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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方輿彙編職方典
第九百九十四卷目錄
紹興府部藝文一
蘭亭修禊序 晉王羲之
蘭亭後序 孫綽
修禊雲門獻之山亭序 唐王勃
塗山銘 柳宗元
禹穴碑銘 鄭魴
遊小隱山敘 宋錢公輔
東籬記 陸游
梅子真泉銘 前人
西施山書舍記 明徐渭
西溪湖記 前人
紹興府部藝文二〈詩詞〉
登會稽刻石山 晉王彪之
過始寧墅 宋謝靈運
劉真人東山還 梁沈約
入東經諸暨縣下浙江作 何遜
入若耶溪 王籍
旦發漁浦 丘希範
若耶山 釋洪偃
邪谿泛舟 唐孟浩然
送友人尋越中山水 李白
送紀秀才遊越 前人
越中覽古 前人
山陰縣西樓 孫逖
登越州城 前人
上巳日越中與鮑侍郎汎舟若耶溪
劉長卿
送荀八過山陰訪舊兼寄剡諸官 前人
汎若耶溪 丘為
會稽秋晚奉呈于太守 張繼
南遊感興 竇鞏
發剡中 趙嘏
酬皇甫冉 釋靈一
若溪春興 釋皎然
仙姑洞 宋史唐卿
水簾洞 朱熹
湘湖 釋如蘭
蘭亭 元貢師泰
前題 韓性
前題 余闕
湘湖 明劉基
前題 戴
越中 沈明臣
曉發剡山 陳公綸
會稽懷古〈以上詩〉 徐𤊹
望海潮〈越州懷古〉 宋秦觀
江神子〈春遊越臺〉以上詞}}唐與之
紹興府部紀事
紹興府部雜錄
紹興府部外編
職方典第九百九十四卷
紹興府部藝文一
《蘭亭序》晉·王羲之
公元353年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晤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雖取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係之矣。向之所欣,俛仰之間,以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蘭亭後序》孫綽
古人以水喻性,有旨哉,非以渟之則清,淆之則濁耶。故振轡於朝市,則充屈之心生。閒步於林野,則寥落之意興。仰瞻羲唐,邈然遠矣。近詠臺閣,顧探增懷,聊於曖昧之中,期乎瑩拂之道。暮春之始,禊於南澗之濱,高嶺千尋,長湖萬頃。乃藉芳草,鑒清流,覽卉物,觀魚鳥,具類同榮,資生咸暢。於是和以醇醪,齊以達觀,快然兀矣焉。復覺鵬鷃之二物哉。耀靈縱轡,急景西,樂與時去,悲亦系之。往復推移,新故相換。今日之跡,明復陳矣。原詩人之致興,諒歌詠之有由。文多不載,大略如此。所賦詩亦裁而綴之,如前四言五言焉。
《修禊雲門獻之山亭序》唐·王勃
公元683年
觀夫天下四海,以宇宙為城池。人生百年,用林泉為窟宅。雖朝野殊致,出處異途,莫不擁冠蓋於煙霞,披薜蘿於山水。況乎山陰舊地,王逸少之池亭。永興新郊,許元度之風月。琴堂寥落,猶停隱遁之賓。釀渚荒涼,尚有適逢之客。仙舟蕩漾,若海上之槎來。羽蓋參差,似遼東之鶴舉。或昂昂騁驥,或泛泛飛鳧,俱安利名之場,各得逍遙之地。而上屬無為之化,下棲元邈之風。永淳二年,暮春三月,修禊事於獻之山亭也。遲遲風景出沒,媚於郊原。片片仙雲遠近,生於林薄。雜花將發,非止桃溪;群鳥亂飛,有如鸎谷。王孫春草,處處皆青。仲統芳園,家家並翠。於是,攜旨酒,列芳筵,先祓禊於長洲,卻申交而促席。良談吐玉,長江與斜漢爭流。清歌遶梁,白雲將紅塵並落。他鄉易感,每悽恨於茲辰。羈客何情,更歡娛於此日。加以今之視昔,已非昔日之歡。後之視今,豈復今時之會。人之情也,能不感乎。宜題姓字,以傾懷抱。使夫會稽竹箭,則推我於東南。崑阜琳琅,亦歸余於西北。
《塗山銘》柳宗元
