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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家範典
第十四卷目錄
父母部紀事
父母部雜錄
父母部外編
家範典第十四卷
父母部紀事
《書經·堯典》:帝曰:咨四岳,朕在位七十載,汝能庸命,巽朕位。岳曰:否德。沗帝位,曰:明明揚側陋,師錫帝曰:有鰥在下,曰虞舜。帝曰:俞,予聞,如何。岳曰:瞽子,父頑,母嚚,象傲,克諧以孝,烝烝乂,不格姦。
《帝王世紀》:殷高宗武丁有賢子孝己,其母蚤死。高宗惑後妻之言,放之而死,天下哀之。
《列女傳》:伯奇至孝,事後母。母取蜂去毒繫于衣上,伯奇前欲去之,母便大呼曰:伯奇牽我。吉甫見疑,伯奇自死。
《琴操》:尹吉甫,周卿也。有子伯奇。母死,更娶後妻。生子曰伯邽,乃譖伯奇于吉甫,於是放伯奇于野。宣王出遊,吉甫從,伯奇乃作歌以言感之。宣王聞之曰:此孝子之辭也。吉甫乃求伯奇于野,而射殺後妻。
《家語》:孔子適齊,中路聞哭者之聲,其音甚哀。孔子謂其僕曰:此哭哀則哀矣,然非喪者之哀矣。驅而前,少進,見有異人焉,擁鐮帶索,哭者甚哀。孔子下車,追而問曰:子何人也。對曰:吾丘吾子也。曰:子今非喪之所,奚哭之悲也。丘吾子曰:吾有三失,晚而自覺,悔之何及。曰:三失可得聞乎。願子告吾,無隱也。丘吾子曰:吾少時好學,周遍天下,後還喪吾親,是一失也;長事齊君,君驕奢失士,臣節不遂,是二失也;吾平生厚交,而今皆離絕,是三失也。夫樹欲靜而風不停,子欲養而親不待,往而不來者年也,不可再見者親也,請從此辭,遂投水而死。孔子曰:小子識之,斯足為戒矣。自是弟子辭歸養親者十有三。
曾子嘗耕泰山,雨雪不得行,思父母,作《梁山吟》。《說苑》:閔子騫早喪母,為後母所苦。冬月以蘆花衣之。其所生二子,則衣之以綿。父令閔子御車,體寒失靷,父責之。閔子不自理,父察知之,歸,謂婦曰:我所以娶汝,乃為吾子。今汝欺我,去無留。子騫前曰:母在一子寒,母去三子單。其父默然。故曰:孝哉閔子騫,一言其母還,再言三子溫。
子路曰:負重道遠者,不擇地而休;家貧親老者,不擇祿而仕。昔者由事二親之時,嘗食藜藿之實而為親負米百里之外,親沒之後,南遊於楚,從車百乘,積粟萬鍾,累茵而坐,列鼎而食,願食藜藿為親負米之時不可復得也;枯魚銜索,幾何不蠹,二親之壽,忽如過隙,草木欲長,霜露不使,賢者欲養,二親不待,故曰:家貧親老不擇祿而仕也。
《戰國策》:秦假道韓、魏以攻齊,齊威王使章子將而應之。與秦交和而舍。候者言章子以齊入秦,威王曰:此不叛寡人明矣。頃間,言秦兵大敗,于是秦王稱西藩之臣而謝于齊。左右曰:何以知之。曰:章子之母啟得罪其父。其父殺之而埋馬棧之下。吾使章子將也,勉之曰:夫子之強,全兵而還,必更葬將軍之母。對曰:臣非不能更葬先妾也。臣之母啟得罪臣之父。臣之父未教而死。夫不得父之教而更葬母,是欺死父也。故不敢。夫為人子而不欺死父,豈為人臣欺生君哉。《後漢書·周燮傳》:燮字彥祖,汝南安城人,法曹掾燕之後也。燮生而欽頤折頞,醜狀駭人。其母欲棄之,其父不聽,曰:吾聞聖賢多有異貌。興我宗者,乃此兒也。于是養之。
《王霸妻傳》:霸與同郡令狐子伯為友,後子伯為楚相,而其子為郡功曹。子伯乃令子奉書於霸,車馬服從,雍容如也。霸子時方耕於野,聞賓至,投耒而歸,見令狐子,沮怍不能仰視。霸目之,有愧容,客去而久臥不起。妻怪問其故,始不肯告,妻請罪,而後言曰:吾與子伯素不相若,向見其子容服甚光,舉措有適,而我兒曹蓬髮歷齒,未知禮則,見客而有慚色。父子恩深,不覺自失耳。妻曰:君少修清節,不顧榮祿。今子伯之責孰與君之高。奈何忘宿志而慚兒女子乎。霸屈起而笑曰:有是哉。遂共終身隱遁。
《孝子傳》:老萊子孝奉二親,行年七十作嬰兒戲,身著五色斑斕之衣,嘗取水上堂,詐跌仆,臥地為小兒啼,弄雛於親側,欲親之喜。
吳猛年七歲,時夏日,伏於親床下,恐蚊䖟及父母。鄧展父母在牖下臥,多蚊。展伏床下以膚飼之。陳元,陳太子也。後母譖之陳侯,令自投遼,水魚負之以出。元曰:我罪人也,故求死耳。魚乃去。
《汝南先賢傳》:薛苞,好學篤行,喪母,以至孝聞。父娶後妻而憎苞,分之令出,苞日夜號泣,不能去,至被毆杖。不得已,廬於舍外,旦入而洒埽,父怒,又逐之。乃廬於里門,晨昏不廢。積歲餘,父母慚而還之。
《人物志》:漢夏侯訢侍母疾,衣不解帶者數年一日。忽夢其父告之曰:天帝憐汝至孝,賜以仙藥,在室後桑枝上。訢驚起往視,果得藥,進之母,病立愈。
《三國志·劉曄傳》:曄字子揚,父普,母修,產渙及曄。渙九歲,曄七歲,而母病困。臨終,戒渙、曄以普之侍人,有諂害之性,身死之後,懼必亂家。汝長大能除之,則吾無恨矣。曄年十三,謂兄渙曰:亡母之言,可以行矣。渙曰:𨚗可爾。曄即入室殺侍者,徑出拜墓。舍內大驚,白普。普怒,遣人追曄。曄還拜對曰:亡母顧命之言,敢受不請擅行之罰。普心異之,遂不責也。
《襄陽耆舊傳》:吳李衡字叔平,襄陽人,習竺以女英習配之。漢末為丹陽太守,衡每欲治家事,英習不聽。後密遣客十人往武陵龍陽泛洲上作宅,種橘千株,臨死敕兒曰:汝母每怒吾治家事,故窮如是。然吾州里有千頭木奴,不責汝食歲上,匹絹亦當足用爾。衡既亡。後二十餘日,兒以白英習曰:此當是種柑也,汝家失十,客來七八年,必汝父遣為宅,汝父恆稱太史公,言江陵千樹橘當封君家。吾答云士患無德義,不患不富,若貴而能貧,方好爾。用此何為。吳末,衡柑成歲,得絹數千匹,家道富足。晉咸康中,其宅上枯槁猶在焉。
《晉書·王導傳》:導子悅字長豫,弱冠有高名,事親色養,導甚愛之。導常共悅奕棋,爭道,導笑曰:相與有瓜葛,𨚗得為爾邪。導性儉節,帳下甘果爛敗,令棄之,云:勿使大郎知。悅少侍講東宮,歷吳王友、中書侍郎,先導卒,諡貞世子。悅與導語,恆以慎密為端。導還臺,及行,悅未嘗不送至車後,又嘗為母曹氏襞斂箱篋中物。悅亡後,導還臺,自悅常所送處哭至臺門,其母長封作篋,不忍復開。
