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卷十二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四書講義困勉
          贈内閣學士陸隴其
子罕
子罕言利章張彦陵曰利字畧讀斷謂夫子罕言利
 命非利也亦與利罕言也仁非利也亦與利罕言也一則恐其淪於卑汚一則恐其鶩於高逺不止貨利凡計功算效皆是易以道義禍福如言貞則不貞則凶貞則不貞則不利之類蓋行道即是利且行道義則自有利貞則利等當兼此二意
達巷黨人曰章總㫖張彦陵曰按此章與多能章叅
公元1242年
 看總是不貴博之意觀黨人口氣都是美夫子之辭但聖學全不貴博故拿個執字破他夫子之意不是辯其無所成名只是辯其以博學為大而不可名恐世之人但求之於博耳黨人立言之弊只在博學二字夫子射御之説亦只辯其博學二字看來此條與註亦不相悖蓋如此説亦不碍其為謙詞也(壬寅六月初一)通章俱要於言外想見聖道之無所不該蓋黨人之言甚淺而即其言察之則甚夫子之辭甚謙而即其言思之又甚黨人不知也夫不知黨人之言淺而深詳大全朱子夫子之詞謙而大詳存疑黨人淺處詳大全雙峰饒氏新安陳氏夫子謙處詳後破當云聖道無所不全相忘不知
 諸説紛紛若不從註便當從此
大哉孔子節蒙引以大哉博學為美無所成名為惜
 看來大哉二字兼美與惜二項似更妙然未敢
看來黨人之惜不是不足於夫子而惜之只是
 人之不能夫子耳故註總謂之曰譽如此則直與太宰一樣見識矣(壬寅六月初一)
子聞之曰節王觀濤聖人只不欲以徒博率人故
公元1256年
 為此若曰與其汗漫博學寧執御耳口氣平易明白初非反言見道無可執也且執字亦只專習一藝執一不通之執不同(丙辰八月補圏)承之以謙存疑大哉孔子是譽之無成名又是惜之聖人却把博學放下只認無所成名一邊而欲執一藝以成名是承之以謙也未是玩語氣若曰黨人美我博學而惜我之無成名乎夫我安能如是我將有所執矣而果何執乎是自謙而兼有儆人之好博意即太宰知我一節之意蓋不特放下博學并放無成名(己酉三月改)須知自認博學已是謙詞轉出執字執而又以御又是謙詞轉出執字其中又有儆人意太宰君子不多同但太宰章則突然説出此意此章則上文無所成名來有所成名即是
公元1609年
 宋羽皇聖人不自知其大而嫌己之無所執聖不自聖大都如此若無所執故無成無成名故成其為大此意當於學者口氣見之若微文婉刺則非矣(己酉二月初九)此章有五病首節美其學之博而惜其不成一藝之名一美一惜總在大字内惜無成不是夫子不能成名乃是惜人之不能夫子總是贊詞故註總謂之譽與蕩蕩無能一例但彼之無説得深微此只就博學看出説得粗淺耳蒙引存疑大哉博學為美無所成名為惜則惜在大外而與註中譽字不合矣此蓋本圈外尹氏註及大全新安陳氏而非圈内正意一病也既將無成名看在大字外遂有謂黨人夫子有所執以成名下節夫子冷語以破成名二字道本無可執名則必須執一有所執便落於技藝之末與圈内承之以謙意相去萬里不知夫子不居博而居執猶不居聖仁而居為誨也絶無破名之意亦絶無無可執之意蓋黨人未嘗夫子之執安得夫子反言見道無可黨人未嘗欲夫子成一藝之名安得夫子反言以破名此二病也註中聞人譽己承之以謙此是正意若學原不貴博此是旁意道無不在故可博亦可執不可以一善名亦不必不以一善名此又是旁人黨人夫子之言看出黨人夫子並未嘗有此意作者毎將此等議論入正意此三病也此章之謙與他處不同博學無名本極粗淺太宰章之多能一例聖人謙抑之衷不但聖仁天縱不敢居即博學多能不敢遽當故後章則託之少賤此章則自商所執若不能為博僅能為執者然乃謙而又謙之辭泛言謙抑他處無分别此四病博學二字緊對技藝説認作學問學道學者固謬近則多以知能貼之此雖本大全知能亦須緊貼技藝離却技藝空説知能則與他處學字亦無分别五病也此作文淺率意在去此五病謹識之以質高明己酉所作總評前所錄俱可不
