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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慧禅师年谱序¶ (自动笺注)
*大慧禪師年譜
禪人祖詠大慧禪師年譜敬菴黃汝霖其先
世入大慧室求余為序余曰雲駛月運舟行岸移
年雲也舟也月與岸又在學人高著眼大慧名震
天駭地道傳其徒遍滿天下不待余序而後彰余聞
大慧嫡孫安永頌曰何處行蹤大地無寸上敬以
是題諸編年首。
公元1183年
淳熙癸卯四月望蓮社居士張掄
大慧覺禪師年譜
公元1089年
[[date:哲宗皇帝元祐四年已巳][哲宗皇帝元祐四年已巳]]
宣州寧國縣人也姓奚氏其母初夢神人衛一
僧黑頰而隆鼻造于臥室問其何所居對曰嶽北
覺而有娠及誕之日白透室邑歎異實是年
十一月初十日已時也按師答參政湯公致遠書
大林嘉木太半為國棟梁顧予樗散材分
朽腐陰壑又按樞密公仲暉寄師詩云昔
年同長風煙別後生涯信然霜雪豈應摧操
大林依舊參天二公同已巳也又按示
吳景山偈有已已同庚大林木甲乙丙丁馬與祿
今年太歲守未宮指上輪來五十足山僧自是
家兒陰陽豈可拘束之句云。
[[date:五年庚午][五年庚午]]
[[date:六年辛未][六年辛未]]
三歲按其家語上祖光祿常示子孫云昔漢于
公為獄吏後曰余理獄陰德子孫必有榮顯
預高其門閭庶以容車往來吾建隆三年預旨
河東所至城邑保護生靈塗炭不可以數
後子孫當有享吾德者及師三歲其祖仲曰光
祿屢記子孫其所積之德今將百載未見吾宗
有符其語者余觀此子生吾家神儀秀發異事
顯但恐世間富樂不能羈絆耳。
[[date:七年壬申][七年壬申]]
[[date:八年癸酉][八年癸酉]]
公元1094年
[[date:紹聖元年甲戌][紹聖元年甲戌]]
[[date:二年乙亥][二年乙亥]]
七歲形體岐嶷氣宇如神不喜戲玩語不妄發
群兒皆畏之有僧道至其家即侍父側客去記其
談論片言不遺舉族異之按普說云余六七歲時
每聞僧語唯喜視聽
[[date:三年丙子][三年丙子]]
[[date:四年丁丑][四年丁丑]]
公元1098年
[[date:元符元年戊寅][元符元年戊寅]]
十歲師嘗謂侍者先了德曰吾家我生
家道日微十歲忽罹回祿一夕蕩盡父母
余命祖業親族間以善財呼之余雖心知其戲
未審何等後因華嚴經至入法界不覺
失笑耳。
[[date:二年已卯][二年已卯]]
[[date:三年庚辰][三年庚辰]]
公元1101年
[[date:徽宗皇帝建中靖國元年辛巳][徽宗皇帝建中靖國元年辛巳]]
師年十三入鄉校十有三日與同窗戲以硯投
之誤中先生償金三百而去父責之師曰讀世
間書曷若出世法父曰吾欲置兒於空寂中久
矣師願請行而母不允
公元1102年
[[date:崇寧元年壬午][崇寧元年壬午]]
[[date:二年癸未][二年癸未]]
[[date:三年甲申][三年甲申]]
師年十六父母知師無處俗意遂令寓質縣之西
未幾所聞不就槽廠棄去於是年九月
東山慧雲院禮慧齊為師按正續傳院先於元
戊午釋迦文像有異人丁生過焉語寺僧
今日立像當出導師興宗照明濁世
去此一紀方生若像有難是人始至及像之毀是
人嬰禍崇寧甲申果有盜穴像之腹取其所藏齊
因追繹丁生之言謂像有難而人至符丁生之讖
非子而誰因以宗杲名之。
[[date:四年乙酉][四年乙酉]]
師年十七九月納僧服十月具足戒景德寺
自爾智辯聰敏不假師承日親禪學按育王入院
普說云雖在村院常買諸家語錄看便喜雲門
說話又為慈明大師普說云余十七歲便知有
宗門事既落髮出去禮拜善知識惟恐這一件事
不明異時撞入驢胎馬腹中去也曾因看經得
歡喜處。
[[date:五年丙戍][五年丙戍]]
師十八歲按為然侍者普說云我初為僧發蒙
奉聖初和尚入室教看僧問法如何學人
自巳眼云是汝自巳話嗣昌擔版雲門下舉話
師家提撕三五番云是自已是年受業
云古佛放光不住鐵牛無腳也須雖然
曹谿且喜今朝火坑
公元1107年
[[date:大觀元年丁亥][大觀元年丁亥]]
師年十九按為妙圓居士普說余十九歲遊方尋
知識師初至太平州隱靜杯渡主僧迎待
厚且顧伽藍神而言曰昨宵三鼓夢此人告以
今日雲峰悅禪師來且戒其為待耳師謝不敏
隱靜老宿語為示恍然過目成誦終不忘自
公元1156年
此人謂是雲峰後身雲臥主書丙子秋
於湂渚舟中具言之故詳載紀談又按武庫曰(武庫
公元1213年
題篇之說詳見於癸酉年)師初依瑞竹紹珵和尚琅琊
孫因請益雪竇拈古頌古珵令自見自說師洞
達微旨珵稱於眾曰杲必再來人也又按為慈明
大師普說云昔在眾看玄沙語見瑞巖主人公
因緣歡喜處遂詣珵通消息云云是年秋遊廬
阜而至郢州
[[date:二年戊子][二年戊子]]
師二十歲按為錢承務普說云初行腳曾參
微禪師二年之間曹洞宗旨一得又按武
庫曰郢州大陽見元首座微和尚首座在芙
蓉楷會中首眾堅為侍者十餘年師周旋三公
下盡得其旨趣授受之際皆臂香以表不妄付
授乃自惟曰禪有傳授豈佛但自證自悟之法遂
棄之又為方敷文普說云微卻有悟門只是不合
功勳五位偏正回互五王子之類許多家事
傳被我一傳得了寫作一紙牓在僧堂大丈夫
參禪豈肯宗師口邊喫野狐涎盡是老子
面前鐵棒底。
[[date:三年巳丑][三年巳丑]]
師二十一歲按為真空道人普說僧大觀
年至舒州海會從禪師羅漢南公嗣子也師
未幾至寶挂搭宣州化主十二月二十日
泐潭洞山廣和尚師頌日杲公化主化宣陽彼
檀那吉祥回復祖師堂上獻生生世世永馨
香。
[[date:四年庚寅][四年庚寅]]
師二十二歲持缽宣州為然侍者普說四月八
日遇奉聖初和尚上堂問話顧視笑曰寶峰
王何不出來我即出問承和尚有言金蓮從地
寶蓋天垂為復神通妙用為復是法尒如
然答口金蓮地湧寶蓋天垂進云鸞鳳不棲
荊棘燕雛猶戀舊時窠答曰三年不相見便
許多般進云只如適來僧道昔日世尊朝和尚
作麼生初便喝進云這一喝未有主在初回頭
拄杖稍遲我便云掣電之機徒勞佇思拍手
下歸眾你看我那時何曾安排來。
公元1111年
[[date:政和元年辛卯][政和元年辛卯]]
師二十三歲持缽宣州師為侍者寶峰作丐以
一年為限余以目錄未遂餘八箇月因館于兄之
一日夜至五鼓中見馬祖云起施主西門
俟汝之久師盥沐罷將至奉聖寺前偶邑人周節
夫與僕荷橐至於旅亭少憩語次詰師此行師
實對節夫乃邀至其居出橐金以足目錄津遣
回山是年八月後師兩住徑山節夫往來
間師待之甚厚盍不忘其往日之惠也。
[[date:二年壬辰][二年壬辰]]
師二十四歲居侍者寮按武庫曰湛堂一日至
見看經次乃問看甚經對曰金剛湛堂曰是法
平等無有高下為什麼雲居山寶峰山低對曰
法平無有高下湛堂曰你做得箇座主使下
一日侍次湛堂視師指爪云想東司頭籌不是
汝洗師即承訓交代黃龍忠道者淨頭九箇
按普說某自聞湛堂和尚此說終身不養爪甲
長一菽不剪湛堂和尚便於手指上出現此乃誠
服其訓導也。
[[date:三年癸巳][三年癸巳]]
師二十五歲在凈頭寮因書雲悅和尚小參
座右一日廣道者至寮見之乃私語湛堂曰宣
州杲兄以雲峰小參為警慕非碌碌餘子之比湛
堂曰此子佗日必能任重致遠是年八月復歸
者寮。
[[date:四年甲午][四年甲午]]
師二十六歲一日湛堂問曰你今日鼻孔為什麼
無了半邊對曰寶峰門下湛堂杜撰禪和又一
日於粧十王處問曰此官人什麼對曰姓(梁乃
湛堂姓也)湛堂以手自摩頭曰爭姓梁底少箇襆頭
對曰頭雖不同鼻孔彷彿湛堂杜撰禪和又一
日問曰杲上座這裏禪你一時理會得教你說
說得教你做拈古頌古小參普說你也做得只
有一件事不是你還知麼對曰什麼事某甲不知
湛堂曰㘞你欠者一解在你不得一解我在方
丈裏與你說時便有禪纔出方丈便無了惺惺
量時便有禪纔睡著時便無了若如如何敵得
生死對曰正是某甲疑處。
[[date:五年乙未][五年乙未]]
師二十七歲是年季夏湛堂微恙疾亟師問
和尚若不起此疾教某甲依附誰可以了大事
湛堂良久乃曰有箇川勤我亦不識佗你若見佗
必能成就此事若見佗了不得便修行去後世出
參禪湛堂遷化後其平日說法要不抄錄
太半師憶持誦集成攜謁洪覺範以議編次
範題其後石門雲菴示眾語多窠臼于時
衲子視之春在花木而不知其所從來余每謂
老人可以臨濟之仆哲人逝矣切嗟悼之以
謂世莫有嗣之者湛堂於余為弟昆自其開法
嘗聞其舉揚歿後百餘日得此錄於杲上人處讀