《趙至傳》:至字景真,代郡人也。寓居洛陽。緱氏令初到官,至年十三,與母同觀。母曰:汝先世本非微賤,世亂流離,遂為士伍耳。爾後能如此不。至感母言,詣師受業。聞父耕叱牛聲,投書而泣。師恠問之,至曰:我小未能榮養,使老父不免勤苦。師甚異之。後遠適遼西舉郡計吏,到洛,與父相遇。時母已亡,父欲令其宦立,弗之告,仍戒以不歸,至乃還遼西。太康中,以良吏赴洛,方知母亡。初,至自恥士伍,欲以宦學立名,期于祿養。既而其志不就,號憤慟哭,歐血而卒。
《葉延傳》:延十歲,其父為羌酋姜聰所害,每旦縛草為姜聰之象,哭而射之,中之則號泣,不中則瞋目大呼。其母謂曰:姜聰,諸將已屠鱠之矣,汝何為如此。葉延泣曰:誠知射草人不益于先讎,以申罔極之志耳。性至孝,母病,五日不食,葉延亦不食。
《石苞傳》:苞有六子,越、喬、統、浚、儁、崇,以統為嗣。崇字季倫,生于青州,故小名齊奴。少敏惠,勇而有謀。苞臨終,分財與諸子,獨不及崇。其母以為言,苞曰:此兒雖小,後自能得。
《慕容垂妻段氏傳》:段氏字元妃,垂既僭位,拜為皇后。垂立其子寶為太子也,元妃謂垂曰:太子姿質雍容,柔而不斷,承平則為仁明之主,處難則非濟世之雄,陛下托之以大業,妾未見克昌之美。遼西、高陽二王,陛下兒之賢者,宜擇一以樹之。趙王麟姦詐負氣,常有輕太子之心,陛下一旦不諱,必有難作。此陛下之家事,宜深圖之。垂不納。寶及麟聞之,深以為恨。其後元妃又言之,垂曰:汝欲使我為晉獻公乎。元妃泣而退,告季妃曰:太子不令,群下所知,而主上比吾為驪戎之女,何其苦哉。主上百年之後,太子必亡社稷。范陽王有非常器度,若燕祚未終,其在王乎。垂死,寶嗣偽位,遣麟逼元妃曰:后常謂主上不能嗣守大統,今竟何如。宜早自裁,以全段氏。元妃怒曰:汝兄弟尚逼殺母,安能保守社稷。吾豈惜死,念國滅不久耳。遂自殺。寶議以元妃謀廢嫡統,無母后之道,不宜成喪,群下咸以為然。寶中書令畦邃大言於朝曰:子無廢母之義,漢之安思閻后親廢順帝,猶配享安皇,先后言虛實尚未可知,宜依閻后故事。寶從之。
《孫盛逸士傳》:丁蘭少喪考妣,不及供養,乃刻木為親形事之。若生朝夕,定省鄰人張叔妻從蘭妻有所借。蘭妻跪拜木人,木人不悅不以借之。叔醉疾來誶罵,木人以杖敲其頭。蘭還即奮劍殺張叔,吏捕蘭,蘭辭木人去,木人見蘭為之垂淚。郡縣嘉其至孝,通於神明,遂上之圖其形於雲臺。
《宋書·袁皇后傳》:后適太祖生子劭,自詳視之,馳白太祖:此兒形貌異常,必破國亡家,不可舉。便欲殺之。太祖狼狽至后殿戶外,手撥幔禁之,乃止。
《南齊書·崔慰祖傳》:慰祖,字悅宗,清河東武城人也。父慶緒,永明中為梁州刺史。慰祖解褐奉朝請。父喪不食鹽,母曰:汝既無兄弟,又未有子嗣。毀不滅性,政當不進肴羞耳,如何絕鹽。吾今亦不食矣。慰祖不得已從之。
《竟陵王子良傳》:子良,武帝第二子也。幼聰敏,武帝為贛縣時,與裴后不諧,遣船送后還都。已登路,子良時幼少在庭前,憂愁獨步。帝見之曰:汝何不讀書。子良曰:母不得見,讀書何為。帝異之,即召后還。
《何求傳》:求字子有,廬江灊人也。初求母王氏為父所害,求兄弟以此無宦情。
《梁書·劉苞傳》:苞,字孝雲,彭城人也。父愃,齊太子中庶子。苞四歲而父終,及年六七歲,見諸父常泣。時伯、叔父悛、繪等並顯貴,苞母謂其畏憚,怒之。苞對曰:早孤不及有識,聞諸父多相似,故心中欲悲,無有他意。因而歔欷,母亦慟甚。初,苞父母及兩兄相繼亡沒,悉假瘞焉。苞年十六,始移墓所,經營改葬,不資諸父,未幾皆畢,繪常嘆服之。
《甄恬傳》:恬,字彥約,中山無極人,世居江陵。父摽之,州從事。恬數月喪父,哀感有若成人。家人矜其小,以肉汁和飯飼之,恬不肯食。年八歲,問其母,恨生不識父,遂悲泣累日,忽若有見,言其形貌,則其父也,時以為孝感。家貧,養母常得珍羞。及居喪,廬於墓側,恆有鳥元黃雜色,集于廬樹,恬哭則鳴,哭止則止。又有白雀栖宿其廬。州將始興王憺表其行狀。詔曰:朕虛己欽賢,寤寐盈想。詔彼群岳,務盡搜揚。恬既孝行殊異,聲著邦壤,敦風厲俗,弘益茲多。牧守騰聞,義同親覽。可旌表室閭,加以爵位。恬官至安南行參軍。
《謝藺傳》:藺字希如,陳郡陽夏人也。五歲每父母未飯,乳媼欲令藺先飯,藺曰:既不覺饑。強食終不進。《何點傳》:點,祖尚之,父鑠,宜郡太守。素有風疾,無故害其妻,坐法死。點年十一,幾至滅性。及長,感家禍,欲絕婚宦,尚之強為之娶瑯邪王氏。禮畢,將親迎,點累涕泣,求執本志,遂得罷。
《庾沙彌傳》:沙彌,潁陰人也。晉司空冰六世孫。父佩玉,輔國長史、長沙內史,宋昇明中坐沈攸之事誅,沙彌時始生。年至五歲,所生母為製采衣,輒不肯服。母問其故,流涕對曰:家門禍酷,用是何為。既長,終身布衣蔬食。
《陳書·蔡徵傳》:徵,字希祥,侍中、中撫軍將軍景歷子也。幼聰敏,精識強記。年六歲,詣梁吏部尚書河南褚翔,翔字仲舉,嗟其穎悟。七歲,丁母憂,居喪如成人禮。繼母劉氏性悍忌,視之不以道,徵供侍益謹,初無怨色。徵本名覽,景歷以為有王祥之性,更名徵,字希祥。《司馬暠傳》:暠字文昇,河內溫人也。父子產,梁尚書水部侍郎、岳陽太守,即梁武帝之外兄也,暠幼聰警,有至性。年十二,丁內艱,孺慕過禮,水漿不入口,殆經二旬。每至號慟,必致悶絕,內外親戚,皆懼其不勝喪。父子產每曉諭之,逼進饘粥,然毀瘠骨立。服闋,以姻戚子弟,預入問訊,梁武帝見暠羸瘦,嘆息良久,謂其父子產曰:昨見羅兒面顏憔悴,使人惻然,便是不墜家風,為有子矣。羅兒,即暠小字也。釋褐太學博士,累遷正員郎。丁父憂,哀毀逾甚,廬于墓側,一日之內,惟進薄麥粥一升。墓在新林,連接山阜,舊多猛獸,暠結廬數載,犲狼絕跡。常有兩鳩居宿廬所,馴狎異常,新林至今猶傳之。
