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西河集卷五十九
　　　　　　　　　　翰林院检讨毛奇龄撰
　　题
　　　题王文叔诗页子
文叔身隐而文遨游吴楚诸侯间吴楚诸侯争欲传其
诗因刻诗人见之者以为近于襄阳云少与文叔共铅
椠长各游散不相倡酬者已二十年襄阳少七律而文

叔偶然以七律示世非有殊也向选文叔诗世人争诵其
排律百韵近文叔制乐辞一卷陵轹汉魏文叔不乏他体
犹襄阳不必少七律也夫文叔岂仅拟安阳城楼诗哉
　　　题宋拓圣教序帖
宋拓圣教碑海内能藏家绝少大抵小断便佳耳此本
钩画清颖风骨朗然真神物也使君为北平赵君所赠
赵君云尝得之刘帅幕府帅平豫章金虎符军全活两
儒儒怀之以报盖用此效生者儒不与俱没于军帅不

使终溺于幕皆有神助乙已二月日
　　　题鸡山诸子五言诗卷
越绝书载鸡山为句践饲鸡豢士谋伐吴处徐生正我
王生子怀偕二童君读书其中因作诗有所感也正我
为故友伯调长君子怀曾从游故友来君北沙门下童
在公明府骏止进士每称其族人二童君工诗其诗之
妍好无足疑者近士相见比取诗文为将挚全诗卷繁
即先录五律当纻缟之用第昔人谓五古不可有律诗

气五律亦不当有古气此妄语耳五字昉于汉魏渐趋
三唐虽曰律诗实古诗之归也能为五律诗他诗可知
也某月日书
　　　题鸡山诸子七言诗卷
七字律诗自唐神景迄开大有如晨星中晚稍具矣宋
称极备逮明而劝酬赠复非是勿作岂时会使然乎然
而昔以少见工今以多见拙又何也然则多固未可恃
矣鸡山诸子既出其五律问世复取七字诗汇为斯帙

虽偶然故不得多然而其工存焉吾友沈子先拣弇州
七字律憎其浮杂曰安用是夥夥者既后阅赠戚将军
作始叹曰能如此即少亦何害则夫读诸子诗亦安患
少哉
　　　题周子铉所藏董尚书临圣教帖
圣教终是唐人字画第于右军清真大意如咀盐见卤
妙有寻味若董尚书临圣教则又如下豉见盐转本转
脱然要其不为法縳不为迹窘自具名马轶步好女卸

头之致则亦能矣往晁美叔谓黄涪翁学右军书仅取
其韵至如戈波点画殊不相似尚书有之予见尚书临
圣教凡四本唯嵩山庙市所见与此本差似此本幼见
之黄刺史家今复为子铉所有子铉妙书法得此恍右
军之洛得梁鹄书欲令书法不精进不得已某观并题
　　　题吴夫人评阅明史卷首
陈何亟称吴夫人善文且饶腹笥予与商生游十年而
不知其内家有是虽善匿抑亦称者过耶丁未春其闼

左有牡丹一本向当予寄席至是虽迩闼但花时仍假
一观逮观则临轩覆茵图书灿然就中明史半部丹黄
初下夫人笔也其评骘前后具见秤量书法婉丽类卫
栎夫以有明人物言议概节久未论定而夫人以闺中
较观可感已夫人名芝桢其兄卿桢弟棠桢俱有文世
袭司马勋卫如逊抗之有机云也阅一岁予内陈何假
史观因题之何知状
　　　题身后芳名卷子

身后芳名卷者丁孝子东阜君死孝录也万历辛已腊
孝子之父病胏喘已中死法孝子祷于除请身代之岁
朝又祷匿其文纸币中俗岁朝谒神焚纸币时孝子之
父分必死顾不欲失谒礼舆而前见纸币中纸掣读怒
曰欲我依孤孙耶投之别火越十五日上元又祷如故
距祷之十日越二十四日而孝子病孝子初未尝病胏
也至是病胏喘中死法凡五日死当是时孝子凡三祷
祷之文皆不可得而见也及乎小祥孝子之父敇诸孙收

