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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一百五十二卷目錄
勳爵部彙考二十四
周十
楚三
官常典第一百五十二卷
勳爵部彙考二十四
周十
楚三
公元前571年
靈王元年冬,楚殺其大夫公子申。
按《春秋》襄公二年。按《左傳》:二年冬,楚公子申為右司馬,多受小國之賂,以偪子重,子辛,楚人殺之,故書曰:楚殺其大夫公子申。
公元前570年
靈王二年春,楚公子嬰齊帥師伐吳。秋,楚侵陳。按《春秋》襄公三年。按《左傳》:三年春,楚子重伐吳,為簡之師,克鳩茲,至于衡山,使鄧廖帥組甲三百,被練三千以侵吳,吳人要而擊之,獲鄧廖,其能免者,組甲八十,被練三百而已,子重歸,既飲至,三日,吳人伐楚,取駕,駕,良邑也。鄧廖,亦楚之良也。君子謂子重於是役也。所獲不如所亡,楚人以是咎子重,子重病之,遂遇心疾而卒。秋,楚司馬公子何忌侵陳,陳叛故也。靈王四年秋,楚殺其大夫公子壬夫。晉侯,宋公,魯侯,陳侯,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齊世子光,吳人,鄫人,會于戚,冬,楚公子貞帥師伐陳,晉侯,宋公,魯侯,衛侯,鄭伯,曹伯,齊世子光,救陳。
公元前693年
按《春秋》襄公五年。按《左傳》:五年秋,楚人討陳叛故。曰:由令尹子辛,實侵欲焉。乃殺之,九月,丙午,盟于戚,會吳,且命戍陳也。穆叔以屬鄫為不利,使鄫大夫聽命于會。楚子囊為令尹,范宣子曰:我喪陳矣,楚人討貳,而立子囊,必改行,而疾討陳,陳近於楚,民朝夕急,能無往乎,有陳,非吾事也。無之而後可,冬,諸侯戍陳,子囊伐陳,十一月,甲午,會于城棣以救之。
公元前566年
靈王六年冬,楚公子貞帥師圍陳。
公元前691年
按《春秋》襄公七年。按《左傳》:七年冬,楚子囊圍陳,會于鄬以救之。陳人患楚,慶虎,慶寅,謂楚人曰:吾使公子黃往而執之,楚人從之,二慶使告陳侯于會曰:楚人執公子黃矣,君若不來,群臣不忍社稷宗廟,懼有二圖,陳侯逃歸。
公元前565年
靈王七年冬,楚公子貞帥師伐鄭。
公元前690年
按《春秋》襄公八年。按《左傳》:八年冬,楚子囊伐鄭,討其侵蔡也。子駟,子國,子耳,欲從楚,子孔,子蟜,子展,欲待晉,子駟曰:周詩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壽幾何,兆云詢多,職競作羅,謀之多族,民之多違,事滋無成,民急矣,姑從楚以紓吾民,晉師至,吾又從之,敬共幣帛,以待來者,小國之道也。犧牲玉帛,待於二竟,以待彊者,而庀民焉。寇不為害,民不罷病,不亦可乎,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小國無信,兵亂日至,亡無日矣,五會之信,今將背之,雖楚救我,將安用之,親我無成,鄙我是欲,不可從也。不如待晉,晉君方明,四軍無闕,八卿和睦,必不棄鄭,楚師遼遠,糧食將盡,必將速歸,何患焉。舍之聞之,杖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晉,不亦可乎,子駟曰:詩云,謀夫孔多,是用不集,發言盈庭,誰敢執其咎,如匪行邁謀,是用不得於道,請從楚,騑也受其咎,乃及楚平,使王子伯駢告于晉曰:君命敝邑,修而車賦,儆而司徒,以討亂略,蔡人不從,敝邑之人,不敢寧處,悉索敝賦,以討于蔡,獲司馬燮,獻于邢丘,今楚來討曰:女何故稱兵于蔡,焚我郊保,馮陵我城郭,敝邑之眾。夫婦男女,不遑啟處,以相救也。翦焉傾覆,無所控告,民死亡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夫人愁痛,不知所庇,民知窮困,而受盟于楚,孤也與其二三臣,不能禁止,不敢不告,知武子使行人子員對之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行李,告于寡君,而即安于楚,君之所欲也。誰敢違君,寡君將帥諸侯以見于城下,唯君圖之。
公元前564年
靈王八年夏,秦人侵晉,楚子師于武城。冬,楚子伐鄭。按《春秋》襄公九年,楚子師于武城,不書。按《左傳》:九年夏,秦景公使士雃乙師于楚,將以伐晉,楚子許之,子囊曰:不可,當今吾不能與晉爭,晉君類能而使之,舉不失選,官不易方,其卿讓於善,其大夫不失守,其士競於教,其庶人力於農穡,商工皂隸,不知遷業,韓厥老矣,知罃稟焉。以為政,范丐少于中行偃而上之,使佐中軍,韓起少於欒黶,而欒黶士魴上之,使佐上軍,魏絳多功,以趙武為之佐,君明臣忠,上讓下競,當是時也。晉不可敵,事之而後可,君其圖之,王曰:吾既許之矣,雖不及晉,必將出師,秋,楚子師于武城,以為秦援,秦人侵晉,晉饑,弗能報也。冬,閏月,楚子伐鄭,子駟將及楚平,子孔,子蟜。曰:與大國盟,口血未乾而背之,可乎,子駟,子展。曰:吾盟固云唯彊是從,今楚師至,晉不我救,則楚彊矣,盟誓之言,豈敢背之,且要盟無質,神弗臨也。所臨唯信,信者言之瑞也。善之主也。是故臨之,明神不蠲要盟,背之可也。乃及楚平,公子罷戎入盟,同盟于中分,楚莊夫人卒,王未能定鄭而歸。靈王九年夏,楚公子貞,鄭公孫輒,帥師伐宋。秋七月,楚人,鄭人,伐魯西鄙。冬,諸侯戍鄭虎牢,楚公子貞帥師救鄭。
公元前563年
按《春秋》襄公十年伐魯,不書。按《左傳》十年,夏,六月,楚子囊,鄭子耳,伐宋,師于訾毋,庚午,圍宋門于桐門。秋,七月,楚子囊,鄭子耳,伐我西鄙,還圍蕭,八月,丙寅,克之,冬十月,諸侯之師,城虎牢而戍之,晉師城梧及制,士魴,魏絳,戍之,鄭及晉平。楚子囊救鄭,十一月,諸侯之師還鄭而南,至於陽陵,楚師不退,知武子欲退。曰:今我逃楚,楚必驕,驕則可與戰矣,欒黶曰:逃楚,晉之恥也。合諸侯以益恥,不如死,我將獨進,師遂進,己亥,與楚師夾潁而軍,子矯曰:諸侯既有成行,必不戰矣,從之將退,不從亦退,退楚必圍我,猶將退也。不如從楚,亦以退之,宵涉潁,與楚人盟,欒黶欲伐鄭師,荀罃不可。曰:我實不能禦楚,又不能庇鄭,鄭何罪,不如致怨焉而還,今伐其師,楚必救之,戰而不克,為諸侯笑,克不可命,不如還也。丁未,諸侯之師還,侵鄭北鄙而歸,楚人亦還。
公元前561年
靈王十一年冬,楚公子貞帥師侵宋。楚公子午聘于秦。
按《春秋》襄公十二年,公子午聘秦不書。按《左傳》:十二年冬,楚子囊,秦庶長無地,伐宋,師于楊梁,以報晉之取鄭也。秦嬴歸于楚,楚司馬子庚聘于秦,為夫人寧,禮也。
〈注〉子庚莊王子午也。
公元前529年
靈王十二年秋九月,楚子審薨,子昭立。
公元前560年