《南史·袁粲傳》:初,粲忤于孝武,其母候乘輿出,負磚叩頭流血,磚碎傷目。自此後,粲與人語,有誤道眇目者,輒涕泣彌日。嘗疾,母憂念,晝寢,夢見父容色如平生,與母語曰:愍孫無憂,將為國家器,不患沉沒。但恐富貴,終當傾滅耳。母未嘗言及。粲貴重,恆懼傾滅,乃以告之,粲故自挹損。
《魏書·長孫慮傳》:慮,代人也。母因飲酒,其父真呵叱之,誤以杖擊,便即致死。真為縣囚執,處以重坐。慮列辭尚書云父母忿爭,本無餘惡。直以謬誤,一朝橫禍。今母喪未殯,父命旦夕。慮兄弟五人,並各幼稚。慮身居長,今年十五,有一女弟,始向四歲,更相鞠養,不能保全。父若就刑,交墜溝壑,乞以身代老父命,使嬰弱眾孤得蒙存立。尚書奏云:慮於父為孝子,於弟為仁兄。尋究情狀,特可矜感。高祖特詔恕其父死罪,以從遠流。
《崔元伯傳》:崔僧淵入國,坐兄弟徙於薄骨律鎮。僧淵元妻房氏生二子伯驎、伯驥。後薄房氏,更納平原杜氏。僧淵之徙也,與杜俱去生四子,伯鳳、祖龍、祖螭、祖虯。得還之後,棄絕房氏,遂與杜氏及四子家於青州。伯驥與母房氏居於冀州,雖往來父間,而心存母氏,孝慈之道,頓阻一門。僧淵卒,年七十餘。伯驎雖往奔赴,不敢入家,哭沙門寺。
《隋書·令狐熙傳》:熙以母憂,殆不勝喪。其父戒之曰:大孝在於安親,義不絕嗣。吾今見存,汝又隻立,何得過爾毀頓,貽吾憂也。熙自是稍加饘粥。服闋,除小駕郎,復丁父憂,非杖不起,人有聞其哭聲,者莫不為之下泣。
《徐孝肅傳》:孝肅汲郡人也,事親以孝,聞早孤不識父。及長問其母父狀,因求畫工圖其形像,構廟置之。而定省焉。朔朢享祭養母至孝,數十年,家人未見其有忿恚之色。及母老疾,孝肅親易,燥濕憂悴數年,見者無不悲悼。母終,孝肅茹蔬,飲水盛冬單,縗毀瘠骨立,祖父母、父母墓皆負土成墳。廬于墓所四十餘載,被髮徒跣遂以身終。
《唐書·狄仁傑》:傳仁傑授并州法曹參軍。親在河陽,仁傑登太行山,反顧,見白雲孤飛,謂左右曰:吾親舍其下。瞻悵久之,雲移乃得去。
《郭震傳》:震,字元振,以字顯。元振雖少雄邁,及貴,居處乃儉約,手不置書,人莫見其喜慍。建宅宣王里,未嘗一至諸院廐。自朝還,對親欣欣,退就室,儼如也。距國初仕至宰相而親具者,惟元振云。
公元763年
《崔衍傳》:衍深州安平人。父倫,字敘,居父喪,跣護柩行千里,道路為流涕,廬塚彌年。寶應二年,使吐蕃,虜背約,留二歲衍天寶,末調富平尉。繼母李不慈,倫自吐蕃歸,李弊衣以見,問故,曰:衍不吾給。倫怒,召衍,將袒而鞭之,衍涕泣無所陳。倫弟殷趨白。衍所稟舉送夫人所,尚何云。倫悟,由是譖無入。父卒,事李益謹,歲為李子郃償負不勝計,故官刺史,妻子僅免飢寒。《薛收傳》:收,字伯褒。蒲州汾陰人。隋內史侍郎道衡子也,出繼從父孺。年十二,能屬文。以父不得死于隋,不肯仕。郡舉秀才,不應。聞高祖興,遁入首陽山,將應義舉。通守堯君素覺之,迎置其母城中,收不得去。及君素東連王世充,遂挺身歸國。
《李晟傳》:晟有十五子,其聞者愿憲愬聽。云愬,字元直,早喪所生,為晉國王夫人所鞠。王卒,晟以非嫡,敕諸子服緦,愬獨號慟不忍,晟乃許服縗。既練,晟薨,與憲廬墓側,德宗敦遣歸第,一夕復往,帝許之。
公元764年
《任敬臣傳》:敬臣,字希古,棣州人。五歲喪母,哀毀天至。七歲,問父英曰:若何可以報母。英曰:揚名顯親可也。乃刻志從學。汝南任處權見其文,驚曰:孔子稱顏回之賢,以為弗如也。吾非古人,然見此兒,信不可及。十六,刺史崔樞欲舉秀才,自以學未廣,遯去。又三年卒業,舉孝廉,授著作局正字。父亡,數殞絕,繼母曰:而不勝喪,謂孝可乎。敬臣更進饘粥。
《杜兼傳》:兼從弟羔,貞元初及進士第,有至性。父死河北,母更兵亂,不知所之,羔憂號終日。及兼為澤潞判官,鞫獄,有媼辨對不凡,乃羔母,因得奉養。而不知父墓區處,晝夜號慟;他日舍佛祠,觀柱間有文字,乃其父臨死記墓所在。羔奔往,亦有耆老識其壟,因是乃得葬。
《陽城傳》:城遷國子司業。引諸生告之曰:凡學者,所以學為忠與孝也。諸生有久不省親者乎。明日謁城還養者二十輩,有三年不歸侍者,斥之。
《嚴挺之傳》:挺之,子武,字季鷹。幼豪爽。母裴不為挺之所答,獨厚其妾英。武始八歲,怪問其母,母語之故。武奮然以鐵鎚就英寢,碎其首。左右驚白挺之曰:郎戲殺英。武辭曰:安有大臣厚妾而薄妻者,兒故殺之,非戲也。父奇之,曰:真嚴挺之子。武屢遷劍南,節度使頗放肆,用度無藝,峻掊亟斂。永泰初卒,母哭,且曰:而今而後,吾知免為官婢矣。
《裨史彙編》:唐路丞相隨父泌從渾瑊,會平涼為人所執死焉。隨方在嬰襁中。始十歲,母謂隨曰:汝還,識汝父否。隨哽咽無語。母曰:視汝眉目,宛若父之眉目。隨後覽鏡照之,殞絕於地,後終身不敢臨鏡。
《五代史·周知裕傳》:知裕,安州留後州近淮,俗惡病者,父母有疾,置之佗室,以竹竿繫飲食委之,至死不近。知裕患之,加以教道,由是稍革。
《南唐近事》:劉仁贍鎮壽春,周師堅壘三載,蹙而不降。一夕,愛子泛舟於敵境,暮夜為小校所擒,疑有叛志,請於贍,贍將行軍法,監軍使懇求,不迴,復使馳告其夫人,夫人曰:某郎,妾最小子,攜提愛育,情若不及,奈軍法至重,不可私也,名義至大,不可虧也。苟屈公議,使劉氏之門,有不忠之名,妾與令公何顏以見三軍。遂促令斬之,然後成其喪禮。戰士無不墮淚。〈按《容齋續筆》:仁
贍子名崇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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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157年