之喟曰雲菴餘波發生此老種性耶按塔銘曰
公元1115年
政和乙未七月二十二日洪州寶峰山準公入
闍維得五舍利無數目睛不壞建塔于南
山之陽其徒志端宗杲與同李彭相與議曰
孰能銘吾師之塔無盡張公於真淨父子
大法緣吾師行解相應非張公之文不足取信後
眾中有可往見公者乎彭願錄行狀以獻師曰
某甲不識公聞公家先行而後機辯願請
以行。
[[date:六年丙申][六年丙申]]
師二十八歲往兜率照禪師書為紹介荊南
求塔銘於無盡居士丞相張公天覺李商老以詩
送師云落絮霏霏客心鳴鳩歷歷春陰未於
蓮社宗炳先向蘭亭減道林遠嶠雲屯鐘聲
諸天目斷薜蘿深詩緣病廢苦無思為子送將聊
一吟相見次立而問曰上人秪麼著草鞋遠來曰
某數千里行乞來見相公公曰年多少曰二十八
公曰水牯年多少曰兩箇公曰什麼處學得這
虛頭來曰今日親見相公公笑曰且坐喫纔坐
復問遠來有何事師趨前曰泐潭準和尚示寂
目睛牙齒數珠俱不壞舍利無數山中耆舊
相公大手筆作塔銘激後學特特遠來冒瀆
鈞嚴公曰被罪于茲未嘗為人文字今有一問
上人若道得即做若道不得與錢五貫褁足
兜率參禪去曰請相公問公曰聞準老眼睛不壞
是否曰是公曰我不問者箇眼睛曰問什麼眼睛
公曰問金剛眼睛曰若金剛眼睛相公筆頭
上公老夫為佗點出光明令教照天照地去也
師復趨前曰先師多幸謝相公作塔銘公笑而己
又問曰汝草履行乞千里通名以見余尒師準
吾知之久矣爾不遠辛苦而來於準亦有得乎對
曰若有得則不來見大丞相也公曰咄者掠虛
由是著之其序略云舍利孔老之書無聞也先佛
世尊滅度弟子舍利起塔供養趙州從諗舍利
多至萬粒近世隆慶百丈煙氣所及皆成舍
大體出家人為生大事生死到來不知
下落不如三家村省事臨終付囑一一分
四大色身諸緣假合從本以來舍利豈有體性
若其梵行精潔白業堅固虛明廓徹預知報謝
驚不怖則依正二報毫氂不失世間麤心本分
事上十二時不曾照顧微細流注大我慢此
業主鬼來借宅如此而欲舍利流珠諸根不壞
其可得乎又按張德遠丞相作師塔銘曰湛堂
寂師謁張公無盡求準塔銘無盡門庭高天下少
許可見師一言而契下榻朝夕與語號之曰妙喜
字之曰曇晦師既歸以道路之艱乃告於商老商
老作清餓賦以戲師商老與師最為莫逆往來
門歐阜追隨無間以師下急因作佩韋賦以贈之
李子曩有卞急中歲少愈夷粹自得妙喜
政爾無敵斷鼻繩因風奔逸念佩韋之戒作
賦以勉之妙喜來前藥言甚力吾嘗折肱泛濫
在昔邾子好潔而廢於爐妓授歌而取誅殛
衡持桄杖而大罵周公出火攻下策袁彥道
樗蒲而怒王藍田雞子於屐或逐繩而拔劍或
搗蜂而聚液是皆喪大真俄頃蹈禍機於飄忽
妙喜於是開懷以受盡言止乎是也乃曰此吾之
三益盍書之以為盤盂机杖之銘乎故李子
呼燈醉索筆為妙喜三令五申之而不惜也李作
此賦乃是年六月二十五日夜也。
[[date:七年丁酉][七年丁酉]]
師二十九歲是年大寧寬和尚語錄求序於覺
範其略曰余猶及見前輩能言黃龍同時所遊
有若楊岐翠巖大寧寬皆一時明眼
會真所得法子照映江左語言寰宇獨寬公少
見機緣有石門宗杲上人抗志慕古俊辯不群
諸方得此錄讀之喜曰雖無老成尚有典刑
語老成典刑也其可使後學不聞乎即唱衣缽
余求序其所命工刻之嗚呼杲之嗜好可謂
背馳彼方尊事大名譽者傳受其語而杲獨取
百年物故老僧之語欲以學者不亦迂乎雖然
會有賞音者耳師在寶峰雖未參得禪先會汾陽
智同真愛他面目現在遂作頌云兔角龜毛
裏栽鐵山當面崔嵬東西南北無門曠劫
明當下灰因舉似覺範覺範歎曰作怪我二十年
做工夫只道得到者裏
[[date:八年戊戌][八年戊戌]]
師三十歲參潛菴源禪師豫章章江武庫
潛菴源和尚退居章江參扣之久一日
中舉僧在大愚會中誦金剛經至應如是如是
如是信解不生法相驀然有省遂白芝通所悟
遂指禪床前狗子云狗子聻僧無語便打(即慈
濟大師實緣嗣北塔祚和尚奉敕南華雲峰悅和尚厚善)潛菴舉前話至不
生法相處芝云狗子聻你作麼生會師對曰狗子
潛菴大稱賞之謂其不生法相也師後曰大愚芝
禪師方便善巧如珠走盤不留影跡今以實法與
豈不佛祖之心乎時請海會從禪師豫章
觀音師以親近故乃述疏云道須神會在心
體之不假聰明得之頓超於聞見無容擬議
提撕長老從公心契一如道超三際白雲巖
紅蓮巳散於秋風章水岸頭玉蕊再敷於春色
群生擾擾六趣紛紛背正投邪迷源逐浪
不逢達士誰挑暗室之燈罕遇當人孰指衣中
寶願從勤請無用勞謙李商老手錄之仍題其後
妙喜觀音靈叟疏作語奇峭若久致力
於斯文者乃知般若靈驗如此何必四庫書
然後為也。
公元1119年
[[date:宣和元年已亥][宣和元年已亥]]
師三十一歲依兜率照禪師席下嘗語侍者余宣
改元二月觀音而往龍安兜率路中例經
德士遂憩一山院以易冠裳山中卒無布賣遂
被單鶴氅草堂和尚時住黃龍靈源和尚退
居昭默堂江西法席以此冠師三至靈源
不倦謂其徒曰杲禪神全似我晦堂老和尚
挽留乃作四頌以贈師期叔世舟筏而屢
草堂中堂嘗曰宣州杲兄見地明白出語
邁乃吾家千里駒耳因陞座次師為眾請益進語
有云拈得道芒草翻身擊碎鐵圍山之句堂
深喜之時韓子蒼宰分寧洪覺範寓雲巖師與二
從遊久之一日師作覺範頂相有種空花
暗楔之句二公擊節大稱賞之子蒼送師詩云
憶昔分寧日逢師谿上裁書彭澤倚杖話荊
州(時師得陳瑩中書欲再往荊州無盡居士)。
[[date:二年庚子][二年庚子]]
師三十二歲是年春再謁無盡居士荊渚同唐
西館府第西齋法喜之遊一日居士
曰佛具正遍知亦有漏網處師曰何謂居士
吾儒尚云西方有大聖不治而不亂不言而自
化然堯舜禹湯聖人也佛何故不言及之耶
師曰且堯舜禹湯梵王帝釋優劣居士
堯舜禹湯豈可梵王帝釋哉師曰佛以梵釋
凡夫可知居士何以知之師曰吾教備言
佛出則梵王前引帝釋後隨居士擊節以為高論
居士又一日語師曰余頃在江寧戒壇寓居
雪竇拈古至百丈再參馬祖因緣雪竇大冶
精金應無變色投卷曰審如是豈得臨濟今日
耶遂有頌曰馬師一喝大雄峰深髑髏三日聾
黃檗聞之驚吐舌江西從此宗風舉似平禪
師平後致書云去夏閱臨濟宗派知居士大機
用愍諸方學語之流來求頌本乃成頌寄之曰吐
耳聾師巳曉槌胸只得蒼天盤山會裏翻筋
斗到此方知普化顛今又數年諸方往往以余聰
明博記少有知余者公自江西法窟來必辨優劣
試為老夫言之師曰居士見處真淨死心符合
近世得此機用獨二老居士真淨何謂師乃
舉其頌云客步步隨人轉有大威不能現突
一喝雙耳那吒眼開黃檗面復舉死心拈提
語云雲巖敢問雪竇既是大冶精金應無變色
甚卻三日耳聾諸人要知從前汗馬無人識只
要重蓋代居士躍然撫几曰不因公語爭見
死心真淨用處若非二老難顯雪竇馬師由是
而歎俯而悲歎則歎二老與我同志悲則悲真淨
巳歿而新老又不及慨然久之乃述偈以示師
云馬師喝下立宗風嗟我三人見處海上六鼇
吞餌去棲蘆誰更問漁翁既而請違無盡囑師曰
子必見圜悟吾助子往遂津致行李京師師於
是年十月渚宮無盡十一月薨背按與唐立
公元1120年
舍人書云宣和庚子同尊丈居無盡書齋
八箇月從遊甚樂因作京師之行自茲分攜遂成
契闊
[[date:三年辛丑][三年辛丑]]
年三十三歲按答關無黨書曰伏自渚宮作別
遍遊襄沔取道南陽冬春雨雪連作沒溺道塗
其勞有不可勝言二月十七日始至香嚴少此
息肩天寧老子遣价相邀既是道舊初不苦辭
因卷裓此來作度夏計又按為鄭成忠普說云山
往年行腳將入京師鄧州天寧有一蔡州道
士遣人至藏司華嚴寶積二經余竊知其為佳
翌日相見與語果然符合也。
[[date:四年壬寅][四年壬寅]]
師三十四歲初京師依法佛照杲和尚
下適佛照退居景德鐵羅漢寺躊踷將半月未決
去留因追繹湛堂遺訓時佛杲和尚蔣山乃竟
欲往焉而同志勉之江淮豈此老久留都下
闕必此來也遂依咸平普融平禪師法席按答
大受書云首座某與渠同在普融會中相聚
得其要領一日上堂知客語云三門頭忽
有箇面目漢來又如何與伊相見師乃問僧今
日和尚上堂恁麼道你作麼生不得道遠來不
不得道且坐喫不得道後架洗腳不得道寮
不便你別著得甚語僧無語師乃舉似普融
云你離卻作麼生與伊相見師云且坐喫
情知你跳不出師云和尚離卻如何與伊相見
坐喫猶較些子咸平太宰王公
大觀功德寺太宰往來無間而獨喜與師談論
酬酢闊略主賓其徒有陰忌之者師頗無奠居
太宰由是府第花囿易菴遷師居之。
[[date:五年癸卯][五年癸卯]]
師三十五歲居太宰菴闔府敬事過於所親四事
豐美用適師意菴中不事煙爨二膳賓客往還
凡有所須皆府中應給既親以道遂尒佚居。
[[date:六年甲辰][六年甲辰]]