按《春秋》襄公十三年。按《左傳》:十三年夏,楚子疾,告大夫曰:不糓不德,少主社稷,生十年而喪先君,未及習師保之教訓,而應受多福,是以不德,而亡師于鄢,以辱社稷,為大夫憂,其弘多矣,若以大夫之靈,獲保首領,以歿於地,唯是春秋窀穸之事,所以從先君于禰廟者,請為靈若厲,大夫擇焉。莫對,及五命,乃許,秋,楚共王卒,子囊謀諡,大夫曰:君有命矣,子囊曰:君命以共,若之何毀之,赫赫楚國,而君臨之,撫有蠻夷,奄征南海,以屬諸夏,而知其過,可不謂共乎,請諡之共,大夫從之。鄭良霄,大宰石㚟,猶在楚,石㚟言于子囊曰:先王卜征五年,而歲習其祥,祥習則行,不習則增,修德而改卜,今楚實不競,行人何罪,止鄭一卿,以除其偪,使睦而疾楚,以固於晉焉。用之使歸,而廢其使,怨其君以疾其大夫,而相牽引也。不猶愈乎,楚人歸之。
公元前528年
靈王十三年秋,楚公子貞帥師伐吳。
公元前559年
按《春秋》襄公十四年。按《左傳》:十四年,春,吳告敗于晉,會于向,為吳謀楚故也。范宣子數吳之不德也。以退吳人,執莒公子務婁,以其通楚使也。秋,楚子為庸浦之役故,子囊師于棠以伐吳,吳不出而還,子囊殿,以吳為不能而弗儆,吳人自皋舟之隘要而擊之,楚人不能相救,吳人敗之,獲楚公子宜糓。冬,楚子囊還自伐吳,卒,將死,遺言謂子庚必城郢。
公元前555年
靈王十七年,冬,十月,楚公子午帥師伐鄭。
按《春秋》襄公十八年。按《左傳》:十八年冬,鄭子孔欲去諸大夫,將叛晉,而起楚師以去之,使告子庚,子庚弗許,楚子聞之,使楊豚尹宜告子庚曰:國人謂不穀主社稷,而不出師,死不從禮,不穀即位,於今五年,師徒不出,人其以不穀為自逸而忘先君之業矣,大夫圖之,其若之何,子庚嘆曰:君王其謂午懷安乎,吾以利社稷也。見使者,稽首而對曰:諸侯方睦於晉,臣請嘗之,若可,君而繼之,不可,收師而退,可以無害,君亦無辱,子庚帥師治兵于汾,於是子蟜,伯有,子張,從鄭伯伐齊,子孔,子展,子西守,二子知子孔之謀,完守入保,子孔不敢會楚師,楚師伐鄭,次於魚陵,右師城上棘,遂涉潁,次於旃然,蒍子馮,公子格,率銳師侵費滑,胥靡,獻于,雍梁,右回梅山,侵鄭東北,至于蟲牢而反,子庚門于純門,信于城下,而還涉於魚齒之下,甚雨及之,楚師多凍,役徒幾盡,晉人聞有楚師,師曠曰:不害,吾驟歌北風,又歌南風,南風不競,多死聲,楚必無功,董叔曰:天道多在西北,南師不時,必無功,叔向曰:在其君之德也。
公元前552年
靈王二十年夏,楚子庚卒。
按《春秋》不書。按《左傳》:襄公二十一年夏,楚子庚卒,楚子使薳子馮為令尹,訪於申叔豫,叔豫曰:國多寵而王弱,國不可為也。遂以疾辭,方暑,闕地下冰而床焉。重繭衣裘,鮮食而寢,楚子使醫視之,復曰:瘠則甚矣,而血氣未動,乃使子南為令尹。
公元前551年
靈王二十一年冬,楚殺其大夫公子追舒。
按《春秋》襄公二十二年。按《左傳》:二十二年冬,楚觀起有寵於令尹子南,未益祿而有馬數十乘,楚人患之,王將討焉。子南之子棄疾為王御士,王每見之必泣,棄疾曰:君三泣臣矣,敢問誰之罪也。王曰:令尹之不能,爾所知也。國將討焉。爾其居乎,對曰:父戮子居,君焉用之,洩命重刑,臣亦不為,王遂殺子南於朝,轘觀起於四竟,子南之臣謂棄疾,請徙子尸於朝。曰君臣有禮,唯二三子,三日,棄疾請尸,王許之,既葬,其徒曰:行乎。曰吾與殺吾父,行將焉入。曰然則臣王乎。曰棄父事讎,吾弗忍也。遂縊而死,復使薳子馮為令尹,公子齮為司馬,屈建為莫敖,有寵於薳子者八人,皆無祿而多馬,他日朝,與申叔豫言,弗應而退,從之,入於人中,又從之,遂歸,退朝見之。曰:子三困我於朝,吾懼不敢不見,吾過,子姑告我,何疾我也。對曰:吾不免是懼,何敢告子。曰:何故,對曰:昔觀起有寵於子南,子南得罪,觀起車裂,何故不懼,自御而歸,不能當道,至,謂八人者曰:吾見申叔夫子,所謂生死而肉骨也。知我者,如夫子則可,不然請止,辭八人者,而後王安之。靈王二十二年夏,陳侯之弟黃,自楚歸于陳。
公元前550年
按《春秋》襄公二十三年。按《左傳》:二十三年春,陳侯如楚,公子黃愬二慶於楚,楚人召之,使慶樂往殺之,慶氏以陳叛,夏,屈建從陳侯圍陳,陳人城板隊而殺人,役人相命,各殺其長,遂殺慶虎,慶寅,楚人納公子黃。
公元前549年
靈王二十三年夏,楚子伐吳。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伐鄭。
按《春秋》襄公二十四年。按《左傳》:二十四年夏,楚子為舟師以伐吳,不為軍政,無功而還。冬,楚子伐鄭以救齊,門于東門,次于棘澤,諸侯還救鄭,晉侯使張骼,輔躒,致楚師,求御于鄭,鄭人卜宛射犬吉,子太叔戒之曰:大國之人,不可與也。對曰無有眾寡,其上一也。太叔曰:不然,部婁無松柏,二子在幄,坐射犬於外,既食而後食之,使御廣車而行,已皆乘乘車,將及楚師,而後從之乘,皆踞轉而鼓琴,近不告而馳之,皆取冑於櫜而冑,入壘皆下,搏人以投,收禽挾囚,弗待而出,皆超乘,抽弓而射,既免,復踞轉而鼓琴。曰:公孫同乘,兄弟也。胡再不謀,對曰:曩者志入而已,今則怯也。皆笑曰:公孫之亟也。楚子自棘澤還,使薳啟彊帥師送陳無宇。吳人為楚舟師之役故,召舒鳩人,舒鳩人叛楚,楚子師于荒浦,使沈尹壽與師祁犁讓之,舒鳩子敬逆二子,而告無之,且請受盟,二子復命,王欲伐之,薳子曰:不可,彼告不叛,且請受盟,而又伐之,伐無罪也。姑歸息民,以待其卒,卒而不貳,吾又何求,若猶叛我,無辭,有庸,乃還。
公元前548年
靈王二十四年秋,楚屈建帥師滅舒鳩。冬,十二月,吳子遏伐楚,門于巢,薨。
按《春秋》襄公二十五年。按《左傳》:二十五年秋,楚薳子馮卒,屈建為令尹,屈蕩為莫敖,舒鳩人卒叛,楚令尹子木伐之,及離城,吳人救之,子木遽以右師先,子疆息桓,子捷,子駢,子盂,帥左師以退,吳人居其間七日,子疆曰:久將墊隘,隘乃禽也。不如速戰,請以其私卒誘之,簡師陳以待我,我克則進,奔則亦視之,乃可以免,不然,必為吳禽,從之,五人以其私卒,先擊吳師,吳師奔,登山以望,見楚師不繼,復逐之,傅諸其軍,簡師會之,吳師大敗,遂圍舒鳩,舒鴆潰,八月,楚滅舒鳩。十月,楚蒍掩為司馬,子木使庀賦,數甲兵,甲午,蒍掩書土田,度山林,鳩藪澤,辨京陵,表淳鹵,數疆潦,規偃豬,町原防,牧隰皋,井衍沃,量入修賦,賦車,籍馬,賦車兵,徒卒,甲楯之數,既成,以授子木,十二月,吳子諸樊伐楚,以報舟師之役,門于巢,巢牛臣曰:吳王勇而輕,若啟之,將親門,我獲射之,必殪,是君也死,疆其少安,從之,吳子門焉。牛臣隱於短牆以射之,卒。楚子以滅舒鳩賞子木,辭曰:先大夫蒍子之功也。以與蒍掩。靈王二十五年秋,八月,許男甯卒于楚。冬,楚子蔡侯,陳侯,伐鄭。
公元前547年