《宋史·不㠟傳》:不㠟字仁仲,嗣濮王宗暉曾孫也。父士圃從上皇北遷,遙拜集慶軍節度使。不㠟初補保義郎,紹興二十七年,登第易左宣義郎,調婺州金華丞。不㠟性篤孝生,七歲遭父北遷,每思慕涕泣。長力學,母曹氏止之,答曰:君父讎未報,非敢志富貴也。登第時已入仕,法當超兩秩,請回授其母。母封法止令人,高宗嘉其志,特封郡夫人。
《宋庠傳》:庠,字公序,父杞,嘗為九江掾,與其妻鍾禱於廬阜。鍾夢道士授以書曰:以遺爾子。視之,《小戴禮》也,已而庠生。他日見許真君像,即夢中所見者。
《李諮傳》:諮,字仲詢,幼有至性,父文捷出其母,諮日夜號泣,飲食不入口,父憐之而還其母,遂以孝聞。舉進士,真宗顧左右曰:是能安其親者。擢第三人。
公元422年
《劉溫叟傳》:溫叟,字永齡,父岳,後唐太常卿。溫叟七歲能屬文,善楷隸。岳時退居,語家人曰:吾兒風骨秀異,所未知者壽耳。今世難未息,得與老夫皆為溫、洛之叟足矣。故名之溫叟。清泰中為左拾遺,內供奉以母老乞歸養。少帝即位,拜刑部郎中,賜金紫。改都官郎中,充翰林學士。初,岳仕後唐,嘗居內署,至是溫叟復居斯任,時人榮之。溫叟既受命,歸為母壽,候立堂下。須臾聞樂聲,兩青衣舉箱出庭,奉紫袍、兼衣,母命捲簾見溫叟曰:此即爾父在禁中日內庫所賜者。溫叟拜受泣下,退開影堂列祭,以文告之。母感愴累日,不忍見。
《韋得象傳》:得象母方娠,夢登山遇神人,授以玉像,及生。父奐復夢家庭積笏如山。
《包拯傳》:拯,字希仁,廬州合肥人也。始舉進士,除大理評事,出知建昌縣。以父母皆老,辭不就。得監和州稅,父母又不欲行,拯即解官歸養。後數年,親繼亡,拯廬墓終喪,猶徘徊不忍去,里中父老數來勸勉。久之,赴調,知天長縣。
《田敏傳》:敏,字子俊,補易州靜砦指揮使。契丹陷易州,失其家所在。帝賜白金三百兩,使間行求其父母,得之以歸。
《呂公著傳》:公著子希哲,以蔭入官,父友王安石勸其勿事科舉,以僥倖利祿,遂絕意進取。公著作相,二弟已官省寺,希哲獨滯管庫,乃判登聞鼓院,力辭。公著嘆曰:當世善士,吾收拾略盡,爾獨以吾故置不試,命也。夫希哲母賢明有法度,聞公著言,笑曰:是亦未知其子矣。
公元1166年
《謝深甫傳》:深甫,字子肅,少穎悟,刻志為學,積數年不寐,夕則置缾水加足於上,以警困怠。父景之識為遠器,臨終語其妻曰:是兒當大吾門,善訓迪之。母攻苦守志,督深甫力學。中乾道二年進士第。
《呂蒙正傳》:蒙正字聖功,父龜圖起居,郎多內寵。與妻劉氏不睦,并蒙正出之,頗淪躓窘乏,劉誓不復嫁。及蒙正登仕迎二親同堂,異室奉養備至。
《王濟傳》:濟字巨川,父恕後唐時童子及第。開寶中,知秀州會盜,起城陷為盜所殺。將并害濟,濟伏柩號慟,謂賊曰:吾父已死,吾安用生為,但恨力不能殺爾,以報父讎耳。賊義之,捨去。濟攜父骨匿山谷間,既而官軍大集,濟脫身謁其帥朱乙,陳討賊之計。乙嘉之遺以束帛,奏假驛置遣歸。先是濟母終于岳陽,權窆佛舍。至是乃併護二喪,還饒陽州,將以聞太祖召見,以其尚少且俾就學。
公元1167年
《徐積傳》:積,字仲車,楚州山陽人。孝行出于天稟。三歲父死,旦旦求之甚哀,母使讀《孝經》,輒淚落不能止。事母至孝,朝夕冠帶定省。從胡翼之學。所居一室,寒一衲裘,啜菽飲水,翼之饋以食,弗受。應舉入都,不忍捨其親,徒載而西。登進士第,舉首許安國率同年生入拜,且致百金為壽,謝卻之。以父名石終身不用石器,行遇石則避而不踐,或問之,積曰:吾遇之則怵然傷吾心,思吾親,故不忍加足其上耳。母亡,水漿不入口者七日,悲慟嘔血。廬墓三年,臥苫枕塊,衰絰不去體,雪夜伏墓側,哭不絕音。翰林學士呂湊過其廬適聞之,為泣下曰:使鬼神有知,亦垂涕也。甘露歲降兆域,杏兩枝合為榦。既終喪,不徹筵几,起居饋獻如平生焉。
《張藏英傳》:藏英,涿州范陽人,自言唐相嘉貞之後。唐末,舉族為賊孫居道所害。藏英年十七,僅以身免。後逢居道于豳州市,引佩刀刺之,不死,為吏所執。節帥趙德鈞壯之,釋而不問,以補牙職。藏英後聞居道避地關南,乃求為關南都巡檢使。至則微服攜鐵檛,匿居道舍側,伺其出擊之,仆于地,齧其耳噉之,遂禽歸。設父母位,陳酒肴,縛居道于前,號泣鞭之,臠其肉,經三日,刳其心以祭。即詣官首服,官為上請而釋之。燕、冀間目為報讎張孝子。
《揮麈後錄》:方公美,庭實興化人。其父宣和中嘗為廣南提學,以卒。公美後登科,至紹興間自省郎為廣東提刑,以母憂去官服闋,復除是職。公美辭以不忍往秦,會之不樂,降旨趣行,公美勉強之官,謝上表云:三舍教育,先臣之遺愛,尚存一笑。平反慈母之音容未遠。讀者哀之。已而,竟沒於嶺外。
《歸田錄》:國朝宰相最少年者惟王溥。罷相時,父母皆在,人以為榮。
《青箱雜記》:張師錫年八十餘卒。又有《喜子及第》詩曰:御榜今朝至,見名心始安。爾能俱中第,吾遂可休官。賀客留連飲,家書反覆看。世科誰不繼,得慰二親難。蓋張嘗有中魁甲者,故得有世科之語。
《金史·高彪傳》:彪,本名召和失,辰州渤海人。祖安國,遼興、辰、開三鎮節度使。父六哥,左丞制,官至刺史。彪始生,其父用術者言,為其時日不利於己,欲不舉,其母為營護。居數歲,竟逐之,彪匿於外家。遼人調兵東京時,六哥已老,當從軍,悵然謂所親曰:吾兒若在,可勝兵矣。所親具以實告,因代其父行。戰於出河店,遼兵敗走,彪獨力戰,軍帥見之曰:此勇士也。令生致之。斡魯攻東京,六哥率其鄉人迎降,以為榆河州千戶。久之告老,彪代領其眾。
公元1334年
《元史·劉琦傳》:琦,岳州臨湘人。生二歲而母劉氏遭亂陷於兵,琦獨事其父。稍長,思其母不置,常嘆曰:人皆有母,而我獨無。輒欷歔泣。及冠,請於父,往求其母。遍歷河之南北、淮之東西,數歲不得。後求得於池州之貴池,迎以歸養。其後十五年而父歿,又三年而母歿,終喪猶蔬食。有司上其事,旌表其門曰孝義。《黃道賢傳》:道賢,泉州人。適母唐無子,道賢在襁褓而生母蘇以疾去。既長,思念生母,屢請於父,得召之歸。道賢竭力養二母,得其歡心。父病篤,道賢晝夜奉湯藥,不離膝下,遍求良醫,莫效。乃夜禱於天,願減己一紀之數,以益父壽,其父遂愈。至元統二年乃歿,果符一紀之算。道賢居喪盡禮,負土築墳,廬於墓側,蔬食終制。至元二年,有司上其事,旌其門曰孝子黃氏之門。