父书捡故札中得祷文稿一广尺词旨哀酸字如大菽
而书疾旁有点窜则至今存焉予传节孝众矣去秋程
孝廉以节母状来称母刲臂肉啖姑而先祷于夫之木
请延姑三年其后果三年而姑始死也夫古祷无必信
者而今且一信于节母一信于孝子曰非信则无以别
夫世之为祷者也且勿使自便者得藉口无用万历癸
未山阴朱太常既为之传而一时名公钜卿争为文以
诔以吊以颂以述凡若干篇邑礼部郎孙公为之题身

后芳名四字合一卷越百年而历世相嬗几燹矣裔孙
日宣者攫于火重为装潢今纸尾有焦则燹之为也夫
止一稿也而初不尽焚于纸币今复不揃于火天之信
孝子何如耶康熙乙卯遇日宣会城语其事又一年而
以卷属题甡盥手卒读并题如前
　　　题三孝卷
孝无成名而有成性士君子既鲜克厉而一二闾巷椎
朴之夫知本不虑任其性而为之虽未尽合然亦未可

非者予久闻金阊有沙孝子其先子升曾于先朝天启
间击魏珰所遣缇骑被逮几死以末减仅存其躯者若
干年姚孝廉为沙仲昌传谓仲昌善娱亲有似养志盖
沙氏声名数起矣今沙氏三孝子复能剔臂和糜筑庐
守隧以各见其志岂亦感子升大义仲昌孝养而接踵
而兴者与当先朝辑会典时世无敢以畸创之行仰干
功令故庐墓刲股皆目为非法抑勿使上然而居庐倚
圹刺肝铍骨者所在都有夫上不以是旌而下之为之

者众上必以是置法而下之为之者必不以是而少有
所却则是不求旌不畏法而为之也夫不求旌不畏法
而为之者性也孝子见性矣予寓金阊客有携三孝卷
属题因题此世之徇孝名者可监耳
　　　题凫亭昙庐鸣和篇首
予渡淮交凫亭昙庐父子最晚然而最亲嗟乎吾能忘
凫亭与昙庐也哉凫亭踞东湖之胜傍亭而庐即昙庐
予寓一沤亭与相隔也顾予过亭庐必留咏亭庐过亭

亦必为间歌易云鹤鸣在阴其子和之诗云叔兮伯兮
倡予和汝夫亭庐为鸣和亭庐与亭而敢忘唱和焉
　　　题湘溪唱和诗
昔北来道人与支公竺法深集瓦官寺各有谈义当其
时则长乐在焉今放公卓锡净土而蛤公从兜率还湘
溪会诸路道人各以瞻平阳灵骨于是道场兀公中嵓
节公俱间道造访一时天龙咸集斯地能无吟乎诸道
人嗣法平阳东土偶会真不减会稽遗事独予不能从

而诸公怀予且录予和诗以附卷末嗟乎诸公之不忘
长乐如此
　　　题秉鉴图
予游巴城戏为骆明府夫人作麻姑图闇公过明府私
临之归闇公笔墨秀人间而乃为是可惑甚矣予同武
孙公叔访闇公于碧峰寺彊予画予辞不能出所临画
揶揄之因大惭便复作此闇公方登文选楼且夙善藻
鉴为秉鉴志赠也十日前适为栎下老人戏墨题曰生

平无绘学戏为者裁第三程耳此又四矣戊申十月日
　　　题止园诗方
止园踞东湖之胜幽清渺漫予向思赋之未能也大宗
居其中其为诗如辋川杜曲优游日涉遂领佳要诸如
嵓根泻濑浦口回桥卧内山光空廊人语诸句此中人
语言矣大宗嗣兵曹家学从西樵游所往来多高人轶
士是诗之传亦欲得和诗如裴秀才者可共题之某题
　　　题雪中游胜果续诗