按《春秋》襄公二十六年。按《左傳》:二十六年夏,楚子,秦人,侵吳,及雩婁,聞吳有備而還,遂侵鄭,五月,至于城麇,鄭皇頡戍之,出與楚師戰,敗,穿封戍囚皇頡,公子圍與之爭之,正於伯州犁,伯州犁曰:請問於囚,乃立囚,伯州犁曰:所爭,君子也。其何不知,上其手曰:夫子為王子圍,寡君之貴介弟也。下其手曰:此子為穿封戍,方城外之縣尹也。誰獲子,囚曰:頡遇王子弱焉。戍怒,抽戈逐王子圍,弗及,楚人以皇頡歸,印菫父與皇頡戍城麇,楚人囚之,以獻於秦,鄭人取貨於印氏以請之,子大叔為令正,以為請,子產曰:不獲,受楚之功,而取貨于鄭,不可謂國,秦其不然,若曰拜君之勤鄭國,微君之惠,楚師其猶在敝邑之城下,其可,弗從,遂行,秦人不予,更幣,從子產,而後獲之。初楚伍參與蔡太師子朝友,其子伍舉與聲子相善也。伍舉娶於王子牟,王子牟為申公而亡,楚人曰:伍舉實送之,伍舉奔鄭,將遂奔晉,聲子將如晉,遇之於鄭郊,班荊相與食,而言復故,聲子曰:子行也。吾必復子,及宋向戌將平晉楚,聲子通使於晉,還如楚,令尹子木與之語,問晉故焉。且曰:晉大夫與楚孰賢,對曰:晉卿不如楚,其大夫則賢,皆卿材也。如杞梓皮革,自楚往也。雖楚有材,晉實用之,子木曰:夫獨無族姻乎,對曰:雖有,而用楚材實多,歸生聞之,善為國者,賞不僭而刑不濫,賞僭則懼及淫人,刑濫則懼及善人,若不幸而過,寧僭無濫,與其失善,寧其利淫,無善人,則國從之,詩曰:人之云亡,邦國殄瘁,無善人之謂也。故夏書曰: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懼失善也。商頌有之曰:不僭不濫,不敢怠皇,命於下國,封建厥福,此湯所以獲天福也。古之治民者,勸賞而畏刑,恤民不倦,賞以春夏,刑以秋冬,是以將賞為之加膳,加膳則飫賜,此以知其勸賞也。將刑為之不舉,不舉則徹樂,此以知其畏刑也。夙興夜寐,朝夕臨政,此以知其恤民也。三者禮之大節也。有禮無敗,今楚多淫刑,其大夫逃死於四方,而為之謀主,以害楚國,不可救療,所謂不能也。子儀之亂,析公奔晉,晉人寘諸戎車之殿,以為謀主,繞角之役,晉將遁矣,析公曰:楚師輕窕,易震蕩也。若多鼓鈞聲以夜軍之,楚師必遁晉人從之,楚師宵潰,晉遂侵蔡襲沈,獲其君,敗申息之師於桑隧,獲申麗而還,鄭於是不敢南面,楚失華夏,則析公之為也。雍子之父兄譖雍子,君與夫人不善是也。雍子奔晉,晉人與之鄐,以為謀主,彭城之役,晉遇楚於靡角之谷,晉將遁矣,雍子發命於軍曰:歸老幼,反孤疾,二人役歸一人,簡兵蒐乘,秣馬蓐食,師陳焚次,明日將戰,行歸者,而逸楚囚,楚師宵潰,晉降彭城,而歸諸宋,以魚石歸,楚失東夷,子辛死之,則雍子之為也。子反與子靈爭夏姬,而雍害其事,子靈奔晉,晉人與之邢,以為謀主,扞禦北狄,通吳於晉,教吳叛楚,教之乘車,射御,驅侵,使其子𤜶庸,為吳行人焉。吳於是伐巢,取駕,克棘,入州來,楚罷於奔命,至今為患,則子靈之為也。若敖之亂,伯賁之子賁皇奔晉,晉人與之苗,以為謀主,鄢陵之役,楚晨壓晉軍而陳,晉將遁矣,苗賁皇曰:楚師之良在其中軍王族而已,若塞井夷竈,成陳以當之,欒范易行以誘之,中行二郤,必克二穆,吾乃四萃於其王族,必大敗之,晉人從之,楚師大敗,王夷師熸,子反死之,鄭叛吳興。楚失諸侯,則苗賁皇之為也。子木曰:是皆然矣,聲子曰:今又有甚於此,椒舉娶於申公子牟,子牟得戾而亡,君大夫謂椒舉,女實遣之,懼而奔鄭,引領南望曰:庶幾赦余,亦弗圖也。今在晉矣,晉人將與之縣,以比叔向,彼若謀害楚國,豈不為患,子木懼,言諸王,益其爵祿而復之,聲子使椒鳴逆之。許靈公如楚,請伐鄭。曰:師不興。孤不歸矣,八月,卒于楚,楚子曰:不伐鄭,何以求諸侯,冬,十月,楚子伐鄭,鄭人將禦之,子產曰:晉楚將平,諸侯將和,楚王是故昧於一來,不如使逞而歸,乃易成也。夫小人之性,釁於勇,嗇於禍,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國家之利也。若何從之,子展說,不禦寇,十二月,乙酉,入南里,墮其城,涉于樂氏,門于師之梁,縣門發,獲九人焉。涉于氾而歸,而後葬許靈公。
公元前546年
靈王二十六年夏,晉趙武,楚屈建,魯叔孫豹蔡公孫歸生,衛石惡,陳孔奐,鄭良霄,許人,曹人,會于宋。秋,七月,辛巳,諸侯之大夫盟于宋。
按《春秋》襄公二十七年。按《左傳》:二十七年夏,宋向戌善於趙文子,又善於令尹子木,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如晉,告趙孟,趙孟謀于諸大夫,韓宣子曰:兵,民之殘也。財用之蠹,小國之大菑也。將或弭之,雖曰不可,必將許之,弗許,楚將許之,以召諸侯,則我失為盟主矣,晉人許之,如楚,楚亦許之,如齊,齊人難之,陳文子曰:晉楚許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許,則固攜吾民矣,將焉用之,齊人許之,告於秦,秦亦許之,皆告於小國,為會于宋,五月甲辰,晉趙武至于宋,丙午,鄭良霄至,六月丁未朔,宋人享趙文子,叔向為介,司馬置折俎,禮也。仲尼使舉是,禮也。以為多文辭,戊申,叔孫豹,齊慶封,陳須無,衛石惡,至,甲寅,晉荀盈從趙武至,丙辰,邾悼公至壬戌,楚公子黑肱先至,成言於晉,丁卯,宋向戌如陳,從子木成言於楚,戊辰,滕成公至,子木謂向戌,請晉楚之從,交相見也。庚午,向戌復於趙孟,趙孟曰:晉,楚,齊,秦,匹也。晉之不能於齊,猶楚之不能於秦也。楚君若能使秦君辱於敝邑,寡君敢不固請於齊,壬申,左師復言於子木,子木使驛謁諸王,王曰:釋齊秦,他國請相見也。秋,七月,戊寅,左師至,是夜也。趙孟及子晳盟,以齊言,庚辰,子木至自陳,陳孔奐,蔡公孫歸生,至,曹許之大夫皆至,以藩為軍,晉楚各處其偏,伯夙謂趙孟曰:楚氛甚惡,懼難,趙孟曰:吾左還入於宋,若我何,辛巳,將盟于宋西門之外,楚人衷甲伯州犁。曰:合諸侯之師,以為不信,無乃不可乎。夫諸侯望信於楚,是以來服,若不信,是棄其所以服諸侯也。固請釋甲,子木曰:晉楚無信久矣,事利而已,苟得志焉。焉用有信,太宰退告人曰:令尹將死矣,不及三年,求逞志而棄信,志將逞乎,志以發言,言以出信,信以立志,參以定之,信亡何以及三,趙孟患楚衷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為不信,猶不可,單弊其死,若合諸侯之卿,以為不信,必不捷矣,食言者不病,非子之患也。夫以信召人,而以僭濟之,必莫之與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則夫能致死,與宋致死,雖倍楚可也。子何懼焉。又不及是。曰:弭兵以召諸侯,而稱兵以害我,吾庸多矣,非所患也。季武子使謂叔孫以公命曰:視邾滕,既而齊人請邾,宋人請滕,皆不與盟,叔孫曰:邾,滕,人之私也。我列國也。何故視之,宋,衛,吾匹也。乃盟,晉楚爭先,晉人曰:晉固為諸侯盟主,未有先晉者也。楚人曰:子言晉楚匹也。若晉常先,是楚弱也。且晉楚狎主諸侯之盟也久矣,豈專在晉,叔向謂趙孟曰:諸侯歸晉之德只,非歸其尸盟也。子務德,無爭先,且諸侯盟,小國固必有尸盟者,楚謂晉細,不亦可乎,乃先楚人,壬午,宋公兼享晉楚之大夫,趙孟為客,子木與之言,弗能對,使叔向侍言焉。子木亦不能對也。乙酉,宋公及諸侯之大夫盟于蒙門之外,子木問於趙孟曰:范武子之德何如,對曰: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無隱情,其祝史陳信於鬼神,無愧辭,子木歸語王,王曰:尚矣哉,能歆神人,宜其光輔五君,以為盟主也。