麻冕李九我聖人麻冕以例拜下言何嘗
 泥古如麻冕純儉可從則從之但此心過不去處要從他也從不得此儉字只是工夫簡便之意非奢儉之儉漢疏訓恭許白雲冕之名有五衮鷩毳希玄天子公卿大夫士朝祭用之冕下有弁弁之下有冠皆首服冕冠皆以緇布為之然註泛以麻冕緇布冠者恐人誤以麻冕凶服故以是釋之其實緇布冠不止麻冕
子絶四章當與無適章叅適莫内各有意必
公元1659年
 我適亦有意必固我莫亦有意必固我又須知毋意四句外尚有義之與比一句意思此正於作事想見聖心之虚但亦須想到聖人無事心體事前不是無事時須意必固都有我字在内至意必固之後則我字已成就滿腔都是我了朱子曰四者始於我而終於王龍溪曰意是本心自然之用如氷鑑應物或以毋意滅意非也或以毋意為毋惡意亦非也(動而無動亦是毋意之義兩路駁入逼出此㫖甚妙下三句皆當如此推之)或以毋意立説過高非初學所能及亦非也初學聖人之學只有生熟安勉原無二致及其知之成功一也翼註曰意字只是著意有意不善固私也有意為善亦私也如夷有意清惠有意於和孔子亦皆無之大全勿軒熊氏謂此是誠意章事謬此是屬正不屬誠是兼心説不是專説意余初誤收(己亥九月十一)四書家訓曰我是己私謂知有己便是不但有私於己也此意必固不在欲境上看要在理境上看淺説曰蓋其心純乎理而無一念之閒事任乎理而無一毫之雜兼心理言
子畏於匡兩節翼注曰文在兹謂我能憲章之也天之將喪斯文節夫自任窮達為是大全
 饒氏最得蒙引存疑俱主興東周説不是存疑謂文是禮樂制度乃達而在上者之所為用世之事也若但謂之道則窮而在下説得然註雖以禮樂制度解文自當活看天之未喪斯文當依馬註作自信口氣上將斯文也句自别麟士二句商量平對之詞不可
夫子聖者與節
天縱之將聖節天縱之縱之二字不重天字
 以上文太宰聖者生知説亦有天字意也翼註曰將字輕看畧去亦可又曰縱字要認不但使之生知安行而且縱之以知至行盡也若但云生知安行凡聖皆然
太宰知我乎節鄙事二字似是承上起下之詞麟士
 連多能讀雖似妥然與註不合李衷一曰夫子多能鄙事多還釣弋獵較上看其與不多對還精粗上下之别非博約簡之近來多能多聞多見看以不多當一貫畢竟非不貴多本㫖此章所論極淺連多聞多見亦屬不多不屬多能李毅侯曰聖人未有不多能者但他多能處亦與人不同形下之器即形上之道據德依仁游藝何嘗作藝能看但此非所律人使他人涉此則終是已矣故曰君子乎哉不多也近有以多能多聞多見不多一以貫之未是蓋多聞多見是學問功夫總是聖人根本上事多能不過其緒餘耳多聞見如今讀書是也多能如今圍棋博陸是也明是兩項聞見要緊志道據德依仁步步從此處著力去多能沒要緊聖人志道據德依仁而後可游也不然未有玩物喪志
註聖無不通與聖而無不非相應語聖無不通
 重在無不上對太宰説是駁其單以多能為聖聖而無不通重在聖上兼對太宰子貢説是讓其由聖多能聖俱以生知
有知乎哉張彦陵曰此非實鄙夫來問只是
公元1655年