石公避地于城东之东园天大雨雪四顾而兴生负蓑
渡江登凤凰山绝嵿逮晚止宿胜果因胜果有诗故续
诗石公谓予云胜果果胜其通天望月诸岩率皆有前
人诗句镌之岩间雪中洗观之涤涤然予曰可以续前
人矣短至日
　　　题客咏
予与天章遇于驿亭时朝雨初过负弩者诃之予方徬
徨起而天章吟不辍也既而与游于春申祠下同游者

悉困升陟而天章摇笔思至腕落天章何如才矣谢客
儿有游览诗读者谓宜于作客故名客然则予之不宜
客也久矣虽然独不宜读客诗耶
　　　题汴梁竹枝词
竹枝为巴东折竹之音北人勿宜也自铁崖倡西湖竹
枝而后之咏方土者辄效之于是有汴梁竹枝词予数
经汴城见轮蹄轣蹢攘攘都会往欲讽隋唐以来汴州
东京诸胜而踪迹洇然杳不可得读苍崖诸词抑何沨

沨有馀思也南人好捉搦生为吴声每欲效变吟作幽
并马客以为豪快风之自南而侵于北也闻竹枝而有
不废然返者乎
　　　题淮阴郭氏有筠亭诗卷子
郭子锦伯以有筠名亭甲辰十月毛甡登其亭而觞之
杂坐若干人乃接风日于筠中风闲日流郭子顾同游
而为之赋诗夫淮南招隐之地深林丛薄自昔所推而
今已望之而旷若无有区区有筠亦何足致人咏思而

吾不谓然吾尝劳于其涂矣车遥遥以长征或僵或暍
不必珍囿之在前而平台之在侧也但得都亭而止之
犹宛然衽席今淮流虽夷旷第当淮市卑北南轣辘
之际而偶登斯亭其不动山中之思而愿为淹留鲜矣
夫锦伯者楚人之材也余处幽篁者招隐之句也路险
难而后来者游子之悲也以楚人之材当招隐之地而
又厕之以路险后来之子即欲不赋诗其中而为之题
之奚可焉

　　　题罗坤所藏吕潜山水册子
壬子秋遇罗坤蒋侯祠下屈指揖别东昌坊五年矣新
诗已能到刘河间平视近代边徐一辈独其文大率纪
所游虽小品顾善摩画每读一首如展画一帧及饮酣
后探得橐中所携吕潜画则居然似也吕画妙人间不
能名其所自来坤藏之如藏其文者坤曰吾与别东昌
坊后南经苕霅北过燕代见多山水始知名画之妙一
如司马之为文必多所阅历始得精到然则其文犹是

耳
　　题词
　　　托园集题词
自律文兴而古文绝书义兴而小品之文亦绝王氏矜
式其不能下殷源之签久矣托园盛君以书义起家每
试高等食下士之禄而特以司成荐早策对天安门遽
为拥皋比而服介帻迁转槐厅者越二十年乃所至慷
慨落笔成文章而尤倾情于小品昔所称长篇固自佳

短篇尤超然者非耶庾肩吾笺奏数行过于骈丽而眉
山杂文即又不能无坦率之诮能缘情体物不事辘轳
而句锼字剔仍沨沨若御风行则虽托园数亩地而谓
就之有千岩万壑之胜谁曰不然
　　　孙天骧试文题词
天子以大赉选天下士贡公车门孙子天骧考仁和第
一领选将由长安出其所试文以质于人予读而善之
夫以天骧少知名曾作五经七艺补博士弟子随试高

等食下士之禄其席先世御史台后嗣龙山十洲诸公
之业犹惟日不足则亦何有于是选而正不然者天骧
孝于亲友于兄弟其惇诚慈悫笃于同师同序而见信
于比长闾尹之良者下里而浇浇矣朝廷重实学六德
之奖必先行之京师首善之地而天骧得游其间吾知
见其人者即未见其文犹且起而模楷之况见其文也
与
　　　江园二子诗集题词