公元1598年
《明外史·何士晉傳》:士晉,宜興人。父其孝,得士晉晚。族子利其貲,結黨致之死。繼母吳氏匿士晉外家。士晉讀書每懈,母輒示以父血衣。士晉感厲,與人言,未嘗有笑容。萬曆二十六年既舉進士。持血衣愬之官,罪人皆抵法。
《張繼孟傳》:張獻忠寇成都。陳孔教,字魯生,會稽人。舉於鄉。歷官四川按察僉事,至是不屈死。子以衡,奉母孔氏南竄,孔教死,匿不使知。踰年母詣以衡書室,見副使周夢尹請孔教卹典疏,哀號隕地,罵以衡曰:父死已二載,我尚偷生,不肖子使我無顏見汝父地下。遂取刀斷喉死。
《虞讙傳》:讙父歿,水漿不入口。母勸之,陽為一舉,母入即引去。
公元1441年
《史五常傳》:五常,內黃人。父萱,官廣東僉事。卒,葬南海縣和光寺側。五常方七歲,母攜以歸。比長,常以不得返葬為恨。母語之曰:爾父用杉木為櫬內,置大錢十,爾謹志之。五常奉母至孝,一日不離側。歿則廬墓致毀,既終喪,乃往迎父櫬。時相去已五十年,寺久為水淹沒,櫬無可覓。五常泣禱於神,忽有老人以杖指示寺址。因遍發其地,果得父櫬,內置錢如母言,扶歸與母合葬,復廬墓側。正統六年旌表。
《崔鑑傳》:鑑,京師人。父嗜酒狎娼,召與居。娼恃寵,時時陵鑑母,父又被酒,數侵辱之。一日,娼惡言詈母,母復之,娼遂擊敗母面。母不勝憤,入室伏床而泣,將自盡。鑑時年十三,自學舍歸,問之,母告以故。鑑曰:母無死。即走至學舍,挾刃還。娼適埽地,且埽且詈。鑑即拔刃刺其左脅,立斃,乃匿刃牖下,亡走數里,忽自念曰:父不知我殺娼,必累我母。急趨歸,父果訴於官,將縶其母矣。鑑至,告捕者曰:此我所為,非母也。眾見其幼,不信。鑑曰:汝等不信,請問凶器安在。自出刃示之,眾乃釋母,縶鑑置獄。事聞,下刑部讞。尚書聞淵等議,鑑志在救母,且年少可矜,難拘常律。帝乃貸其罪。
公元1508年
《歸鉞傳》:鉞,字汝威,嘉定縣人。早喪母。父娶繼妻,有子,鉞遂失愛。父偶撻鉞,繼母輒索大杖與之,曰:毋傷乃翁力也。家貧,食不足,每炊將熟,即諓諓數鉞過,父怒而逐之,其母子得飽食。鉞饑困,匍匐道中。比歸,父母相與言曰:有子不居家,在外作賊耳。輒復杖之,屢瀕於死。及父卒,母益擯不納,因販鹽市中,時私其弟,問母飲食,致甘鮮焉。正德三年,大饑,母不能自活。鉞涕泣奉迎,母內自慚不欲往,然以無所資,迄從之。鉞得食,先母弟,而己有饑色。弟尋卒,鉞養母終其身。《劉憲傳》:有溫鉞者,大同人。父景清有膽力。嘉靖三年,鎮兵叛,殺巡撫張文錦。其後,巡撫蔡天祐令景清密捕首惡,戮數人,其黨恨之。十三年復叛,殺總兵李瑾,因遍索昔年為軍府效命者。景清深匿不出,遂執鉞及其母王氏以去,令言景清所在。鉞曰:爾欲殺我父,而使我言其處,是我殺父也。如讎不可解,則殺我舒憤足矣。賊不聽,逼母使言,母大罵不輟。賊怒,支解以怵鉞。鉞大哭且罵,并被殺。事平,母子並獲旌。
公元1551年
《劉元震傳》:元震為禮部右侍郎,以養親歸。元震性至孝,宦遊三十年得父母書,必南向頓首而後啟。既歸,廷推內閣尚書,每首及之而旨輒中格,父母笑慰之曰:此天成兒孝耳。及父既卒,母年近百歲,弟元霖亦以都御史歸,兄弟侍養,邑人榮之。
《李春芳傳》:春芳,字子實,累加少師兼太子太師。兩疏請歸養。春芳歸,父母尚無恙,晨夕置酒食為樂,鄉里艷之。父母歿數年乃卒,年七十五,贈太師。
公元1565年
《梁策傳》:策,鄢陵人,性至孝。七歲,母疾篤,晨夕焚香泣中庭,請以身代。持香謁城隍神,伏哭幾絕,忽見黃冠授藥一莖,令煎湯飲。母飲之,遄愈,亦不知為何藥也。就外傅,手《孝經》不釋,嘗曰:政本在此。居官者宜置一卷於座右,何國家設科不用此也。慕黃、香為人,習溫被扇枕。稍長,學《曾子》。先意承順,嘗若不足。舉嘉靖四十四年進士,授工部主事,歷戶部員外郎郎中,居郎署十年,三請告省親,留妻侍養。及遷成都,知府嘆曰:我必不能叱馭如王陽矣。抵家,蒲伏父前,號泣以請。父大怒曰:盡力王事,非孝耶。爾好《孝經》,不憶始於事親,終於事君耶。猶伏地不起。舉杖欲擊之,方起而戒行。涖官數月,大計畢,即請終養歸。時父母年皆七十,躬調甘毳,未嘗任下人。父老益好遊,日遊於故舊家,寒暑不廢。策每秉燭以待,閽者告至,輒趨迎掖入室,候寢定而後退。質明即盥沐問安,安則喜,稍不安則憂惶廢食,衣不解帶。人言修虔太和山可致親壽,輒徒步往。十步一下拜,千有餘里,不知勞。二人壽並八十,母先卒。居喪哀毀,日廬墓側。夜則歸侍父,父病脾,不能離衽席,必跪榻下手進匕箸牏,廁衣躬視浣濯,歲餘不懈。卒,遂廬墓不歸,日筐承土,首戴加墳。有慈烏數百,集廬下,筐舉,即飛而前導。馴擾依人。服闋,撫按交章上其孝行,詔補登州知府。
《傅楫傳》:楫字定濟,泉州南安人。祖凱,父浚,並舉進士。為部郎。楫年十六舉鄉試,二十成進士。授行人,出行襄府。半道聞母病,請入京省視再往竣事。禮部尚書劉春曰:無害於若,而可教孝。覆奏,許之。已而母歿,居喪盡禮,浚後遷山東鹽運司同知。娶繼妻,私其二奴。浚聞將治之,遂暴卒。楫扶柩還,心疑二奴蓄而未發,二奴遽亡去。久之,偵一奴逃德化縣,傭深山巨姓家。楫微行往告之曰:聞有一人力作在此,願見之。若幸無匿。巨姓出奴,楫曰:此奴,吾舊僕也。有罪不可面數,君幸入內。巨姓入。楫出袖中錘擊殺之。謝巨姓。去而其一不可跡矣。楫不欲見繼母,葬父畢,號慟曰:父讎尚在,何以為人。乃裂衣冠,屏妻子,出宿郊墟間,蓬首垢面,饑寒風雨,不知就避。親戚故人率目之為狂,楫終不自明也。每迅雷爍電中夜,必興正衣冠拱立。武宗哀,詔至具衰杖哭。臨終期然。後釋服。至其子燾卒,不哭也。或詰之,則垂涕曰:我不能為子,敢為父乎。諸長者哀其瘁,數請還舍,卒不肯。久之,其繼母卒,乃歸。蓋自廢自罰者,三十五年。