 設言用齋鄙夫空空而其本來知識則皆有之聖人其所問為之酌量可否彼之胸中必有隱隱發動者而始終本末盡言以告此便是叩其兩端而竭也翼註曰兩端是舉兩端以該中閒自至淺近以至深逺不是兩件執兩端與竭兩端大全朱子雖云也只一般朱子此句只是解其字義其實兩箇兩端不同兩端是以異同言故註曰小大厚薄兩端是以顛末言故註曰始終本末上下精粗須辯夫子自謙蒙引專以知識大全朱子兼以誨人不倦言俱妙蒙引是本若聖與仁章説朱子是本黙識説然朱子不是誨人不倦一句止可作餘意不可無知識對説陳子遜乙未房書曰此題注聖人謙言無知教人則不敢不章法了了不善融㑹上下截易似蜂腰頗無聮屬不知聖人從來謝却生知學誨不厭自是一生本領刁蒙吉講此章雖云象山陽明純是禪却又雖是聖人謙詞原來本體如此兩端曰其端亦以人治人之意全與註相背一時文講竭字曰飲食居處有性天焉苟不力敷宣有教無類謂何此講得最好(壬申三月)
鳳鳥不至高中玄曰孔子非思鳳鳥河圖鳳鳥
 河圖伏羲舜文之瑞孔子伏羲舜文之君而不可得見又不可以明言託思鳳鳥河圖寓意耳若得伏羲舜文之君即鳳之不至圖之不出可也李卓吾曰説己正見其不己處
子見齊衰者章許敬菴曰其作與趨無非天則惻隱
 恭敬之心人皆有之唯聖人能全之爾刁蒙吉曰必作必趨此聖人敬心内外合一者也而尹氏獨舉而歸之於誠蓋誠合内外而後敬合内外探本窮源之論也佐案曰總是與天之流行處
 謝顯道常令朱子發聽説論語首舉此章及師冕見章曰聖人之道無微顯無内外由洒掃應對而上達天道本一以貫之一部論語只恁地看
顔淵喟然歎曰章總㫖翼註曰此主歎聖道妙説
 有主歸功夫子説者有主始終歎道之難説者俱不可
仰之彌高通章精神全在喟然二字周季侯
 曰凡人心力莫庸處始發之歎喟二字正欲從末由之真景象記者以此擬其神情絶有可想
 呉省菴喟然之歎固是歎道之妙實末由處來初然如此力求不但無所亦且無所一得夫子之教便去著力及著力之盡又到著力不得如之何而不喟然歎也程子他人孔子甚逺顔子瞻之即在前後但只未在中間爾須知仰鑽瞻忽之時雖未見得親切然與他人茫然者自不同所以集註深知二字程子有見其高見其堅及瞻之即在前後之説也仁山金氏見道一句最領此㫖按首節朱註謂是深知其妙而胡註謂是未領其要其實一也周用齋謂雖欲從之二句仰之四句相應而以胡氏先難後獲之説為非不是
 顔子仰鑽之時不但夫子不思勉之境未能見到即大槩説夫子之道也未能見朱子所謂中庸不可能還是總説三項麟士正解前後非泛説也故又以上蔡謝氏之説為明看來似太拘蓋中庸即是即是堅若中庸高明中庸言者又另是一樣話也仁山金氏亦似從上蔡者俱不可四書家訓曰二彌字不可泥道非因仰益高因鑽益堅也只極擬其至高至堅耳此節見顔子初間不能循循
夫子循循善誘人節張彦陵㸃出二我字見文
公元282年
 與禮皆吾所固有夫子一開云爾翼註謂顔子一游聖門即承博約矣豈前者嘗用仰鑽瞻之力而不得其要後用博約之力而乃卓爾乎按翼註此疑甚疑得好看顔子所謂仰鑽瞻者未始不是博約但未得博約之效故見其彌高彌堅耳夫子循循善誘只是教其只管用力於此耳(壬寅六月初二)李毅侯曰要知憤樂忘年雖在七十時尚是這工夫堪怪今人博約二字都作權教字直作哄誘誘説聖賢真實學問不明於世久矣
欲罷不能龍溪曰此是真性流行無可歇手
 譬之真陽發於重泉之下不達不己才就是性之作用吾人不能竭才固是不肯拚捨性命忍此一刀亦是未曾見性所以得手顔子至健以致其決是性體天然勇氣魄上支撑作為湊泊非竭才也
公元1561年