子木又語王曰:宜晉之伯也。有叔向以佐其卿,楚無以當之,不可與爭,晉荀寅遂如楚涖盟。鄭伯享趙孟于垂隴,子展,伯有,子西,子產,子太叔,二子石,從,趙孟曰:七子從君,以寵武也。請皆賦以卒君貺,武亦以觀七子之志,子展賦草蟲,趙孟曰:善哉,民之主也。抑武也不足以當之,伯有賦鶉之賁賁,趙孟曰:床第之言不踰閾,況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聞也。子西賦黍苗之四章,趙孟曰:寡君在,武何能焉。子產賦隰桑,趙孟曰:武請受其卒章,子太叔賦野有蔓草,趙孟曰:吾子之惠也。印段賦蟋蟀,趙孟曰:善哉保家之主也。吾有望矣,公孫段賦桑扈,趙孟曰:匪交匪敖,福將焉往,若保是言也。欲辭福祿得乎,卒享,文子告叔向曰:伯有將為戮矣,詩以言志,志誣其上,而公怨之,以為賓榮,其能久乎,幸而後亡,叔向曰:然,已侈所謂,不及五稔者。夫子之謂矣,文子曰:其餘皆數世之主也。子展其後亡者也。在上不忘降,印氏其次也。樂而不荒,樂以安民,不淫以使之,後亡不亦可乎。楚薳罷如晉涖盟,晉侯享之,將出,賦既醉,叔向曰:薳氏之有後於楚國也。宜哉,承君命,不忘敏,子蕩將知政矣,敏以事君,以能養民,政其焉往。崔氏之亂,申鮮虞來奔,僕賃於野,以喪莊公,冬,楚人召之,遂如楚為右尹。
公元前545年
靈王二十七年,冬,十一月,魯侯如楚。十二月,楚子昭薨,子麇立。
按《春秋》襄公二十八年。按《左傳》:二十八年秋,孟孝伯如晉,告將為宋之盟故如楚也。蔡侯之如晉也。鄭伯使游吉如楚,及漢,楚人還之。曰:宋之盟,君實親辱,今吾子來,寡君謂吾子姑還,吾將使驛奔問諸晉,而以告,子太叔曰:宋之盟,君命將利小國,而亦使安定其社稷,鎮撫其民人,以禮承天之休,此君之憲令,而小國之望也。寡君是故使吉奉其皮幣,以歲之不易,聘於下執事,今執事有命曰:女何與政令之有,必使而君,棄而封守,跋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小國將君是望,敢不唯命是聽,無乃非盟載之言,以闕君德,而執事有不利焉。小國是懼,不然,其何勞之敢憚,子太叔歸復命,告子展曰:楚子將死矣,不修其政德,而貪昧於諸侯,以逞其願,欲久得乎,周易有之,在復之頤曰:迷復凶,其楚子之謂乎,欲復其願,而棄其本,復歸無所,是謂迷復,能無凶乎,君其往也。送葬而歸,以快楚心,楚不幾十年,未能恤諸侯也。吾乃休吾民矣,裨竈曰:今茲周王及楚子皆將死,歲棄其次,而旅於明年之次,以害鳥帑,周楚惡之。九月,鄭游吉如晉,告將朝于楚,以從宋之盟,子產相鄭伯以如楚,舍不為壇,外僕言曰:昔先大夫相先君適四國,未嘗不為壇,自是至今,亦皆循之,今子草舍,無乃不可乎,子產曰:大適小,則為壇,小適大,苟舍而已,焉用壇,僑聞之,大適小,有五美,宥其罪戾,赦其過失,救其菑患,賞其德刑,教其不及,小國不困,懷服如歸,是故作壇以昭其功,宣告後人,無怠於德,小適大有五惡,說其罪戾,請其不足,行其政事,共其職貢,從其時命,不然則重其幣帛,以賀其福而弔其凶,皆小國之禍也。焉用作壇,以昭其禍,所以告子孫,無昭禍焉可也。冬十一月,為宋之盟故,公及宋公,陳侯,鄭伯,許男,如楚,公過鄭,鄭伯不在伯有迋勞於黃崖,不敬,穆叔曰:伯有無戾於鄭,鄭必有大咎,敬,民之主也。而棄之,何以承守,鄭人不討,必受其辜,濟澤之阿,行潦之蘋藻,寘諸宗室,季蘭尸之,敬也。敬可棄乎,及漢,楚康王卒,公欲反,叔仲昭伯曰:我楚國之為,豈為一入行也。子服惠伯曰:君子有遠慮,小人從邇,饑寒之不恤,誰遑其後,不如姑歸也。叔孫穆子曰:叔仲子,專之矣,子服子,始學者也。榮成伯曰:遠圖者,忠也。公遂行,宋向戌曰:我一人之為,非為楚也。饑寒之不恤,誰能恤楚,姑歸而息民,待其立君而為之備,宋公遂反。楚屈建卒,趙文子喪之如同盟,禮也。
公元前544年
景王元年春正月,魯侯在楚。夏四月,葬楚康王。按《春秋》襄公二十九年,葬楚王,不書。按《左傳》:二十九年,春,正月,公在楚,釋不朝,正于廟也。楚人使公親襚,公患之,穆叔曰:祓殯而襚,則布幣也。乃使巫以桃茢先祓殯,楚人弗禁,既而悔之。夏,四月,葬楚康王,公及陳侯,鄭伯,許男,送葬,至于西門之外,諸侯之大夫,皆至于墓,楚郟敖即位,王子圍為令尹,鄭行人子羽曰:是謂不宜,必代之昌,松柏之下,其草不殖。
公元前543年
景王二年春正月,楚子使薳罷聘于魯。
按《春秋》襄公三十年。按《左傳》:三十年,春,王正月,楚子使薳罷來聘,通嗣君也。穆叔問王子之為政何如,對曰吾儕小人,食而聽事,猶懼不給命,而不免於戾,焉與知政,固問焉。不告,穆叔告大夫曰:楚令尹將有大事子蕩將與焉。助之匿其情矣。秋,楚公子圍殺大司馬蒍掩而取其室,申無宇曰:王子必不免,善人,國之主也。王子相楚國,將善是封,殖而虐之,是禍國也。且司馬令尹之偏,而王之四體也。絕民之主,去身之偏,艾王之體,以禍其國,無不祥大焉。何以得免。景王三年冬,衛侯如楚。
公元前542年
按《春秋》不書。按《左傳》襄公三十一年冬,衛侯在楚,北宮文子見令尹圍之威儀,言於衛侯曰:令尹似君矣,將有他志,雖獲其志,不能終也。詩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終之實難,令尹其將不免,公曰:子何以知之,對曰:詩云,敬慎威儀,惟民之則,令尹無威儀,民無則焉。民所不則,以在民上,不可以終,公曰:善哉,何謂威儀,對曰:有威而可畏,謂之威,有儀而可象,謂之儀,君有君之威儀,其臣畏而愛之,則而象之,故能有其國家,令聞長世,臣有臣之威儀,其下畏而愛之,故能守其官職,保族宜家,順是以下,皆如是,是以上下能相固也。衛詩曰:威儀棣棣,不可選也。言君臣上下,父子兄弟,內外大小,皆有威儀也。周詩曰:朋友攸攝,攝以威儀,言朋友之道,必相教訓,以威儀也。周書數文王之德曰:大國畏其力,小國懷其德,言畏而愛之也。詩云,不識不知,順帝之則,言則而象之也。紂囚文王七年,諸侯皆從之囚,紂於是乎懼而歸之,可謂愛之,文王伐崇,再駕而降為臣,蠻夷帥服,可謂畏之,文王之功,天下誦而歌舞之,可謂則之,文王之行,至今為法,可謂象之,有威儀也。故君子在位可畏,施舍可愛,進退可度,周旋可則,容止可觀,作事可法,德行可象,聲氣可樂,動作有文,言語有章,以臨其下,謂之有威儀也。
公元前541年
景王四年,春正月,晉趙武,楚公子圍,齊國弱,宋向戍,魯叔孫豹衛齊,惡陳公子,招蔡公孫歸,生鄭罕虎,許人,曹人,會于虢。冬,十一月,己酉,楚子麇卒。楚公子比出奔晉。