維夏后氏,建大功,定大位,立大政。勤勞萬邦,和寧四極。威懷九有,儀型後王。當乎洪流方割,災被下土。自壼口而導百川,大功建焉。虞帝耄期,順承天曆,自南河而受四海,大位定焉。萬國既同,宣省風教,自塗山而會諸侯,大政立焉。功莫崇乎禦大災,乃錫元圭,以承帝命。位莫崇乎執大象,乃輯五瑞,以建皇極。政莫先乎齊大紀,乃朝玉帛,以混經制。是所以承唐虞之後,垂子孫之丕業,立商周之前,樹帝王之洪範者也。嗚呼,天地之道,尚德而右功。帝王之政,崇德而賞功。故堯舜至德,而位不及嗣。湯武大功而延祚於世,有夏德配於二聖,而唐虞讓功焉。功冠於三代,而商周讓德焉。宜乎立極垂統,貽於後裔,當位作聖,著為世準。則塗山者,功之所由定,德之所由濟,政之所由立。有天下者,宜取於此。追惟大號,既發華蓋,既狩方岳,列位奔走,來同山川。守臣莫敢遑寧,羽旄四合,衣裳咸會,虔恭就列,俯僂聽命。然後示之以禮樂,和氣周洽。申之以德刑,天威振耀。制立謨訓,宜在長久。厥後啟征有扈,而夏德始衰,羿距大康,而帝業不守。皇祖之訓,不由也。人亡政墜,卒就陵朁,向使繼代守文之君,又能紹其功德,修其政統,卑宮室,惡衣服,拜昌言,平均賦入,制定朝會,則諸侯常至,而天命不去矣。茲山之會,安得獨光於後歟。是以周穆遐追,遺法復會於是山。聲垂天下,亦紹前軌。用此道也。故余為之銘。庶後代朝諸侯,制天下者,仰則於此。其辭曰:惟禹體道,功厚德茂。會朝侯衛,統一憲度。省方宣教,化制殊類。咸會壇位,承奉儀矩。禮具樂備,德容既孚。乃舉明刑,以弼聖謨。刑戮防風,遺骨專車。克威克明,疇敢以渝。宣昭黎獻,底定寰區。傳祚後嗣,丕承帝圖。塗山巖巖,界彼東國。惟禹之德,配天無極。即山刊石,貽後作則。
《禹穴碑銘》鄭魴
公元前591年
惟帝聖世時,必有符命。在昔黃帝始受河圖,而定王籙。虙羲得神蓍,而垂皇策。堯配璇璣玉衡,以齊七政。舜繼成六德,文主獲赤雀丹書,而演道定謨。予亦以謂禹探其穴,得開世之符,而成乎水功。夫神人合謀而行變化,天地定位,陰陽潛交。五行迭王,斗建司節,岳尊山而瀆長川。乃至日星雷風,禎祥祕奧,三綱五紀,萬樂百禮。人人物物,各由身生。無非元功,冥持至數。脗合以及之者。王者,奉天而行,故聖神焉,帝皇焉。彼聖如仲尼有德而無應,故位止於旅人,福弗及生靈。乃嘆曰: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然後知元命者軒后,命者羲,受命者,曰唐與虞,成命者禹,備命者文。仲尼不受命,乃假人事而言,故有宗予之說,後代無作焉。立言者一仁義,以束世教。瞽瞶蚩蚩,使絕其非,望使業之外,存而不論。予讀夏書,無是說。司馬子長,自敘,始云:登會稽,探禹穴。不然,萬祀何傳焉。惑矣。蒼山之瀦,呀如淵如,陵谷徙遷,此中不騫。雨洗煙空,歑然莫窮。噫,實禹跡之所始終。唐興二百八祀,寶曆庚午秋九月,予從事於是邦,感上聖遺軌,而學者無述作。禹穴碑,廉察使舊相河南公,見而銘之,曰:禹穴宜載夏,與秦奚為而不載。古而不載,遷與鄭,奚為而載。余以謂天德統萬,止言其蓋;地德統萬,止言其載;堯德統萬,止言其大。千川萬山,皆禹之會。一符一穴,不足為最。故夏與秦俱不之載,而人以之昧。雖山之堅,雖洞之濊,有時而堙,有時而兌。歲其萬千,風雨,濤汰,亡其嵌岈,叢是蘙薈。鄭與遷,斯碑斯載,斯時之賴。
《遊小隱山敘》宋·錢公輔
越城之西南,有所謂王氏山園者,眾以為一境勝絕。
公元1051年
太守楊公曰:彼何游焉。一日,攜賓佐,浮輕舟,走平湖,四五里而至。望其門,如樓閣之在煙雲中。入其堂,登其亭,廓然如形骸之出塵。世外山蒼,谿碧繚繚,四注皆可襟迎而袖揖。奇葩珍樹,映帶滿前。公奮曰:吾來越舊矣。未有如今日勝且快者。使呼其主而詰之曰:山名謂何。對曰:有而非美名也。亭有名乎。則曰:朴愚敢以名。為公使圖以來,因命其山曰:小隱山,堂亦因山之名。堂之東,榮俯檻,而窺者曰:瑟瑟池。出堂而登,數級乃止。勝弈亭,自亭過而至其最上者,曰:湖光亭。順山而西達於山足,曰:翠麓亭。由忘歸至翠麓,曰:探幽徑,曰:擷芳徑,曰:捫蘿磴,曰:百花頂。皆因其所遇而得之心焉。已而至於山外,有池,池心有亭,曰:鑑中亭。轉而通於始至之門,門隅亦有池,有宇,曰:倒影亭。凡一景一趣,無不為之稱者。且曰:今而後,吾當數至此也。因命通判軍州事錢公輔書以鑱諸石。噫,人生百歲,塵鞅榮利,淫惑病憂,紛紛而汨之。幾日而如此樂,幾何而如此勝耶。預是遊者,都官員外郎江鉞、節度推官袁嗣隆、觀察推官王仲衍、前進士王霽、朱方,凡六人。皇祐三年春二月二十八日敘。
