有司問曰:汝何故來。
對曰:應詔言事
不以貧稚見遺,亦可備直言之選。
有司以聞。
會帝將出獵,使謂曰:俟吾還則見之。
海思曰:臣以陛下急於求賢是以來耳;今反緩於獵,請從此歸。
帝聞,即召見賜坐,問以治道
命明王安端與耶律頗德試之,數日,安端等奏曰:海思之材,臣等所不及。
帝召海思問曰:與汝言者何如人也。
對曰:安端言收檢,若空車走峻坂頗德如著靴行曠野射鴇。
大笑
耶律和尚傳》和尚字特抹,糸出季父房。
滑稽
重熙初,補祗候郎君
時帝篤於親親,凡三父之後,皆序父兄行第,於和尚狎愛
然每侍宴飲,雖詼諧未嘗一言之過,由是上益重之。
耶律合里只傳》重熙中,累遷西南面招討都監
宋國生辰使,館于白溝驛。
宴勞,優者嘲蕭惠河西之敗。
合里只曰:勝負兵家常事
嗣聖皇帝石重貴至今興中石家寨
惠之一敗何足較哉。
宋人慚服
帝聞之曰:優伶失辭,何可傷兩國交好
鞭二百,免官
羅衣輕傳》衣輕,不知其鄉里
滑稽通變一時諧謔,多所規諷
興宗敗於李元昊也,單騎突出,幾不得脫
先是元昊遼人,輒劓其鼻,有奔北惟恐追及。
羅衣輕止之曰:且觀鼻在否。
上怒,以毳索帳後,將殺之。
太子笑曰:打諢不是黃幡綽
羅衣輕應聲曰:行兵不是唐太宗
上聞而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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