自春秋诗亡而雅颂已衰洎陈灵而变风息然尚有赋
比兴可寻求也故离骚赋也而近于比子虚比也而近
于赋枚叔之发东方之答赋也而杂出于比兴故都尉
辛苦之作媫妤哀怨之音莫不原本风骚感归六义彼
摇荡性情形诸舞歌指事造形穷神写物非因情喻志
无以见端寓言书思何以竟体故夫钟嵘之品初古犹
曰建安以后元嘉以前弘斯三义酌而用之使专用比
兴患在意深但用赋体患在意浮而殷璠之选近今亦

曰自大同至于天宝理则不足言尝有馀都无比兴但
贵轻艳盖比兴赋者意之所生而理之所立也意生则
文明理立则调起庸音杂体弃于高听挈瓶肤受终涉
平流良繇情文散烦六义未举故曰赋比兴者风诗之
则也江园二子以终贾之年赋班扬之质经纬文质遗
思粹雅前古迄今各擅标胜譬之歌者依永而就班舞
者循声而蹈节尔乃托言体物比晰连类玄览者无直
情耽思者无倾讯抱景光而弹寂怀声响而招鲜嘉会

等诸南皮怀人优于栗里望远拟霜闺之作将离赋累
臣之辞流连世故朔客吹哀感慨乱亡衰伶泪尽已足
比踪楚谣接迹夏咏斯诚感寄之殊轨兴观之能事矣
夫江园者二子之所居也二子言同簠簋行并车辙友
朋之乐渝溢伯仲其高言叹兴怀愤所至亦或应如拾
芥契于合竹故其所著言偶尔鳞辑已若二龙蜿蜒于
云间双珠隐约于合浦吾言虽轻定亦不谬若夫才能
定辞遽许入奥我睹沦平彼观警策挥万有为已丽置

六义于未服窃资遗沫转相矜诩口众我寡孰能奠之
记室所谓膏腴子弟淄渑并泛殷璠所谓势要贿赂轻
薄相取此固品目所羞称抡录所不道也
　　　黄皆令越游草题词
吴门黄皆令以女士来明湖有年既而入越有越游诗
其外人杨子云皆令渡江时西陵雨来沙流温汾顾之
不见斜领乃踟蹰于驿亭之间书奁绣帙半弃之傍舍
中当斯时虽欲效扶风橐笔撰述东征不可得矣迨入

越而举止稍定始慨然怀悲去故就新喟情自违酌酒
弛念于是有遣怀诸诗顾唱酬赠答十八九也予曰予
乡闺秀梅市其最也以客居之美千里比肩迭相赓飏
此甚盛事当别录梅市倡和为一集而存其所馀乃为
斯卷夫越游者游越者也越多名山水云门若耶以皆
令当之应必有异乃用贫流离不得已而寄迹于书画
之间既已善疾药铛潲然减良讽也益复为名家闺闼
谭宴废日乡使皆令居明湖有年往来吴越不以委璅

撄其心得怡情物感放志玄览嗟乎其所撰述吾安知
永初之有七非黄氏赋矣
　　　续本事诗题词
自祈招止王左丘志始墓门负子屈氏更端于是韩婴
有记实之文刘向得徵情之序此即后人本事之所自
昉矣顾汉魏以来代有踪迹而旁引曲述迄无成本都
尉录别附见史文郡掾赠言彰于诗品晋乐载桃叶之
词吴调列明君之曲从未有汇所见闻裒为一集如唐

孟启所传者盖唐人为诗犹近风讽有其言在此而意
在彼者有题鲜缘情而文实多寄旨者自非晰所从来
用为标识则绿珠之篇无与左司息妫之吟但咏楚事
几何不伦于白华之疑采唐之讼也夫切类指事所以
附理起物拟议所以植情故诗为乐体事为诗志无疾
而呻吟听者谓其不能吟无指而怨刺识者谓其非所
刺盖物触者理通而事形者志起也特录事之文藏于
篇什本始遗轶徒具讽叹而近且大雅不作载述未闻