《東籬記》陸游
公元1205年
放翁告歸之三年,闢舍東茀地,南北七十五尺,東西或十有八尺而贏,或十有三尺而縮。插竹為籬,如其地之數,薶五石,瓮瀦泉為池,植千葉白芙渠,又雜木之品,若干草之品若干,名之曰:東籬放翁。日婆娑其間,掇其香以嗅,擷其穎以玩,朝而灌,莫而鉏。凡一甲坼,一敷榮,童子皆來報,惟謹。放翁於是考《本草》以見其性質,探離騷以得其族類。本之《詩》、《爾雅》及毛氏、郭氏之傳,以觀其比興,窮其訓詁。又下而博取漢、魏、晉、唐以來,一篇一詠,無遺者,反覆研究。古今體制變革間,亦吟諷為長謠短章,楚調唐律,訓答風月煙雨之態度,蓋非獨娛身目,遣暇日而已。昔老子著書永章,自小國寡民,至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其意深矣。使老子而得一邑,一聚,蓋真足以致此。於虖吾之東籬,又小國寡民之細者歟。開禧元年四月乙卯放翁記。
《梅子真泉銘》前人
距會稽城東北七里,有山曰:梅山,山之麓有泉,曰子真泉,游者或疑焉。智者及道人求笠澤漁父為之銘,銘曰:梅公之去漢,猶鴟夷子之去越也。變姓名,棄妻子,舟車所通,何所不閱。彼吳市門人偶傳之,而作史者因著其說。儻信吳市而疑斯山,不幾乎執一而廢百耶。梅公之去,如懷安於一方,則是以頸血丹莽之斧鉞也。山麓之泉,甘寒澄澈,珠琲玉雪,與子徘徊,酌泉飲之,亦足以盡公之高,而歎其決也。
《西施山書舍記》明·徐渭
西施山,去縣東可五里。《越絕書》、《吳越春秋》並稱土城,後人始易以今名,然亦曰土城山。蓋勾踐作宮其間,以教西施、鄭旦,而用以獻吳。又曰恐女樸鄙,故令近大道。則當其時,此地固鉅麗要津耶。更數千年,主者不可問矣。商伯子用值若干,而有之山。高不過數仞,而叢灌疏篁,亦鮮澄可悅。上有臺,臺東有亭。西有書舍數礎,舍後有池,以荷,東外折斷水以菱,而亭之前則仍其舊,曰脂粉塘,無所改。出東南,西而山者聳秀,不可悉悉名山也。遶其舍,而畝者,水者,不可以目盡。以田、以漁、以桑者,盡畝以水,無不然。余少時蓋觴於此而樂之,茲伯子使余記。余雖以病阻其觴,然尚能憶之也。率如此,嗟夫土城一山耳。始以粉黛歌舞之宮,當其麗傾都之孔道。而今變而且遷之,一且寥寥然為墟落,田夫野老,耕釣徘徊於其間,或拾其墮釵於鋤掘,迨於陰晦,又往往詫野火轉燐於夜。歸牧唱之兒童,宜無不感而噓,資野人之聚,而談者矣。至其易冶以樸,易優伎以農桑,本業專而謠俗厚,則有識者,又未嘗不忘其悲,而為之一笑也。伯子聰敏擅文,譽達事變,試從讀書,暇一登茲山而望之,或觸於景而有如吾前所言者,姑取而咀之,亦一解頤耶。伯子名濬,字景哲。
《西溪湖記》前人
公元1583年
虞之為縣,壤高,河水東下,舊有湖,曰西溪者,當縣西南。主蓄水以備旱。三鄉負郭之畝,恆賴焉。宋末,李顯忠既請其高者,以牧福邸仍之,遂盡田以莊,湖始廢,旱輒不登。元尹林希元欲復之,不果。入明,田既稅,則湖,益不可復矣。萬曆癸未夏,旱,知是邑者,為朱侯。既合眾以禱,乃更求長策,得湖以請於府某公某,及分省諸公,並得可遂復湖。湖東起湖山麓,北抵鄭家堡,迤北以西至龍舌嘴前。村之高阜,南盡長港,從而長得弓,可九百二十七衡,而廣損從者三之一。周而度之,為丈者千七百五十二。當湖為田時,計其畝可千六百二十六。茲復田以湖,宜仍抵湖以田也。而夏蓋白馬三湖,適得新括浮畝,可五百有奇。第都之區,曰:十二者,括地復得隱畝九百,餘二百,直買之以扺田而稅。有隱美於某所者,若干,括得之,適相當,復用以抵稅。蓋二抵具有湖,告復始,果他若水道宜塞者,塞之,凡七所。宜引以佐湖者,引之,凡三十有六所。閘之以瀦,以泄坊,一以表築室,一以省責,其成於里之正長,畚鍤所及,計高廣近遠而課之,並有差費取倉粟,庸取募丁。閱幾月而迄事。是役也,不勞民,不耗公。取浮修墜,下相地紀,上佐天時,而中免夏畦之桔槔。使吾虞千百年之久魃,雖苛不能必饑於殍於吾民也。是孰使之然哉。眾謀記於予予謹,記曰:侯名某字某某地人,以某支干進士,來知虞,治廉平,而興學獎士,尤諄諄云。