《翦勝野聞》:太祖嘗為漢兵所逐,馬后負之而逃。太子私繪為之圖。及后薨,帝慘不樂,愈肆誅虐,太子諫曰:陛下誅刑過濫,恐傷和氣。帝默然。明日,以棘杖遺於地,命太子持。太子難之,帝曰:汝弗能執與使我,潤琢以遺汝,豈不美哉。今所誅者,皆天下之險人也。除以燕,汝福莫大焉。太子頓首曰:上有堯舜之君,下有堯舜之民。帝怒,即以所坐榻投之,太子走,帝追之,太子探懷中所繪圖遺於地,帝發視之,大慟而止。
父母部雜錄
《易經·繫辭下》:無有師保,如臨父母。〈疏〉言使人畏懼,此易歸行善,道不須有師保,教訓恆常,恭敬如父母臨之。故云如臨父母也。
《書經·泰誓》:惟天地萬物父母,惟人萬物之靈。亶聰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
《洪範》:天子作民父母,以為天下王。
《詩經·小雅·沔水篇》:嗟我兄弟,邦人諸友,莫肯念亂,誰無父母。〈註〉此憂亂之詩。言我之兄弟諸友,乃無肯念亂者,誰獨無父母乎。
《小宛篇》:我心憂傷,念昔先人,明發不寐,有懷二人。〈註〉明發,謂將旦而光明開發也。二人父母也,此大夫遭時之亂,言我心之憂傷,豈能不念昔之先人哉。是以明發不寐,而有懷乎父母也。
《巧言篇》:悠悠昊天,曰父母且,無罪無辜,亂此如憮。〈註〉悠悠,遠大之貌。且語辭憮大也。大夫傷於讒,無所控告,而訴之於天曰:悠悠昊天,為人之父母,胡為使無罪之人遭亂。如此其大也。
《北山篇》:王事靡盬,憂我父母。〈註〉大夫行役,自言王事不可以不勤,是以貽我父母之憂耳。
《禮記·昏義》:天子修男教,父道也。后修女順,母道也。故曰:天子之與后,猶父之與母也。
《乾鑿度》:火為坤母,巽為離父。
《墨子·節葬篇》:孝子之為親度也。親貧則從事乎富之,人民寡則從事乎眾之,眾亂則從事乎治之。當其於此也,亦有力不足,財不贍,智不知,然後已矣。無敢舍餘力,隱謀遺利,而不為親為之者矣。
後世之君子,或以厚葬久喪以為仁也,義也,孝子之事也;或以厚葬久喪以為非仁義,非孝子之事也。為人子者,求其親而不得,不孝必是怨其親矣。《公孟篇》:公孟子謂子墨子曰:子以三年之喪為非,子之三日之喪亦非也。子墨子曰:子以三年之喪非三日之喪,是猶倮謂撅者不恭也。公孟子曰:三年之喪,學吾之慕父母。子墨子曰:夫嬰兒子之知,獨慕父母而已。父母不可得也,然號而不止,此亦何故也。即愚之至也。《關尹子·四符篇》:五者,具有魂魂者,識目者,精色者,神見之者,為魂耳、目、口、鼻、心之類。在此生者,愛為精。為彼生,父本觀為神。為彼生,母本愛觀。雖異皆同識生,彼生,生本在彼生者,一為父。故受氣於父氣為水,二為母故受血於母,血為火。有父有母彼生生矣。惟其愛之,無識如鎖之交觀之,無識如燈之照,吾識不萌,吾生何有。
《韓詩外傳》:詩曰:愷悌君子,民之父母。君子為民之父母何如。曰:君子者,貌恭而行肆,身儉而施博,故不肖者不能逮也。殖盡于己,而區略於人,故可盡身而事也。篤愛而不奪,厚施而不伐;見人有善,欣然樂之;見人不善,惕然掩之;有其過而兼包之;授衣以最,授食以多;法下易由,事寡易為;是以中立而為人父母也。築城而居之,別田而養之,立學以教之,使人知親尊,親尊故父服斬縗三年,為君亦服斬縗三年,為民父母之謂也。
《賈誼·治安策》:秦人家富子壯則出分,家貧子壯則出贅。借父耰鋤,慮有德色;母取箕帚,立而誶語。
《大戴禮》:父母之讎,不與同坐。
《晉書·阮籍傳》:有司言子殺母者,籍曰:嘻。殺父猶可,至殺母乎。坐者怪其失言。帝曰:殺父,天下之極惡,而以為可乎。籍曰:禽獸知母而不知父,殺父,禽獸之類也。殺母,禽獸之不若。眾乃悅服。
公元79年
《顏氏家訓·後娶篇》:凡庸之性,後夫多寵前夫之孤,後妻必虐前妻之子;非唯婦人懷嫉妒之情,丈夫有沈惑之僻,亦事勢使然也。前夫之孤,不敢與我子爭家,提攜鞠養,積習生愛,故寵之;前妻之子,每居己生之上,宦學婚嫁,莫不為防焉,故虐之。異姓寵則父母被怨,繼親虐則兄弟為讎,家有此者,皆門戶之禍也。《宋·魏了翁·古今考》:古者父為士,子為天子諸侯,祭以天子諸侯。其尸服以士服。蓋天子諸侯之有父者,鮮矣。儀禮喪服,有為君之父母,期則君固有父在者,第始封之君,則有之天子之父,則罕瞽瞍之。卒不知何時。此不可考。武王滅殷,則文考已歿。故併取太王。王季為王跡所由興者,而追王焉。漢高帝起自亭長,祖豐公父太公皆不知名。母媼不知姓,與前代之興絕異。古人有謂父為太公者,雖不見於經,而《齊世家》云:西伯獵遇呂尚曰:吾太公望子久矣。故號太公望。以此知太公者。古人以為父稱周之時,有爵者稱公。至楚縣尹為公,晉大夫伯有稱公,蓋名稱之紊。至秦時,滋不可制。故亭長之父亦稱公,至後漢章帝紀祠太上皇於萬年縣,名煓,一名執嘉。此不知何所據而遷,固乃不及之,恐未可信也。自五年以後,先媼曰昭靈夫人,蓋自初起兵時,媼已卒於小沛北矣。既有天下,惟父獨存,而止稱太公,非敢忘之,以古無此典耳。因家令言始刱太上皇之號以隆之,不惟古制所無,且古亦未有太字。後人加點以別大字。於是人主之父母皆曰:太。至於祖母,則曰帝太太后,或曰太皇太后。夫皇云者,祭祀之所稱。太云者,後世以為父卒母存之號。令用之人主之父母,則無所忌。蓋所沿襲者久矣。其後昭靈為后,高祖之兄、之姊、之女皆追尊為王后。而最可怪者,高帝之伯嫂為陰安侯,仲嫂皆王后,豈陰安尚有撩釜之憾。故下后一等耶。名稱之不正,莫甚於此。自是而後,則天子之妾母若本生父母,皆有生封死贈之文。晉魏以後,則曉然著令,文武官各得以品秩封贈父、祖,大非古意。蓋追冊追命追祖。《春秋》時雖已有之,然出於王朝所賜,未有持法令以自陳者,況以三歲一贈,無所限極,莫〈闕三字〉而廟貌公袞者有之,此於禮奚據。故鄭康成謂追王者,以王禮改葬,蓋疑名與服異使,如後世三歲一贈,則死者數離發掘之害,亦不得一安於其土矣。