按《春秋》昭公元年。按《左傳》:元年春,楚公子圍聘于鄭,且娶於公孫段氏,伍舉為介,將入館,鄭人惡之,使行人子羽與之言,乃館于外,既聘,將以眾逆,子產患之,使子羽辭曰:以敝邑褊小,不足以容從者,請墠聽命,令尹命太,宰伯州犁對曰:君辱貺寡大夫圍,謂圍將使豐氏,撫有而室,圍布几筵,告於莊共之廟而來,若野賜之,是委君貺於草莽也。是寡大夫不得列於諸卿也。不寧唯是,又使圍蒙其先君,將不得為寡君老其蔑以復矣,唯大夫圖之,子羽曰:小國無罪,恃實其罪,將恃大國之安靖己,而無乃包藏禍心以圖之,小國失恃,而懲諸侯,使莫不憾者,距違君命,而有所壅塞不行是懼,不然,敝邑館人之屬也。其敢愛豐氏之祧,伍舉知其有備也。請垂櫜而入,許之,正月乙未,入逆而出,遂會于虢,尋宋之盟也。祁午謂趙文子曰:宋之盟,楚人得志於晉,今令尹之不信,諸侯之所聞也。子弗戒,懼又如宋,子木之信,稱於諸侯,猶詐晉而駕焉。況不信之尤者乎,楚重得志於晉,晉之恥也。子相晉國,以為盟主,於今七年矣,再合諸侯,三合大夫,服齊狄,寧東夏,平秦亂,城淳于,師徒不頓,國家不罷,民無謗讟,諸侯無怨,天無大災,子之力也。有令名矣,而終之以恥午也是懼,吾子其不可以不戒,文子曰:武受賜矣,然宋之盟,子木有禍人之心,武有仁人之心,是楚所以駕於晉也。今武猶是心也。楚又行僭,非所害也。我將信以為本,循而行之,譬如農夫,是穮是蔉,雖有飢饉,必有豐年,且吾聞之,能信不為人下,吾未能也。詩曰:不僭不賊,鮮不為則,信也。能為人則者,不為人下矣,吾不能是難,楚不為患,楚令尹圍請用牲,讀舊書,加于牲上而已,晉人許之,三月,甲辰,盟,楚公子圍設服離衛,叔孫穆子曰:楚公子美矣,君哉,鄭子皮曰:二執戈者前矣,蔡子家曰:蒲宮有前,不亦可乎,楚伯州犁曰:此行也。辭而假之寡君,鄭行人揮曰:假不反矣,伯州犁曰:子姑憂子晰之欲背誕也。子羽曰:當璧猶在,假而不反,子其無憂乎,齊國子曰:吾代二子愍矣,陳公子招曰:不憂何成,二子樂矣,衛齊子曰:苟或知之,雖憂何害,宋合左師曰:大國令,小國共,吾知共而已,晉樂王鮒曰:小旻之卒章善矣,吾從之,退會,子羽謂子皮曰:叔孫絞而婉,宋左師簡而禮,樂王鮒字而敬,子與子家持之,皆保世之主也。齊衛陳大夫,其不免乎,國子代人憂,子招樂憂,齊子雖憂弗害。夫弗及而憂,與可憂而樂,與憂而弗害,皆取憂之道也。憂必及之,太誓曰:民之所欲,天必從之,三大夫兆憂,憂能無至乎,言以知物,其是之謂矣。季武子伐莒,取鄆,莒人告于會,楚告于晉曰:尋盟未退,而魯伐莒,瀆齊盟,請戮其使,樂桓子相趙文子,欲求貨於叔孫,而為之請,使請帶焉弗與,梁其踁曰:貨以藩身,子何愛焉。叔孫曰:諸侯之會,衛社稷也。我以貨免,魯必受師,是禍之也。何衛之為,人之有牆,以蔽惡也。牆之隙壞,誰之咎也。衛而惡之,吾又甚焉。雖怨季孫,魯國何罪,叔出季處,有自來矣,吾又誰怨,然鮒也賄,弗與不已,召使者裂裳帛而與之。曰帶其褊矣,趙孟聞之曰:臨患不忘國,忠也。思難不越官,信也。圖國忘死,貞也。謀主三者,義也。有是四者,又可戮乎,乃請諸楚。曰:魯雖有罪,其執事不辟難,畏威而敬命矣,子若免之,以勸左右可也。若子之群吏,處不辟污,出不逃難,其何患之有,患之所生,污而不治,難而不守,所由來也。能是二者,又何患焉。不靖其能,其誰從之,魯叔孫豹可謂能矣,請免之以靖能者,子會而赦有罪,又賞其賢,諸侯其誰不欣焉。望楚而歸之,視遠如邇,疆場之邑,一彼一此,何常之有,王伯之令也。引其封疆,而樹之官,舉之表旗,而著之制令,過則有刑,猶不可壹,於是乎虞有三苗,夏有觀扈,商有姺邳,周有徐奄,自無令王諸侯逐進,狎主齊盟,其又可壹乎,恤大舍小,足以為盟主,又焉用之,封疆之削,何國蔑有,主齊盟者,誰能辯焉。吳濮有釁,楚之執事,豈其顧盟,莒之疆事,楚勿與知,諸侯無煩,不亦可乎,莒魯爭鄆,為日久矣,苟無大害於其社稷,可無亢也。去煩宥善,莫不競勸,子其圖之,固請諸楚,楚人許之,乃免叔孫,令尹享趙孟,賦大明之首章,趙孟賦小宛之二章,事畢,趙孟謂叔向曰:令尹自以為王矣,何如,對曰:王弱,令尹彊,其可哉,雖可不終,趙孟曰:何故,對曰:彊以克弱而安之,彊不義也。不義而彊,其斃必速,詩曰:赫赫宗周,褒姒滅之,彊不義也。令尹為王,必求諸侯,晉少懦矣,諸侯將往,若獲諸侯,其虐滋甚,民弗堪也。將何以終。夫以彊取,不義而克,必以為道,道以淫虐,弗可久已矣。秋,楚公子圍使公子黑肱,伯州犁,城犨,櫟,郟,鄭人懼,子產曰:不害,令尹將行大事,而先除二子也。禍不及鄭,何患焉。冬,楚公子圍將聘於鄭,伍舉為介,未出竟,聞王有疾而還,伍舉遂聘,十一月,己酉,公子圍至,入問王疾,縊而弒之,遂殺其二子幕及平夏,右尹子干出奔晉,宮廄尹子晰出奔鄭,殺太宰伯州犁於郟,謂之郟敖,使赴於鄭,伍舉問應為後之辭焉。對曰:寡大夫圍,伍舉更之曰:共王之子圍為長,子干奔晉,從車五乘,叔向使與秦公子同食,皆百人之餼,趙文子曰:秦公子富,叔向曰:底祿以德,德鈞以年,年同以尊,公子以國,不聞以富,且夫以千乘去其國,彊禦已甚,詩曰:不侮鰥寡,不畏彊禦,秦楚匹也。使后子與子干齒辭。曰:鍼懼選,楚公子不獲,是以皆來,亦唯命,且臣與羇齒,無乃不可乎,史佚有言曰:非羇何忌,楚靈王即位,薳罷為令尹,薳啟疆為太宰,鄭游吉如楚葬郟敖,且聘立君,歸,謂子產曰:具行器矣,楚王汰侈,而自說其事,必合諸侯,吾往無日矣,子產:不數年,未能也。景王七年,夏,楚子,蔡侯,陳侯,鄭伯,許男,徐子,滕子,頓子,胡子,沈子,小邾子,宋世子,佐淮夷會于申。楚人執徐子。秋,七月,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吳,執齊慶封,殺之,遂滅賴。
公元前538年
按《春秋》昭公四年。按《左傳》:四年,春,王正月,許男如楚,楚子止之,遂止鄭伯,復田江南,許男與焉。使椒舉如晉求諸侯,二君待之椒舉致命曰:寡君使舉曰:日君有惠,賜盟于宋。曰:晉楚之從,交相見也。以歲之不易,寡人願結驩於二三君,使舉請間,君若苟無四方之虞,則願假寵以請于諸侯,晉侯欲勿許,司馬侯曰:不可,楚王方侈,天或者欲逞其心,以厚其毒而降之罰,未可知也。其使能終,亦未可知也。晉楚唯天,所相不可與爭,君其許之,而修德以待其歸,若歸于德,吾猶將事之,況諸侯乎,若適淫虐,楚將棄之,吾又誰與爭。公曰:晉有三不殆,其何敵之有,國險而多馬,齊楚多難,有是三者,何鄉而不濟,對曰:恃險與馬,而虞鄰國之難,是三殆也。四嶽三塗,陽城大室,荊山中南,九州之險也。是不一姓,冀之北土,馬之所生,無興國焉。恃險與馬,不可以為固也。從古以然,是以先王務修德音,以享神人,不聞其務險與馬也。鄰國之難,不可虞也。或多難以固其國,啟其疆土,或無難以喪其國,失其守宇,若何虞難,齊有仲孫之難,而獲桓公,至今賴之,晉有里平之難,而獲文公,是以為盟主,衛邢無難,敵亦喪之,故人之難,不可虞也。恃此三者,而不修政德,亡于不暇,又何能濟,君其許之,紂作淫虐,文王惠和,殷是以隕,周是以興。夫豈爭諸侯,乃許楚使,使叔向對曰:寡君有社稷之事,是以不獲春秋時見諸侯,君實有之,何辱命焉。椒舉遂請昏,晉侯許之,楚子問于子產曰:晉其許我諸侯乎,對曰:許君,晉君少安,不在諸侯,其大夫多求,莫匡其君,在宋之盟,又曰如一,若不許君,將焉用之,王曰:諸侯其來乎,對曰:必來,從宋之盟,承君之歡,不畏大國,何故不來,不來者,其魯衛曹邾乎,曹畏宋,邾畏魯,魯衛偪于齊而親于晉,唯是不來,其餘君之所及也。