吴江徐子电发因有续本事诗之选所以备辑题序媲
诸记事予惟是近代以来时移物更景与会迁其间阅
历遭逄感慨都有南皮酣饮不废盘桓西塞流离自伤
羁绁王粲起登楼之制陈琳成记室之言塞姑昨日都
护难归驿骑明朝逐臣将去然且世际因革遇有兴丧
就其上声言闻变调岂无帆开牛渚歌用莎持人在彭
城道逄播掿绝弦声苦犹怀五日当年破鉴光分虚过
上元子夜又况才人沦落意气慷慨高逸未就怨愤斯

作汾阴无西顾之悲明河增北门之诮帘前烛影岁月
依然北阙书成故人休上天下有事故流易坐丁忧叹
如今日者即微斯编亦必以为序传之当兴向婴可与
嗣矣
　　　刻姜左翊文稿题词
夫绝节高唱凡耳勿悲端绮芳华庸目勿善哲者隐心
于钩曲愚者饰情于曈昽譬之仰翔禽于千仞绪晰毫
芒俯泳鳞于三涔坐遗泃沫端木得其平林颜氏游其

深谷所繇来矣然而𦕈志瘁深渐臻娱乐抱景者拊形
而嬉怀响者循声而逝始踯躅于樊墙终翱翔于寥廓
桃花既尽忽睹桑麻莲叶乍舒遂通箭栝凿龙门于天
上开鸟道于云间使夫耳目攸穷心神欲绝匠氏运斤
而不知屠者藏刀而若失过行云之谲诡宛御风而逍
遥此虽穷年皓首竭智殚精扬云思绝于摛玄周子韵
成而戴白犹然七襄未报于牵牛五楘难调于乘马左
翊以绝代之才为遣时之制左圆右方不烦馀指中绀

外素罔袭前裘启巴蜀于行间汎蓬莱于纸上峙东头
之屋比迹士龙押西京之书追踪司马枚皋辞赋并古
为雄叔宝风流于今不坠黄绢勒曹娥之字朱花开江
令之辞故偶然而掣笔亦飘飖以成文斯固谢家之凤
羽王氏之龙骧也自耻学残况当才尽已兴减于南皮
复心惭乎北海竽笙滥耳惊闻嶰谷之吹絺绤为肤羞
暏锦江之濯尔乃妄希珠玉漫倚蒹葭乍捧新编顿生
夙感犹夫鲁门杂县听钟鼓而悲摧洛水鲂鲕藉风云

以起势得毋拜手于嫏嬛游神于板桐者乎
　　　阿莲琼枝集题词
乃若蘋生调缓不如折杨苓落声亡原非续竹因之房
中起送远之音封内识归来之怨虽南朝学士杂称曼
辞洛阳宫人踏歌新体犹且普通变声于五引海山嬗
调于八阕则亦风会之攸趋淫靡之渐逮矣夫翰林忆
秦司马思汴六季馀也故主呈诗相公遗曲三唐轶也
洎乎大晟增诸宫而体弛政和翻新谱而节变溯其沿

革厥有升降夫讽叹所及限于宫调歌咏既成辨在弦
筦曩者汉宫近调编诸府丞秦楼旧词填之河卒故柳
绵以婢响增哀松菊唯童歌是乐自夫顺郎失叶底之
传乐世亡桂株之唱江南花落不复逄君塞下霜繁徒
怜送客然而舍伊羊之可叶藉句字以争新偶然抒感
自具章绳凡属推怀岂无填缀且夫按节调宫疏丝涤
筦乐人之成也䆒体崇庳观风正变学士之功也当其
美人既往荔草兴思孝子将归稷苗生感郁孤台下多

江流不尽之悲长乐宫前作春去人间之痛亦复有情
谁能自遣尔乃按崇庳以定体依正变以成声假玉树
之哀情传金荃之靡韵晴郊挟残酒用斥酸词太液有
翻波袪其险字摩诃惊绉水之风沙际重回潮之梦岂
无琼楼玉宇感诸内庭桂子秋香怀来异地则夫身惭
大阮谁得当微云佳婿之称尔过潘尼何必减花影郎
中之誉
　　　陆荩思新曲题词