《東谷所見》:父母垂死,人子於此正哀痛徹骨,幾不欲生之時也。今人反以送死為緩,惟以借親為急。父母死未即入棺,仍禁家人輩,未得舉哀棄親喪之禮,而講合巹之儀,寘括髮之戚而修結髮之好。此禽獸豺狼之所不忍,而世俗皆樂為之。雖簪纓詩禮之家亦相率而行,恬不為怪,不知作俑者誰耶。
《容齋三筆》:《孟子》之書上配《論語》,唯記舜事多誤。故自國朝以來,司馬公、李太伯及呂南公,皆有疑非之說,其最大者,證萬章塗廩,浚井,象入舜宮之問以為然也。孟子既自云堯使九男事之,二女女焉,百官牛羊倉廩備,以事舜於畎畝之中,則井廩賤役,豈不能使一夫任其事。堯為天子,象一民耳。處心積慮,殺兄而據其妻,是為公朝無復有紀綱法制矣。六藝折中於夫子四岳之薦,舜固曰:瞽子,父頑,母嚚,象傲,克諧以孝,烝烝乂,不格姦。然則堯試舜之時,頑傲者既已格乂矣。舜履位之後,命禹征有苗。益曰:帝初於歷山,往於田,日號泣於旻天,於父母,負罪引慝,祇載見瞽瞍,夔夔齋慄,瞽瞍亦允若。既言允若,豈得復有殺之之意乎。司馬公亦引九男百官之語,烝烝之對而不及益贊禹之辭。故詳敘之以示子姪輩。若司馬遷《史記》劉向《列女傳》所載,蓋相承而不察耳。至於桃應有瞽瞍殺人之問,雖曰設疑,似而請然亦可謂無稽之言。孟子拒而不答,可也。顧再三為之辭,宜其起後學之惑。
《聞見後錄》:子張疑高宗,諒陰三年,子思不聽其子服。出母子游,為異父兄弟服大功。子夏謂服齊衰,孔子沒,門人疑其服洙泗之上,親從孔子學禮者,尚如此。故三年之喪,鄭云二十七月,王云二十五月,改葬之服。鄭云服緦三月,王云葬訖而除。繼母出嫁,鄭云皆服,王云從子。繼寄育乃為之服,無服之殤。鄭云子服一月哭之一日,王云以哭之日易服之月。諸儒之議,紛辨不齊也。蓋摯虞之太息者,予表出之以見末世,多諱於喪禮,易失難明為甚。
疑瞽瞍殺人。曰:《虞書》稱舜之德曰:父頑,母嚚,象傲,克諧以孝,烝烝乂,不格姦。所貴於舜者,為其能以孝和諧。其親使之進,進以善自治而不至於惡也。如是則舜為子瞽瞍必不殺人矣。若不能止,其未然使至於殺人。執於有司乃棄天下竊之以逃。狂夫且猶不為,而謂舜為之乎,是特委巷之言也,殆非孟子之言也。且瞽瞍既執於皋陶矣,舜惡得而竊之,若負而逃於海濱,皋陶猶可執也。若曰皋陶外雖執之,以正其法,而內實縱之,以予舜是君臣相與為偽,以欺天下也。惡得為舜與皋陶哉。又舜既為天子矣,天下之民戴之如父母,雖欲遵海濱而處民,豈聽之哉。是皋陶之執瞽瞍得法而亡舜也。所亡益多矣。故曰是特委巷之言,非孟子之言也。
或曰:父母使舜完廩,捐階瞽瞍焚廩,使浚井出。從而掩之。象曰:謨蓋都君,咸我績牛羊。父母倉廩,父母干戈朕,琴朕,弤朕二嫂,使治朕棲。象,往入舜宮,舜在床琴,象曰:鬱陶思君,爾忸怩。舜曰:惟茲臣庶汝其於予治有。諸曰:書云瞽子父頑母嚚。象傲克諧以孝烝烝乂弗格姦。又曰:負罪引慝,祗載見瞽瞍夔,夔齊栗。瞽瞍亦允。若是瞽象未嘗。欲殺舜也。瞽象欲殺舜,刃之可也。何其完廩浚井之乎。其亦有所慮矣。象猶能慮則謂二嫂者,帝女也。奪而妻之,可乎。堯有百官,牛羊倉廩備以事於畎畝之中,而不能衛其女乎。雖其見奪,又無吏士無刑法以治之乎。舜以父母之不愛,號泣於旻天。父母欲殺之,幸而得脫,而遽鼓琴,何其樂也。是皆委巷之說,而孟子之聽不聰也。
桃應問於孟子曰:舜為天子,皋陶為士,瞽瞍殺人,則如之何。曰:執之而已矣。然則舜不禁,與曰舜安得而禁之,夫有所受之也。然則舜如之,何曰竊負而逃,遵海濱而處終身,訢然樂而忘其天下。劉子曰:孟子之言,察而不盡,禮權而不盡。義孝子之事,親也。既外竭其力,又內致其志,不使其親有不義之名,不使其人有間非之言。瞽瞍使舜塗廩,從而焚之,乃下使浚井從而掩之。乃出舜往於田號泣於旻天。夔夔齊栗,瞽瞍亦允。若《書》曰父頑母嚚,弟傲克諧,以孝烝烝乂不格姦。由是觀之,舜為天子,瞽瞍必不殺人也。仲尼之作《春秋》為尊者,諱為親者,諱為賢者,諱故以子則諱父以臣則。諱君豈獨《春秋》然哉。雖為士者,亦然。故必原父子之親君臣之義,以聽之昔者商鞅之作法也。太子犯之,鞅曰:太子,君之貳也。不可以刑,刑其傅與師。鞅之法刻矣。然而猶有所移,由是觀之,瞽瞍殺人皋陶必不執也。葉公子高問於孔子曰:吾黨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證之何。如孔子曰:不可。吾黨之直者,異於是父為子隱,子為父隱。由是觀之,瞽瞍殺人,皋陶雖執之,舜必不聽也。舜豈以天下有所受,顧臨其親哉。夫聖人莫大焉。天子莫尊焉。以天下養莫備焉。德為聖人,尊為天子,以天下養,然而不能使其親無一朝之患,是則非舜也。知聖人之德,知天子之尊,知天下養之備焉。而不知天子父之貴也。而務搏執之,是則非皋陶也。無其事,云爾有其事。奚至於竊負而逃,遵海濱而處。故曰:孟子之言,察而不盡,理權而不盡義。夫衡之為物也。徒懸則偏而倚加權焉。則運而平一重一輕之間,聖人權之時也。請問權曰:皋陶不難,棄士不過,失刑而已矣。以君臣權之,天下之為君臣者,必定義莫高焉。舜不難棄位,不過隱法而已矣。以父子權之天下之為父子者,必悅仁莫盛焉。故善為政者,無以小妨大,無以名毀義,無以術害道,無以所賤干所貴迂其身。有以利天下則為之,貶其名有以安天下則為之,其唯舜皋陶乎。
《嬾真子》:元城先生與僕論《禮記·內則》,雞鳴而起。適父母之所僕曰:不亦太早乎。先生正色曰:不然,禮事父與君,一等一體。父召無諾,君命召無諾,父前子名,君前臣名,今朝謁者,必以雞鳴而起。適君之所而人不以為早。蓋以刑驅其後也。今世俗薄惡故事,父母之禮得已而已爾。若士人畏犯義如犯刑,則今人可為古人矣。僕聞其言,至今愧之。