師三十六歲九月圜悟有天寧命詔既下乃私
自慶曰此老實天賜我也幸早屆都城速慰所願
屢以湛堂無盡委寄之語以白太宰欲預往天寧
俟圜悟之夾其闔府挽留之意愈篤乃密令僕役
移行李於宅庫及圜悟將次國門始託關無黨
喻鑰吏獨竊祠部而往乃自惟曰當以九夏為期
其禪若不諸方妄以余為是我則造無禪論去
也謾自枉費精神蹉跎歲月不若一經一論把
修行他生後世不失佛法中人也遂贖清
華嚴疏鈔一部齎之天寧
[[date:七年乙已][七年乙已]]
師三十七歲四月天寧挂搭按為禮侍者普說
五月十三日因張康國夫人請圜悟禪師陞座
舉僧問雲門如何是諸佛出身處門云東山水上
若是天寧不然如何是諸佛出身薰風
南來殿閣微涼這裏忽然前後際斷雖然
相不生卻坐在凈裸裸處入室次圜悟曰也不易
得到這箇田地可惜了不得活不疑語句
是為大病不見懸崖撒手自肯承當絕後再穌
欺君不得須信有這箇道理令居擇木堂作不
釐務侍者每日士大夫入室只舉有句無句如
倚樹纔開口便道不是如是半年一日同趙
表之方丈藥石次把箸在手忘了喫食圜悟顧師
而語表之曰這漢參得黃楊木禪也師遂引狗看
油鐺為喻圜悟曰只這便是金剛圈栗棘蓬居
無何扣圜悟曰聞和尚嘗問五祖此話不知記其
答否圜悟笑而巳師曰若對人天眾前問今豈無
知者耶圜悟乃曰向問有句無句如倚樹時如
何祖曰描也描不成畫也畫不就又問忽遇樹倒
藤枯如何祖曰相隨來也師聞舉乃抗聲曰某
會也圜悟曰只恐你透公案不得云請和尚舉圜
遂舉出語無滯圜悟曰今日方知吾不汝欺
也遂著臨濟正宗記以付之俾掌記室分座訓徒
師乃炷香為誓曰寧以此身代眾生地獄苦終
不以佛法當人情乃握竹篦應機之器於是
譽藹著叢林歸重之按圜悟跋示師法語後云
首座昔遊叢林遍見有道之士軒昂騰踏
可羈縻曾於渚宮無盡居士投契雅重其器
每囑曰應須佛果宣和中會被旨天寧
即先一日入堂巳而造室中發語果異嘗陞座
諸佛出身薰風南來即大瞥然自尒命於方
丈側寅夕與之鍛煉白雲老師昔所示有句
句渠盡伎倆百種開展悉列下幾乎以為心倖移
換初無實地志誠語之昔佛鑑與余正興是謗
使更絕意探賾當不較多後來驀然猛省脫去
機籌知見玄妙因為渠云正好參禪也即踴躍
從頭一一加針錐浩然大徹不喜得人
喜此正法眼藏有覷得透底可以起臨際正宗
稠人中指分座訓徒久之都下多故理瓶
錫出汴臨分此以作別年餘平江虎丘
得上歐阜再集至山之次日首座寮闔山數百
衲子聳動屢作師子吼揭示室中金圈栗蓬大鉗
本色久參之流靡不欽服德性愈恬穩洪無
諍之風怗怗較勝負只欲深藏山谷古老
刀耕钁頭收拾攻苦食淡兄弟木食澗飲
草衣茅舍避世俟時清平即發悲願大丈夫
英靈奇傑之人所企步囚再為細書仍作是跋
焉又書送師持缽頌後杲公妙喜宣和投誠
天寧密室四十二朝昏而於一言之下領略尋掌
盂入廛市發意甚銳臨行作偈以餞之不惟以一
期小緣要欲結萬人之志洪此千二百斤擔子
既巳了能事即入記室椎拂之下訓四方雲衲
駢臻遽遭金人渝盟彼彼拂衣出汴相分歲華
會于雲居首眾即持舊語俾書之按此二跋師乃
是四月初一日挂搭圜悟初二日入院五月十三
日悟道自四月初一日五月十三乃四十二日
悟道持缽化緣畢入書記寮明矣。
公元1126年
[[date:欽宗皇帝靖康元年丙午][欽宗皇帝靖康元年丙午]]
師三十八歲居寧記室分座訓徒按圜悟舉師
立僧上堂曰鶻兒未出窠巳有摩霄虎子未絕
乳巳有食牛況復翼成況復爪牙奮迅
驚群八面清風一條脊梁硬似鐵一條白棒
天地相與建法幢展衲僧巴鼻按祭圜悟文云
宣和末無盡居士渚宮時年盛氣眼高
四海不惜推轂之力寅緣幸會始獲投足於汴
天寧之室咨決大事陞堂舉諸佛出身處薰
風自南來之句渙然冰釋尋以古今商確有句
句晨鍛夕煉了無凝滯蒙於稠人中指分座
相與建法幢之語(七會錄以相與建法為雲居上堂非也)一日徐師
川同圜悟至寮見圜悟頂相師川指云老漢
跟未點地在師謂師川曰甕裏何曾失卻鱉師川
且喜老漢腳跟點地師云莫謗佗好一日圜悟
問曰據虎頭虎尾第一句下明宗旨如何是第
一句對云此是第二句又問巖頭跨德山門便問
是凡聖德山便喝作麼生對云殺人須是殺人
活人須是活人四月紫衣師號按塔銘曰
師於有句無句言下大安樂法縱橫踔厲無所
疑於心大肆其說如蘇張之雄孫吳用兵
建瓴水轉圜石於千仞之阪諸老斂衽莫敢當其
于時士大夫爭與之遊雅右丞相呂公舜徒
重奏紫衣師佛日大師女真之肆驕取
禪師十數為首選圜悟遣惇上人侍行有西
三藏俱館金明池上日論義密深敬服虜酋
壯師不少由是一眾獲免行師是年八月
出京按呂居仁送惇上人雲居省師詩曰杲公
昔踏胡馬城中草木凍不春胡兒卻立敢問
其誰從者惇上人袖手歸來無語而今且向江
西住雲居老人精神送往高安灘頭去。
公元1127年
[[date:高宗皇帝建炎元年丁未][高宗皇帝建炎元年丁未]]
師三十九歲居楊州天寧十月同琳普明渡江
侍圜悟于金山信宿而別偕隆藏主吳門少憩
寶華虎丘遂館于前資武庫曰圜通秀禪師
云雪下有三種僧余丁未冬在虎丘親見之不覺
失笑乃知前輩語不虛耳。
[[date:二年戊申][二年戊申]]
師四十歲居虎丘按為錢子虛普說曰余昔請益
湛堂殃崛摩羅持佛語救產難因緣湛堂設方
便余實不曉後因虎丘華嚴經至菩薩登第
七地無生法忍云佛子菩薩成就此忍即時
菩薩第八不動地為深行菩薩可知差別
一切相一切想一切執著無量無邊一切聲聞
辟支佛所不能及離諸喧諍寂滅現前譬如比丘
具足神通得心自在次第乃至入滅盡定一切
憶想分別悉皆止息菩薩摩訶亦復如是
住不動地即捨一切功用得無功用法身口意
業念務皆息住於報行譬如有人夢中見身墮在
大河欲渡故發大勇猛施大方便以大勇猛施
方便即便寤寤既寤寤巳所作皆息菩薩亦尒
眾生身在四流中為救度故發大勇猛起大精
進以勇猛精進至此不動地既至此巳一切
用靡不皆息二行相行皆不現前菩薩摩訶
菩薩心佛菩提涅槃心尚不現起況復起於
世間心師云到這裏打失布袋湛堂為我說底
方便忽然現前十月省覲圜悟於雲居道由金陵
韓子待制五宿而別泛舟泝流以抵星渚
至山次日首座寮按子蒼答師書云邂逅金陵
雖適我願然始不謂遽往廬山對床夜談不過
四五自離岸至今不聞消息極以憂懸得書乃知
到山旬日道路安穩又知便首眾僧與老和尚
說法良深慰喜昨煩作覺範行狀出世入寂
月日欲為作一銘託同安入石切不可緩也秉拂
略曰夷門昔日家醜拈出無邊栗棘今日
峰孤頂上幸然無事相逢相逢即且其中
作麼生若有道得便請歸堂若道不得
諸人去也(云云)會中時龍象以圜悟久虛座元
俟師之來頗有不平之心一聞提唱無不屈服
冬至秉拂昭覺元禪師出眾眉間挂劍如何
師云血濺梵天圜悟時於座下以手約云住住問
得極好答得更奇元乃歸眾叢林由是改觀
[[date:三年巳酉][三年巳酉]]
師四十一歲雲居首座一日遺火燒卻簾次
日告香拈狗子佛性話云欲識佛性義當觀時
因緣雲門大師若是得底人道何曾燒著
口遂作頌云趙州狗子佛性道火何曾口被燒
昨夜忽然簾上發南海波斯鼻孔焦時圜悟有歸
蜀意師於中夏遣參徒於雲居山後尋得古雲門
舊址欲刱菴以居按圜悟與耿龍學書云佛日
一夏遣參徒踏遂山後雲門高頂誅茅隱遁
其志可尚今令謙去山叟為書數語及疏頭亦欲
輟長財成可取一觀渠正欲奉鋤更在高裁也
圜悟是年閏八月退雲居復示師住菴法語云古
德住山率刀耕火種不蓄長物蕭然布衲麤衣
食將大有為慕義學道兄弟相從一切以寬量
大度包納不暴怒不峻阻慈悲喜捨以身師之
菴居五七間不比叢林寬廣咳唾動靜不與
耳目相接若一一責之以禮則久久生怨驀地
色相及便見參商即攪道義豈不藥山十年
牛欄菴只七八人其後皆為大法風穴和尚
久之只二三相從後來麟象駢集答問汪洋
眾吼溈山十年橡栗晚年大安來者著五
百眾大梅深山幽谷不與世接因鹽官僧採
拄杖乃逢之問酬徑截後半千人今既不得巳作
避世隱遁正欲韜晦俟時清平然後行巳之願豈
可以小忍而亂大謀一切但低細和合先防自
三業向上一著子教兄弟有趣自然
忘倦向前去也俗諺所謂相見易得好共住難為
要須廓落寬容半見不見且圖長久斷與常
流異矣教中道如為一人眾多亦然三家村裏數
茅屋立成本分規繩不嚴不緩凡百折衷
日便更多多益辦古人佩韋佩絃各攻其偏惟
中道而行況辯智過人不能照此細務但患逞
太過一色便自性久之便不好耳此去有人
應當回轉著亦令讚歎非常人所可及乃善更
一箇急要最後不免略說佛法無多子
難得人。
[[date:四年庚戌][四年庚戌]]
師四十二歲是年春遷海昏雲門菴時開善謙薦
福本東林顏雪峰凡二十餘人侍師而往朝參
暮請聲譽藹著九月盜賊猖獗避地湖湘抵長