 百方家問答載龍溪此條首云欲罷不能不作用工夫説愚按良知家凡遇工夫必拽轉作本體説此是一個套子(辛酉三月十一)翼註曰才即孟子非才之罪的才字乃性之作用才能之才不同范光甫卓爾時文謂見其高前後可為捧腹高堅前後顔子認不真拿不定故以四字形容更見那高堅前後原是夢囈了且卓爾末由原是一時光景分開便誤翼註曰卓爾與欲從末由俱是指定夫子之道説不是泛説道又曰立是在前猶與我為二也從是跟上去與之為一也卓爾看來圈内圈外是兩意圈内是泛以道言圈外是就夫子不思不勉者言從圈内為是若欲兼用口氣云日用之間非徒知之極其明也而并夫子不思而得者亦見之甚親也非徒行之極其至也而并夫子之不勉而中者亦見之甚切也如此方見得顔子實地位然終不若單用圈内直捷圈内單以安勉之分言圈外兼以虚實之分言其於夫子中庸之道則勉而未安其於夫子不思勉之境則虚而未實卓爾雖有兩解而俱是就夫子身上説但一則夫子中庸之道一則夫子不思勉之境言存疑新安陳氏專從圈外者仁山金氏專主圈内者也
 卓爾即用圈外解而欲從末由不可存疑鑽仰愈勤而高堅猶未能得摸捉雖急而前後猶未能定蓋仰鑽瞻忽之時是説不能不是不能卓爾之時雖未能從而已見到何得尚如存疑所云
 李毅侯曰問雖欲從之末由也已若是要從還從何處下手曰也只向博約精進去問從了後面却又如何到底只是博約使顔子不夭至於晚年一定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聖人愈到極處博約工夫不能已耳
疾病管登之夫子嘗從大夫之後則以臣禮
 治其喪亦非無辭春秋之作全在誅僭竊正名分而用大夫喪禮身自犯之則何以三家之僭而討陳恒也故切責如此無知曰此與不肯厚葬顔子一個念頭君道師道夫子知其有分何必復借君道以為重臣之手二三子手語有味翼註曰末節二句有臣不足以為榮下二句無不足以為辱觀此益知子長孔子世家無識甚矣
美玉於斯張彦陵曰此章即是用行舍藏的道
 理子貢之言病在於夫子之言妙在於待翼註曰子貢兩端以問意重在沽善價説得好但病在一求字則於沽似急了於玉似輕了夫子待字換他何等從容何等自重看來子貢口氣不是單疑夫子懷寶不仕意謂君子處世非隱則見而夫子之迹既不象隱又不象見故其問如此非獨意在求亦意在韞也夫子以沽字破他韞字以待字破他求字兩意並重愚見如此集註大全皆以子貢之問因孔子不仕而設故單重求待字講亦自有見蒙引存疑説約皆主此因舊可也刁蒙吉伊尹其商之美玉乎耕野以待成湯之價而沽之伯夷太公其周之美玉乎居海以待文王之價而沽之不然則終其身以莘野海濵老矣後世則孔明漢之美玉躬耕南陽以待三顧之價而沽之
子欲居九夷張彦陵不必所居則化此言碍
 了中國只在君子居之一句上討神情註化字要看得活須與大行其道有别方是不然便碍了中國存疑冀遇行道之説又在此化字外化可必行道不可的然須知欲居九夷假設大全或曰郯東海國有人能知先世之禮是君子非夫子自謂也記此以夫子最初好學卜居也作憤懟逃世者非
自衞魯章張彦陵然後二句舉其成功
 四書家訓周樂在魯其本於先王所制者原無不正自新代作沿流雜亂樂之不正久矣樂正句虚雅頌得所樂正之實蓋分言之則自樂雅頌雅頌合言之則即是雅頌雅頌即是興於詩章是分言此章是合言註詩樂二字不可分配所雅頌即是者有雅頌之詞有雅頌之音有雅頌之器有雅頌之容有雅頌之地有雅頌之時但言雅頌無所不包即是雅頌亦然音律雅頌篇章交互對説者非重在樂正雅頌自得所者亦非重在雅頌雅頌得所而後樂正者亦非以樂正正樂雅頌得所删詩截然作兩項對説者尤非蒙引從四説存疑駁之極是蒙引説附下
附蒙引曰按集註置詩於樂之上則知以雅頌
 樂之詩歌未然詩樂平説雅頌則包國風在内南軒説得明陳氏列國不正之聲及二南只用之房中之説微有病須活看註殘缺失次總頂詩樂蒙引謂殘缺失次謂詩謬鄭氏謂仲尼編詩用以歌而非用以説義也此句須活看非謂説義也但詩必聲與義俱備單説義也然聖人教人學詩亦有單説義者此又是言詩之别法四書家訓無論雅不混頌而孰用之王廷孰用之侯孰用之家廷不相紊則雅得其所無論頌不混雅而孰用之王廟孰用之侯廟孰用之家廟不相混則頌得其所矣按得所不必專在此然此亦是得所内一事百方家問答云張侗初正樂正雅雅頌得所亦謂聲律差别歌詞殊調者也非以雅奏於朝頌奏於廟為得所