紹興府部藝文二〈詩詞〉
《登會稽刻石山》晉·王彪之
隆山嵯峨,崇巒岧嶢。傍覿滄洲,仰拂元霄。文命遠會,風淳道遼。秦皇遐巡,邁茲英豪。宅靈基阿,銘跡峻嶠。青陽曜景,時和氣淳。修嶺增鮮,長松挺新。飛鴻振羽,騰雲躍鱗。
《過始寧墅》宋·謝靈運
束髮懷耿介,逐物遂推遷。違志似如昨,二紀及茲年。緇磷謝清曠,疲薾慚貞堅。拙疾相倚薄,還得靜者便。剖竹守滄海,枉帆過舊山。山行窮登頓,水涉盡洄沿。巖峭嶺稠疊,洲縈渚連綿。白雲抱幽石,綠篠媚清漣。葺宇臨迴江,築觀基層巔。揮手告鄉曲,二載期歸旋。且為樹枌檟,無令孤願言。
《劉真人東山還》梁·沈約
連峰竟無已,積翠遠微微。寥戾野風急,芸黃秋草腓。我來歲云暮,於此悵懷歸。霜雪方共下,寧止露沾衣。待余兩岐秀,去去掩柴扉。
《入東經諸暨縣下浙江作》何遜
疲身不自量,溫腹無𢘆擬。未能守封植,何能固廉恥。一經可人言,三冬徒戲爾。虛信蒼蒼色,未究冥冥理。得彼既宜然,失之良有以。常言厭四壁,自覺輕千里。日夕聊望遠,山川空信美。歸飛天際沒,雲霧江邊起,安邑乏主人,臨邛多客子。鄉鄉自風俗,處處皆城市。所見無故人,含意終何已。
《入若邪溪》王籍
艅艎何汎汎,空水共悠悠。陰霞生遠岫,陽景逐迴流。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此地動歸念,長年悲倦遊。
《旦發漁浦》丘希範
漁浦霧未開,赤亭風已颺。櫂歌發中流,鳴榔響踏障。村童忽相聚,野老時一望。詭怪石異象,塹絕峰殊狀。森森荒樹齊,淅淅寒沙漲。藤垂島易陟,崖傾嶼難傍。信是永幽棲,豈徒暫清曠。坐嘯昔又委,臥治今可尚。
《若耶山》釋洪偃
蕭蕭物色晚,肅肅天氣清。旅人聊策杖,登高傷客情。川原多舊跡,墟里咸新銘。宿煙浮始旦,朝日照初晴。遠行乏徒侶,徐步寡逢迎。信矣非吾托,賞心何易并。
《邪谿泛舟》唐·孟浩然
落景餘清暉,輕棹弄谿渚。澄明愛水物,臨泛何容與。白首垂釣翁,新妝浣紗女。看看似相識,脈脈不得語。
《送友人尋越中山水》李白
聞道稽山去,偏宜謝客才。千巖泉灑落,萬壑樹縈迴。東海橫秦望,西陵遶越臺。湖清霜鏡曉,濤白雪山來。八月枚乘筆,三吳張翰杯。此中多逸興,早晚向天台。
《送紀秀才遊越》前人
海水不滿眼,觀濤難稱心。即知蓬萊石,卻是巨鼇簪。送爾遊華頂,令余發舄吟。仙人居射的,道士住山陰。禹穴尋溪入,雲門隔嶺深。綠蘿秋月夜,相憶在鳴琴。
《越中覽古》前人
越王勾踐破吳歸,義士還家盡錦衣。宮女如花滿春殿,只今惟有鷓鴣飛。
《山陰縣西樓》孫逖
郡邑西樓芳樹間,逶迤霽色遶江山。山月夜從公署出,江雲晚對訟庭還。誰知春色朝朝好,二月飛花滿江草。一見湖邊楊柳風,遙憶青青洛陽道。
《登越州城》前人
越嶂繞層城,登臨萬象清。封圻滄海合,廛市碧湖明。曉日漁歌滿,芳春棹唱行。山風吹美箭,田雨潤香秔。代閱英靈盡,人閑吏隱并。贈言王逸少,已見曲池平。
《上巳日越中與鮑侍御汎舟若耶溪》劉長卿
蘭橈萬轉望汀沙,應接雲峰到若耶。舊浦遠來移渡口,垂楊深處有人家。永和春色千年在,曲水鄉心萬里賒。若見漁船時借問,前洲幾路入煙花。
《送荀八過山陰訪舊兼寄剡諸官》前人
訪舊山陰縣,扁舟到海涯。故林嗟滿歲,春草憶佳期。晚景千峰亂,晴江一鳥遲。桂香留客處,楓暗泊舟時。舊石曹娥篆,空山夏禹祠。剡溪多吏隱,君去道相思。
《汎若耶溪》丘為