沙訪佛性泰禪師於谷山師與之雖法門昆季
未之識一見合符契商今確古語終日坐必
達旦佛性楊岐正宗有賴於師特揭振祖堂
館之一日師曰香嚴悟道一擊所知五字
盡其妙後七句皆注腳佛性五祖師翁頌狗
子無佛性只消趙州露刃足矣餘皆剩語二人
欣慰以為邊境既肅遂作江西之行按子蒼
寄圜悟書云妙喜菴于雲門成法席以賊近境
散去近來豐城相見云過谷山見泰老甚安穩也。
公元1131年
[[date:紹興元年辛亥][紹興元年辛亥]]
師四十三歲登仰山邂逅東林珪禪師東林
頌古余靖元年結茅分寧西峰建炎四年遷
仰山明年妙喜湖外一見相契遂定楊岐
二月復還雲門菴題高菴悟禪師語要示學徒
雲門舉起竹篦五頌
[[date:二年壬子][二年壬子]]
師四十四歲深山闃寂所處正因學道之士而
不倦拂日夕與之鍛煉一日為眾曰此事人
具足各各圜成只向自已分上辦取世尊初生
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顧四方云天
上天唯我獨尊意在那裏意在鉤頭只要各各
自知獨尊只如長慶稜和尚悟道了有頌云萬象
之中獨露身唯人自肯乃方親昔年向塗中覓
今日看來火裏這箇須是自肯始得我說底盡
塗中事去禪床角頭覓說佛說法說妙說玄事
理心性盡塗中事且那箇是獨露底大丈夫
須是自肯始得那裏古人舌頭上覓纔見人
道是你也道是道不是你也道不是只在聲色
走有什麼交涉又曰今時盡是顛倒順正
如何是佛即汝心是卻以為尋常及至如何
是佛答云燈籠沿壁上天台便道奇特豈不顛倒
耶又曰我這裏禪如擊石火一擊時拈起法燭
點著便行纔眨眼便蹉過這些子不妨是難又
兄弟做工夫不消因緣只去近處只如
祖為明上座云汝但善惡都莫思量恁麼時一
切不思量還我明上本來面目恁麼看又曰
此事大段近因不會良久曰只為分明極翻令
所得遲。
[[date:三年癸丑][三年癸丑]]
師四十五歲東林珪禪師仰山來同居各作頌
公元1133年
一百一十篇東林頌古後云紹興癸丑
月余過雲門菴同妙喜度夏山頂高寒終日無一
相從甚樂妙喜曰昔白雲端師翁謝事通約
保寧勇禪師夏居白蓮峰作頌古一百一十篇
盡古人未到處從頭一一加針錐之語吾二人
今亦同夏於此事跡相類效顰無媿也遂取古
公案一百一十則各為之頌更互酬酢發明蘊奧
斟酌古人深淺譏訶近世謬妄不開知見
牖不涉語言蹊徑隨機直指要津庶有志參
玄之士可以洗心易於茲臨川太守曾公紆
廣壽虛席請師莫之得遂待制公子蒼及
舍人呂公居仁以書勸庶幾肯就而師堅志莫
屈按子蒼書云昨顏知藏歸附奉勸以彼太闃
山下時有劫掠似非禪定所不若與眾來此
或須卓菴極易事耳不知何故了不見聽今郡守
欽仰道德且釆眾論特屈公高躅說法廣壽不肖
語之曰此公誓不出世雖堅請必不來然自聞議
一方道俗無不延跂汾陽累請不出後來自
住院知通人或出或處豈嘗固執況今禪道
頹壞所以圜悟望公振起楊岐之風若孤峰頂上
草衣木食終不為人此則獨覺行也豈圜悟之意
九月珪禪師臨川子蒼居仁謁草堂
尚於疏山館子蒼之西齋按普說云子為此
事甚切與某鼻孔廝拄者半年
[[date:四年甲寅][四年甲寅]]
師四十六歲是年二月七閩之行按子蒼贈別
詩其略曰幻世吾方夢迷津子作舟禪心密付
當為淹留又有還應雪峰老領眾待雲門之句
三月長樂館于廣因寺因遊雪峰適建菩提
真歇了禪師請為眾普說其略曰今夏在廣因開
燈心皂角鋪隨分說些麤禪室問一句子
思量計較天真自然得一句便與一拶擬議
不來劈脊一棒別無細膩工夫忽然打發一箇
箇卻教上來大爐事同一家按為超明海三
大師普說云尼長老妙道定光太師往年在雪
諸處參禪聞我在廣因遂破夏來求挂搭山僧
向佗道我自是客門取長老長老諾之其時
七十僧一日兩遍入室因為藏主話次道在
外面聽得有歡喜處便來吐露云適聞和尚舉不
是心不是不是物巳理會得當是便問佗不是
不是不是物你如何會云妙道只恁麼會道
未了山僧云㘞多了箇只恁麼會渠乃瞥地
適可司法刱菴於洋嶼延師居之時宗撥置
悟使學者困於寂默因著辨正邪說而攻之以救
公元1134年
一時之弊按示遵璞禪人法語甲寅春余自江
左來閩有祥雲曇懿長老開法莆中衲子輻湊
亦從之為表裏余知其未穩當恐誤學者以書致
蹔來懿畏得失遲其行遂因小參痛斥其非
揭牓于門以告四眾不得巳乃破夏來詰其所
只如舊時遂語之曰恁麼見解何敢嗣圜悟便
退卻院來懿夏末不食言璞亦繼至一日入室
余問僧德山見僧入門便棒臨濟見僧入門便喝
雪峰見僧入門便道什麼睦州見僧入門便道
現成公案放你三十棒這四箇老漢還有為人
也無僧曰有余曰劄僧擬議余便喝出璞聞之忽
脫去從前許多惡知惡解遂成灑灑衲僧
懿亦相繼一言之下腳踏實地有彌光禪人
林號光狀元者蓋在洋嶼最初得法一日入室
師問曰喫粥了也缽盂了也燒香了也行道
也去卻藥忌道將一句來光云裂破師厲聲曰你
又來這裏說禪也光於言下契悟呈頌云當機
怒雷驚起法身北斗洪波浩渺滔天
鼻孔失卻口師即撾鼓說偈以證云龜毛拈得
笑咍咍一擊萬重關鎖慶快平生是今日孰云
千里賺吾來又鼎需禪人入室師問曰內不放出
外不放入正恁麼如何需擬對師以竹篦
至三下需忽大悟不覺叫曰和尚已是多也師又
一下乃示一偈云頂門豎亞摩醯眼肘後斜懸
奪命符瞎卻眼奪卻趙州東壁葫蘆大悲
長老年八十有四隨眾入室師問不與萬法
侶是什麼人閑曰扶不起師曰扶不起什麼人
速道速道閑擬對師便打忽然大悟復示以頌一
打破生死當時凡聖行蹤返笑趙州心不
老來由自走西東菴居纔五十三人未五十日
得法者十三輩答曾天游侍郎吳元昭提刑問道
書示祖元禪人曇懿長老等十三頌以頌戲了然
居士鄭舉之作珪竹菴讚擬泉大道作磊苴歌送
文紀道者持缽閩士鄭昂早聰銳該洽三教粗見
尊宿所至談禪自若聞師力排默照為邪忿氣
可掬一日香來聲色俱厲釋迦掩室及達磨
魯祖面壁等語與師辯白師曰我只將你屋裏
為你說莊子曰言而足終日言而盡道言不足
終日言而盡物道物之極言不足以載非言
默義有所極孔子曰參乎吾道一以貫之曾子
唯此亦言而足處但措大多錯會肇論釋迦掩室
摩竭四義是皆理為神御故口以之而默豈曰
無辯所不能言何得黑山鬼窟坐地
聖訶為解脫深坑極可怖畏蒙莊座主尚不滯於
默然祖師門下客開口便落今時有甚交涉
尚明不覺作禮師復微以生死大事省悟悅服
是冬以浴司拾官夫所伐樹梢燖浴縣尉私意
追擾菴鄰師即拂衣莆陽憲使督尉躬請不巳
戲作偈寄檀越雲門燒浴盜官柴帶累傍人枉
受災寄語嶼頭諸施主巳成鮑老送燈臺
[[date:五年乙卯][五年乙卯]]
師四十七歲正月蔡子應郎中天宮菴之命泉
給事江公少明刱新菴於小谿之上延師以居
韓子蒼答少明書云竊知草菴得妙喜師開山
不喜妙喜得此菴此菴得妙喜然此道人孤高
絕俗與世寡合此正其所以故惡嫉者眾惟曠
偉度乃能期之於物外得安居使圜悟之風
焜燿泉南叢林盛事又按師答郡王孟公仁
樞密徐公師書云春入閩憩廣因洋嶼及八
箇月而蔡子應以莆中靈巖天宮菴見招坐席
煖江少明復以今新菴遣人相延遂領長樂五十
衲子卷裓此來四月初一入菴見今內外度夏
二百人叢林老成從遊士夫一時名士
參政漢老江給事少明蔡子應郎中儲彥倫李端
蔡春卿正卿諸公咨問扣擊拳拳不倦菴居
幽僻正拙者之所宜一日因師示眾舉自頌
庭前柏樹子話拈云庭柏樹今日重新
打破趙州特地言語敢問大眾既是打破
州關因甚特地言語良久當初將為長短
燒了元來不平李參政聞之忽然有省乃謂師
曰若無後語邴亦領略不得別後以書與師曰近
扣壽室伏蒙激發蒙滯忽有省入顧惟根識暗鈍
平生學解盡落情見一取一捨如衣壞絮行草
中適纏繞一笑頓釋欣幸可量非大宗匠委
曲垂何以致此自到城中著衣喫飯抱子弄孫
色色仍舊既亡拘滯之情亦不作奇特之想其餘
夙習舊障亦稍輕微臨別叮嚀之語不敢忘也重
念始得入門大法明應接物觸事未能無
更望有以提誨使卒有所至庶不玷於法席
蔡子應郎中亦以書通所得於師略曰某近看狗
子無佛性一語恰似平地釘箇擊驢橛子一除
卻頓廓然本無罣礙一切文字語言沒交涉
見得篦子徹底分明信知從上佛祖切要
人處尤無多子便見自巳腳根一段大事明如
皎日廓若太虛從本巳來不生不滅不變不易
骨歷地著一絲毫不直饒佛出世亦無摸索
菩提煩惱真如涅槃皆為剩法花柳眼種種
勝妙境界盡是榼[木*(文)]阿羅應時瓦解冰消慶快
不可勝言者因作頌曰雲門篦子逢人便舉有眼
無睛徒勞下語二曰狗子佛性截斷衲僧命打
趙州識得雲門病樞此回若不老師空被
從前一知一解以為殊勝埋沒過此一生豈不可
惜也師之所答備於語錄
[[date:六年丙辰][六年丙辰]]