出則事公卿張南軒曰此章視之若易能然行之
公元684年
 無憾未易也蓋於天理當為者求盡其道人情之易動者不踰其則雖聖人亦極乎是理而已此章須知四者之為庸行須知四者之未易須知聖人之謙處須知聖人謙而愈謙處要説得周密無遺方是聖人謙處以能而自謂不能言謙而愈謙以四者皆庸行王宇泰孟子堯舜之道孝弟而已矣乃衆人未嘗個個傲慢如何只是堯舜孝弟此等處皆當致思古人堯允恭克讓安安却跟於欽文思中來稱舜溫恭允塞却根於文明中來乃盛德自然便是堯舜孝弟今人父兄亦多體面不失公卿謹密決不致得罪然一念之微不知盛德自然何啻天壤以此孔門之學平實中最精微高中玄曰他人只在形迹上看必待沉酣頽倒方謂之困聖人在心上看稍過其則便自知何有於我若自他視之依然動容中禮何有一毫差錯此正聖人極精不可及湯霍林何有於我正在日用細微自家檢㸃此與庸德之行不敢勉之意同
子在川上曰章徐玄扈曰此是就水言道非以水喻
公元698年
 道據大全呉氏逝者不指水據淺説則逝者即指水淺説不是道體體字不是體用之體是體段之體勉齋合道器兼體用而言最明天地不息不可見故就日往月來見之其實日往月來等已是用了所謂體用言也若程子天德王道説則又是分體用言商文毅大結穹壤間皆道也而川流特其一端耳故子思子於中庸鳶魚飛躍明斯道之昭著殆與此同一機也然川流有以見道之無不然鳶飛魚躍則以見道之無不有此又體道者所當知按此極透觀此則知以活潑潑地解川流者非以光隂迅速川流者尤非張爾公評商作云蔡氏謂夫子川上之嘆有感道體之無窮勉人進學以求造乎純亦不己耳徧閲先後輩作皆因與道為體一句只顧發揮道體竟將伊川是以君子法之以下數句遺却不做雖簡潔文毅已不體貼紫陽正註葉訒菴後二比云謂施而苦其難繼者此以難自阻耳謂行而可以中止此以自便耳甚合張爾公之意然戊戌張敘
公元1212年
 此節時文或只就天地之化上説不用化字而只就逝者言之此皆是時文蘊藉而然其實化言逝道即在其中今人因此便不知此章為道而發則因其欲蘊藉而遂忘却本來矣固不如明㸃道字之為妙矣朱子大學註云然本體之明則有未嘗息者亦即所謂逝者如斯不舍晝夜時文有云唯有本故能不舍又云唯無所為故能不舍此皆著眼在逝者然此章自當重在不舍即使無為若非不舍不中用(壬申七月)逝者中有不變之理有時中之理皆要不息(壬申)
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章翼註曰德兼人已此
 歎誠於好德者少言外有令自省之意圈外另是一説不必從然存疑遂謂史記因子南子事而撰之則太刻刁蒙吉疑叅乘之事深以存疑為是刁蒙吉朱子云有子後精氣一㸃不可妄洩好德不好如此
譬如山章只重進字止字及兩吾字論止則
公元1241年
 不特始基之時不可止即垂成之時亦不可論進則不垂成時當進即始基之時亦當進大意只是當進不當止而進止之機總決於吾兩個一簣不可泥看翼註曰正意總在譬如全文俱就山説而正意自見勿悞以止往作學説辛丑謝遴譬如為山一節文是其止也豈或有阻之撓之者即或有阻之撓之而其受人之阻受人之撓者則吾也是其進也豈或有誘之勸之者耶即有誘之勸之者而其受人之誘受人之勸者則吾也
之而不惰者章張彦陵不解的人與語如水
 石一昏昧無醒發便是惰了惰字即兼昏字
公元1299年