結廬若耶裡,左右若耶水。無日不釣魚,有時向城市。溪中水流急,渡口水流寬。每得樵風便,往來殊不難。一川草長綠,四時那得辨。短褐衣妻兒,餘糧及雞犬。日暮鳥雀稀,穉子呼牛歸。住處無鄰里,柴門獨掩扉。
《會稽秋晚奉呈于太守》張繼
寂寂訟庭幽,森森戟戶秋。山光隱危堞,湖色上高樓。禹穴探書韻,天台作賦遊。雲浮將越客,歲晚共淹留。
《南遊感興》竇鞏
傷心欲問前朝事,惟見江流去不回。日暮東風春草綠,鷓鴣飛上越王臺。
《發剡中》〈武德中置嵊州〉趙嘏
正懷何謝俯長流,更覽餘封識嵊州。樹色老依官舍晚,溪聲涼傍客衣秋。南岩氣爽橫郛郭,天姥雲晴拂寺樓。日暮不堪還上馬,蓼花風起路悠悠。
《酬皇甫冉》釋靈一
時冉赴無錫,於雲門寺贈詩別。
湖南通古寺,來往意無涯。欲識雲門路,千峰到若耶。春山子敬宅,古木謝敷家。自可長偕隱,那云相去賒。
《若溪春興》釋皎然
春生若溪水,雨後漫流通。芳草行無盡,清源去不窮。野煙迷極浦,斜日起微風。數處乘流望,依稀似剡中。
《仙姑洞》宋·史唐卿
何年雷斧鑿山裂,六月蒼厓瀉飛雪。孤鳳一聲去不聞,海水桑田幾興滅。我知仙去仙尚存,時見真形坐巖穴。青天半夜玉簫寒,喚醒幽人舞明月。
《水簾洞》朱熹
水簾幽谷我來遊,拂面飛泉最醒眸。一片水簾遮洞口,何人捲得上簾鉤。
《湘湖》釋如蘭
藕花風起晚涼多,高據柴床聽棹歌。芳草不歸支遁鶴,白沙惟見右軍鵝。人家隱隱連桑梓,僧梵悠悠出薜蘿。今夜湖中好明月,相思其奈故人何。
《蘭亭》元·貢師泰
陰雨翳巖谷,野水漫池塘。倏然變新霽,百物生輝光。散策柳風媚,浣衣蘭渚薌。佳會侈華簪,列坐催流觴。鳴禽亦有意,睍睆如笙簧。悠悠千載間,孰繼謝與王。光陰亦何速,聚散安可常。及時不歡樂,白髮徒慨慷。
《前題》韓性
昔人藝芳蘭,遺跡越溪上,風流晉諸賢,好奇極尋訪。坐令後來人,弔古更惆悵,憶昔初來遊。精廬適新創,俛仰三十年,故交獨青嶂,今晨天氣佳,煙堤繫輕舫。相攜得良朋,舉酒互酬唱。散策依晴林,淞洄俯新漲,地偏塵易遣,慮澹情自暢。回首昔時遊,樂事終不忘。誰謂古人遠,千載欣一餉。彭殤端齊軌,蒙莊諒非妄。
《前題》余闕
春節過東鄙,總轡臨越墟。覽此崇山阿,亭樹東晉餘。陽林積珍水,禊館疏鏤渠。微風旋輕瀨,宛委寫成書。秋杪霜露滋,清商滿縣隅。紅蓮凋綺蕊,微瀾見躍魚。藉芳泛羽觴,視聽良有娛。逍遙大化內,豈必三月初。
《湘湖》明·劉基
君山洞庭隔江水,彭蠡無風高浪起。明窗曉晴圖畫開,興入湘湖三百里。浙江兩岸山縱橫,湘湖碧遶越王城。越王城荒陵谷在,古樹落日長煙平。遊子天寒孤棹遠,七十二溪飛雪滿。浩歌不見濯纓人,沙鶴野猿相對晚。湖東雲氣通蓬萊,我欲從之歸去來。蛟鼉塞川陸有虎,兩臂無力令人哀。
《前題》戴
湖上春風雨乍晴,湖中風景最關情。雲山掩映尚書墓,石凳縈迴霸主城。二十四塘春水足,八千餘頃晚田成。循環導引均施利,石刻先賢有法程。
《越中》沈明臣
樂遊何處好,最愛越中山。人坐午溪寂,鳥眠秋水閒。雲橫獨樹上,雨在數峰間。欲作蘇門嘯,蒼茫不可攀。
《曉發剡山》陳公綸
曉發剡山路,東方白尚微。張燈沽酒店,帶月旅人衣。水遠孤舟渡,煙空一鴈飛。及秋歸未得,徒自憶山扉。
《會稽懷古》徐𤊹
獨上高城問廢興,萬家鱗次暮煙凝。斷碑碧蘚曹娥廟,古木蒼山夏禹陵。剡雪霏微迴客棹,樵風來往送魚燈。越王霸業長消歇,極目荒臺感慨增。
《望海潮》〈越州懷古〉宋·秦觀
秦峰蒼翠,耶津瀟灑。千岩萬壑,爭流鴛瓦。雉城譙門,畫戟蓬萊。燕閣三休,天際識歸。舟泛五湖,煙月西子。同遊茂草,荒臺苧蘿。村冷起,閑愁 。何人覽古凝眸悵,朱顏易失翠被難。留梅市舊書蘭亭,古墨依稀風韻生。秋狂客鑑湖頭有,百年臺沼終日夷。猶最好金龜,換酒相與醉滄洲。
《江神子》〈春遊越臺〉康與之
南溪二月雨初晴,四郊明,暖風輕。一雨一風,鋪地落紅英。枝上流鶯啼,勸我春欲去。且留春 登臨,行樂慰閒情,過長亭,暮潮平。四面青蕪,中是越王城。信馬行吟歸路晚,山簇簇,柳陰陰。
紹興府部紀事
公元前210年