師四十八歲住泉州雲門四月十六日圜悟和
訃音舉哀拈香指真云這箇老和尚一生
攪擾叢林近聞巳在蜀中遷了也且喜天下
太平雲門昔雖曾親近要且不聞他說著箇元字
所以今日作一供養一盞燒此一炷香
熏他鼻孔即非報德酬恩只要辱他則箇大眾
云既不聞他說箇元字腳又無恩德可報何故
地作這一場笑具委悉麼冤有頭債有主偶因
失腳倒地至今怨入骨髓燒香祭文略曰某近
大丞相張公委僧祖秀成都府昭覺圜悟先
師去年八月初八日示寂闍維所及五色
利如道俗祖送悲動門蜀間關萬里計音不以
時乃以是年四月戊戌朔十六日癸丑成服設伊
蒲之饌用展哀思嗚呼先師道德高大麾斥八極
顧其得法之由與夫平生出處大略遭遇
明天表帥叢林照映先烈上自宸扆公卿下逮
閭里負販草木昆蟲戶知之矣寧復鉤棘敘致
世俗文字不情之具乎獨念孤陋不肖蒙被剪拂
之賜含悽哽塞其忍默然(自敘云云)重念先師眷眷
此其至者豈於某有所私也要之付託之重俾
钁頭邊覓本分種草期得一箇半箇恢張臨濟
巳墜之宗開鑿後昆眼目貴不虛閱世先師
志願不肖安足以承遺訓區區圖報未知所從
其所含悽哽塞不能自巳傾倒底蘊先師
臨之至晚小參舉僧問長沙南泉遷化什麼
沙云東家作驢西家作馬僧云未審意旨如何
沙云要騎便騎要下便下師云今日忽有人問雲
門圜悟老師遷化什麼處去只向佗道入阿鼻
大地獄去也未審意旨如何飲烊銅汁熱鐵
或問還救得也無云救不得為什麼不得是這
老子家常茶飯十月李參政漢老呂舍人居仁鄭
編修尚明同訪師令莆田元亮寫師頂相三公
讚書其上(讚見後錄)師自題曰趙州云似則打殺
僧不似則燒卻幀子盡謂此本逼真獨未見有下
毒手放過一著兩手分付鈍叟(鈍叟尚明自號也)作釋
出山相讚趙州和尚悟和尚真讚
[[date:七年丁已][七年丁已]]
師四十九歲住小谿雲門菴按祭圜悟和尚文曰
大丞相張公德遠出蜀先師餞別臨分握手
不肖孤蹤囑之尋訪以至忍泣意欲推挽出世
利物之事張公之在閩也以先師之故忘位兒之
崇招以尺書偶緣疾疹不果一千典謁然某素有
不出人前之戒業退藏豈復有所覬覦哉又按
塔銘曰浚在蜀時勤親以師囑謂真得法髓浚造
朝遂臨安府徑山延之恐師痛事韜晦必欲致
移書泉守劉公彥脩趣其行不得旛然而起
按題佛燈禪師祭文後云余紹興丁已春赴臨
安府尹之命王國一法席又按答泉守劉公書
五月初離泉南大暑艱苦備嘗七月方抵三衢
呂丞相易疏帖遣人至衢相候超然居士趙表之
曩與師同法席大梁歐阜每以不宦遊出世
戒時表之偶辟南外宗正司師赴徑山適會衢之
官驛師述偈見意超然妙喜兩同驀地相逢
負慚去住山君躍馬前三三與後三三十七
日至臨安二十一日開堂明慶寺座次少卿
馮公楫問曰和尚常言不作蟲豸為什麼今日
敗闕對曰盡大地是箇杲上座作麼生馮公
擬議師便掌之時群僚失色大笑長老與楫
佛法相見二十四日入院九月受業眾請小參
說偈山僧昔為童子時一念知道出家好卻因脫
白此伽藍今日重來長老兵戈之後亡者多現
耆宿喜無惱以尊就卑離我人請舉無上
後生當發勇猛四海師宜撥草徑山奉勸
不虛施辯口維摩須靠倒次寧國道友陞座
說偈只這些兒住處吾生長之地別去二十七
公元1111年
日月疾如彈指(政和元年辛卯持缽紹興七年丁已計二十七年)走遍
天下叢林意圖出離生死報答父母重恩不是
閑遊平生得箇剛強方與佛祖出氣今朝依舊
還鄉親戚百無一二道是昔人非道昔人
是莫作是非論量透過世間出世慇懃普勸諸人
急著眼睛看取持缽鄰郡訪雙槐居士禹功
於璉市作佛燈禪師真讚金華聖者畫像讚題
吳氏六湛堂
[[date:八年戊午][八年戊午]]
師五十歲乃入院明年眾將一千皆諸方角立
士師首山令起臨濟宗憧憧往來其門如市
學徒咨扣日入玄奧規繩不立而法社肅如也由
宗風大振號臨濟再興給事馮公濟川無著
道人妙總同坐夏山中馮館不動軒日只一食
坐不臥按示永寧郡夫人法語一日示眾
藥山初參石頭馬祖因緣濟川無著纔聞提撕
各有省悟下座濟川隨師上方丈云某甲會得
師曰居士何濟川恁麼不得蘇嚧娑婆訶
恁麼不得㗭哩娑婆訶恁麼恁麼不得
蘇嚧㗭哩娑婆訶師曰梵語唐言打成一塊咄哉
俗人得此三昧師遂至無著寮舉濟川語無著云
妙摠曾見郭象莊子識者以為莊子郭象
乃舉巖頭婆子話問之無著遂作頌曰一葉扁舟
渺茫呈橈舞棹別宮雲山海月俱拋贏得
莊周蝶夢長師以頌示之曰汝既悟活祖師意兩
一刀直下臨機一一任天真世出世間無剩
少我作此偈為證明四聖六凡盡驚擾驚擾
胡兒猶未曉按為瑩上座普說云因遣道謙
零陵問訊紫巖居士謙中打發大事及歸老僧
半山亭望見便云這漢和骨都了也聞之
這些驗人處設使釋迦達磨來亦不讓作不動
軒記答樞密公季問道書冬行化吳門作慧
雅禪師真贊
[[date:九年巳未][九年巳未]]
師五十一歲是年龍象駢集坐夏者一千七百有
奇舉悟本道顏座元分座訓徒真讚曰一千
七百癡衲子圍繞這箇無明叟以神龍未有封號
敷奏于朝蒙賜侯曰廣潤廟曰靈澤丞相張公
德遠四安求圜悟和尚塔銘按畫像讚曰初識
公于京師後十五年再會吳之四安按答佛性
泰禪師書屬者訪張丞相弟兄艤舟霅川為數
之款巳為先師製得塔銘見刊石佗日尋便奉寄
答陳季任少卿道夫待制劉彥寶文彥沖通
問道書作布袋和尚濟和尚畫像讚贈醫師
王公繼先參政劉公大中頌題超然居士六法
普照英禪師真讚韓子待制少明給事
文。
[[date:十年庚申][十年庚申]]
師五十二歲刱建千僧閣時侍郎張公九成狀元
公應登山問道於師張與師談格物之旨師
曰公只知有格物而不知有物格公擬議徐曰師
豈無方便邪師笑而巳張曰還有樣子否師曰不
見小說所載唐有與祿山謀叛者其人先為閬守
畫像存焉明皇幸蜀見之怒令侍臣以劍擊像
首其人在陜西忽頭落公聞之頓領厥旨乃題偈
于不動軒壁間曰子韶格物曇晦物格欲識一貫
兩箇五百又一日問前輩得了何故理會
濟四料揀則甚議論問師曰公之所見只可入佛
不可入魔豈可不從料揀去邪遂舉克符問
臨濟至人境兩俱奪不覺欣然師曰余則不然公
曰師意如何師曰打破蔡州城殺卻吳元濟公
言下大自在嘗曰某每聞徑山老人所舉因緣
豁然四達千門萬戶不消一踏而開或與聯輿
接席登高山之上或緩步徐行入深水之中非
常情之流莫知吾二人落處然九成末後大事
實在徑山老人處此瓣香不敢孤負佗也一日
師坐於方丈偶僧持師頂相求師自讚師曰無垢
試為題之公點筆疾書曰擊石揚沙驅雷逐電
觸其鋒神飛膽戰未及領略火蛇燒面公擲筆于
案自有得色師笑曰意未盡在公和尚如何
應曰何不道此是阿誰徑山漢公唯唯復書
劉大中參政張仲提刑許壽源司理問道書
作祭喻彌陀佛燈禪師塔文讚草堂和尚像。
[[date:十一年辛酉][十一年辛酉]]
師五十三歲千僧閣告成師遣介泉南求記於
漢老參政其略曰師於臨濟為十二代孫其道大
故其攝者眾其門峻故其登者難其旨的故其悟
者親其論高故其聽者驚且疑而同時譏毀
不勝忿然四方學者或自謂親證或幾號罷
參皆肩摩袂屬沓來座下而公所遇之未嘗
詞氣接慇懃拒之而不去疏之而益親至於水洒
梃逐而戶外之屨常滿平時不喜者亦皆鉗喙結
歎息不可及吾不知公之道自有以使之耶
院去城百里唐國一禪師始斬蓬藋龍蛇
居之寺無常產山之神龍實助其緣化公至之始
眾纔三百二年法席大興眾將二千而院有僧堂
不足以容刱意於寺之東鑿山開址建層閣
楹以盧舍那南向堯然居中千僧位於左右
連床齋粥於其下經始於十年越明年春
成余嘗問道於公聞之而歎曰非成是閣之難致
其眾之難非致其眾之難道行而不能使其眾不
至之難一閣之成在公何足道而循襲齷齪之者
以為奇特不亦陋甚矣哉獨喜其道行而眾從之
故為書其本末且以諭夫是年四月侍郎張公九
成以父卒哭登山修崇陞座因說圜悟謂張徽
昭遠為鐵鏟禪山僧卻以無垢禪如神臂弓
說偈曰神臂弓一發透過千重甲子細拈來看當
甚臭皮襪次日侍郎說法台州了因禪客致問
神臂弓一發千重關鎖一時吹毛劍一揮
劫疑情悉皆破之語未幾論列以張坐議朝廷
三大師事因徑山主僧應而和之五月二十
五日
九成居家持服服滿別聽指揮徑山主僧宗杲
追牒衡州按張子韶答何中丞伯壽書曰九成
忽棄老親此心痛割欲死無路四月十四奄經百
日顧此冤苦無所舒豁徑山老人道眼明徹超然
在生死之表而一眾凡千七百人不為名聞
心學道宜飯此處可以少慰先考之心是日登山
十八下山而除帥在月末事理昭灼當益安命
按師答馮給事濟川書云張子韶四月十四日
卒哭十六日陞座十八下山除三大帥卻在
四月末今坐此得罪事體昭明偶然哉皆前報
世中因緣會遇一切歡喜順受償足自定矣(二十八日
余太保韓公世忠少師張公俊充樞密使少保岳公飛充樞密副使)先是元豐戊午