 所謂不惰者當其聞教之始即有莫遏之勢及其力行之時始終一莫遏之象兼説方是只從新安陳氏説為是蒙引太拘大全朱子謂不惰唯於行上見得者蓋心解不可見而唯力行可見非謂不惰只説力行也(己亥四月十八改)
子謂顔淵曰章止字是怠弛之意不是成就之意
苗而不秀有矣章王觀濤曰此重學必期於成
 語意要重歸到上論而兩不字由人力未到不兼天時呉省菴兩有字謂其出於常理之外歎其不應有此以令人其所以有此之故南軒張氏兼天時説其實不重須活看南軒以有質而不學苗而不秀新安以始學而發達解之新安較勝蒙引亦從新安須知秀實俱以正學言若走了差路而秀且實愈不是矣此又是上達下達之分
後生可畏張彦陵曰此通是激勵後生語只作一
 人看説可畏所以歆動他説不足所以警惕他呉省菴曰究後生之終便是四十五十之人原四十五十之始(此是推開看)便是後生之人失其所可畏便到不足畏的境界如何一息怠惰得此亦為後生而發非以四十五十限定人也王陽明曰來對今只就後生將來强如今日不必添我字陽明今字渾然註我字是從畏字生出其義自妙
 所以無聞者或優忽或中止助長皆有註明不以善聞是即天下歸仁邦家無怨之意與是聞也之聞自不同不必聞道顔氏家訓曾子七十乃學(未知所出)名聞天下荀卿五十始來游學猶為碩儒公孫弘四十餘方讀春秋朱雲亦四十始學易論語皇甫謐二十始授孝經論語皆終成大儒此並早迷而晚寤世人遲暮因循面牆亦為愚爾幼而學者日出光老學者秉燭夜行猶賢乎瞑目而無見者也
法語言章此章為聽言者發不為進言者發從與
 説權在言者改與繹權不在言者故曰吾末如何全是激發他改繹語意孟子梓匠輪輿一樣或謂有法語而不見巽與不見説者何謂從與説權在言者曰此是千百中之一從與説乃其常也
 張彦陵曰理無可逃故必從情無可拂故必説此是進言善處然必改與繹而後實收其益全在聽言自家理㑹進言無涉故曰吾末如之何不重吾説之窮重彼不可救正上法巽槩指君友不可單作臣諫四書家訓巽與或借他人古今事與類者或寓箴於頌從與説當淺看若是從自能改真説自能繹翼註曰繹字固是心繹其微意改字亦根心悔悟而來改字固改其前非繹字既知其微意所在改圖不待言矣不可因改繹二字法言救過巽言陳善按翼註甚是但又謂法言巽言俱是規過恐偏又曰吾末如之何不可如舊説云法言不改猶有望於巽言也而巽言又不繹巽言不繹猶有望於法言也而法言不改本文無此交互只是著力不得故曰末如之何此句雖若外之實深惕之湛甘泉曰説而不繹猶不説也而甚於不説從而不改不從也而甚於不從何也不説不從者即蔽錮日甚然此念一轉其奮發猶可望亦從亦説只是不繹不改全是頑皮心性如何著手不説繹者反不足責而説繹者足責不説繹者反可望而説繹者無望新安湛甘泉之説一意兩層兼用方完
三軍可奪帥也章此以上句形下句須於可奪處勿
 説容易方顯得不可奪意出翼註曰可與不可全在人己二字志字不可專指綱常名節大率是者不奪於非正者不奪於邪不奪亦不限定死生之際凡利害皆是大全麻城氏曰不可不宜專指刀鋸鼎鑊説向氣魄一路去如劉禪庸懦至今令人氣悶不能少變武侯鞠躬盡瘁武瞾之汚穢鄉黨自好者皆褰裳避之不能狄梁公取日虞淵之心須説得
衣敝縕袍章總㫖沈無回人心忘則進有則執至
 於執則非獨未得者不能進即已得者亦塊磊不化之物矣夫子一則何用不臧再則何足以臧總是一般前念為臧後念非臧正忘與執之閒耳老子曰人知善之為善不善
衣敝縕袍節衣不恥是極形容子路高明胸次
 之詞非實是事也恥從心發出見他真心不為富貴動口超脱用不著四書家訓不恥言他一㸃真心脱然世味如此非强排遣於外云爾
不忮不求不忮不求根上恥字來忮者恥之激而
 為忌嫉求者恥之溺而為希冀精神全在用字上