《史記·始皇本紀》:三十七年十月癸丑,始皇出遊至錢塘。臨浙江,水波惡,乃西百二十里從狹中渡。上會稽,祭大禹,望於南海,而立石刻頌秦德。其文曰:皇帝休烈,平一宇內,德惠修長。〈註〉正義曰:此二頌,三句為韻。燕碑見在會稽山上,其文及書皆李斯,其字四寸,畫如小指,圓鐫今文字,整頓是小篆字。
《珍珠船》:朱買臣為會稽太守,懷章紱至舍,人不知也。所知錢勃,見其暴露,乃勞之,曰:得無罷乎。遺以紈扇。買臣至郡,引為上客。
《三國吳志·賀齊傳》:齊字公苗,會稽山陰人也。少為郡吏,守剡長。縣吏斯從,輕俠為奸,齊欲治之,主簿諫曰:從,縣大族,山越所附。今日治之,明日寇至。齊聞大怒,便立斬從。從族黨遂相糾合眾千餘人,舉兵攻縣。齊率吏民,開城門突擊,大破之,威震山越。
《魏志·王朗傳》:朗為會稽太守。〈註〉《朗家傳》曰:會稽舊祀秦始皇,刻木為象,與夏禹同廟。朗到官,以為無德之君,不應見祀,於是除之。居郡四年,惠愛在民。
《府志》:御史床在州東四里。虞翻為吳長沙桓王禮待,特設此床,以表賢客。翻仕吳至御史。舊經五官省,相傳有虞翻床。
《晉書·王羲之傳》:羲之雅好服食養性,不樂在京師。初渡浙江,便有終焉之志。會稽有佳山水,名士多居之,謝安未仕,時亦居焉。孫綽、李充、許詢、支遁等皆以文義冠世,並築室東土,與羲之同好。嘗與同志宴集於會稽山陰之蘭亭,羲之自為之序,以申其志。
《顧愷之傳》:愷之還至荊州,人問以會稽山水之狀。愷之云:千巖競秀,萬壑爭流。草木蒙籠,若雲興霞蔚。《孔愉傳》:愉出為鎮軍將軍、會稽內史,加散騎常侍。句章縣有漢時舊陂,毀廢數百年。愉自巡行,修復故堰,溉田二百餘頃,皆成良業。在郡三年,乃營山陰湖南侯山下數畝地為宅,草屋數間,便棄官居之。送資數百萬,悉無所取。
《郭璞傳》:元帝為晉王,使璞筮,遇豫之暌,璞曰:會稽當出鐘,以告成功,上有勒銘,應在人家井泥中得之。繇辭所謂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者也。及帝即位,大興初,會稽剡縣人果於井中得一鐘,長七寸二分,口徑四寸半,上有古文奇書十八字,云:會稽徽命,餘字時人莫識。
《南齊書·祥瑞志》:會稽剡縣刻石山,相傳為名,不知文字所在。昇明末,縣民兒襲祖行獵,忽見石上有文凡三處,苔生其上,字不可識。刊苔去之,大石文曰:此齊者,黃公之化氣也。立石文曰:黃天星,姓蕭字某甲,得賢帥,天下太平。小石文曰:刻石者誰。會稽南山李斯刻秦望之封也。
《周顒傳》:顒,建元初,為長沙王參軍,後軍參軍,山陰令。縣舊訂滂民,以供雜使。顒言之於太守聞喜公子良曰:竊見滂民之困,困實極矣。役命有常,祗應轉竭,蹙迫驅催,莫安其所。險者或竄避山湖,困者自經溝瀆爾。亦有摧臂斮手,苟自殘落,販傭貼子,權赴急難。每至滂使發動,遵赴常促,輒有柤杖被錄,稽顙階垂,泣涕哀告,不知所振。下官未嘗不臨食罷著,當書偃筆,為之久之,愴不能已。交事不濟,不得不就如捶罰,見此辛酸,時不可過。山陰邦治,事倍餘城;然略聞諸縣,亦處處皆躓。唯上虞以百戶一滂,大為優足,過此列城,不無凋罄。宜應有以普救倒懸,設流開便,則轉患為功,得之何遠。
《梁書·王籍傳》:籍除輕車湘東王諮議參軍,隨府會稽。郡境有雲門、天柱山,籍嘗遊之,或累月不反。至若邪溪賦詩,其略云: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當時以為文外獨絕。
《宋史·蔣堂傳》:堂知越州。州之鑑湖,馬臻所為,溉田八千頃,食利者萬家,前守建言聽民自占,多為豪右所侵,堂奏覆之。
《汪綱傳》:綱知紹興府、主管浙東安撫司公事兼提點刑獄。訪民瘼,罷行尤切。蕭山有古運河,西通錢塘,東達台、明,沙漲三十餘里,舟行則膠。乃開浚八千餘丈,復創閘江口,使泥淤弗得入,河水不得洩,於涂則盡甃以達城闉。十里創一廬。名曰施水,主以道流。於是舟車水陸,不問晝夜暑寒,意行利涉,歡訢忘勩。屬邑諸縣瀕海,而諸暨十六鄉瀕湖,蕩濼灌溉之利甚溥,勢家巨室率私植埂岸,圍以成田,湖流既束,水不得去,雨稍多則溢入邑居,田閭濅蕩。瀕海藉塘為固,隄岸易圮,鹹鹵害稼,歲捐動數十萬畝,蠲租亦萬計。以綱言,詔提舉常平司發田園,奇援巧請,一切峻卻,而湖田始復;郡備緡錢三萬專備修築,而海田始固。綱謂:是邦控臨海道,密拱都畿,而軍籍單弱。乃招水軍,刺叉手,教習甚專,不令他役。創營千餘間,寬整堅密,增置甲兵,威聲赫然。