慧雲釋迦文像有異人生語寺僧曰若像之
是人嬰禍于時慧雲後昆忘丁生之讖毀像新
之正此日師責衡州七月貶所昭遠臨川
師以偈戲之曰小郡知州大禪因官置到氣衝
天常鏟子禪客誰知不直半分昭遠亦戲
以偈酬師曰小菴菴主放憨癡愛向人前說是非
只因一句臭皮襪幾乎斷送老頭皮是年冬李參
政泰發以絕句寄師其引云適衡聞州郡欲免旬
呈師毅然不可無以累人此意豈流俗泛泛
者所能窺之哉感歎小詩十畝荒園結茅
挑盡到同蒿聖恩未許還磨衲且向階前
幾遭按為盧時用普說云初到衡陽諸處道友
來因遣兩侍者嶽山溈山散處齋僧衡人
不知是說因普說方與言宣律師韋馱天神世
功德何者最大曰齋僧德最大云云人即聽
信稍知歸向焉。
[[date:十二年壬戍][十二年壬戍]]
師五十四歲居衡州廖季繹通直西園四方
子雲委川會󵈈糧景從無以來學散處花藥
開福伊山遇小參入室會集其所師則籃輿往而
丈室其年蘊聞禪師復至臨安有以費孝先
之術決前定休咎試問焉其詩曰鴈回始覺瀟
湘遠石鼓灘頭莫怨天一十年楚隔木弓
舊因緣蓋謂衡陽及移陽矣(衡陽回鴈峰瀟湘石鼓灘自
辛酉庚午陽恰十年或云古者梅木為弓)是年草堂禪師書慰
問曰不續音問逾年常思慕矣遊人所傳徑山道
安眾甚多拙者常憂古人云道旺則魔盛城高
衛生今年中夏忽聞難作將謂小撓秋來方得
的音乃知有此禍患可謂教法凌遲叢林凋喪
致禍及弘護者賴吾仁久煉真空頓明心不以
憂世諦如電光身心如夢幻樂然隨順那事無
善惡業報今古難逃以此靈光獨耀想所至
處法圓成有神明知互相安穩唯望寬懷
一致度外黃檗勝雲居舜皆有此患後得歸源
傳揚正法心契佛祖豈虛然耶如來成道魔難
老拙暮景相侵住世不久今守殘喘待盡而巳
汝正英銳莫忘初志料想此生難得再晤餘宜保
愛以順世緣師答書略曰自到衡陽一向謝絕
四方書問一切闊略獨於吾叔祖老師未能忘
懷雖欲具狀起居問亦無由得達視覽然瞻仰
教誨未始頃刻置念本宗上座至蒙惠書種種
安慰褒揚存撫不替昔時返覆數過不忍手足
認為作則曲折周旋意下情感何時可忘
叔祖龍天護法壽與趙州安國師齊年
打箇筋斗回來尚及依栽松道者妄意如此
老師那時肯放一線道否師仍以金帛囑去僧
蘊聞曰恐汝到寶峰而此老去世可設盛饌以書
讀而祭之既至草堂巳圜寂僧如所教也。
[[date:十三年癸亥][十三年癸亥]]
師五十五歲按紀談云明禪師辛酉隨侍過衡
陽日化於市癸亥秋辭浙西持缽期明年上元
回師送偈有云藞苴明大禪孟浪方比識得
中玄作得中主赤腳長街一日百里色力
勇猛不畏寒暑如是二三年日日只如此又
甲子上元前卻要到這裏其隨師者多效勞
此仍作畫像讚付之作丞相張公德遠宣卿
畫像讚答內翰公彥章舍人呂公居仁隆禮
郎中夏志宏運使問道書跋草堂和尚語錄閱維
摩經有感以頌示傳禪師
[[date:十四年甲子][十四年甲子]]
師五十六歲示提舉獻臣法語二十六段答汪
聖錫狀元宗直閣問道書作富季申樞密高堂
延鴻寺鐘銘題蔡知縣小菴張昭遠徽猷請作
維摩讚作六祖畫像讚祭衛寺丞文。
[[date:十五年乙丑][十五年乙丑]]
師五十七歲正試筆韓司諫樂谷藺庭彥知
縣請作入定觀音讚作寂音尊者讚題魏邦達侍
凈心閣汪聖錫狀元燕坐軒示廖季繹知縣
道人空慧道人法語林少瞻嚴子卿陳阜卿
問道書以頌代書張丞相兜羅綿戲題如如
菴曰契此如如理豈論皮與髓打破髑髏百花
生碓觜。
[[date:十六年丙寅][十六年丙寅]]
師五十八歲解空居士侍郎公季高手華嚴
一部施師受持仍請為眾普說發明奧旨師以
衣盂建閣於花藥寺之方丈龕像以所施經奉
安其上真道人請作補阤大士文殊問疾
作死心和尚普融平禪師佛性泰禪師真讚示陳
次仲通判法語胡明仲侍郎徐明叔郎中畫像
讚答徐稚山侍郎曾天隱宗丞問道書等觀居士
廖季繹以書告疾示之頌云左心小腸肝膽腎右
大腸脾胃於斯識得本來七顛八倒那伽
定。
[[date:十七年丁卯][十七年丁卯]]
師五十九歲侍者以師與衲子問答古今語句
名按題篇首云余因罪居衡陽杜門循省無所
用心問有衲子請益不得巳與之酬酢禪者沖密
慧然隨手抄錄日月久成一巨軸持來乞名其
題欲昭示後來使佛祖正法眼藏不滅余因目之
正法眼藏尋以印本寄曾文清公公欲作頌謝
但得二句曰摩醯太多臨濟少唯有雲門恰好
復書續後句既啟封即曰爭如瞎驢滅卻
露柱燈籠絕倒得師指示喜愜盈懷巳而以
偈寄龍團與師曰蒼璧團團不暗投舌端有眼
离婁莫言茗碗三寸解問如何趙州師答
之曰趙州傳語龐居士近日無端喫茶卻笑舊
來多鹵莽不將龍焙脂麻徐稚山侍郎畫像
讚題薌林居士伯恭無熱軒時李漢老參政
背師作文遣僧致奠偶曰泉南道零落殆盡
蔡郎中一人而巳不若生祭之乃戲為文曰致
祭于靈巖山半風半顛脫空居士之靈惟靈
鐵器市裏牙人脫空場中主將黑豆換人眼睛
這般伎倆將謂閻老不知一向模畫而今
死去見渠看你有何憑仗鑊湯爐炭橫行劍樹
山逆上我儂聞說欣然獃漢攢眉惆悵人情敢不
周旋薄奠聊陳供養郭郎線斷俱休嗚呼哀哉
享僧未至而蔡公卒復系之以詞而祭之其略曰
嗚呼以前文與公相戲此意未達公巳瞥地二
偶然初無實義公既去矣文焉敢棄就而祭之
是法如是性空道人築屋於城之西門外謂之廖
山堂遷師居之。
[[date:十八年戊辰][十八年戊辰]]
師六十歲正旦書事寄無垢居士上苑玉池
解凍人間楊柳又垂春山盡日焚香長憶
多口人示黃子餘知縣法語李王見法眼畫
像讚普化和尚畫像長靈卓禪師真讚答劉季高
侍郎李彥寶文問道書題喻子才郎中觀我菴
李泰發參政轉物軒銘示幻住道人智常法語
作祭薦福本長老文云阿誰無生阿誰無死學道
參禪正要了此汝今既了吾復何憾付明眼人
公案
[[date:十九年已巳][十九年已巳]]
師六十一歲答無垢居士正法眼藏書向伯恭
侍郎問夢書李泰發參政似表郎中問道書示鄧
子立直殿法語跋周子充手書華嚴經作馬大師
龐居士讚路彥捷寺丞畫像讚祭劉彥寶文
直閣文題自頂相繼明禪人光裕顯大
道之疣也背道而馳迺其賊也疣之與賊若人
之身有蟯蛔木之實有蠹蝎決欲血氣充盛而秀
出於林安得容此物於其間哉疣之與賊此之謂
也苟聞其道而晦其跡光裕顯大馳求自昭
著矣苟未聞其道而欲去其疣而亡其賊則疣之
疣賊之賊者也吾佛聖人設教如是而巳吾雖
聞道矣而不能晦其跡而蹈禍機亦疣賊之謂也
繼明禪人學佛者也畫吾像而求自讚因作是說
以示明而自警非敢自談已德而復作疣之疣賊
之賊者也。
[[date:二十年庚午][二十年庚午]]
師六十二歲師自讚身著維摩頭褁龐公帽資
質似柔和中實躁暴開口便罵人不分青白
編管衡陽莫非口業永世不放還方始合天
道為趨時者巧加誣訕之語取憐勢位以是年六
月二十五日准
命移梅州取道郴陽曲江舍人朱公翊於西
園作雲門真禪師畫像七月十四日曹谿
信宿昺禪師真讚按題其語錄紹興庚午
夏自回鴈陽道韶石禮老盧於窣堵波
適遇堂頭明姪禪師舉揚宗旨二十六日至南海
館于光孝方丈西軒凡三十二日示何文綬
彥祥鄭子壽顧廷美張彥清元覽法語莊彥質
畫師像預以素縑求讚云只此便是妙喜真何
畫工忉怛彥質抬眸子細看南無急性王菩
八月二十九日五羊九月十五日羅浮
初三日貶所按紀談師抵郡守謝朝議
僚屬朝廷編置所謂長老者但一僧耳兵馬
東偏隙地從其居止既而僧行日至幾數百指
鍬钁平基址運竹木而縛屋廬聽其指呼無敢
怠者守雖聞其服勤如此亦未知果何人也於是
延見一二觀能為南閩脩仰書記承命乃與
從容彌日語論英發確古商今逢左右守復
微等伍更有蘊異能者否仰遂告以負大經論者
有之博極書史者有之詩詞高妙者有之翰墨
逸者有之其所以未能明徹佛祖大事因緣
是以不憚艱險隨侍而來依仁政幸莫大
守且駭異知其徒皆為法忘軀之士自是於師日
益加敬。
[[date:二十一年辛未][二十一年辛未]]
師六十三歲居梅州太守遣其子謝純粹求入道
捷徑示之以法語八篇雪堂行禪師語錄序祭
安撫劉公方明文。
[[date:二十二年壬申][二十二年壬申]]
師六十四歲示張觀察法語以頌代書張聖者
賀福聖長老出世不二居士金剛經求印證
書華心居士杜撰水陸儀文書以頌滑稽棕皮
歸蜀作覺明居士夏志宏畫像讚。
[[date:二十三年癸酉][二十三年癸酉]]
師六十五歲作送黎文晦歸龍川南安巖主畫
像讚雪峰空禪師語錄書古寄婺女使君李公
獻臣書古送立禪人雙林空手鋤頭油瓮
泥鰍步行水牛人火上遊人從橋上過猛
當路坐橋流水不流高峰駕鐵舟立禪歸到
林寺說與渠儂罷休妙喜為君重說破且莫
瞌睡雲臥書云是年坐間凡有所說則法宏
首座錄之自大申公執政保寧永禪師四明