 李衷一曰引詩不是贊嘆乃是誘掖奬勸他使他由此進道何足以臧只發明得何用不臧内意非有兩層忮求總根恥字較大全嫉人之有恥之無較勝翼註曰貧富相形不以動其心則此心最精明强固精明强固之心進道無所為而不善故曰何用不臧
子路終身誦之節翼註曰子路不是自矜誇但其
公元1568年
 意謂夫子以是稱我想即是盡善道理我當終身守而勿失便是不復求進子路終身誦之不泥衞詩見於心即誦之無可也不病其為誦也而子路於此一似猶泥衞詩之見者記者從旁擬之遂以為若將終身誦之云想子路固知忮求不可有也因有念兹在兹者焉獨不念吾雖去其所謂忮猶有一不忮於心也吾雖去其所謂求猶有一不求於心也其於詩即未嘗誦而無非誦也殆一日有終身之勢已想子路唯恐忮求或時有也甚有釋兹在兹者焉獨不念未并忘其所謂不忮即此是仍有一忮於心也吾未并忘其所謂不求即此是仍有一求於心也其於詩即不復誦而皆如誦也殆終身守一日之見已(戊辰懷玉)翼註曰何足以臧亦不是不臧但臧之分量無窮未足盡之耳按何足臧不可説太低了只是升堂而未能入室之意袁了凡曰心有所著則好境皆成魔境沈無回袁了凡何足以臧又深一層雖非集註正意然可發明
歲寒于忠肅後彫不徒是明一己之節有
 賴此以獨留造化之春而㸃綴乾坤之色此為為者慰不可以歲寒而歎不遇為非者勸不可歲寒而讓以後彫為知者戒不可歲寒然後之後為非者勸内又有不可歲寒而始學之後彫意為為者慰内又有不可因後彫而自喜出羣
後彫只作不彫講後字活看雙峰柏至春後
 易葉雖物理如此然此乃斷章取義不必大全卓菴張氏曰此為當不知君子者設正謂人無先不能制治未亂保邦未危而徒有事後之悔宦官然後楊震祿山然後張九齡
知者不惑周季侯曰此章是勉人進脩須要
 貼發言口氣惑與憂懼三種妄情隨念而起便是本根之障却不知心體上原不曾夾帶三種來若從心一照本境現前諸情自歇你只看知者何曾得有惑仁者何曾得有憂勇者何曾得有懼人不自去叅證只説外累難除眞辜負一片好田地矣
 此説得中庸達德達字意出註足以燭理知者二字心體不惑以外感言餘倣此題面只是成德者心無私言外則見學之序四書家訓三平説俱以成德言序在言外得之刁蒙吉周於德德即知仁勇三德周者渾全而莫之或遺也
與共學章沈無回曰共學至權始終只是一事
 可與未可與者只是淺深生熟之候耳非二事
公元1612年
 呉因之曰此言學者進一步當更進一步猛勵以漸至其極可也可與不可與乃步步促之使進或曰全歸重到權上自可與共學必直至可與權處方適道之極方完得共學之事言未可與者正是有待而進不凌節輕發令人馴致其極之意翼註曰此望人造極之學全在可與未可引進聖人之言一句自有一意原不曾專重講也但宜畧見歸重可耳又曰可與二字不是許與只是言其可與共為此事也然意亦不重為此事只重彼能為此事耳如今見人讀書但云此人可與讀書不過措詞如此又曰未可不是終不可與只是目下未可與耳乃欲勉人所未至意看來此章是對教人者言乃是不躐等之意與夫子文章一例與知之者就學身上不同今人不如此説何也翼註謂不重為此事殊不可解(壬子四月初八)
公元1663年
 語類在教上説李毅侯曰共學只是質地好或意向姑且與之共學見非道不同不相謀之人只淺淺説至適道便學有定見不惑他岐便是志於道所謂之者立便學有定守卓有以自立便是於德所謂之者權時便神明變化從心所欲不踰矩便是依於所謂樂之一節畢竟三平正格可與未可要得接引人意如云未可學而可與適道然而可共學矣以適道猶未也倘由此一轉焉而共學之人即可適道之人矣下倣此莫將共學等壞了未可看呆了(癸卯三月)按李以接引人為解則此節中誨人不倦之意有教不躐等之意蒙引謂此為君子㑹友輔仁而言此又是一説不為外物摇奪不為異論遷改俱是可以朱