公元1011年
《燕翼貽謀錄》:大中祥符四年十二月己未,越州言會稽縣民裘承詢,同居十九世,家無異爨,詔旌表其門。閭屈指今二百三十六年矣,其號義門如故也。余嘗至其村,故聽事猶在。族人雖異居,同在一村中,世推一人為長,有事取決則坐於聽事,有竹箄,亦世相授矣。族長欲撻有罪者,則用之。歲時,會拜同飲咸在,至今免役。不知十九世而下,今又幾世也。
公元1157年
《府志》:宋紹興二十七年,禹廟殿前土中,一夕,忽光焰爍人,即其處劚之,去土面,纔三二尺,得珪二,璋璧各一,珮三。觀者多疑非古物,或謂後世以奉神者,其說近似。乾道五年,官命置籍,圖其形,使道士守之。越州上虞縣曹孝女墓,在江岸上。有大木二株,一榮一枯。榮者枝榦宛轉枯木外,若抱父屍之狀。
《嘉泰志》云:蕭山王兵部絲嘗發地,得小青石版,甚薄,上刻詩三首,八分小字,甚工妙。詩云:搖漾越江春,相將采白蘋。歸時不覺夜,出浦月隨人。又曰:家寄征河岸,征人久遠遊。不如潮有信,每日到沙頭。又曰:乘曉南湖去,參差波浪痕。前洲在何處,孤恨與誰論。不知何人詩也。
《三鄉題》云:予家本若耶溪東,與閨中同志者,紉蘭佩蕙趨幽閑人境,不得已從人,不幸,良人已失,邈然無依,命筆聊書絕句:名姓二九子為父,後玉無瑕弁無首。荊山石,往往有以筆墨非女子之事,名姓故隱而不書。詩曰:昔逐良人西入關,良人身沒妾東還。謝娘衛女不相待,為雨為雲歸舊山。李舒解曰:二九十八也。十加八,木字。子為父後,木下子,李字。玉無瑕,去其點也。弁無首,存其廿也。王下廾,弄字也。荊山石,往往有者,荊石多韞玉。當是姓李名弄玉也。
紹興府部雜錄
《會稽記》:會稽秦望山,為眾峰之傑,陟境便見。《史記》云:秦始皇登之以望南海,自平地以取山頂七里,懸嶝孤,危徑路險絕。記云扳蘿捫葛然,後能升山。上無高木,當由地迥多風所致。山南有嶕峴,峴裡有大城,越王無餘之舊都也。
《世說》:舊注《會稽郡記》曰:會稽境特多名山水,峰崿隆峻,吐納雲霧。松栝楓柏,摧榦竦條。潭壑鏡徹,清流瀉注。
《南越志》:南越之地,斗牛之分,揚州之末土也。南有大山,是為秦望。又有石匱峻起壁立,內有金簡玉字,夏禹得之,以知百川之理也。
《耆舊續聞》:內翰洪公帥會稽日,余嘗乘間問曰:禹穴有二處,其一在禹廟告成觀,穴上有窆石是也。其一去禹廟十餘里,名曰陽明洞天,即稽山之麓,有石徑丈餘,中裂為一罅,闊不盈尺。相傳指此為禹穴。《圖經》云:禹治水,投玉簡於此穴中。未知孰是。公云:禹穴二字出司馬遷書,雖其事不經,必是秦漢以來,相傳如此。張宴《註漢書》云:禹巡狩至會稽而崩,因葬焉。上有孔穴,民間云:禹入此穴,又不經之尤者。要之子長謂上會稽探穴,言極其高深也。探者取極深之義,今陽明穴中,投物於中,不知其底止,當以此為禹穴,可也。非謂禹葬之地。
《太平清話》:劉孝標《注世說》云:曹娥碑在會稽,而魏武、楊修未嘗過江。
春則濃艷,秋則肅殺。蘭亭中暮春三月,卻又天朗氣清。所以為佳。士大夫宜有如此氣象也。
《雞肋編》:越州,在鑑湖之中。繞以秦望等山,而魚薪難得。故諺云:有山無木,有水無魚,有人無義。里俗頗以為諱。言及無魚,則怒而欲爭矣。又井,深者不過丈尺,淺者可以手汲。霖雨時,平地發之,則泉出。然旱不旬月,則井已涸矣。皆謂泉乃橫流,故爾。因滅裂不肯深浚,致源不廣也。又諺云:地無三尺土,人無十日歡。此語二淛皆云。
《春明夢餘錄》:紹興城,勾踐所築,堅致不易攻。蔚州城如盂形,不能攻。《珍珠船》、《越絕書》:蘭亭,在山陰,越王種蘭處也。《三朝國史》曰:越州山陰有蘭渚、鑑湖。《會稽志》曰:蘭渚在縣西,南二十五里。《水經》云:浙江東與蘭溪合湖南,有天柱山,湖口有亭,號蘭亭,亦曰:蘭上里。