得五十五段而罷興宏遂以老師洋嶼眾寮牓
其間兄弟參禪不得多是雜毒入心之語取稟
而立為雜毒海今刊本武庫者乃紹興十年
信無言等聞師語古道今聚而成編福清真兄戲
杜預傳中武庫二字為名及庚午師偶見是集
其間亦有是我說話何得名為武庫以是知武
庫之名實非師意也。
[[date:一十四年甲戌][一十四年甲戌]]
師六十六歲太守楊公王休建華嚴會請為眾普
公元1154年
說說偈略曰紹興甲戌上元節自在居士興善
民服化咸歡喜仁風惠澤家家至善奇特
因緣不可思議絕倫比上祝吾皇萬萬春當與
天地終始示唐彥舉覺軒法語以頌代書答歸
宗華姪長老題圜悟和尚所付楞伽經授鼓山
長老臨濟正宗法語跋古塔主語韋參軍
花圃建菴遷師居之。
[[date:二十五年乙亥][二十五年乙亥]]
師六十七歲正臨安凈空居士安常空居
士張處俊各具一百問答遣价求印證師題其後
自問自答自倒自起處安常說道一人
搖頭一人擺尾蚊錐鐵牛賣弄口觜賞伊膽大來
妙喜盡令而行埋入地放過一著各自看取
若不放過出骨且道是賞伊罰伊明明向你
尚自不會豈況蓋覆將來師自衡遷六年
遐陬遠俗不從攝化家繪其像敬事虔肅
有若臨淮大士南安巖定光十二月蒙恩
自便龍王殿記云二十五年冬
天度清曠權綱獨攬有司理冤打還之
南方煙瘴之郡醫藥絕少多有不及東歸
按答經略方公務德書云往歲南遷參隨僧行
瘴鄉六十三人難以忘今所存于茲無幾
間或熏爐茗碗必異於眾蓋不忘南荒朝遊夕處
之義也按為張縣普說在六年受人供養
臨行菴中所有動使之物盡散與人平昔所收些
施利悉用辦齋遍請合郡僧道士庶并見任官云。
[[date:二十六年丙子][二十六年丙子]]
師六十八歲正月二十一日太守鄧公酢
賓禮官兵津發居民扶老攜幼道祖眷戀
不勝情者蓋其道使之然也取道汀州二月
灨川無垢居士侍郎張公子韶自橫浦蒙旨
永嘉維舟俟之用慰契闊既見留連款語
名山留題馬祖菴詩云中有奇道人機鋒如劈
箭謂師也公因以自畫像需讚師點筆疾書有貧
兒索舊債之句巳而聯舟東下廬陵眾信請說
法于祥符寺廬陵米價頌次太和青原分袂
臨江新淦湖湘之行按無垢贈別詩云相
別十七年其間無不今朝相見對面成老醜
人生大夢是非安足究欲惓惓老大慵開
口公作湖南行我赴永嘉重別是今日南比又
奔走巳歃相過長沙不宜邑宰黃公元綬迎
師館于東山寺三月十一日被旨復僧謝恩
座有青氈本是吾家今日重還舊日僧珍重聖
何以萬年上一之句示黃元綬如是
居士法語云渝川江亭一見心巳許之既而來驛
吐露合符契自慶驗人眼不讓古人作黃世
主簿凈智菴銘至宜春憩于光孝寺方外道友
子虛計議請為眾說法時丞相和國張公德遠
長沙其母秦國夫人問道於師按殿記曰浚竊
先妣秦國太夫人晚聞道于徑山佛日大師
自在無畏法杲有忠君愛物之志非若聲聞獨覺
之私厭生死而樂寂滅也是以浚與之遊或者
惑世綱循利背義排斥巳異移怒於師有識者憤
秦國臥疾將亟曰妙喜老師此生無復見也老
有私恩未報和公凡三走介之宜春趣師之行
由是兼程而至秦國捐館和國公語師曰先妣
供養和尚一年為報德之私今無復得某謹遵
遺訓師幸少留以九夏之期盡其敬奉一慰先妣
之願二伸人子心師不可得而辭遂館于光孝
寺之東堂六月饒州薦福之命以偈遣四專使
萬死一生離瘴網前程來日苦無多收拾骨頭
林下去誰能為眾更波波題大溈智禪師語錄
示羅孟弼法語七月國喪歸蜀師亦次舟至
南和公力挽同往師無入蜀意遂作桑梓之行
慧覺以師頂相求讚故有雖然未即江東
隨覺禪看西蜀之句中書舍人公文若字立夫
於道自謂有所趣向每聞蜀僧言師有未語巳前
之驗立夫時召赴行在維舟師相見次曰莫是
西之後否立夫曰乃大人也師曰尊丈與某昔
無盡府第相從甚久不如公有無師自得
道理未喫徑山手裏竹篦立夫俛首
然後炷香以致謝誠遂連檣而之鄂渚按示太
祠部熊公叔雅法語云近渚宮一破
散宅底漢欲操吾刀入吾室便要殺人放火被妙
喜不動干戈即時擒下不必見贓而後知其為賊
蓋指立夫也又按立夫跋師示熊法語後云徑山
贓物并案上納異時鄂州一點雜毒入心定
翻案縛虎急緩則噬人事不兩存要識方
便若只旗鎗兩下又涉廉纖(云云)別後以頌寄師云
人皆養子防身臨濟生兒不養家三尺竹篦
古令更無一物生涯武當軍節度使李公師
說法府第示徐敦濟提刑法語而下赤壁
次臨皋望東雪堂因作頌曰力將正說邪說
夢到黃州惠州竹屋數椽容老兒大江千古
東流抵九江太守朱公說法能仁寺而以廬
山圜通敦請住持三辭不獲因舉道顏長老
其處然後解維十月至宣城館于敬亭山普明
琳禪師真讚方外道友太守樞密公仲暉作
簡卿簡室銘湯承事慶齡菴銘適明州阿育王
專使至准朝命住持十七日祗受寧國
山東安存悼往三宿而別十一月錢塘會稽
雙槐居士鄭禹功參議以詩迎師於旅亭底事
病魔渾不染只將正見蠻煙之句帥座參政
公良臣請說法能仁寺十三日明州光孝寺
開堂十五日入院臘月天童覺禪師及諸鄰峰。
[[date:二十七年丁丑][二十七年丁丑]]
師六十九歲住育王褁糧道者萬二千指百廢
並舉檀度響從冠於今雲巖典牛游禪師以頌
寄師云五濁海底輾屎豬躍出那邊三腳鐸聲
既巳喧四衢雲間騰踏天馬諦聽典牛一句
世上有你何用於是增修廚屋鑿二新泉曰妙
喜曰蒙按泉銘略曰育王浙東大道場地高無
僧眾苦之紹興丙子佛日受請周旋其間令僧
廣恭穿穴茲地為大池鍬鍤一施飛泉盆湧知軍
秘監公見而異之名曰妙喜無垢居士為之
銘末句有云謂余未然妙喜其決之師因說偈於
其後仍作蒙泉銘曰廣利東泉曰蒙源玲瓏萬竅
通聲淙淙無窮施工不落空銘泉者為誰山
僧妙喜翁寺以眾多食貧常住伏臘不給陳請
閑地千頃命工開築以為南畝緡錢十萬
餘師率八萬四千人般若勝會人出緡錢餘竭
衣盂成歲入用齋廚左丞相湯公思退敷奏
詔賜其莊名般若六月衡陽太守石公彥和
新昌遷佛智禪師塔作正堂辯禪師語錄廣福
寺鐘東坡先生畫像跋文道禪師偈頌
樞密公仲節使曹公功顯侍郎曾公吉甫
榮公茂實妙德居士黃公節夫問道書示張晉
運使羅宗約參議趙師厚觀使孫長文通判
符教授呂舜元機郭仲堪知縣曾叔遲機宜
法語示內都知董德之入道頌作楊岐五世讚黃
龍忠道者天童覺禪師二老揖讓圖讚時有太學
上舍生楊麟冠帶拜師堂上垂泣云願從和尚
出家語未訖擲下巾帽袖中剪刀自落其髮師
疾呼左右執手問其故乃以實對因攝授之次日
上堂云巳著槽廠將錯就錯騎卻聖僧不妨快樂
龍象蹴踏非驢所作堪笑諸方妄生穿鑿穿鑿
祥麟只有一隻十二月天童覺禪師喪。
[[date:二十八年戊寅][二十八年戊寅]]
師七十歲正月初十日被旨遷住徑山二月二
十八日靈隱寺開堂三月初九日入院坐夏
餘眾按塔銘師之再住此山道欽慕如見其所
親雖老引接後進不少一日忽廚屋傾仆蓋神
龍欲師興建始師撾鼓示眾云去育王
修了今日徑山又倒卻雲堂大眾一時只有
僧渾不覺敢問大眾因甚不覺豈不見道啞不
聾不做大家公由是廣其址以新之重建孚佑
殿及嚴像設東坡祠像於殿之右廡示佛照
鄭提幹都知張公一之伯壽直殿永寧郡
夫人善因法語王德醫師榮茂侍郎方務
侍郎畫像讚答蘇仁仲提舉問道孫知縣
金剛經書以頌代書戲答繼明長老曰既作蟲
豸又住鶴鳴如水入水似金博夜聽水流巖下
曉看起面前雲此境此時誰得意(道得末後則不
老僧)九月遣參徒之零陵孚佑王殿記於丞相
張公德遠行化嘉禾次吳門弔方外道友信安
郡王孟公仁仲設無礙會虎丘以旌平日道義
長老靈沼請作佛智裕禪師真讚無錫樞密
公子先而次謂之錫山蓮社說法南禪寺
阜卿侍郎撰疏有十七年現居士身不動本來
目幾萬里羅剎國還歸舊處風光之句孫尚書
仲益為前徑山訥老作塔銘訥之嗣法最老請師
署名其後由是師致書仲益其答略曰覿頃見佛
果於開寶時公道籍籍滿都國靖康以還
兵亂偶然不死又罹罪流竄嶺海仰瞻一世
龍象如有仙凡之隔只自媿歎又曰公高風絕麈
出世外而非意之干同逐客放臣遷貶之例正
如癡兒搏空捕影只堪一笑耳然佛法遇厄而後
奇勝乃見所以化服同異也又曰僧最出所賜書
開讀三反幸甚過望承欲移舟臨賁衰老惠山
旋棹僧伽危坐一塔中有視而不見一睹
天人信有命也又曰自公吳一佛出世侯王
而下皆獲瞻禮獨覿尚未一詣無以藉口覿方
欲上書謝事得請書疏小間當由臨安入山
聽法一洗塵陋又曰皇恐大雅歸依至道
蒙與進庶幾班斤斲也訥老塔銘重辱書名
衰陋有光焉。
[[date:二十九年已卯][二十九年已卯]]
師七十一歲正月太湖按示徐誠頌曰紹興
正月旦我因持缽太湖徐誠權攝婆施羅助
敷演三昧長老元弗迎歸翠峰眾說法作
雪竇明覺禪帥真讚二月福州西禪之命三月
求退於朝纔進表渡江四明臨安府張侍
郎偁致書於師其略曰竊聞拂衣禪席再挽莫回