誰敢不至,王曰:然則吾所求者,無不可乎,對曰:求逞於人,不可,與人同欲,盡濟。夏,諸侯如楚,魯,衛,曹,邾,不會,曹邾辭以難,公辭以時祭,衛侯辭以疾,鄭伯先待于申,六月丙午,楚子合諸侯于申,椒舉言于楚子曰:臣聞諸侯無歸,禮以為歸,今君始得諸侯,其慎禮矣,霸之濟否,在此會也。夏啟有鈞臺之享,商湯有景亳之命,周武有孟津之誓,成有岐陽之蒐,康有酆宮之朝,穆有塗山之會,齊桓有召陵之師,晉文有踐土之盟,君其何用,宋向戌,鄭公孫僑,在諸侯之良也。君其選焉。王曰:吾用齊桓,王使問禮于左師與子產,左師曰:小國習之,大國用之,敢不薦聞,獻公合諸侯之禮六,子產曰:小國共職,敢不薦守,獻伯子男會公之禮六,君子謂合左師善守先代,子產善相小國,王使椒舉侍于後以規過,卒事不規,王問其故,對曰:禮吾未見者有六焉。又何以規,宋大子佐後至,王田於武城,久而弗見,椒舉請辭焉。王使往曰:屬有宗祧之事於武城,寡君將墮幣焉。敢謝後見,徐子吳出也。以為貳焉。故執諸申,楚子示諸侯侈,椒舉曰:夫六王二公之事,皆所以示諸侯,禮也。諸侯所由用命也。夏桀為仍之會,有緡叛之,商紂為𥟖之蒐,東夷叛之,周幽為大室之盟,戎狄叛之,皆所以示諸侯,汰也。諸侯所由棄命也。今君以汰,無乃不濟乎,王弗聽,子產見左師曰:吾不患楚矣,汰而愎諫,不過十年,左師曰:然,不十年侈,其惡不遠,遠惡而後棄,善亦如之,德遠而後興。秋七月,楚子以諸侯伐吳,宋大子鄭伯先歸,宋華費遂鄭大夫從,使屈申圍朱方,八月,甲申,克之,執齊慶封而盡滅其族,將戮慶封,椒舉曰:臣聞無瑕者可以戮人,慶封唯逆命,是以在此,其肯從于戮乎,播于諸侯,焉用之,王弗聽,負之斧鉞,以徇於諸侯,使言曰:無或如齊慶封,弒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慶封曰:無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圍,弒其君兄之子,麇而代之,以盟諸侯,王使速殺之,遂以諸侯滅賴,賴子面縛御璧,士袒輿櫬,從之,造于中軍,王問諸椒舉,對曰:成王克許,許僖公如是,王親釋其縛,受其璧,焚其櫬,王從之,遷賴於鄢,楚子欲遷許於賴,使鬥韋龜與公子棄疾,城之而還,申無宇曰:楚禍之首,將在此矣,召諸侯而來,伐國而克,城竟莫校,王心不違,民其居乎,民之不處,其誰堪之,不堪王命,乃禍亂也。冬,吳伐楚入,棘,櫟,麻,以報朱方之役,楚沈尹射奔命于夏汭,箴尹宜咎城鍾離,薳啟彊城巢,然丹城州來,東國水,不可以城,彭生罷賴之師。
公元前537年
景王八年春,楚殺其大夫屈申,晉韓起如楚送女。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吳。按《春秋》昭公五年,韓起如楚,不書。按《左傳》:五年春,楚子以屈申為貳於吳,乃殺之,以屈生為莫敖,使與令尹子蕩如晉逆女,過鄭,鄭伯勞子蕩于氾,勞屈生于菟氏,晉侯送女于邢丘,子產相鄭伯,會晉侯于邢丘。晉韓宣子如楚送女,叔向為介,鄭子皮,子太叔,勞諸索氏,太叔謂叔向曰:楚王汰侈已甚,子其戒之,叔向曰:汰侈已甚,身之災也。焉能及人,若奉吾幣帛,慎吾威儀,守之以信,行之以禮,敬始而思終,終無不復,從而不失儀,敬而不失威,道之以訓辭,奉之以舊法,考之以先王,度之以二國,雖汰侈若我何,及楚,楚子朝其大夫曰:晉,吾仇敵也。苟得志焉。無恤其他,今其來者,上卿上大夫也。若吾以韓起為閽,以羊舌肸為司宮,足以辱晉,吾以得志,可乎,大夫莫對,薳啟疆曰:可,苟有其備,何故不可,恥匹夫不可以無備,況恥國乎,是以聖王務行禮,不求恥人,朝聘有珪,享頫有璋,小有述職,大有巡功,設机而不倚,爵盈而不飲,宴有好貨,飧有陪鼎,入有郊勞,出有贈賄,禮之至也。國家之敗,失之道也。則禍亂興。城濮之役,晉無楚備,以敗於邲,邲之役,楚無晉備,以敗於鄢,自鄢以來,晉不失備,而加之以禮,重之以睦,是以楚弗能報,而求親焉。既獲姻親,又欲恥之,以召寇讎,備之若何,誰其重此,若有其人,恥之可也。若其未有,君亦圖之,晉之事君,臣曰可矣,求諸侯而麇至,求昏而薦女,君親送之,上卿及上大夫致之,猶欲恥之,君其亦有備矣,不然奈何,韓起之下,趙成,中行吳,魏舒,范鞅,知盈,羊舌肸之下,祁午,張趯,籍談,女齊,梁丙,張骼,輔躒,苗賁皇,皆諸侯之選也。韓襄為公族大夫,韓須受命而使矣,箕襄,邢帶,叔禽,叔椒,子羽,皆大家也。韓賦七邑,皆成縣也。羊舌四族,皆彊家也。晉人若喪韓起,楊肸,五卿,八大夫,輔韓須,楊石,因其十家九縣,長轂九百,其餘四十縣,遺守四千,奮其武怒,以報其大恥,伯華謀之,中行伯魏舒帥之,其蔑不濟矣,君將以親易怨,實無禮以速寇,而未有其備,使群臣往遺之禽,以逞君心,何不可之有,王曰:不穀之過也。大夫無辱,厚為韓子禮,王欲敖叔向以其所不知而不能,亦厚其禮,韓起反,鄭伯勞諸圉,辭不敢見,禮也。冬,十月,楚子以諸侯及東夷伐吳,以報棘,櫟,麻,之役,薳射以繁揚之師,會于夏汭,越大夫常壽過,帥師會楚子于瑣,聞吳師出,薳啟彊帥師從之,遽不設備,吳人敗諸鵲岸,楚子以馹至于羅汭,吳子使其弟蹶由犒師,楚人執之,將以釁鼓,王使問焉。曰:女卜來吉乎,對曰:吉,寡君聞君將治兵於敝邑,卜之以守龜。曰:余亟使人犒師,請行以觀王怒之疾徐,而為之備,尚克知之,龜兆告吉。曰克可知也。君若驩焉。好逆使臣,滋敝邑休怠而忘其死,亡無日矣,今君奮焉。震電馮怒,虐執使臣,將以釁鼓,則吳知所備矣,敝邑雖羸,若早修完,其可以息師,難易有備,可謂吉矣,且吳社稷是卜,豈為一人,使臣獲釁軍鼓,而敝邑知備,以禦不虞,其為吉孰大焉。國之守龜,其何事不卜,一臧一否,其誰能常之,城濮之兆,其報在邲,今此行也。其庸有報志,乃弗殺,楚師濟于羅汭,沈尹赤會楚子次于萊山,薳射帥繁揚之師,先入南懷,楚師從之,及汝清,吳不可入,楚子遂觀兵于坻箕之山,是行也。吳早設備,楚無功而還,以蹶由歸,楚子懼吳,使沈尹射待命于巢,薳啟彊待命于雩婁。景王九年秋,九月,楚薳罷帥師伐吳。
公元前536年
按《春秋》昭公六年。按《左傳》:六年夏,楚公子棄疾如晉,報韓子也。過鄭,鄭罕虎,公孫僑,游吉,從鄭伯以勞諸柤,辭不敢見,固請見之,見如見王,以其乘馬八匹,私面見子皮,如上卿,以馬六匹,見子產以馬四匹,見子太叔以馬二匹,禁芻牧採樵,不入田,不樵樹,不采蓺,不抽屋,不強丐,誓曰:有犯命者,君子廢,小人降,舍不為暴,主不慁賓,往來如是,鄭三卿皆知其將為王也。韓宣子之適楚也。楚人弗逆,公子棄疾及晉竟,晉侯將亦弗逆,叔向曰:楚辟我衷,若何效辟,詩曰:爾之教矣,民胥效矣,從我而已焉。用效人之辟,書曰:聖作則,無寧以善人為則,而則人之辟乎,匹夫為善,民猶則之,況國君乎,晉侯說,乃逆之。秋,徐儀楚聘于楚,楚子執之,逃歸,懼其叛也。使薳洩伐徐,吳人救之,令尹子蕩帥師伐吳,師于豫章,而次于乾谿,吳人敗其師於房鍾,獲宮廄尹棄疾,子蕩歸罪于薳洩而殺之。景王十年春,三月,魯侯如楚。