山陰蘭亭,逸少研池,可以染緇。
墨池,每朝廷恩命將至,池墨必見。前後不爽。其將見,則池際水上浮,浮圓結既大如斗,渙散滿池,雲舒霞卷,粲爛如新。研墨下流,水復清澈。忽三日連發,人疑其數,謂將無驗。未幾,太宗、真宗、三朝皆至御書。山陰天章寺,即王逸少上巳日修禊之蘭亭也。山如屏障,水似松江。
晉人,謂臨禊序,唐人稱蘭亭,詩或言:《蘭亭記》歐陽公云:修禊序蔡君,謨云曲水序,東坡云蘭亭,文山谷云:《禊飲序通》、《古今雅俗》:所稱俱云蘭亭,至高宗宸翰題曰:禊帖於是,蘭亭有定名。
《日知錄》:秦始皇刻石凡六,皆鋪張其滅六王,并天下之事。其言黔首風俗在泰山,則云男女禮順慎遵職事,昭隔內外,靡不清淨。在碣石門,則云:男樂其疇,女修其業,如此而已。惟會稽一刻,其辭曰:飾省宣義,有子而嫁,倍死,不貞,防隔內外,禁止淫泆。男女絜誠,夫為寄豭,殺之無罪。男秉義程,妻為逃嫁。子不得母,咸化廉清。何其繁而不殺也。攷之《國語》:自越王勾踐,棲於會稽之後,惟恐國人不蕃,故令壯者無取老婦,老者無取壯妻。女子十七不嫁,其父母有罪。丈夫二十不取,其父母有罪。生丈夫,二壺酒,一犬。生女子,二壺酒,一豚。生三人,公與之母。生二人,公與之餼。內傳子胥之言,亦曰:越十年生聚。《吳越春秋》至謂:勾踐以寡婦淫泆過犯,皆輸山上。士有憂思者,令遊山上,以喜其意。當其時,蓋欲民之多,而不復禁其淫泆。傳至六國之末,而其風猶在。故始皇為之厲禁,而特著於刻石之文。以此與滅六王,并天下之事,並提而論。且不著之於燕齊,而獨著之於越。然則秦之任刑雖過,而其防民正俗之意,固未始異於三王也。漢興以來,承用秦法,以至今日者,多矣。世之儒者,言及於秦,即以為亡國之法,亦未之深攷乎。
紹興府部外編
《府志》:漢王朗為會稽太守。其子肅隨在郡住東齋中。夜有女子從地中出,自稱越王女,與肅語盡夕。將曉,辭別,贈墨一丸。是時肅方注《周易》,多有疑滯,但用此墨,便覺才思開敏。
漢武帝時,民以旱蝗,祈玉笥山。因置觀。既構,殿少中梁。忽一日,雷風大作。明旦霽,乃天降白玉梁一於殿中,光彩瑩目,因號玉梁觀。後魏武遣使取之,未至觀九里,午時雷霆裂,殿梁化為黃龍,乘雲去。
《雲溪友議》:唐王軒因遊苧蘿山,過西施墓,題詩石上云:嶺上千峰秀,江邊眾草春。今逢浣溪石,不見浣溪人。忽一女,素衣瓊珮,至,謂軒曰:妾自吳宮離越國,素衣千載無人識。當時心比金石堅,今日為君堅不得。軒知其異,乃貽詩云:佳人去千載,溪山久寂寞。野水浮白鷗,巖花自開落。猿鶴舊清音,風月閒臺閣。無語立斜陽,幽情入天幕。女曰:詩則美矣,未盡妾之所寄也。答詩云:高花巖外曉相憐,幽鳥雨中啼不歇。紅雲飛過大江西,從此人間怨風月。於是留軒,月餘乃歸。有郭素者聞其事,亦往留詩,寂無所見。無名子嘲之,曰:三春桃李苦無言,卻被斜陽鳥雀喧。借問東鄰效西子,何如郭素學王軒。
公元前135年
《嘉泰志》云:越漁者楊父,一女絕色,為詩不過兩句。或問何不終篇。答曰:無奈情思纏繞,至兩句,即思迷不繼。有謝生求娶焉,父曰:吾女宜配公卿。謝曰:諺云少女少郎,相樂不忘。少女老翁,苦樂不同。且安有少年公卿耶。翁曰:吾女詞多兩句,子能續之,稱其意,則妻矣。示其篇曰:珠簾半床月,青竹滿林風。謝續曰:何事今宵景,無人解與同。女曰:天生吾夫。遂偶之。七年春,忽題曰:春盡花隨盡,其如自是花。謝曰:何故為不祥句。楊曰:吾不久於人間矣。謝續曰:從來說花意,不過此容華。楊即瞑目而逝。後一年,江上煙光溶洩,見楊立於江中,曰:吾本水仙,謫居人間。後儻思之,即復謫下,不得為仙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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