《范弘嗣做人鏡》:父母之喪,以哀為本。未殮,朝夕奠不致祭,不飲酒食肉。孝子未成服,方披髮跣足,為招魂望復之事。朝夕獻食,如生時上食,不用鼓樂、牲牢、延賓行禮。居喪,不入公門,不預筵宴,不宴賓,不用優妓。遠客來弔,留飯不陪坐,未成服,不出紙旛,不赴弔。今之薄於喪也。斬衰無三日哭,功衰無一日哭,朋友不為哭,噫甚哉。
《養正書屋》:唾餘父母,臥病欲起,無策方藥,滿几靡所決擇。竟令危迫,是曰不孝。故事親者,不可不知醫,天下無不是的父母,要得親順親。
《田藝蘅·玉笑零音》:天地施恩於萬物,而不望萬物之報吾,是以知天地之大;父母施恩於子孫,而不望子孫之報,吾是以知父母之大。
《劉宗周學言》:舜處人倫,未免有參商,皆天理人情之不得。不然者,做舜極難不合,有不是處,號泣二語,是真實語也。予嘗斷焚廩浚井為必無之事,只鬱陶思君一語,相傳是實錄。由此推之,可見當時兄弟依舊存大體在,但象語是偽舜語,是真此是分聖狂處也。當時父母與弟都坐,在庸人局內,其父母與弟見得事已如此。我原無不是處,舜見得事已如此,我必有不是處。纔認無不是處,愈流愈下,終成凡夫纔認有不是處。愈達愈上,便是聖人要之起腳處。只是一些子及瞽瞍允若之日,已認得有不是處,與舜只爭先後之間耳。
《耄餘雜識》:蘄州刺史呂元膺當錄囚,囚白有父母在,元旦不得歸省。元膺釋械放歸,如期而至。臨淄令曹攄囚陷大辟者,新歲問知其有父母,放令歸家,至期還獄。此與唐太宗縱囚來歸,歐陽子所謂以君子之難能責小人之尤者,以必能縱使信義,可孚然偶一為之,非常道也。
《金臺紀聞》:廷宴餘物懷歸,起於唐宣宗。時宴百官,罷拜舞遺下果物,怪問,咸曰:歸獻父母,及遺小兒。上敕大官。今後大宴文武官,給食兩分與父母,別給果子與男女所食,餘者聽以帕子懷歸。今此制尚存,然有以懷歸不盡而獲罪者。
《日知錄》:父母二字乃高年之稱,漢文帝問馮唐曰:父老何自為郎,是稱其臣為父也。趙王謂趙括母曰:母置之,吾已決矣。是稱其臣之母為母也。
父母部外編
《三國志·蔣濟傳注·列異傳》:蔣濟為領軍,進爵昌陵亭侯。其婦夢見亡兒涕泣曰:死生異路,我生時為卿相子孫,今在地下為泰山伍伯,憔悴困辱,不可復言。今太廟西謳士孫阿,今見召為泰山令,願母為白侯,屬阿令轉我得樂處。言訖,母忽然驚寤,明日以白濟。濟曰:夢為爾耳,不足怪也。明日暮,復夢曰:我來迎新君,止在廟下。未發之頃,暫得來歸。新君明日日中當發,臨發多事,不復得歸,永辭於此。侯氣彊,難感悟,故自訴於母,願重啟侯,何惜不一試驗之。遂道阿之形狀,言甚備悉。天明,母重啟侯:雖云夢不足怪,此何太適適。亦何惜不一驗之。濟乃遣人詣太廟,推問孫阿,果得之,形狀證驗悉如兒言。濟涕泣曰:幾負吾兒。於是乃見孫阿,具語其事。阿不懼當死,而喜得為泰山令,惟恐濟言不信也。曰:若如節下言,阿之願也。不知賢子欲得何職。濟曰:隨地下樂者與之。阿曰:輒當奉教。乃厚賞之,言訖遣還。濟欲速知其驗,從領軍門至廟下,十步安一人,以傳阿消息。辰時傳阿心痛,已時傳阿劇,日中傳阿亡。濟泣曰:雖哀吾兒之不幸,且喜亡者有知。後月餘,兒復來語母曰:已得轉為錄事矣。《搜神記》:宋時有諸生遠學。其父母然火夜作,兒至前,嘆息曰:今我但魂魄耳,非復生人。父母問之,兒曰:此月初病,以今日某時亡。今在瑯琊任子成家,明日當殮。來迎父母。父母曰:去此千里,雖復顛倒,那得及汝。兒曰:外有車乘,去自得至耳。父母從之,上車忽若睡,頃比雞鳴,已至其所。視其駕乘,但魂車木馬。遂與主人相見,臨兒悲哀,問其疾消息,如言。
《奘法師西國記》:僧伽羅國,此國本寶渚也。多有珍寶,栖止鬼神。其後南印度有一國王,女聘鄰國,吉日送歸,路逢師子,侍衛之徒棄女逃難。女居轝中心甘喪命。時師子王負女而去,入深山處幽谷,捕鹿採果以時資給。既積歲月,遂孕男女,形貌同人性種畜也。男漸長大,力格猛獸。年方弱冠,人智斯發,請其母曰:我何謂乎。父則野獸母乃是人,既非族類如何配偶。母乃述昔事以告其子曰:人畜殊途,宜速逃逝。曰:我先已逃,不能自濟。其子於後逐師子,父登山踰嶺,察其遊止可以逃難。伺父去己,遂擔負母下趨人里,母曰:宜各慎密,勿說事源,人或知聞,輕鄙我等。於是父國既非家族,宗祀已滅,投寄邑人。人謂之曰:爾曹何國人也。曰:我本此國,流離異域,子母相攜來歸。故里人皆哀愍,更共資給其師子。王還無所見,追戀妻兒,憤恚既發,便出山谷往來村邑,咆哮震吼,暴害人物,殘毒生類。邑人輒出,遂取而殺,擊鼓吹貝,負弩持鉾,群從成旅,然後免害。其王懼仁化之不洽也,乃縱獠者期於擒獲,王躬率四兵眾以萬計,掩捕林藪,彌跨山谷,師子震吼,人畜辟易。既不擒獲,尋復招募其有擒執師子,除國害者當酬重賞式旌。茂績子聞王之令,乃謂母曰:饑寒已久,宜可應募,或有所得,而相撫育。母言:不可,若是彼獸雖是畜也,猶是汝父,豈以艱辛而興逆害父。子曰:人畜異類,禮義安在。既以違阻,此心何冀。乃抽小刃出應招募。是時,千眾萬騎雲屯霧合,師子踞在林中,人莫敢近。子即其前,父遂馴伏,於是親愛忘怒,乃剚刃於腹中。尚懷慈愛,猶無忿毒,乃至刳腹含苦而死。王曰:斯何人哉。若此之異也。誘之以福利,震之以威禍。然後具陳始末,備述情事。王曰:五逆哉,父而尚害,況非親乎。畜種難馴,兇情易動,除民之害,其功大矣。斷父之命,其心逆矣。重賞以酬其功,遠放以誅其逆。則國典不虧,王言不貳。於是裝二大船多儲糧糗,毋留在國,周給賞功,子女各從一舟,隨波飄蕩,其男泛海至此寶渚,遂立君臣以位上下。連都築邑,據有疆域,以其先祖擒執師子因舉元功而為師子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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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