公元前535年
按《春秋》昭公七年。按《左傳》:楚子之為令尹也。為王旌以田,芋尹無宇斷之。曰:一國兩君,其誰堪之,及即位,為章華之宮,納亡人以實之,無宇之閽入焉。無宇執之,有司弗與。曰:執人于王宮,其罪大矣,執而謁諸王,王將飲酒,無宇辭曰:天子經略,諸侯正封,古之制也。封略之內,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誰非君臣,故詩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皁,皁臣輿,輿臣隸,隸臣僚,僚臣僕,僕臣臺,馬有圉,牛有牧,以待百事,今有司曰:女胡執人于王宮,將焉執之,周文王之法曰:有亡荒閱,所以得天下也。吾先君文王作僕區之法曰:盜所隱器,與盜同罪,所以封汝也。若從有司,是無所執逃臣也。逃而舍之,是無陪臺也。王事無乃闕乎,昔武王數紂之罪,以告諸侯曰:紂為天下逋逃主,萃淵藪,故夫致死焉。君王始求諸侯而則紂,無乃不可乎,若以二文之法取之,盜有所在矣,王曰:取而臣以往,盜有寵,未可得也。遂赦之,楚子成章華之臺,願與諸侯落之,太宰薳啟疆曰:臣能得魯侯,七年春,薳啟疆來召公,辭曰:昔先君成公,命我先大夫嬰齊曰:吾不忘先君之好,將使衡父照臨楚國,鎮撫其社稷,以輯寧爾民,嬰齊受命于蜀,承奉以來,弗敢失隕,而致諸宗祧日:我先君共王,引領北望,日月以冀,傳序相授,于今四王矣,嘉惠未至,唯襄公之辱臨我喪,孤與其二三臣,悼心失圖,社稷之不皇,況能懷思君德,今君若步玉趾,辱見寡君,寵靈楚國,以信蜀之役,致君之嘉惠,是寡君既受貺矣,何蜀之敢望,其先君鬼神實嘉賴之,豈唯寡君,君若不來,使臣請問行期,寡君將承質幣而見于蜀,以請先君之貺,公將往,夢襄公祖,梓慎曰:君不果行,襄公之適楚也。夢周公祖而行,今襄公實祖,君其不行,子服惠伯曰:行,先君未嘗適楚,故周公祖以道之,襄公適楚矣,而祖以道,君不行何之,三月,公如楚,鄭伯勞于師之梁,孟僖子為介,不能相儀,及楚,不能答郊勞。楚子享公于新臺,使長鬣者相,好以大屈,既而悔之,薳啟疆聞之,見公,公語之,拜賀,公曰:何賀,對曰:齊與晉越,欲此久矣,寡君無適與也。而傳諸君,君其備禦三鄰,慎守寶矣,敢不賀乎,公懼,乃反之。景王十一年夏,四月,楚人執陳行人干徵師,殺之,冬,十月,壬午,楚師滅陳,執陳公子招,放之于越,殺陳孔奐。
公元前534年
按《春秋》昭公八年。按《左傳》:陳哀公元妃鄭姬生悼太子偃師,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勝,二妃嬖,留有寵,屬諸司徒招與公子過,哀公有廢疾,八年春,三月甲申,公子招,公子過,殺悼太子偃師而立公子留。夏,四月,辛亥,哀公縊,干徵師赴于楚,且告有立君,公子勝愬之于楚,楚人執而殺之,公子留奔鄭,書曰:陳侯之弟招殺陳世子偃師,罪在招也。楚子執陳行人干徵師殺之,罪不在行人也。秋,八月,陳公子招歸罪于公子過而殺之,九月,楚公子棄疾帥師奉孫吳圍陳,宋戴惡會之,冬,十一月,壬午,滅陳輿嬖,袁克殺馬毀玉以葬,楚人將殺之,請寘之,既又請私,私於幄,加絰于顙而逃,使穿封戌,為陳公曰:城麇之役不諂,侍飲酒于王,王曰:城麇之役,女知寡人之及此,女其辟寡人乎,對曰:若知君之及此,臣必致死禮以息楚國,晉侯問于史趙曰:陳其遂亡乎,對曰:未也。公曰何故,對曰:陳顓頊之族也。歲在鶉火,是以卒滅,陳將如之,今在析木之津,猶將復由,且陳氏得政于齊,而後陳卒亡,自幕至于瞽瞍,無違命,舜重之以明德,寘德于遂,遂世守之,及胡公不淫,故周賜之姓,使祀虞帝,臣聞盛德必百世祀,虞之世文未也。繼守將在齊,其兆既存矣。
公元前533年
景王十二年春,魯叔弓會楚子于陳。許遷于夷。按《春秋》昭公九年。按《左傳》:九年春,叔弓,宋華亥,鄭游吉,衛趙黶,會楚子于陳。二月,庚申,楚公子棄疾,遷許于夷,實城父,取州來淮北之田以益之,伍舉授許男田,然丹遷城父人于陳,以夷濮西田益之,遷方城外人于許。
公元前531年
景王十四年夏,四月,楚子虔誘蔡侯般,殺之于申,楚公子棄疾帥師圍蔡。冬,十一月,楚師滅蔡,執蔡世子有以歸用之。
按《春秋》昭公十一年。按《左傳》:十一年,春,二月,景王問干萇弘曰:今茲諸侯,何實吉,何實凶,對曰:蔡凶,此蔡侯般弒其君之歲也。歲在豕韋,弗過此矣,楚將有之然壅也。歲及大梁,蔡復楚凶,天之道也。楚子在申,召蔡靈侯,靈侯將往,蔡大夫曰:王貪而無信,唯蔡于憾,今幣重而言甘,誘我也。不如無往,蔡侯不可,三月,丙申,楚子伏甲而饗蔡侯于申,醉而執之,夏,四月,丁巳,殺之,刑其士七十人,公子棄疾帥師圍蔡,韓宣子問于叔向曰:楚其克乎,對曰:克哉,蔡侯獲罪于其君,而不能其民,天將假手于楚以斃之,何故不克,然肸聞之,不信以幸,不可討也。楚王奉孫吳以討于陳曰:將定而國,陳人聽命,而遂縣之,今又誘蔡而殺其君,以圍其國,雖幸而克,必受其咎,弗能久矣,桀克有緡,以喪其國,紂克東夷,而隕其身,楚小位下,而亟暴于二王,能無咎乎,天之假助不善,非祚之也。厚其凶惡,而降之罰也。且譬之如天,其有五材,而將用之,力盡而敝之,是以無拯,不可沒振。五月,楚師在蔡,晉荀吳謂韓宣子曰:不能救陳,又不能救蔡,物以無親,晉之不能,亦可知也。己為盟主,而不恤亡國,將焉用之。秋,會于厥憖,謀救蔡也。鄭子皮將行,子產曰:行不遠,不能救蔡也。蔡小而不順,楚大而不德,天將棄蔡以壅楚,盈而罰之,蔡必亡矣,且喪君而能守者鮮矣,三年,王其有咎乎,美惡周必復,王惡周矣,晉人使狐父請蔡于楚,弗許。冬,十一月,楚子滅蔡,用隱大子于岡山,申無宇曰:不祥,五牲不相為用,況用諸侯乎,王必悔之。十二月,楚子城陳蔡不羹,使棄疾為蔡公,王問于申無宇曰:棄疾在蔡何如,對曰:擇子莫如父,擇臣莫如君,鄭莊公城櫟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齊桓公城穀而寘管仲焉。至于今賴之,臣聞五大不在邊,五細不在庭,親不在外,羈不在內,今棄疾在外,鄭丹在內,君其少戒,王曰:國有大城何如,對曰:鄭京櫟實殺曼伯,宋蕭亳實殺子游,齊渠丘實殺無知,衛蒲戚實出獻公,若由是觀之,則害于國,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君所知也。
公元前530年
景王十五年夏,五月,楚殺其大夫成熊。冬,十月,楚子伐徐。