夫新声乍起仅有黄华馀欢未亡始歌白纻故议郎存
恊律之思主簿起定情之则三洲将变阿子空闻一曲
相迎就姑无恙此非情有固然谁能思而不已间尝诵
南粤之新语想云间之丽材东吴名胜首指横云入洛
风流群推如海是以甘泉未赋绵竹诵成梁甫长吟分
桃念少抱临邛之瑰质怀沅浦之离忧虽闻歌辄唤王
子堪怜顾曲多情周郎自妙然尚以巴东之激讦为滥
耳江南之调弄为变声内人舁出不复霓裳弟子部中

谁工阿鹊因复寄指寻橦编情舞柘夫捣麋香减纪摩
支之散辞折竹音传仿纥那之閒韵秦川一半独想夫
怜江上三台总言客到自古声律攸通原关至性讴唫
相嬗雅称才子故鱼家旧谱訾其点拍才成都子新歌
每道典刑犹在况五言一遍调韵颇遒几叠六么管弦
斯急其中因革屡殊短长互掩乃以我眇思细翻宫徵
岂独龟年新乐传李白之宫词何勘旧人诵王维之绝
句而已

　　　姜肩吾效金元乐府题词
且夫大晟既变遂肇升平㸑舞相仍比之欿段此虽科
泥拽棒别有当家然而按徵调宫总归作者故乐府继
康衢之遥叶儿为梨园之散摸鱼恋蝶爰作俑声白马
王睢争先创体若夫解元失弦鼗之谱花郎亡板沓之
传大都瓯海尚多戾辞宣城临川岂无劣调姜子肩吾
思缓声之当续假丽唱以相宣郁轮袍不作纵耻王维
醉蓬莱未传亦怀柳七顾乃听风听水识所由来序散

序中详其沿革长卿多别制都是高文奉倩有深怀原
非妄想效感甄之能赋几慕宓之可诒熊湘张乐将寄
洞庭青草之思帝渚吹笙愿发澧浦红兰之咏遂使空
舲峡内两度闻歌岳麓山前一时诡语夫羁臣善讽引
唱巴人明审声矣婺妇沉冤急呼都护扬妙节矣惟公
瑾之谅曲多方故李煜之制乐有本肩吾辨定钟律别
有成书釐晰宫调尽破习论解赵人之牛铎以谐钟取
蜀中之鱼桐而击鼓宜其寻声按节穷极微渺况乎学

满辞山才通曲海边城画李益之诗宫掖绣元稹之句
机边红锦久藉鲛人酒肆乌衣已随龙女则其高唐荐
枕何必假房中太傅之名玉笥为歌谁得进曲子相公
之目固已骋星渚之幽欢揽妃岩而咸媾矣
　　题端
　　　为吴君卿桢合诸君集滕王阁赋咏题端
若夫登临抽好古之思羁旅发将归之什则黄陵峡下
极望生哀白岸亭边咏歌自好况南州高士已诣陈蕃

北去孝廉往留陶尉此岂犹六军驻节偶赋层楼九日
开筵故誇胜会宜其俯章江而怀愁感滕王而兴叹
　　　为诸君秋日登北山怀友寄答题端
乃时当九秋集兹多士登临骋望触㮰增怀淮南慕类
援丛树以淹留江畔怀人把芳椒而太息刘遗迁白社
当时传云霭三章应璩去西园何处见月明千里
　　　为张骠骑君朔游赠复题端
一江新雨时怀渌波南浦之词万里长征遂有吴马北

风之咏夫丁年作别半在干戈马上相逄难凭纸笔在
昔河桥日暮故人各执策以赠言只今塞北春还游子
复闻笳而流涕则夫射上林之雁应有书来啼白下之
乌宁无肠断
　　　为商景徽闺秀诗题端(景微字嗣音商太宰季/女徐大司马次君咸清)
　　　　(配/也)
是以纂绣床之五采著处能文扫黛碗之馀青画来成
字才名踰谢女不羡因风柳絮之辞夫婿是刘臻自传

元日椒花之赋
　
　
　
　
　
　
　

　
　
　
　
　
　
　
　西河集卷五十九