翩然清風巳趣高駕此固不可寵利勢力迎屈
豈不念聖天子公名德之盛增重名山
佛法護行幸為小駐以副上意偁職在守上朝
是依謹差衙校陳愈洊布區區萬冀深察使張
京兆異日白蓮社中人請自茲始矣師即答書
四月歸徑山上堂有重理舊詞連韻唱之語
孝宗皇帝普安潛藩七月二日遣內都監黃彥
節命師就山中舉揚般若說偈云大根大器大力
荷擔大事尋常一毛頭上消息遍界明明
覆藏獻上上嘉歎之是年重建庫院行堂西
倉院等處作寂室光禪師語錄序作維摩示疾
祖伏馱尊者達磨面壁二祖立雪法華畫像
徐敦立提刑法語丞相湯公進之舍人張公
安國問道五月無垢居士海昌作文以祭
六月持缽霅川作端獅子讚示給事劉公行簡
入道頌莫閏甫法語題曹叔寶忘知軒作道場
禪師護國遠禪師真讚以頌代書寄張欽夫定叟
學士行化雲間船子和尚內翰莫公儔請
為眾普說于普照寺作三一堂銘跋呂居仁送范
司理令人請題嗣法長老故有常憶首
山好言語新婦騎驢阿家牽之句示崑山張知縣
法語程詠之運使無垢居士三川道人論不
愁念起惟怕覺遲頌請師書其後無垢頌曰念是
賊子覺是賊魁搥殺賊魁賊子何歸堂堂大路
吾獨之越南燕北遼東隴西撒手便到何慮何疑
神劍在山鍔冷光寒魈夔魍魎莫之敢干此名真
秦時𨍏轢師說偈曰說覺說念翻背作面無念
無覺何處摸索起是誰起覺是誰覺豁開戶牖大
寥廓撒手前行不顧泰時𨍏轢何時作跋喻
彌陀行實記示內都知李公伯和圜道人善寶
成季機宜法語
[[date:三十年庚辰][三十年庚辰]]
師七十二歲三月丞相公請說法靈芝寺
偈送師育王開田次韻毛錐子上通消息大勝
新開百丈田居士不離香積老僧贏得日高
孝宗皇帝居建邸內都監黃彥節侍次誦於妙喜
處所祖師偈心隨萬境轉轉處實能幽隨流
得性無喜亦無憂上聞之理與神遇欣愜盈懷委
都監訪師請陞堂遂說偈以獻曰豁開頂門眼
照徹大千界既作法中王於法得自在上甚嘉納
尋復請為眾說法親書妙喜三字及製真讚
題曰文囿讚真呈演成四偈其引曰宗杲
伏承文囿至人頒示妙讚大哉乎而思惟所不
能及也宗杲雖不敏演成四章繕寫上呈伏乞
一目而擲之偈見前錄示顯德居士御帶公仲
入道云空十方三世去卻千非一是目前
烜赫光明日用隨緣遊戲知省張公宗元隨分
董公德之假山上日龍舒凈土文汪養源
運使請作維摩居士讚作孫長文畫像讚道端
硯銘示法首座剎竿法語以頌送鄧子
直殿都下長老長蘆作祭超然居士
表之文冬行化宛陵當途建鄴留守尚書
公仲通率僚屬說法保寧寺長老曇華請為
眾普說於鍾山嗣法了明迎之葦江少休僕役
呂文靖公影堂遺事程子山侍講韻示可昇禪
人示留守公法作達磨渡蘆讚。
[[date:三十一年辛已][三十一年辛已]]
師七十三歲正月舟次儀真太守徐公敦立請說
法于天寧寺州學文宣王殿建造未圓學徒
有以成就師以說法施利二十萬而助之次日
復攜軸求書法語以為引導故有葫蘆必竟
纏之句至京口謁劉公信太尉吳傅朋郎中
請書法寶輪藏四字浮玉海門夢菴信
真讚金壇參政湯公致遠溧陽方外道友
劉季高侍郎取道荊谿而歸跋顧凱之所畫維摩
四月謝事徑山五月初一遂所請知省李公伯
和施錢重建明月堂為師佚老之居秋往受業
輪藏按行妙喜老師辛已夏謝事徑山得請
于朝九月山東歷陽張孝祥自宣城來致敬請
法要而別施衣盂重建佛堂錢處和侍郎讚。
[[date:三十二年壬午][三十二年壬午]]
師七十四歲居明月堂雖老而益健以法求人
物為已任學徒親賢搢紳為道而至者無虛日
二月金陵丞相都督張公德遠按塔銘曰師
方外士義篤君親及時愛君憂時見之詞
氣晚自徑山秣陵見某言先人不幸無後某之
責願乞一給使名藉公重庶有肯就者某為惻然
興歎遂奏其族弟道源奉師親後
公元344年
孝宗皇帝即位之九月詔師問佛法大意適師
臥疾特賜大慧禪師以為褒寵二十八日
命以頌謝招討李公顯忠觀音像作祭榮侍郎
文。
公元1163年
[[date:孝宗皇帝隆興元年癸未][孝宗皇帝隆興元年癸未]]
師七十五歲正旦作鄭禹功雙槐堂記三月聞王
凱旋作偈曰氛埃一掃蕩然百二山河在掌
中世出世間了了當陽不昧主人公衣盂
山清眾閱華嚴經七百餘部用祝
兩宮聖壽保國康民六月寧國上冢葺治七月
初一日還山上復取向所賜宸翰御寶
識之曰賜大慧十二日師巳示微恙大眾力請說
法於千僧以為末後垂訓委曲付囑老僧
無多汝等侍吾之久宜各隨所緣佛法為念
莫負初志實吾所願其語懇勵至切于時眾皆悲
十四日夜大星隕于寢室之後流光有聲
微笑曰吾將行八月初二日凌晨法鼓震裂
初九日薄暮學徒識師無意於世環擁寢室師以
搖曳曰吾翌日始行矣至五鼓親書遺奏曰臣
宗杲深荷聖恩今年巳衰遂辭聖世伏
陛下天下生靈保衛聖躬力致太平末光
臣宗上奏及作丞相張公德遠書以端石硯
寄別丞相湯公進之以外吾宗為囑仍書委曲
以示參徒曰吾歿之後叢林自有常典不可
小師不得披麻戴孝慟哭過情恐混世俗所蓄
書畫老僧平日愛道彥光各送一本庶以表
口授委曲付諸嗣法云吾自夏及秋不美飲食
雖無甚疾苦而幻體日見羸劣蓋世緣止於此
汝既應緣一方宜更堅持願力報佛祖深恩是
吾之望臨行以數語為別各宜悉及了賢等請偈
厲聲曰無偈便死不得也眾告既切不得巳而
書付了賢呈大眾云生只恁麼死也只恁麼有
偈與無偈是甚麼熱大投就寢吉祥而逝按主
喪事臨安府察判羅公公旦祭文法鼓晨裂流
星夜墜剡尺紙以上即吉祥而飆逝度門弟子
初等八十四人嗣法自教忠彌光西禪鼎需東
禪思薦福悟本能仁祖元東林道顏西禪守凈
育王遵璞開善道謙山沖溈山法寶雪峰
日禪師蘊聞凈居妙道資壽妙總明因慧照而次
數過百十星分棋布列剎相望皆其的子孫潛
通密證匿耀韜光唯恐有聞於世者殆不可勝數
士大夫恪誠扣道親有契證如參政李公邴侍郎
曾公開侍郎張公九成吏部郎中蔡公樞給事中
江公常提刑吳公偉明給事中馮公中書
呂公本中參政劉公大中寶文閣劉公子
中書舍人公文御帶黃公彥節兵部郎中
大雅編修黃公文昌楞伽居士鄭昂秦國夫人
計氏法真幻住道人智常超宗道人普覺摳衣
佩服法言內翰汪公藻參政李公光樞密
公直侍郎劉公岑侍郎曾公幾侍郎徐公林
密樓公炤尚書公應左丞相湯公思退侍郎
方公滋提舉李公琛侍郎榮公尚書韓公仲通
都知昭慶承宣使董公仲永成州團練使
公存約安慶承宣使張公去為開府保信軍節
使曹公勛中書舍人公孝御帶寧遠軍
度使黃公仲威直殿鄧公無住居士袁祖巖其
餘空而往實而歸者眾矣是月二十日眾以全身
葬于明月之後申明於朝以所居為菴仍建層
奉安宸翰丞相湯公書云禪師道德
聖上所慕易菴建閣計皆得可塔名師當為
知按塔銘曰隆興元年八月十日大慧禪師示寂
徑山明月堂
皇帝聞之嗟惜詔以月堂妙喜賜謚普覺
名寶光其徒以全身葬于菴之後卒被光寵
之無窮誠有以自致也所賜御書建閣藏於菴
與茲山不磨矣其八處九會陞堂語要普說小參
讚偈機緣長牋法語無慮數十萬言參徒道印
六十卷奉置于菴宗璉曇密惟禋宗演凈智居
士黃文昌裒其綱要離為五冊刊行于世蒙詔
賜入大藏聖教以永其傳師之愛人及物等之
以慈怒罵嬉笑得之天真機辯迅雷語言燦星
斗具大眼擒縱自如諸方之異解死學者
偷心必令實證實悟得大自在而後所以始從
分圜悟半座至於數領菴園一住鄮峰兩坐雙徑
奔走天下奇衲悅服名公巨儒優曇花一現於
以至上達天聽感動宸衷特垂衷語之褒旌
徽名之寵奎章寶墨雲漢昭回日重光真風
普被其所攝化傾倉倒廩唾玉揮金誠心樂施
其後而師喜濟惠隨得隨與況於細行毫髮
虧雖遷遐裔龍象擁隨忍死不棄及其示寂如失
恃怙龍神為之戴白(龍王聖出現綵亭之上舉眾見其冠白)鳥獸
哀號士大夫詞致哀動逾百數此皆法雨
之所潤恩人利物大凡若其佛祖重任
臨濟正宗號令人天指呼凡聖殆非筆舌所能紀
今以平生出處大略歲月編次前後之所
聞見敬錄其實以為萬世標準云。
大慧覺禪師年譜
大慧先師示現七十五年言行出處章章可法詠
老集年譜刊行於世有補來學其間能無
誤脫(宗演)頃在眾時每覽之輒為嗟惜後得江西
雲臥亹亹譏其闕失與昔所聞果若符契
公元1205年
開禧乙丑青山無事始獲校訂刪入六十餘處
得無差噫雲臥侍師於衡可謂親聞飫見與育
雙徑之會捨拙陋存亦無幾今若不正之則是
非之辯不息由今而後學者閱繹無疑烈丈夫
志追跨前作臨濟墜地之緒庶可起焉若真具大
闡提火此書可也或未然毋忽龜鑑
華藏比丘
宗演百拜敬書
嘉興芳施銀拾兩刻年譜壹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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