按《春秋》昭公十二年。按《左傳》:十二年,夏,楚子謂成虎,若敖之餘也。遂殺之,或譖成虎于楚子,成虎知之,而不能行,書曰:楚殺其大夫成虎,懷寵也。冬,楚子狩于州來,次于潁尾,使蕩侯,潘子,司馬督,囂尹,午陵,尹喜,帥師圍徐,以懼吳,楚子次于乾谿,以為之援,雨雪,王皮冠,秦復陶,翠被,豹舄,執鞭以出,僕析父從,右尹子革夕,王見之,去冠被舍鞭,與之語曰:昔我先王熊繹,與呂級,王孫牟,燮父,禽父,並事康王,四國皆有分,我獨無有,今吾使人於周,求鼎以為分,王其與我乎,對曰:與君王哉,昔我先王熊繹,辟在荊山,篳路藍縷,以處草莽,跋涉山林,以事天子,唯是桃弧棘矢,以共禦王事,齊王舅也。晉及魯衛,王母弟也。楚是以無分,而彼皆有,今周與四國,服事君王,將唯命是從,豈其愛鼎,王曰:昔我皇祖伯父昆吾,舊許是宅,今鄭人貪賴其田,而不我與我,若求之,其與我乎,對曰:與君王哉,周不愛鼎,鄭敢愛田,王曰:昔諸侯遠我而畏晉,今我大城,陳蔡不羹,賦皆干乘,子與有勞焉。諸侯其畏我乎,對曰:畏君王哉,是四國者,專足畏也。又加之以楚,敢不畏君王哉,工尹路請曰:君王命剝圭以為鏚柲,敢請命,王入視之,析父謂子革,吾子,楚國之望也。今與王言如響,國其若之何,子革曰:摩厲以須,王出,吾刃將斬矣,王出復語,左史倚相趨過,王曰:是良史也。子善視之,是能讀三墳五典,八索九丘,對曰:臣嘗問焉。昔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將皆必有車轍馬跡焉。祭公謀父作祈招之詩,以止王心,王是以獲沒于祇宮,臣問其詩而不知也。若問遠焉。其焉能知之,王曰:子能乎,對曰:能,其詩曰:祈招之愔愔,式昭德音,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形民之力,而無醉飽之心,王揖而入,饋不食,寢不寐,數日不能自克,以及于難,仲尼曰:古也有志,克己復禮,仁也。信善哉,楚靈王若能如是,豈其辱于乾谿。
公元前529年
景王十六年夏,四月,楚公子比自晉歸于楚,弒其君虔于乾谿,楚公子棄疾殺公子比。
按《春秋》昭公十三年。按《左傳》:十三年春,楚子之為令尹也。殺大司馬薳掩而取其室,及即位,奪薳居田,遷許而質許圍,蔡洧有寵于王,王之滅蔡也。其父死焉。王使與于守,而行申之會,越大夫戮焉。王奪鬥韋龜中犨,又奪成然邑,而使為郊尹,蔓成然故事蔡公,故薳氏之族,及薳居,許圍,蔡洧,蔓成然,皆王所不禮也。因群喪職之族,啟越大夫常壽過作亂,圍固城,克息舟城而居之,觀起之死也。其子從在蔡,事朝吳曰:今不封蔡,蔡不封矣,我請試之,以蔡公之命召子干,子晰,及郊而告之情,強與之盟,入襲蔡,蔡公將食,見之而逃,觀從使子干食坎用牲,加書而速行,己徇于蔡曰:蔡公召二子,將納之,與之盟而遣之矣,將師而從之,蔡人聚,將執之,辭曰:失賊成軍,而殺余何益,乃釋之,朝吳曰:二三子若能死亡,則如違之,以待所濟,若求安定,則如與之,以濟所欲,且違上何適而可,眾曰與之,乃奉蔡公召二子,而盟于鄧,依陳蔡人以國,楚公子比,公子黑肱,公子棄疾,蔓成然,蔡朝吳,帥陳,蔡,不羹,許,葉,之師,因四族之徒以入楚,及郊,陳蔡欲為名,故請為武軍,蔡公知之。曰欲速,且役病矣,請藩而已,乃藩為軍,蔡公使須務牟與史猈先入,因正僕人殺太子祿,及公子罷敵,公子比為王,公子黑肱為令尹,次于魚陂,公子棄疾為司馬,先除王宮,使觀從從師于乾谿,而遂告之,且曰:先歸復所,後者劓,師及訾梁而潰,王聞群公子之死也。自投于車下。曰:人之愛其子也。亦如余乎,侍者曰:甚焉。小人老而無子,知擠于溝壑矣,王曰:余殺人子多矣,能無及此乎,右尹子革曰:請待于郊,以聽國人,王曰:眾怒不可犯也。曰:若入于大都,而乞師于諸侯,王曰:皆叛矣。曰:若亡于諸侯,以聽大國之圖君也。王曰:大福不再,祇取辱焉。然丹乃歸于楚,王沿夏,將欲入鄢,芋尹無宇之子申亥曰:吾父再奸王命,王弗誅,惠孰大焉。君不可忍,惠不可棄,吾其從王,乃求王,遇諸棘圍,以歸,夏,五月,癸亥,王縊于芋尹申亥氏,申亥以其二女,殉而葬之,觀從謂子干曰:不殺棄疾,雖得國,猶受禍也。子干曰:余不忍也。子玉曰:人將忍子,吾不忍俟也。乃行,國每夜駭曰:王入矣,乙卯,夜,棄疾使周走而呼曰:王至矣,國人大驚,使蔓成然走告子干,子晰曰:王至矣,國人殺君,司馬將來矣,君若早自圖也。可以無辱,眾怒如水火焉。不可為謀,又有呼而走至者曰:眾至矣,二子皆自殺,丙辰,棄疾即位,名曰熊居,葬子干于訾實,訾敖殺囚,衣之王服,而流諸漢,乃取而葬之,以靖國人,使子旗為令尹,楚師還自徐,吳人敗諸豫章,獲其五帥,平王封陳蔡,復遷邑,致群賂,施舍寬民,宥罪舉職,召觀從王曰:唯爾所欲,對曰:臣之先佐開卜,乃使為卜尹,使枝如子躬聘于鄭,且致犫櫟之田,事畢,弗致,鄭人請曰:聞諸道路,將命寡君以犫櫟,敢請命,對曰:臣未聞命,既復,王問犫櫟,降服而對曰:臣過失命未之致也。王執其手曰:子毋勤,姑歸,不穀有事,其告子也。他年,芋尹申亥以王柩告,乃改葬之,初,靈王卜曰:余尚得天下,不吉,投龜詬天而呼曰:是區區者而不余畀,余必自取之,民患王之無厭也。故從亂如歸,初,共王無冢,適有寵子五人,無適立焉。乃大有事于群望祈曰:請神擇于五人者,使主社稷,乃遍以璧見于群望曰:當璧而拜者,神所立也。誰敢違之,既乃與巴姬密埋璧于大室之庭,使五人齊而長入拜,康王跨之,靈王肘加焉。子干子晰皆遠之,平王弱,抱而入,再拜,皆厭紐,鬥韋龜屬成然焉。且曰:棄禮違命,楚其危哉,子干歸,韓宣子問于叔向曰:子干其濟乎,對曰:難,宣子曰:同惡相求,如市賈焉。何難,對曰:無與同好,誰與同惡,取國有五難,有寵而無人,一也。有人而無主,二也。有主而無謀,三也。有謀而無民,四也。有民而無德,五也。子干在晉,十三年矣,晉楚之從,不聞達者,可謂無人,族盡親叛,可謂無主,無釁而動,可謂無謀,為羈終世,可謂無民,亡無愛徵,可謂無德,王虐而不忌,楚君子干涉,五難以弒舊君,誰能濟之,有楚國者,其棄疾乎,君陳蔡,城外屬焉。苛慝不作,盜賊伏隱,私欲不違,民無怨心,先神命之,國民信之,芊姓有亂,必季實立,楚之常也。獲神,一也。有民,二也。令德,三也。寵貴,四也。居常,五也。有五利以去五難,誰能害之,子干之官,則右尹也。數其貴寵,則庶子也。以神所命,則又遠之,其貴亡矣,其寵棄矣,民無懷焉。國無與焉。將何以立,宣子曰:齊桓晉文,不亦是乎,對曰:齊桓,衛姬之子也。有寵於僖,有鮑叔牙,賓須無,隰朋,以為輔佐,有莒,衛,以為外主,有國,高,以為內主,從善如流,下善齊肅,不藏賄,不從欲,施舍不倦,求善不厭,是以有國,不亦宜乎,我先君文公,狐季姬之子也。有寵于獻,好學而不貳,生十七年,有士五人,有先大夫子餘,子犯,以為腹心,有魏犨,賈佗,以為股肱,有齊,宋,秦,楚,以為外主,有欒,郤,狐,先,以為內主,亡十九年,守志彌篤,惠懷棄民,民從而與之,獻無異親,民無異望,天方相晉,將何以代文,此二君者,異于子干,共有寵子,國有奧主,無施于民,無援于外,去晉而不送,歸楚而不逆,何以冀國。楚之滅蔡也。靈王遷許,胡,沈,道,房,申,于荊焉。平王即位,既封陳蔡,而皆復之,禮也。隱大子之子廬,歸于蔡,禮也。悼大子之子吳,歸于陳,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