子讓國言則以夷齊季札為能權蒙引以扣馬言則以夷齊為能立蒙引似勝讓國亦是其立處程子聖人不以權衡而知輕重聖人則是權衡朱子亦謂遭事之變而處以權則惟大賢能不失其正則與權是大賢地位朱子又謂須是聖人方可與權看來二意兼用蓋到從心所欲地位聖人即是權在大賢則以權衡而知輕重皆是可與權蓋程朱所説權字内又自有二項高中玄曰權稱錘也聖人借以言之自漢以來以為常則守經變則行權不知經者權之衡觔兩各具星子有定而不可權稱之錘也往來取中相為用而不得相離若以常變分經權是常則用衡不用變則用錘而不用衡也曰伊川云經則是大綱大紀者於精微曲折處盡其宜以濟經之所不及耳然乎曰未也夫以稱輕重非以盡細微正理所在莫非經稱之而使得輕重之宜者莫若曰經有不及而以權濟之則可曰衡有不及而以錘濟之乎曰朱子云自是經權自是但漢儒變權術之説非聖人之所謂何如自是固也然不離經也經自是經固也然非莫能行也彼變權術之説乃無衡之錘耳何以也曰漢儒反經合道之説如何曰經是何物道是何謂既曰反經安能合道既曰合道何謂反經若曰反經可以合道是背其星子可以得分兩也有是理乎蓋經乃有定之乃無定之無定也而以求其定其定乃為正也
中玄之説亦大全潛室陳氏移解執中無權
 之權則通彼權字可以衡字對説此權字不可以衡字對説此權字即兼衡字在内程子二字總説
註經字不作衡字看義字及反經合道道字
 作衡字看程子以經字包權字朱子經權分解皆是在處上説權字中玄以經權合解則二字俱兼常變矣中玄所謂經字即程朱所謂義字而程朱所謂經字中玄却混在權字内程朱之意蓋以立守經權為達變其義甚精若如中玄之説不知立是守個何物若仍説守經不幾為子莫之執中須知可與立與子莫之執中别子莫是無權之衡可與立已定之權執中無權權説得濶包得程朱所謂經權此權字只是就變説所以必欲如此分别者蓋執中無權之權難與字對説也問執中無權之權何以包得經權曰方用經時也須擇善豈不是權此是學者事若處變之權則是聖人大賢執中無權之權都兼得如親則當親民當仁物則當愛此是學者之權如親有時不可親民有時不可盡仁物有時不可盡愛此是大賢聖人之權據淺説曰權也者隨事任理以制天下之宜量重稱輕以通天下之變者也則程朱與中玄之説似兼用矣恐難從宣公論李楚琳疏曰權之為義取類權衡與此章權字義合大全辯載之
唐棣華章存疑則知所謂逸詩不是夫子
公元1676年
 底是從來遺失底則第二節亦不是駁詩蓋詩以人言自不妨言逺若以理言則不得更言逺只是教讀詩者不以文害辭耳王唯夏評丙辰文云逸詩所謂爾思以思人言夫子所謂未之思以思理言説新安虚齋因之朱註並無此解也又錢三錫文引禮記僾乎如見愾乎如聞謂能思則鬼神可通若信而見疑忠而被謗只是感通至竟將離騷與唐棣並譏此輕翻先儒成説不可從(丁巳十月十二)仇滄柱極取蒙引思理之説而曰聖人議論實實發揮道理初非有虚懸恍惚之見此章恐後學不能極用其思偶觸於唐棣而發之是論思非論詩也莫逺於天地古今其理皆可坐而致此之謂何逺問不思不猶於思邪者乎曰思必先淺深而後邪正思之深者雖邪可救思之淺者雖正不可若如近時解説詩人以為夫子所刪故二節通以人言而以彈琴文王證何逺恐未是果爾竹竿何以不删詩人原是因思而見逺非不思而見逺也原是因逺而愈思非因逺而廢思也不必説壞詩人時文硬坐詩人因逺廢思殊不可解如乙未丘象升作文雖竒橫吾所不夫子只要人於當然所以然之理錯綜叅互探賾索隱熟思深思近思慎思不要詩人之詞耳何嘗詩人不是(壬申七月)
 四書講義困勉錄卷十二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